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云间》醉尘千离

3、第三章 尘观楚

　　“行了，听完了就走吧，你课业都没写。”我起身就要带苏妄走。

　　“哎呀先生，这个说书的每天说两回，后面还有，他马上就说了。我还挺期待后面发生了什么呢。”苏妄坐着不动跟我解释。

　　正说着，那说书人开始了。“话说这地府现在是安逸了，可外部还有一些危机还未能解决。当今天下倒还有神界与地府对立，两方势均力敌谁也不让谁。当今神主名燕临轩，比尘观楚小将近一千岁，现在和他修为一样都是上神级别。”

　　“这燕临轩的能力倒也不是盖的，继位三万年来，神界蒸蒸日上，地府却是日渐式微，若不是尘观楚一番逆行倒施，怕是下一任府主就不姓尘了！”

　　“倒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来着，神界和地府一直都不对付，尘观楚和燕临轩的关系那是一点都不好！两人见面，准没有好脸色。”

　　“不过还有一个原因在里面，燕临轩有一个哥哥燕临辜，之前莫名其妙死了，但过了几千年又莫名其妙的活了！而且不止活的好好的，却是叛出燕家，转身去投靠了尘观楚！”

　　说到这，那说书人猛地一敲桌子，随后缓缓开口……

　　只是这时我却不想再继续听下去，倒也不是因为他讲得不好，就是单纯觉得这事越说越麻烦，到最后弯弯绕绕太多导致很长时间都讲不完，闹得天天来听有些浪费时间，不如现在扭头就走一不做二不休。

　　我起身正打算离开，却突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我能很明显的感受到二楼有一道目光扫视而来，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

　　难道有一些权势之人在这？普通人来这可不会特地扫视探查什么。

　　不过就一处说书的地方而己，太平常了，这种地方还会引来别人的扫视，正常情况下不可能，毕竟不太重要。但如果真的有这种事发生，那就说明这种地方要出问题。不行，我得赶紧带苏妄走。

　　“哎哎，先生你拽我干嘛？这还没听完呢！”耳边传来苏妄的哀嚎。

　　“时间差不多了，你该回去完成课业了。”我也不能跟他说缘由，毕竟只是一点预感而已，还是先走为敬吧。

　　但我刚走到门口，便感觉到一道审视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我连忙扭头一看，正对上一双淡漠的眸子。

　　——是尘观楚。

　　苏域这么点大的地方，为什么会引来这尊大佛？不应该，也没道理。我微微愣神，他就那样看着我，最后我下定决心，头也不回的踏出了锦歌楼的大门。

　　到了外面，我终于可以喘口气。几年不见而已，原来这位的威压这么恐怖，还是说他当年根本就没有把我和大哥放在眼里。明明都是一家人啊，为什么会走到这样一步。

　　恍惚之中，我好像听见当年二哥说，机会是自己争取来的，即使有一丝的可能都不能放过。

　　“先生，你在干嘛呀？先是在楼里面回头愣神，现在出来了又大口喘气，到底发生了什么呀？还不让我听书。”苏妄暗自排腹道。

　　“没什么，你只要知道好好学习，不要到处乱跑就行了。”我不打算和苏妄说这事，毕竟说了也没用，而且徒增烦恼。

　　“真是的，不就听书了吗，至于吗至于吗！算了算了，大不了以后小爷我天天画画，那日子也过的美滋滋的。”苏妄有了新的主意，我看着他叹了口气，毕竟是少年，想干什么啊直接往前冲就是了，也不用顾后果的，多好。

　　正想着，我们便回了苏府。接下来的几天一如既往，上午随便做些事打发时间，下午再盯苏妄，有时不是我的课便全域到处晃悠，至于修炼，倒也没那么多追求。期间我和大哥也有写信互相交流，大多都是些家长里短的小事。便是在这书信来往之间，日子就这样过去了。

　　若说这日子清闲，确实如此。十年间，苏妄将大多数时间放在了画画上，常常一画就是几月。从最初的随意运笔到现在的认真落笔，由形见意，了了几笔便能见得其中真意，他的进步也是明显。

　　他常画山水，有时也会画一些小东西，比如花鸟鱼虫之类，为此没少出去观察环境，当然有他的绘画先生带路我也不必多此一举。

　　我最近倒是发现一种新的消遣时间的方法，那就是钓鱼，往河边一坐，挂个鱼竿一钓就是整天。有没有鱼上钩不重要，重要的是心静。似乎是很久都没有这样专注于一件事了，我的修为竟顺水推舟自然突破了不少，来到了半步成神的境界。

　　说起来家主已经闭关十年，这十年倒是安康无恙，平静的很。但说到最近，确实是有一件大事，便是神界下界招人一事。神界每十万年一次招人，主要对象是半步成神，每域会以切磋的形式决出那唯一可以上界的人。

　　苏域一共六位半神，苏家占了四个。剩下两人是另外两家的老祖，陆家和楚家。老祖一般是不会参加的，再加上家主如今正在闭关也不会参加，所以现在苏域只有我和另外一个长老比试？

　　嘛，那我还是直接放弃吧，清闲习惯了，不想那么麻烦。我打定了主意，等到上界来人那天直接退出就好。

　　于是我也是这么做的，但我万万没想到另一个长老提前我一步告诉了那些人，就在我去的路上。因此很巧的是，我们在途中碰面，只不过我是过去，他是回来。他还莫名其妙地说，“年轻人，就该出去闯一闯，守护的事情交给我们这些老头子。”

　　我当时还云里雾里，可没过多久我就明白了……好啊，老年人不讲武德？大意了。

　　这事便盖棺定论，毕竟苏域只剩我能去，难不成整域都没有一个能打的，那是不可能。

　　临走前，我还需跟苏妄交代一些事，无非是些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之类的话，可也确实是我想说的。哪成想那小子一脸无奈地跟我说：“先生你多虑了，这次我也要跟你去，我爹说的！”而且一副全世界都知道只有你不知道的嫌弃表情。

　　“一阵子没打，就上房揭瓦了是不是？要不要我给你松松皮？”我恐吓他。到这，我大概明白当时那位长老是什么意思了。他是苏家的太上长老，比老祖小那么一点。苏家这些年走出不少神，估计在上面运作了一下把苏妄塞进去了吧。

　　“哎哎大可不必，我还想看看神界的太阳呢！”苏妄半开玩笑。不知道是这小子哪根筋搭错了，还是慢慢成长起来了，他的心性在慢慢改变，虽然还是以前那跳脱性子没脸没皮，可在一些事上也知道轻重，不会那么莽撞了。
　　果然时间能改变一切啊。

　　启程的那天和往常一样平静，我看着苏府，没想到已经在这过了九万年。身前是两界交界朦朦胧胧，身后是苏域万民人头攒动，这一步，还真是不好踏出。

　　毕竟九万年，不是那么好放下的。苏妄在一旁认真的看着，似乎是要把眼前一幕全部记住，之后他决然地转身，随我们踏入那传说中的神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