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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篇 梦中人 ...

  •   当年轻的韦斯特•塞特尔•戴蒙德先生一早从巴克旅馆走出来的时候应该还是带着相当好的心情的。
      巴黎是很漂亮的城市。
      韦斯特•戴蒙德现在还没有为生存担忧的必要,四天前在里昂的他忽然接到从未谋面的叔叔寄来的信——包括一张财产的授权证明——希望他能到巴黎来继承一些东西,按照信上说的是他父亲去世时留下的一些遗产。
      老戴蒙德先生去世之前是里昂一家机车修理场的高级技工,在韦斯特能够记事起就是这样了。他不记得自己家在巴黎还有亲戚,和财产,只不过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来到巴黎。但是昨天刚到巴黎的时候看到来接自己的管家和车,他不得不重新定位一下“富裕”这个概念。
      昨天的晚宴很成功,如果不去在意费雷堂哥那种奇怪的眼神的话。韦斯特觉得那是他有生以来看到的最丰盛的晚宴。有钱人就是和普通人不同,就连晚餐也不一样——标准的两个半小时法式大餐,配上1872年的波尔多红酒——这是他当时唯一的想法。
      正餐后他被费迪南叔叔带到书房。

      “亲爱的侄子,真的很遗憾我们现在才见面。”费迪南叔叔的头发已经全白了,在灯光下有点闪闪发亮。
      “是……是的,叔叔。”第一次见到装饰那么华丽的书房,韦斯特除了紧张所剩无几。
      “请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吧。”费迪南微微笑了一下,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上很多,“这里的一切也应该有你父亲的一半。”
      “很抱歉,费迪南叔叔,我从来没有听父亲……谈起过您。”
      “他一定还在恨我吧。”幽幽的叹息,“孩子,也许我该让你先了解一下我们戴蒙德家族的荣耀历史。
      我们戴蒙德家族在路易十三的时候就已经是贵族了,直到现在我们的家徽上依然保留着象征勇猛与忠贞的狮子。戴蒙德家族原本掌管着机械制造业方面,后来,经历了大革命,复辟,第一共和国,第二共和国,普法战争,一战、二战……呵呵,”费迪南的脸上露出一股轻松的笑容,“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我们戴蒙德家族的人都没有放弃过要重新振兴家族的努力。
      到了我们父亲的那一代,正好赶上二战结束,工业百废待兴,戴蒙德家族凭借在机车制造上的优势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我和你的父亲的矛盾,也是在那时留下的。当时,我为了得到家族公司的大部分股权,和你父亲狠狠吵了一架,当时说了一些很严重的话,然后,你父亲就负气离家出走了,从此我们再也没联系。
      知道他去世的消息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了。这么多年我也一直很后悔,所以,我想把,原本应该属于你父亲的财产,还给你。”
      “叔叔……”韦斯特不知道该说什么,凭空而降的财富确实有点让他开始轻飘了起来。
      “只有两幢房子,恐怕也不值多少钱。”费迪南有点自嘲地笑了笑。
      巴黎的两幢房子?!恐怕一幢就已经是天价了吧。
      “这里是我签好字的转让证明。先给你看看,等明天让律师来再把一些法律上的文书签了,你就是正式的主人了。”
      “这个……”韦斯特有点不知所措,只能茫然地接过那张证明。
      “父亲,我想和您谈谈。”
      忽然堂哥费雷•戴蒙德直接闯进了书房。
      费迪南的眉毛不由得动了动,但却没有表现出太大的不满。
      “那,叔叔,我先回去了。”见势不妙韦斯特觉得这种场面似乎不大适合他的加入,还回那份证明,他只想赶快离开。
      “明天上午律师会来做证明,希望你能准时到达。”费迪南点了点头,算是答允。
      韦斯特几乎不敢对上堂兄快要冒火的眼睛,赶忙退出了书房,离开戴蒙德的豪宅,回到自己的巴克旅馆。

      不过,将要来的还是要面对。这么想着,韦斯特又来到了戴蒙德家豪宅外的铁门前按下了门铃。
      “先生,请问您找谁?”穿着三件套西服的管家站在雕花的铁门后面,冷漠的表情跟昨天的样子看上去判若两人。
      “我……我是戴蒙德,韦斯特•塞特尔•戴蒙德,费迪南•戴蒙德的侄子。”韦斯特忽然有点不知所措。
      “先生,您一定弄错了,我并不认识什么韦斯特•塞特尔•戴蒙德先生。”冷冰冰的语气。
      “我……我是费迪南•戴蒙德的侄子。”
      “先生,费迪南先生并没有一位叫韦斯特•塞特尔•戴蒙德的侄子。”
      “可是……可是……”韦斯特看着管家转身走回大宅,却没有一点办法。怎么回事,到底是哪里错了?昨天不是一切还好好的吗?
      完全愣住了的韦斯特不知不觉地又走回了巴克的旅馆,抬脚就向三楼自己的房间走去。
      “先生,您是来找人的吗?”一个穿着红色门童服色的人拦住了他。
      “不,我就住在这。”
      “不,先生,我从没见过您,您……”门童的脸上满是疑惑。
      “我叫韦斯特•塞特尔•戴蒙德,住在巴克旅馆的304房间。我是昨天下午住下的。”
      “先生,”门童拿起柜台上的来客登记簿,“您是不是记错了?”翻到前一页,昨天的日期,纸上却赫然写着:李密兹夫人,304房间。
      上帝,你在开什么玩笑?为什么我一早出去谁都不认识我了?
      “我要去304房间。”韦斯特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推开门童的阻拦就往三楼冲去。到了304房间才发现自己的钥匙在早上离开时交到前台保管了,但他管不了许多狠命地敲起门。
      门开了,站在他面前的却是一个女人,还正在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韦斯特冲进房间,引来那个女人的一声尖叫。房间里什么都变了,根本就不是今天早上自己离开时候的样子,而自己的那个旅行包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上帝,发生了什么事。
      “先生,您一定是弄错了。”门童带着几个人跟了上来,看架式是要把韦斯特拖出去。
      见鬼!韦斯特奋力推开他们的手,冲出了巴克旅馆。

      天空的颜色开始由淡蓝向着紫蓝色过渡,这种过渡的颜色有一种朦胧的美,在那种诗意一般的天空下是一个小小的十字路。在巴黎有很多这样的街心广场,它们是街道交错时留下来的一小片空地,中间矗立着一座小巧精致的喷泉。天色将暗,只有匆匆走过的路人偶尔错身而过。
      韦斯特•戴蒙德漫无边际地走着,身无分文,饥肠辘辘。除了自己的身份证明文件还有邮寄来的叔叔签名的产权转让证他什么都没有。但这些一点用处都没有,在巴黎不知道有多少想来淘金的人,变着法子想要一夜暴富,警察早已经见怪不怪。
      巴黎是很漂亮的城市,只要你有钱。
      天空已经变成了紫色,衬托着路中间的小喷泉,很漂亮,但韦斯特已经无心欣赏。他已经快一天没吃东西了,他没办法像刚才路上看到的人一样坐在路边乞讨,等哪个好心人赏赐一块面包。但他也不想就这样饿死在传说中的花都巴黎。
      忽然他看到在那个广场的一角有一个人立着画板在画画,似乎是在画街心那个石雕喷泉。韦斯特心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很大胆的计划,虽然有点冒险,但是他也顾不得这么多。
      韦斯特又走近了一点,悄悄在那人身后打量,他看样子像是个亚裔的学生,很年轻的样子,正在认真地用水彩描绘那座喷泉,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身边有人。他的颜料盒和随身的一个小包放在脚边,韦斯特看上的就是那个小小的棕色拎包。
      韦斯特在巴黎的许多地方都见到过这种背着画板写生的外国学生,他们常常在一些游客多的地方写生,偶尔也为游人画张素描挣点小钱。外国学生一般身上也不会有多少钱,但同样因为他们是外国人,又是学生,遭抢劫后警察也多会不管的吧。
      想到这里,韦斯特更坚定了自己的信心,他也想好了逃跑的路线,就沿着自己刚才走来的小巷子,估计他就算发现了也追不到。
      强压着自己的紧张感,韦斯特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慢慢踱到那个正在作画的年轻人身边,正当他弯下腰去抢那个包时头脑却没来由感到一阵眩晕。
      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韦斯特忽然想到这个该死的问题。他最后感觉到的只是他的头重重地撞向画板,然后头脑一片空灵。

      当韦斯特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挂在墙上的一副小小的油画,一个小女孩抱着一只白狗。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回到了巴克旅馆的小房间。上帝保佑,他印象中经历的一切都只是恶梦。
      “您醒了。”浅浅的问候,韦斯特才悲哀的发现上帝有的时候并不站在他这一边。
      “您还好吗?”那个年轻的男子正端着一杯热过的牛奶站在他身边。
      “呃,是的。”韦斯特觉得牛奶的味道很诱人。
      得到他的肯定回答,那个男子露出了一个很欣慰的笑容,“您一定饿了吧?希望这杯牛奶能让您的胃好受些。”
      韦斯特不得不意识到自己的肚子正在发出奇怪的声音。
      “谢谢,非常感谢。”韦斯特开始懊恼自己居然起过抢劫的念头。
      “我去为你准备下早餐,请稍微等一会。”
      等他的脚步声消失在楼道边,韦斯特开始打量整个房间。房间很简朴,是一个小阁楼改造的。倾斜的屋顶正好在头上组成一个夹角。屋顶上开着两扇立式天窗,柔柔的阳光此时正从屋外斜照进来。在其中一扇窗户下面是立着的画板,上面还有一幅没画完的画,画正中先贤祠美丽的穹顶正温和地指向天空,一旁是瓦莱特街典雅而不失秀气的街灯,一直延伸上去。另一边的架子上凌乱地堆着一些素描稿,还有几盒打开着的颜料。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油彩味。
      他大概是一个来巴黎学画的外国留学生吧。韦斯特想。
      窗外的阳光开始有点刺眼,韦斯特才记起似乎他倒下的时候应该是傍晚。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在做梦吗?韦斯特觉得自己的头脑一直就没清醒过。
      “您吃点早餐吧。”不知什么时候那个亚裔的男子已经走回来了,还端来了一杯果汁和长长的法式面包。
      “请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3月4日早上10点。”
      “哦……谢谢。”韦斯特低下头开始猛吃那并不算丰盛的早餐,他还是很饿。
      “韦斯特•塞特尔•戴蒙德先生?”
      “啊?”韦斯特忽然抬起头,此时听到自己的名字有点惊讶。
      “对不起。”亚裔男子轻轻一笑,“我在您睡着的时候翻看了您的身份证件,还请您原谅。”
      “呃,呃,没事,没事。”正常人应该都会这样吧,韦斯特一边想一边还在吃着硬硬的法式面包。
      那个亚裔男子没再说话,只是幽深的黑眸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光芒。
      等韦斯特消灭掉最后一块面包和最后一口果汁,他很满意地打了个饱嗝。接下来该怎么感谢这个人呢?钱是没有的,估计他也是知道的吧,那么还是留下他的地址等回里昂后再说或者……
      韦斯特正在思考着,却不想被一个声音温和地打断了。
      “戴蒙德先生,您是否可以和我说实话呢?”
      “实……话?”韦斯特不明就里地看着他黑色的双眸,却完全看不出什么。
      “您是韦斯特•塞特尔•戴蒙德先生,费迪南•戴蒙德先生的侄子?”
      “是……是的。”
      一张报纸展开在他面前,是今天早上的早报,还带着油墨特有的清香,但当韦斯特看到正中标题的那一霎那却猛然间震住了。
      报纸头版的加粗标题写着:戴蒙德公司创始人被害家中。
      “上帝,这……”韦斯特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亚裔男子,后者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又拿起报纸看下去,断断续续的词组跳进他的眼帘:
      戴蒙德公司……创始人费迪南•戴蒙德……昨日下午在书房……残忍地杀害……据悉,死者前天晚上……曾与其从未谋面的侄子……韦斯特•塞特尔•戴蒙德……书房曾传出激烈争吵……昨日下午……费迪南曾经要求家人回避……直到晚餐时候……发现……尸体……韦斯特•塞特尔•戴蒙德……逃逸……巴黎警方……通缉……
      “上帝,我一定是在做梦。”韦斯特放下报纸,一脸茫然。
      “报纸上说的是事实么?”亚裔男子的脸上依然一片冷漠。
      “不,我昨天饿了一整天了,根本没去那个什么该死的戴蒙德家,天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韦斯特忽然死死地盯着报纸一角那张费迪南•戴蒙德的照片,“我从没见过这个人。”
      “我可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噢,您一定不会相信的。”韦斯特把手指深深地埋进头发,“我想我一定是在做梦。”

      巴黎的夜色让人迷醉,一弯新月在天空中浅浅地挂着,这本应该是一个安静平和的晚上,但在戴蒙德家中却依然人来人往,灯火通明。
      “听着,我再也受不了了。如果您再不让您的部下离开……是的,巴普斯特侦探,您已经打扰到我的生活……不,我不想接受您的道歉,请您抓住那个杀害我父亲的凶手……是的,巴普斯特侦探,我想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再见。”费雷•戴蒙德狠狠地把电话挂上,怒气冲冲地坐到沙发上。
      “先生。”管家有礼貌地在一旁说道。
      “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他说……”管家伏在费雷耳边悄悄地说到,费雷的脸色微微一变。
      “好吧,请他进来。”

      出乎费雷戴蒙德的预料,走进书房的是一位衣着整洁的年轻人,穿着标准的正装,没有打领带,衬衫领口微微敞着,透着一丝自然的闲适。
      “您好,我叫Song,YuCheng Song。我是一名律师。”
      “律师?”费雷•戴蒙德不由得皱了皱眉,“我只听说您有杀人凶手韦斯特•塞特尔•戴蒙德的下落。”
      “费雷•戴蒙德先生,现在就说韦斯特•塞特尔•戴蒙德先生是凶手还为时过早。”不温不火的语气。
      “您说韦斯特•塞特尔•戴蒙德不是凶手,有什么证据么?”
      “证据就是韦斯特•塞特尔•戴蒙德手上有您的父亲,也就是费迪南•戴蒙德先生寄给他的产权证明。”
      费雷笑了,“先生,您是律师,您应该知道,这样一张没有律师在场条件下签的产权转让证明文书是没有任何法律效力的。”
      宋宇成也是微微一笑,“费雷先生,看来您也不知道您的父亲到底寄给韦斯特•塞特尔•戴蒙德先生的是什么。”
      “什么?”
      “您父亲在一个月前寄给韦斯特•塞特尔•戴蒙德先生的只是一份产权证明而已,因为您父亲知道财产转让根据法律必须在有律师在场的情况下签署,所以他写信请求韦斯特•戴蒙德来巴黎接受财产。”
      “是的,然后韦斯特杀了他。”
      “不,先生,韦斯特•塞特尔•戴蒙德先生并没有杀害您的父亲的动机。”
      “他当然有。我父亲的财产。”
      “如果您的父亲去世了,他并不能获得任何好处。”
      “他有我父亲签给他的财产转让证明。”费雷已经顾不得风度。
      “费雷先生,您似乎忘记了,您刚才说过,财产转让证明没有律师在场的情况下签署是无效的。”宋宇成依然不紧不慢地说道,同时幽深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他不停漂移的目光。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尴尬的谈话,管家出现在门口:“先生,巴普斯特侦探在楼下想见您。”
      “跟他说我现在很忙,我正在跟宋律师有一个私人谈话。”
      等管家带上门离开,费雷换了一种比较平和的口气,甚至还带了一丝微笑。
      “宋律师,我能否知道,如果韦斯特•塞特尔•戴蒙德不是凶手,那么凶手又是谁呢?”
      “是您,费雷•戴蒙德先生。”
      “宋律师,我没有听过比这个更可笑的答案。”
      “事情很简单。韦斯特•塞特尔•戴蒙德收到了您父亲寄给他的一封信,其中包括一份您父亲想要转让给他的产权证明文书。您的父亲深知没有本人和律师在场的情况下转让是无效的。所以他在信中也请求韦斯特•戴蒙德能够来巴黎接受财产。
      但是,他的儿子,也就是您,费雷•戴蒙德先生,似乎不想让您从未谋面的堂弟来分走本应属于您的财产。所以,您设计了一个圈套。您截获了韦斯特•戴蒙德先生回复将要来巴黎的信件,接着,将您的父亲囚禁,然后让一位替身——这个很容易,因为他们谁也没见过谁——请他吃了一顿晚饭,并且请他在第二天约定的时间来到这里在律师的见证下完成财产转让程序。
      当韦斯特•戴蒙德按照预定时间来到这里时每一个人都装着不认识他的样子,接着,在他所投宿的巴克旅馆他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那么,身无分文,在巴黎又没有一个熟人的韦斯特•戴蒙德只能流落街头,等你们布置完现场后让巴黎的警察在某次例行巡逻时将他抓获。
      他的证词是不会有人相信的。你们会说他来过,与费迪南•戴蒙德先生发生了争吵;巴克旅馆也可以证明他没有交房租就离开,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拿出他的行李作证。那么,韦斯特•戴蒙德还有什么方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呢?一切都是按照您的计划在发展。”
      “您居然相信了他的故事。可惜,巴黎警察不会相信。” 费雷的微笑很诡异,“除了您,没有人能证明他说的是真的。而您,也只是凭借自己的推理,拿不出一点实际的证据。但是我不一样。您说的没错,巴克旅馆有他的行李,我的管家也可以证明他来过,而我还可以请到最好的律师。”费雷的笑容甚至有点狰狞,“我不喜欢有人跟我抢遗产。”
      宋宇成淡淡地一笑,情绪看不出一点起伏,他从西服上衣得口袋中拿出一台移动电话放在面前的矮几上,通话的绿色的指示灯依然亮着。
      “也许您应该再跟巴普斯特侦探谈谈,我相信听了刚才我们的对话他还会有一些疑问想跟您探讨一下。”
      起身离开,只留下目瞪口呆的费雷•戴蒙德在书房。

      很多天后韦斯特•塞特尔•戴蒙德在里昂的家中收到了一个很大很扁的包裹,打开,却是一幅油画。画上画的是夕阳下卢森堡公园入口处的喷泉,水花四溅,在落日的余晖中画下一道道飘落的轨迹;远处的先贤祠在夕阳的光芒下镀上了一层美丽的金色,庄严中透着宁静。那是巴黎最美的而且神圣的景色。
      随包裹寄来的还有一份已经经过证明的财产转移文书,但韦斯特•塞特尔•戴蒙德似乎已经不大在意了。
      巴黎是很漂亮的城市,但如果关系到钱的话似乎就不是这样了。

      宋宇成靠在他舒服的阁楼小窝里,合上厚厚的法国大革命史,饶有兴致地把玩着手上一个小小的家徽。那是一个铜制的、小盾牌状的东西,上面有一只披着绶带的狮子,还有玫瑰和交错的宝剑以及蔓藤。
      戴蒙德家族确实是一个伟大的家族呢,宋宇成看着窗外温暖的阳光,这也是一个不错的纪念品,不是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篇 梦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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