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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杉山飒送走女朋友后的第二天，他又接到了她的电话，同时也接到了一个任务。
“飒，就拜托你扮演一下朽木白哉咯，因为小橙她实在是太爱她哥哥了。”梨绘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是很无奈的，因为她知道，其实棋语橙也不是真的爱她的哥哥。
杉山虽然不明白女朋友的意图，不过他还是照做了，在梨绘通知他网球部要来苏州这转悠的时候，提前从北大请假赶来苏大本部。
因为当初的话剧死神，就是在这里开拍的，而现在他背后的这棵樱花树，也是朽木府后院诸多樱树中的一株。
当然，也是他们修改后的死神剧本中，男主朽木白哉，女主朽木露琪亚定情的地方。
算好时间，在沨夜橙进校门之前，率先穿戴好梨绘寄来的一身白色的队长羽织，等待另一个主角的出现。
瓣瓣樱花飞舞，舞出了旋律，舞出了曼妙。
而那个被我埋藏在心底的身影，猝不及防地闯入了视线。
多么熟悉的场景。哥哥每天都会抽时间陪我练习串台词，包括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我们都是完美主义者，所以我们都希望这个话剧夺冠。
而现在，我仿佛又回到了那段美好的时光。我又一次扮演了朽木露琪亚，而他还是我最爱的朽木白哉。
当时的我，早已分不清我究竟是露琪亚，还是棋语橙，我只知道，我爱的那个男人，在树下等我回来，回到他的身边。
就像演过几百遍那样，我朝他奔去，生怕他只是我心中的幻影，待我接近了便会如泡泡一般破裂。
我抱住了他。
我不敢相信，我真的抱住了他。
“哥哥，是你吗？”我问得小心翼翼。
“是我。”他的声音有一点奇怪，不过还是一样很好听。
“其实我一直都很想你。”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
他身上的味道还是没变，薄荷淡香萦绕在鼻尖，我可以猜到他定是因为工作才吃了几颗金嗓子喉片。
我贪恋着哥哥，我甚至一度忘了我进来这里是为了什么。直到——
“你们在干什么？”
是梨绘的声音，那——我迅速挣脱了“哥哥”的怀抱，这才意识到眼前的人是梨绘的男朋友——杉山飒。
几乎是下意识地对梨绘道歉：“对不起，我以为他是哥哥。”
“你们，太让我失望了。”梨绘看着杉山，泪眼朦胧地说：“我们，分手吧。”
我感觉到了身边的杉山身体猛然僵硬，“梨绘，是你说要我……”
他的话被梨绘打断。“对不起，我不会接受一个背叛我的人，而且你觊觎的是我的好朋友。不能原谅！你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心中万分歉疚，应该是我认错了人吧。
还没多想，我突然发现我忽略了国光的存在，他们是在门口接梨绘她们的，所以既然梨绘出现了，那么他也应该就在附近。
没有花太多的精力，我就对上了他沉冷的眼眸，还感觉到了周围空气瞬间被冰凝起来。
我知道，他一定是生气了。
真田弦一郎作为哥哥，自然去安慰一边的梨绘，劝她别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更应该听听杉山的解释，毕竟两人在一起也要两年了。
我没有再向梨绘道歉，是因为我觉得这中间有太多的巧合了。
知道我和哥哥演过话剧的，这个世界里我只告诉过梨绘，可能周围也有人会听到，但是知道死神而且还知道队长羽织的，除了我和梨绘以外，应该不会第三个。
当然，我完全可以理解成是她以前为了饱眼福而制作的，那么可能她也曾把死神这部动漫告诉了杉山。可是，这凑巧地在我出现的时候本该在北大做交换生的他，突然出现在苏大本部，还特地穿了这件平时都不可能有什么机会和场合适合穿的衣服，不得不让人怀疑，这是蓄谋已久的。
梨绘我不想怀疑，但种种迹象表明，这中间一定有她的参与。至于是有意还是无意，我还要再观察一下。
国光和我对视了几秒，直到落樱突然大声地问着幸村今天来这里是干什么，我才移开了视线。
于是在我们都静默不语的诡异气氛中，我们来到了网球场外，因为梨绘还没缓过来，所以还是我去找这里的网球教练商量练习赛的事情。
谈话自然是用我的母语中文，简单地和他说明情况，我还加了句：“我们的实力还是很强的，所以请一定全力以赴。”不然就不好玩了。
我说完最后一句话后，不意外地受到了那个姓许的教练的白眼。果然，还是要用实力说话啊，不然别人会不爽呢。
虽然放水了，可还是赢得很轻松，真是无话可说了。
网球部所有人的心声都是：太无聊了。
几乎每场都是在十分钟内就搞定的，这样的水准，怪不得中国的网球一直都不行啊，都是这样的水平，怎么可能有什么作为？
作为一个骨子里的中国人，我觉得有点为自己的国家感到失望。
最后，我们一致决定还是部内轮流对练比较理想，只不过要借用苏大这里的场地。好在我们一场练习赛下来，他们都希望我们能在他们的场地里练习，肯定是想向我们学习。
总算，中国还有些人是愿意向日本人学习的，不然真的永远也比不上了。
正月十五夜，星火满天。
我很不想出现在此刻的观前街上。
从有记忆以来，我就很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太过热闹，太多是非。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总之觉得很有道理，也很写实。
生活，本就充满了是非。
那天之后，杉山曾在MSN上联系过我，顺便把那天的事情向我解释了一下。
————语音聊天记录————
杉：小橙，那天的事情，害你被梨绘误会，对不起。
橙：啊，误会？
杉：嗯，其实，我一直以来都只是把她当成妹妹。直到那天在网球部看到你之后，我才发现，原来你就是我一直要找的那个人。
橙：呃……你是在开玩笑吗？
杉：我是认真的，而且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不能忘记你前世的哥哥。
橙：那个，杉山君，我现在是国光的女朋友。你……
杉：我知道，可是你还没爱上他不是么？那么我还有机会。难道你已经爱上他了？
橙：虽然我没有爱上国光，可是我也不可能接受你，我不能这么对梨绘。
杉：我会等你的回复的。
更可怕的事在和他语音聊天之后。
“国光……”几乎是抬头的一瞬间，我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他。
“你听到了？”我有些忐忑。
“你不希望我听到什么？你的真心话？”他的声音冰冷得仿佛能冻住我。
我只能悲伤地看着他转身，离开房间。
直到今天，被他们拉着一起走出宾馆，还被故意制造出了现在只剩下我和国光的状况。
连大眼瞪小眼都没有，连手拉手都没有，还是冷战。
或许连冷战都不算。
我的心始终被纠紧着，身边的行人都说着我熟悉的中文，可我的心不踏实。我们已经从朋友变成了陌路吗？只是因为我昨天和杉山说的那番话而已，我甚至忽略了那一瞬间心里的闷涩。
就像一叶扁舟漂泊于大海之上，风云莫测，随时可能沉入海底，也可能到达某个未知之处。
仿佛自己的所有都是那么的不安定，仿佛我不曾对他说过我会试着去爱他，仿佛我根本就只是这个莫名其妙存在着的空间里的一抹孤魂。
苏州也算是中国的一个大城市，人口密集，尤其是今天的观前街。
纷繁复杂，灯红酒绿，这是夜市该有的景致，更何况今天是元宵佳节。灯会是五彩的，人群是黑色的，而我的心，却是灰色的。
我根本没心情欣赏玄妙观里的灯会，那些灯光刺眼极了，刺痛了我的眼，也刺痛了我的心。
我不知道，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出现在这里？就在这两天，我失去了最好的朋友，还让她失恋，还伤害了我和国光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和睦关系。
或者还有什么，悄无声息间破碎了。
人多的地方，最容易发生人挤人的事故，虽然在这里还不至于发生踩踏事件，但我也好几次都被旁边的人推撞到一边，不是撞到另一个人，就是被国光扶住。
尴尬，是我和他再次对视后的唯一感觉。
难道就不能改善我和他的关系吗？我不想再这么冷沉下去，一句话也说不上，我心里很难受。
“国光。”我主动握住了他的手，他没有马上挣脱，也没回应我。
看来有希望。
“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今天是元宵节嘛，大家都那么高兴，就别想不高兴的事情了。”
“不可能。”他顿了顿，看着我呆愣的表情说：“那是你真实的想法。”
手冢国光没有说出口的下半句话：我不可能不介意。
正因为是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所以不会有任何的欺骗和隐瞒，不会掺杂任何的愧疚和不安。
他一直都知道，她会答应和自己在一起，是因为对自己的爱的回报，还有那份内疚。
可是他不需要这样的回应，确切地说，是他不希望她这么对待他们的感情。
但当她用那种痛楚而又忧伤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时候，还是没办法冷下脸来。
迟缓地用手抚摸着她黑亮柔顺的发丝，那双子夜星眸里映衬出的，是彩灯，是星华，还有自己。
只是那小小的空间里，仿若涵盖了所有。
有自己，有灯会，还有整个世界。
他不可能放手，也不会再想给她机会离开自己。
那天的事情，他可以埋在心里，但是不会遗忘。
国光突如其来的“袭击”，让我感到万分惊诧。他竟然主动握住了我的手，还用另一只手抚摸了我的头，虽然有点像是在摸小狗，不过我却没有丝毫的恼怒。
因为我知道，他是原谅我了。
我一直觉得我很混蛋，对我这么好的国光，为什么我还没爱上他？
我突然很想抽自己，狠狠地抽，抽到我意识到哥哥已经远去，不会再有可能发生之前错认人的那件事。
我无意识上扬的手被捉住。
“你在干什么？”
我看向他俊逸的脸庞，知道对不起他不想听，只能无声地握紧他的手，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谢谢你，包容我的所有。
“国光，我们好好逛逛灯会吧。”好歹也是他们那帮人故意给我们创造的机会，不把握的话不是太可惜了？
“嗯。”
那些一个又一个的灯笼，好像有着自己的生命，好像有着自己的主人。
现在正好是晚上7点，不远处人声鼎沸，麦克风的声音随风传到了这里，隐约可以听出来是在举办灯会有奖猜谜。
我不想去参加，而国光也不想。
意见一致呢。
看着一盏盏明灯，仿佛心湖瞬然开阔。它照亮的不只是人行道，不只是一个个相偕经过的人，还有牵手相依的我们。
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突然想起来一首诗。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
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
游妓皆穠（nóng）李，行歌尽落梅，
今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
真是一个意味深远的元宵之夜，隽永而又清泠，滴在心尖，划开一点点血口，流出甜蜜的血液。
些微的痛楚，些微的甜蜜。
这样的味道，真有些欲罢不能。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