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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毒发 ...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昏昏沉沉的,整个身子轻飘飘软绵绵一点力气都没有,胸口上好像压了块千斤巨石一样喘不上气来。低头看看身上的锦被和四周挂着的纱帐琉璃,竟然有些想不起来自己身在哪里,昨夜又发生过什么。我张嘴想叫,却发现嗓子眼里干得冒烟,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我用手抓着床幔想借力使力地坐起来,谁知这轻纱做的帐子质量远远不如看上去结实,竟“嘶”地一声给我生生扯断,连带“咣当”带倒了床头的檀香木小柜,上面不知道哪个朝代的古董玉瓶掉下来“哗啦”碎了一地。真是作孽呀,这么贵重的东西,弄坏了不知要不要陪?

      “小姐,小姐,您没事吧?”一个穿粉衣的小丫鬟听见声响推门进来,手里还抱着做了一半的刺绣没来及放下,她看到眼前情景,几步上来将还在挣扎的我扶起,然后伸手给我在身后垫了几个软枕,又转身从旁边的桌子上给我倒了杯水递到手里。

      靠着软枕坐了一会儿,头好像没那么晕了,又喝了水,我这才隐隐约约地记起昨夜黑衣人和楚离在冷宫打斗,砸坏房子才不得已让我回来这之前住的凌月阁。

      我问香巧:“现在什么时候了?”心里想着昨天和楚朗芊芊约好,今天继续给他们讲故事的,也不知道楚离有没有告诉他们我回了凌月阁的事。

      香巧接过我手里的空杯子,转身蓄满了给我。“午时都快过了,小姐您今天天快亮了才睡下,香巧看您睡得沉就没敢叫您。”

      都过了中午了?我这一觉睡得还真久,怪不得头晕沉沉的呢。“香巧,你知不知道西宁王住的地方,能不能找人去帮我送个口信?”

      香巧摇头:“西宁王?西宁王住在北宫的宇桓殿,是陛下登基前的寝宫,咱们后宫的人去不得的。”接走杯子,把锦被给我盖好,手不小心碰到我的脸,大叫一声:“呀,小姐,您怎么这么烫啊,肯定是昨夜招了风寒。您等等,香巧去给您请太医来。”

      说完不等我说话,就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我张口想跟她说算了,去肯定也是白跑一趟,颜梓情杀了皇后大家都恨不得她死无全尸呢,有哪个太医会巴巴地过来给她看病?可是香巧去得太快,我又没有力气,根本叫不住她。

      我半靠着坐在床上,脸滚烫滚烫的,手脚却冰凉,于是拿手轻放在额头上自己给自己降温。

      我觉得现在如果身边有个体温计,这烧肯定得有四十度以上了。想想还是现代好,感冒发烧这种小病吃片退烧药跟被子里窝一宿就好了,再不济去医院挂瓶盐水,总之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记得以前看电视剧总看到谁谁谁因染了风寒不治而终,我本以为自己如果不是因为毒发身亡,也要是给楚离赐死,没想到最后会因为发烧这么点小病就结束了自己的穿越之旅。

      果然,不一会儿香巧就气喘吁吁地回来了,后面没跟着别人。她看见我,眼圈一红,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小姐,小姐,他们简直欺人太甚!我说您染了风寒,那帮狗仗人势的太医不但不来看病,还…还落井下石地说…”香巧结结巴巴,估计那话实在说得难听,说出来怕刺激到我。

      我拍拍她的手,觉得只这一个动作就已经耗费了我全身力气,“行了,我知道了。这点小病,本就没到看医生的地步。香巧,你去看看能不能找点银花,橘梗,连翘之类的,我睡一会儿,睡醒了就好了,真的。”我随便说出几个现代感冒冲剂的配料,根本不记得配药不光要知道成分,每味药的比重却更为重要,我这么说,不过是想安慰下香巧,让她有些事做也不至于干为我着急。

      “恩,香巧这就去找。”香巧扶我躺好,给手炉里加了炭,又在我身上压了床厚被才掩了门出去。我躺在床上,感觉像在游乐场里做云霄飞车,眼前的景致竟然旋转起来,好像透过万花筒在看外面,心里一阵阵地恶心。

      也不知睡了多久,恍惚中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感觉烧得滚烫的额头上放了只温暖的大手,我努力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可全身的力气好像被抽干了一样,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怎么回事?病的这么重还不传太医?”声音隐隐约约,很熟悉的感觉,却又说不出在哪儿听过。

      香巧答:“回陛下,中午小姐…娘娘醒过来的时候奴婢去过太医院,可是里面的人一听是娘娘病了就推脱说所有太医都忙着去宫外出诊,把奴婢打发回来了。”

      “拿着朝廷的俸禄去宫外出诊,娘娘病了反倒不管了?”声音平平地听不出什么感情,可不知为什么我却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再去,就说朕说的,耽误了娘娘的病朕饶不了他们!”

      香巧的脚步走远,屋里一片寂静,我睁不开眼,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好继续躺着。过了一会儿,那人幽幽叹了一声,走到塌边停下来,“你究竟是谁?没有人失意后连性格也会跟着大变,你和她究竟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们连说话时的语气都一摸一样?”

      因为我们都来自未来,我心里回答,却发不出声来。楚离不知道我此时虽然看上去昏迷,神智却还是清醒的,于是竟坐在床边自顾自地说起话来,“她和你一样,说话时候会稍稍偏头,紧张的时候喜欢握手,在说服别人的时候眼睛亮亮的令人着迷…阿九,阿九。”

      听他一声声轻喃着“阿九”,我心里竟然泛起一种酸涩的感觉,身为一国之君,喜怒不能言表,即使失去挚爱,也要把这份痛苦压抑在心里不能随便倾诉。死了的人,饮下一碗孟婆汤,前尘旧事忘个一干二净,然后开始新的生活。对于相爱的两个人,孤独的活着比死亡可怕。

      楚瑄死了,却要比活着的楚离幸福。

      门外突然一阵脚步凌乱,楚离收起他的真情流露,屋里面悲沉的气氛瞬间便消失了。接着是一片磕头请安的声音,哗啦啦地一片,想必是来了不少人。

      楚离说:“起来吧,快去给娘娘看看。”收起感情的声音一片冰冷,不带任何情绪色彩。

      我觉得身子一凉,被子被掀开,什么人把我的手从被窝里拿出来,然后感觉腕子上被系了跟绳子,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隔线断脉?我还以为是小说里才会有的骗人玩意儿呢。

      上一世我一直是个忠实的西医拥护者,不是不信中医,只是觉得中药苦口药效又慢,还是白白的小药片治起病来方便又快捷。脉象这东西我一窍不通,就觉得能根据脉搏的跳动频率就诊断出身体各个器官的病症来,是种很神奇的技术活。

      过了许久,手才又被塞回温暖的被子里,太医起身,沉默了一会儿,应该是给楚离行了个礼,这才说:“启禀陛下,娘娘大伤未愈又过于惊吓劳累,昨夜又吹了风,所以才会风寒发热,本身并无大碍。不过…不过老臣方才给娘娘断脉,发现娘娘体内有股寒气四处游走,想是中了奇毒。如今娘娘昏迷不醒,风寒是次,毒发为主呀”

      “毒?什么毒?既然知道还不快治!”楚离声音冰冷,隐隐透着丝怒气,把太医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回陛下,娘娘体内的毒已经侵入心脉,想是中了有段日子了。具体这是什么毒…这…老臣愚昧,行医五十载也断不出来,只是这毒极为霸道,竟能逆行经脉,游走于五脏六腑,中毒之人越是动气运功想将毒逼出,毒气在体内便浸入的越快。”

      我想起昨夜用石头投掷黑衣人的时候的确是用了内力,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反倒因为这么一下加快了毒发的速度。

      楚离说:“断不出来?朝廷那么多俸禄养着你们,一句臣愚昧就想摆脱干系?中午香巧过去请诊的时候不是一个个都忙着呢么?现在怎么又都有空了不成?”

      听着他隐隐的怒气,我烧的浑浑噩噩的脑袋里居然开始出现幻觉,直觉地开口想说:“四哥,别生气,你皱眉的样子丑死了。”

      四哥是谁?为什么我会觉得这是再自然不过的称谓?仿佛已经叫了一千一万遍。可是仔细一想头又会裂开般的疼。我听到屋里哗啦啦一片下跪开恩的声音,终于彻底晕睡了过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毒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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