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sguise》消失珍妮

4、忘记

　　“怎么样？”J对刚刚进门的音弥说。音弥摇摇头，像失去力气般地坐在沙发上，脸色很差。
　　J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安慰道：“那是好消息啊，至少还有希望。”
　　音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没有任何的表情，J不喜欢音弥这种状态。因为在他的眼中看不到任何人，只是在想着藤丸。他一直羡慕藤丸，可以完全地占据音弥的所有，甚至因此恨着他。
　　J起身去了厨房，端出一碗鸡汤，放在音弥面前：“先吃点东西吧，一大早就去了琦玉县县，都没有来得及吃早饭。”
　　音弥没有动：“我到现在为止确认了78具尸体，有的残缺不全，有的已经腐烂。每一次我都很害怕，害怕在打开尸体上的布的时候会看到那个熟悉的面孔。可是，又不能不去看，我怕因为我自己的软弱而让藤丸身无所归。我见了152个陌生人，每次去之前，我都满怀着希望。可是，每一次都失望。已经三年了，我用尽了所有的办法，还是找不到他。”
　　J抱住音弥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身体：“没关系，总有一天会找到的。”
　　音弥转过头看着J：“已经是极限了，你还能继续忍耐这样的我多久呢？”
　　J叹了口气：“果然，兄弟的心灵是相通的。”J露出了招牌笑容：“虽然，我已经不耐烦了。但是，我放不下这样的你。所以，我会一直努力地去支持你，直到找到他为止。”
　　“够了，我受够了这种希望与绝望交替的生活。三年的大学生活，我几乎是荒废了。我不想再因为这种未知的东西去影响我自己的生活了。”J叹了口气，没有接话。
　　“而且，你这三年为我的付出，我是可以体会的。我不是一个没有感觉的人，我只是想再多努力一些。可是，我已经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决定忘记藤丸，不再找他。以后的生活里，不会再有高木藤丸了。”音弥说。
　　“可是，音弥，你真的可以忘记他吗？”J轻抚着音弥的头发，柔软地像女孩子一样的头发。有人说头发软的人，心也是软的。
　　“嗯，哥哥。”音弥主动地回抱了J，“我们可以接吻吗？”
　　J一脸狐疑地呆在那里，半张着嘴，好像要说什么，音弥笑着用唇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J第一次真切地感受着音弥。被那微凉的唇吮吸着，J却没有夙愿以偿的幸福感。

　　因为我们太过相似了吧，所以，音弥你说的每一句话，是坦诚还是掩饰，我都可以清楚地了解，明明没办法去忘记他，却还强迫自己去忘记。
　　这样的你，让我怎么去接受呢？

　　音弥没有感受到J的回应：“好冷淡啊。”音弥从沙发上起身背对着J：“算了，我就不强迫哥哥了，原来只是我一厢情愿而已。嗯，刚才那个吻就忘了吧，我走了，再见。”音弥打开门，离开了J的房间。
　　而J并没有去阻止音弥，或许他和音弥都需要时间去决定是不是改变现在这种关系。他不想要还想藤丸的音弥，不是因为他的完美主义，而是他太过于爱他了。他想拥有一个完整的音弥，而不只是一付躯体。
　　出了门，音弥靠在门边的墙上。拙劣的演技似乎被看穿了呢？可是，我是真的累了，一个人去期待着奇迹，真的很累，结果……。音弥想快点离开，身体却无法移动，眼前的景物开始旋转。早上五点钟开车去了琦玉，结束后又立刻赶了回来，早上到现在，滴水未进。

　　音弥靠着墙坐下来，双手抱着膝盖，把头埋进去。这个姿势好熟悉啊，妈妈，小的时候，你就说不要我做这种姿势，因为这样会显得很可怜，好像缺少怜爱似的。可是，这个姿势已经是习惯了呢，因为，小时候，我没有得到妈妈的爱。所以，会故意作这种姿势可以让妈妈多关心一下自己。长大以后，就很少做了。因为有了爱人。可是他，却被我害死了。
　　死了，三年后，我才终于承认这个事实，一直以来的自欺欺人可以结束。让J也陪着自己这样，因为帮忙找藤丸，他还得和原来教团的余党联系。本来，他是想去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过全新的生活的。我害了藤丸，不能再继续害J了。

　　J不知道自己发了多久的呆,等回过神来,外面已经下起雨了,夏天的雨真是让人不注意到都不行,雷电交加,连天色也暗下来。J走到窗前看着暴雨来袭的海,此刻的海似乎也带着愤怒的情绪，剧烈地撞击着岩石。
　　J视线转到陆地,他的心立刻揪了起来,音弥的车还没有开走。
　　J立刻冲出房间,发现了门口的音弥。像个孩子一样抱膝坐着,虽然是在屋檐下,却因为风向的关系被淋得像一只落汤鸡。J心疼的把音弥抱进来,他轻微的有些挣扎，软软的头发滴着水。
　　J打开浴室的门，脱掉音弥身上湿透的衣服。打开热水龙头调好水温，帮音弥冲洗着身体。从来都知道音弥很瘦，但看着分明的骨架和纤细的手臂，还是觉得心痛。藤丸下落不明的这三年，音弥对所有的事都变得漫不经心，除了关于他的消息。无论是可靠或是不可靠的，音弥都会去求证。
　　九条大臣曾经找到他，对他说他真的很后悔采取那么极端的方式去对待音弥的爱人。但是，九条说他也并不知道藤丸的消息。九条说，或许，该放任音弥的这段感情，至少不会看到这样没有目标，没有方向，没有生气的音弥。高傲的官员哀求他帮帮音弥，其实，即使没有他的拜托。J也不会丢下弟弟不管，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把音弥当作自己的弟弟。
　　J快速地帮音弥洗好，用浴巾把他擦干身体。
　　“好了，我知道音弥最受不了身体粘粘的感觉了。”J把音弥抱到床上，帮他盖上薄被。
　　一直沉默着的音弥有些虚弱地说：“哥哥，对不起。”
　　J摇摇头：“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看着一直这么坚持的你，突然放弃了。可能有些接受不了吧。”
　　音弥说：“以后，哥哥去过想过的人生吧，我不想再绊住你了。”
　　J说：“你在说什么？”
　　“哥哥陪我坚持了三年啊，你的生活都被我打乱了啊。其实，我一个人怎么样都没关系的，我没办法让你陪着我一起这样。”
　　J轻轻握着音弥的手：“可是，我不能留你一个人。”
　　音弥轻轻笑了：“哥哥，其实，你看出来了吧，可是，你还是这样温柔地对待这样的我。我恨这样软弱和虚伪的自己。”
　　J轻抚下身体：“刚刚那个吻，可以继续下去吗？”
　　音弥看着突然放大的J的面孔，说：“如果你觉得你可以和这样的我在一起的话，就可以。”J笑着吻上了音弥的唇。音弥，我知道你想利用我去忘记藤丸，我之所以甘心被你利用，是因为我看到这三年来你的痛苦，我之所以想和你在一起，是因为我一直都爱着你。
　　你看穿了我，我也看穿你，我们是兄弟，也是最了解彼此的人，所以，我们现在在一起了,本来应该是如愿以偿，可是，为什么我却觉得你是如此悲伤，让本该开心的我，也变得和你一样悲伤了。
　　J给音弥盖好被子,自己抱了一被褥去客厅睡。J翻来覆去,始终无法安睡。因为担心音弥因为淋雨而着凉,去厨房给他煮了姜汤喂他喝下。音弥喝了几口后就推开了J手里的碗:“好难喝。”
　　J摇摇头:“乖,再喝一点,你淋了这么久的雨,不喝这个会感冒的。”音弥皱了皱眉,努力地把剩下的喝完。J轻轻的吻了吻音弥的额头,帮他盖好被子。
　　那天J和音弥的亲密只限于那个吻。J不忍心让疲累不堪的音弥再遭受到伤害。而因为J的隐忍,音弥觉得自己更该好好去回报他。
　　对于藤丸，不能再这样执着了，我想忘记你了，对不起。因为，我不想再伤害第二个爱我的人了。

作者有话说

　　所有之前写好的东西，都已经串起来了，所以就解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