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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刑宫探案 ...

  •   湛长空面对灵宫人的尸体,那种恶臭的尸体味道让他胃里翻江倒海,不禁用手想煽走那种令人作呕的味道,再看宁紫兰面对尸体的样子一点也不介意,对她心生敬佩:“紫兰,你真的能忍住这么难闻的味道啊?”
      “那有什么,比起我家的血海深仇,那种味道我永远也忘不了!太子若是害怕,就去陪陪外面的两个人吧,等我有了结果我自会出去告诉你们的。”宁紫兰的内心被激起仇恨,她的语调冰冷,只顾盯着灵宫人的尸体,无暇顾及身后湛长空的骤变容颜,仔细检查尸体状态,“尸体脖颈处有一道细细的索沟,皮肉被割破,好像是细丝线造成的,这里就是致命伤。尸体十指指甲呈青蓝色……”
      “青蓝色怎么了?”湛长空虽然不敢直面尸体,但是没有离开,仍旧用心听着。
      宁紫兰说:“青蓝色是中毒所致,所中的……是砒……霜……”
      “这宫里怎么会有这种毒药呢?”
      “其实它是一种药材,用对了就可以救命,用错了就可以一招致命!我现在要找到他是如何中毒,何时中毒的。”宁紫兰解开灵宫人的衣衫,发现在他的腰封处有一个破洞,破洞边缘整齐划一,不像是划破的,更像是用外力击打所致,这点就引起了宁紫兰的怀疑,她顺着破洞的位置去找对应的肌体位置,在灵宫人的肚脐处有了新的发现。
      湛长空实在是不敢看接下来的事情,就出去照顾宫京墨和栩竹沥。
      宁紫兰不敢贸然检查,在自己的腰包里取出属于自己的一套解剖刀具,剖开尸体的膛腹,发现尸体的肠道上也有类似的小洞,剪开后找到一颗带血的玉珠,还有几块布条,证明玉珠是从肚脐处打进来的,凶手手法果然是稳准狠,她知道这颗玉珠和在自己手中的不是同一颗:“太子,你们那儿可都收拾好了?”
      “都收拾好了,他们遍体鳞伤,很是虚弱。紫兰,你需要什么帮助吗?”湛长空探出头来,一下子看见宁紫兰将尸体开膛破肚的情景,心里难以承受,大叫一声瘫倒在地上,指着她说,“紫兰,你一个姑娘家的,怎么口味这么重?真是吓死我了!”
      “这活儿我不干,谁来干啊?我可是学过仵作之术的!”宁紫兰把那颗玉珠取出来放在一边,松了一口气,站起来走向湛长空,说,“太子,他们怎么样了?我……可不可以问栩乐师几个问题?”
      “他们体力不支,有什么问题来这边问吧。”
      宁紫兰把两颗玉珠拿到栩竹沥面前,问:“栩乐师,这两颗玉珠这样看来是一模一样的,我记得你说过这样的玉珠世间只有一颗,那这两颗里面必定有一真一假,你可以告诉我哪颗是真哪颗是假吗?”
      栩竹沥抬起头,微微睁开疲倦的眼睛,对着两颗珠子扫视了很多遍,最后抬起手指向那颗带血的玉珠,奄奄一息地说道:“这颗是真的,含有硫磺信石的玉珠迎光而视,却不会透亮。”
      “嗯,这就是了。”宁紫兰指着带血的玉珠点头,说,“这颗玉珠正是从灵宫人的体内取出来的。灵宫人中的毒和这颗玉珠上的毒是一致的。凶手在灵宫人生前将这颗玉珠打入他的身体,导致灵宫人中毒,不敌凶手,才被凶手用细丝线活活掉断了脖子。这也就是为什么那天,我和太子看到灵宫人歪歪斜斜败于下风,是因为他毒性发作。”
      “确实是这样。”湛长空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害怕,脸色也恢复了一丝血色,还能回想起当时的情况,“我还依稀记得,那个凶手好像是左撇子。”
      “阿原就是左撇子。”栩竹沥的疼痛让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他自幼是我们栩家的下人,栩家落没后就没有了消息,后来才知道他跟了荀悠子。他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他在骗你们。”
      “可是他为什么要隐瞒真相呢?”
      栩竹沥叹口气,说:“他跟我们栩家不和,因为喜欢我们家的丫头香薷,香薷不同意,我母亲就把香薷嫁给了她的心上人。阿原怀恨在心,就不承认是栩家的下人。所以直到现在我们也是陌路殊途。”
      “那……这会不会是他嫁祸给你的动机啊?他也了解你,也说过你和灵宫人不合,所以模仿你,杀了灵宫人,这样便可以一石二鸟了。反正你是栩家的独苗,他那么恨你们栩家,这作案动机能不能说得通呢?”宁紫兰大胆地做出了一个猜测,湛长空也正有此意,说:“你们说,玉珠可以造假,那火琴弦会不会也可以造假呢?”
      “糟了,刚才忘了问阿原,搜集来的证物都在哪里了。”宁紫兰娇嗔发愁的小模样勾起湛长空的怜惜,宫京墨说:“我看他们把物证都藏在刑具台的地砖下面。”
      宁紫兰要去移动刑具台,湛长空把她按住,说:“这事儿不应该是我做的吗?我去拿。”
      没多久,刑具台后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宁紫兰他们一起出来帮忙,说:“算啦,你一个人做我还是真的有点不放心。他俩有伤在身我帮你吧。”
      他俩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檀木古琴弄了出来,吹去上面的砂土浮尘,火琴弦依旧光彩照人,紫红色通体发亮,只有两根琴弦的颜色有些稍微暗沉,不仔细看真的很难分辨出来。
      栩竹沥想要挣扎着站起来,湛长空赶紧过去扶住他,问:“竹沥,你有伤就别乱动了。”
      栩竹沥摇摇头,他用尽自己的力气抓着湛长空的手慢慢走到檀木古琴的旁边,慢慢地抚着琴弦,琴声的音色听起来闷闷的好像掺了杂质似的,他身为乐师一耳朵就能分辨出来,说:“不对,这古琴素有五弦之王的名誉,这五弦便是宫商角徵羽,可是这琴弦的声音不对。之前不是这么沉闷的声音,一定是有人动过我的琴。”
      宁紫兰把琴抱到灯火较亮的桌案上,迎着光看去,指着其中一根琴弦说:“果然,这根琴弦好像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大家都凑过来。
      宁紫兰把烛台端过来,靠近琴弦,发现上面有断断续续干涸的黑斑,她用鼻子嗅了嗅,说:“有腥味,应该是干了的血迹。”
      “是不是灵宫人的血?”
      “不知道。我们得验过才知道。”宁紫兰倒出两根银针,一根沾了躺在地上灵宫人的血,另一根剐蹭一点琴弦上的血,“银针试毒。如果这根琴弦真的是杀害灵宫人的凶器,那么这琴弦上的血一定有毒,对吗?”
      湛长空眼睛始终离不开宁紫兰,满目都是羡慕宠溺的感受,宁紫兰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说:“太子,你老是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紫兰,你怎么什么都会?我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太子,紫兰只是懂些皮毛而已,哪会像你说的那样好啊?”宁紫兰举起两根银针,表情凝固了,似乎结果不太好,“喏,结果就在这儿,你们自己看吧。”
      此时的银针上出现了两种结果,火琴弦上的血没有毒,而灵宫人身上的血含有剧毒:“这就证明古琴上的这跟火琴弦不是杀死灵宫人的那根。”
      “可是……真正的杀过人的火琴弦又在哪里呢?”
      “意在嫁祸给栩乐师,又熟知灵宫人和栩乐师的生活习性,唯一的破绽就是凶手是个左撇子……”宁紫兰清洗干净银针准备收回时,栩竹沥一下子把她的手按住,说:“别动!”
      “怎么了?”
      “不止这一根琴弦,这一根也不对啊。”栩竹沥与琴相互平视,轻轻地拂过第一根琴弦,摇着头说,“不对!这绝对不是原来的琴弦!颜色不对!你们看,这琴弦的粗细和这琴弦的孔都对不上,这不是原来的那根!”栩竹沥熟练地拆下那根琴弦,在琴弦的一段发现了折痕,对他们说:“带裂痕的玉珠在哪儿?”
      “在这儿。”湛长空把放在另一边的玉珠拿过来交给栩竹沥,“你是有什么发现吗?”
      栩竹沥怀着紧张的情绪,在烛火的映衬下,他的那双大而明亮的眸子凝视着手中的琴弦和玉珠,紧张得额头汗珠和血水混在一起,滴落鼻尖,颤抖的双手把有折痕的琴弦和玉珠的裂痕放在一起,创口吻合,所有人都震惊了。
      宫京墨的声音有些不自然,说:“他们认定我们有罪是不是就凭这个?”
      “不,他们认定的是血迹。如果认定这个的话估计不太可能。”湛长空说,“琴弦一头埋在这个小洞里,他们不会轻易发现的,除非他们事先就知道!”
      宁紫兰听过之后抿抿自己的嘴唇,说:“这根琴弦便是灵宫人说过的那偷袭之人用的,是这个人打掉了他拂尘上的玉珠,并且还会仿造一颗新的,几乎以假乱真。还有栩乐师的火琴弦……也有可能是那个人仿造的……看了这个案子是有预谋的……”
      栩竹沥扯下琴弦扔进火盆,一根真正的火琴弦和一根伪造的火琴弦在熊熊烈火中淬炼,没几时,其中一根琴弦就变了颜色,另一根是越发地光彩照人:“真正的火琴弦是不怕火烧的,以火淬炼,才会更加地闪现它的光泽和声音。凶手模仿的虽然很像,但是我可以分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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