《山海随笔》水耀星

15、济沧海

　　上卿并未作答。

　　那胖子见状，不是很熟练的从西服里侧掏出来证件递给了上卿。

　　“您好。”

　　“我是山海会的实习探员。”

　　“是来找霄先生的。”

　　小胖子清了下嗓子道，看起来有些慌张。

　　上卿见来人并无敌意，微微颔首以示敬意。

　　“不知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道长能否借一步说话？”小胖子说着一只脚迈过了门槛。

　　“不妥。”

　　上卿抬手挡在门前，小胖子尴尬的又把脚默默的收了回来。

　　“抱歉…抱歉…”小胖子挠挠头，又对着上卿鞠了个躬。

　　“那道长我就直接进入主题了。”

　　“很抱歉打扰到二位。简单来说我们山海会是直属于中央的秘密机关部门，负责处理一切关于异闻类的特殊问题。”

　　“近两日，山海会观测到了一些异常的波动。而这些都来自于霄先生。”

　　“所以，我们判定霄先生为极度危险人物，会里希望霄先生可以配合我们的工作，跟我们回到总部进行进一步的调查。”

　　上卿听后直言此事他并不了解，不可妄下决断，要等霄夜醒来自己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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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霄夜在一声惊呼声中惊醒。

　　他猛地坐起来，只觉得头昏眼花，回想起刚刚梦里的场景不由的吓出一道冷汗。

　　梦里，自己被铁链束缚住了手脚，周身被熊熊烈火包围。抬头看去，一只十几层楼高的猞猁，正呲着牙隐在黑暗里。脚下铺满了断裂的骸骨，人头骨堆成了尸山。

　　一根红色的丝线从猞猁的爪子上飞了过来，原本柔软的丝线，一瞬间变的犹如绣花针一般的尖锐，直奔霄夜眉间的印记，迸射出零星几点红色水滴。

　　“滴答…”

　　顿时，脑海中的记忆裂成碎片，每个片段漂浮在空中，像电影一样播放。碎片里，从小时候咿呀学语到遇见上卿，人生里每一个片段都在碎片里随机播放。

　　许久，碎片里出现了一个女人熟悉的背影。画面的女主里逆着光，看不清样子，穿着一身高档的成衣，从头到脚精致到了每一根发丝。那女人看起来三十多岁，气场很是犀利，她指尖夹着一根烟，好像在说着什么。

　　看到这里霄夜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他奋力的挣扎，铁链被拉扯的不断作响。

　　渐渐的，这些被回放的记忆片段开始慢慢消失，一点一点的变得透明，直至完全消散。

　　周身的光亮毫无预兆的荧灭又亮起，又有一个霄夜跟他面对面的站在一起。

　　只是这个霄夜半张脸已经烂掉了，全身都有不同程度的烧伤，脓水不断的从伤口中流了出来，他抬起手一把掐住霄夜的脖子，他的手已经风化成了骨头，尖利的指骨刺的霄夜脖子生疼。

　　他不断的加大力度，能清晰的听到指骨间的声响。很快霄夜的脸涨的发紫，喘不上气来。

　　窒息感扑面而来，另一个霄夜低下头靠的越来越近，冰冷烂掉的脸贴在了霄夜的脖子上！

　　随后他讥笑着，变得像一滩烂泥一样迅速融进霄夜的身体。霄夜只觉得恶心的想吐，他一脚朝着另一个霄夜肚子上踹去，可传来的，只有踩在水坑里的啪嗒声…

　　“可有好些？”

　　上卿温和的声音将霄夜从回忆里拉了出来，他端着一杯热茶，递给了霄夜。

　　“谢谢…”

　　霄夜一时语塞，看起来是没有从梦境里彻底走出来。

　　上卿见霄夜满头是汗惊魂不定的，便问道：“方才可是看到些什么了？”

　　“嗯…”霄夜点点头。

　　“一只很大的猞猁。还有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要掐死我。”

　　猞猁？

　　上卿忽然联想到霄夜额头上的印记，眉头微微皱起，问他是不是一只红色的猞猁，金色的眼睛。

　　霄夜点头说是。

　　上卿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

　　“看来是了…”

　　“是什么？”霄夜喝了口茶感觉舒服多了。

　　“你体内有一只邪祟。”

　　霄夜刚喝的一口茶全喷出来了。

　　“什么东西？！”霄夜大受震撼。

　　“此非普通邪祟，想来近几日发生的事情，与它脱不了干系。”

　　“它？什么它？你今天说话怎么神神秘秘的。”霄夜听的一头雾水，有些不明所以。

　　“凶兽。”

　　霄夜思索了一下问是不是穷奇饕餮那种？。

　　上卿摇摇头说不是，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只怕是…有过之无不及。”他眉头紧锁，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么说吧，一般的人是看不到邪祟的存在的，更别说手心能点火了。起初上卿以为霄夜只是个误入二手市场，略懂仙术的普通人而已。直到秋那一击，上卿才察觉到反常，短短两天邪祟和不明来路的人还有山海会，接二连三的频繁出现，这绝不是巧合。

　　他们全都是被霄夜身体里的东西吸引过来的。

　　而那道印记，想来是凶兽的封印。霄夜之所以突然头痛做噩梦，怕是因为秋解开了那道尘封已久的封印，凶兽恢复了一些意识。

　　接下来的日子是怕是会更加频繁。

　　上卿想到这，作揖道：“此事非同小可，我想这件事需要回去过问一下师父。”

　　“哎哎哎…”

　　霄夜赶忙拉住上卿的衣角。

　　“小道长你别着急走啊。”

　　“你说的这么玄乎，万一你走了又有什么邪祟来了怎么办？”

　　“道长，你看我身体里这什么凶兽这么招人喜欢，你能不能再多留下来几日啊，以防万一，等我头疼养好了你再回去也不迟，对吧？”霄夜摆出一副惨样。

　　“也好。”上卿沉思了一会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