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贡》楠木泉

4、凉亭夜风

　　“当今安国，一共有四大藩王，江左王，豫南王，临安王和渝北王，四人中，唯有渝北王反心最大，最为嚣张，甚至联合齐国。想必其他三王早已不满，我们可以联合他们，调动兵力，夜间衔枚行军，奇袭渝北，我出五万，剩下五万提防齐国，借兵五万，十万对五万，万无一失。”
　　“主意很好，只是……”
　　皇帝威严的面容上忧愁闪现。
　　“皇兄多虑了！其他藩王定会借兵，前些年皇兄分封各个藩王，除了独子的渝北王，他们三个膝下子嗣众多，已经对安国构不成威胁，买咱们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皇帝一甩袖子，漫步到窗前，望着天空，月明星稀，圆月当空，“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顾敛放下茶杯，跟在皇兄身后，“哥哥，可是想母妃了吗？”
　　“是啊！”
　　羊有跪乳之恩，人何尝不是如此，子欲养而亲不待罢了，无奈无奈。
　　“立太子之事，让我烦闷了很久。”
　　皇帝转过身，脸上如同遮盖了一层纱布，让顾敛，看不真切。
　　变了，那个与他在冷宫中相依为命，受尽屈辱的哥哥变了，那个有自己一口粥，定有他一口馒头的哥哥变了，那个亲手养大他，庇护他的哥哥变了。
　　终究还是会试探他了！终究还是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皇帝！
　　顾敛单膝跪地，“无论圣上选则那个皇子为太子，臣定全力辅佐，做个纯臣！臣愿上交虎符。”顾敛献上虎符，“但恳请圣上让臣继续守着皇兄的万里江山，护漠北百姓安定。”
　　“起来。”皇帝无力道，他这是怎么了？这可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弟弟啊！自己对他再也了解不过了，品行纯良，温文尔雅，陌上君子如玉。在这长安诡谲云涌的深渊里久了，人也糊涂了！糊涂了！
　　扶起顾敛，两兄弟紧紧相拥在一起，一如当年在冷宫，冬天没有煤，两人抱团取暖。
　　“是皇兄错了！敛儿不要怪哥哥，虎符你拿着，哥哥放心。”
　　“嗯，哥，有个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顾敛有些羞，垂着长长的睫毛，“在漠北这么多年，我很想念您。”
　　秋天，漠北风景迥异，雁去无留意，边声连角起，长烟落日，归期无计，顾敛看着凄苦的漠北，凉风卷去漠北的生机和战士的灵魂，自己仿佛与他们融为一体，便捧着酒坛，一醉到天明。
　　皇帝松开顾敛，仔细端详着许久未见的弟弟，面颊凹陷，目光明亮，那股子柔和点气质一点没变，坐在一张方形小茶几的一侧，招招手，“来，和哥下一句，咱们秉烛夜谈。”
　　“好！”
　　二月倒春寒，夜间寒风瑟瑟，御花园里的临清歌坐在湖边的亭子里，凉风迎面而来，眯着桃花眼，“敛哥，你说我要怎样惩罚你呢？“
　　大灰狼被他的顾大将军丢于脑后，在寒风中凌乱。
　　第二天，天色微曦，顾敛伸了个懒腰，从御书房中走出，看到湖边凉亭里坐着的临清歌，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好。
　　顾敛“嘿嘿～”笑了笑，骨骼分明的手随意抓了抓头发，好尴尬，“我不是故意的。”
　　临清歌吹了一夜凉风，整个人混混沌沌，看到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看到顾敛本能地摇摇晃晃下了亭子，朝顾敛扑了过来，面色通红，倒在顾敛怀里。
　　感受到怀里少年滚烫的体温。顾敛才发觉大事不好，大掌抚上少年炙热的额头，轻轻摩擦，掌上的厚厚的茧子，并不舒适，却让清凉异常，临清歌安心极了，娇憨地蹭了蹭，呢喃，“还要！”
　　少年粉唇潋滟，桃花眼泛红留情，滚烫的人向他玉人似的哥哥靠近，汲取清凉，低语，“敛哥，我好难受。”嘟嘟唇，“都怪你！”
　　纯情的顾大将军何时见过此等场面，当时就呆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一动也不敢动。
　　“你，你病了。”
　　列兵布阵，上场杀敌，他了如指掌，可是，这黏糊糊的少年该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说

　　顾敛：我不是故意忘了你的。
临清歌(痴汉笑)：没事啊！哥哥，我也不是故意C哭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