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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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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生活尚且舒服,睁眼便是蔚的天空,青山绿树。
住了将近半个月,温度终于降了一些,趁次机会,我打算出一趟门。
阳台太空,除了摇椅没别的装饰,我准备去花店,挑几株绿植回来,好歹增添一些烟火气。
就是不知道养不养得活。
小镇靠山,山脚下有一条巨长无比的长坡。
花店就开在那附近。
也不知道这花店快倒闭,还是地理位置不佳,下午三点竟然没什么客人。
满是绿植和花香的店铺,钻出一名中年男子,就是老板。
老板闲出屁,作为唯一客户的我捡了个便宜,享受一对一花语介绍。
花还会讲话?
我觉得新奇,寻乐子似的听,随手一指。
老板笑嘻嘻讲,白色月季,象征纯洁的爱情。桔梗,代表真诚的爱。
原来是这个意思。
我又指了指手上捧着的这株。
那么多盆栽里,我第一眼相中的花。
我对一眼相中的东西总抱有特殊情感。
换而言之,我还对所有带有初次体验,或者首次发生的事情,保持这种态度。
比如我记得第一次遗精,第一次撸管的时间。
老板看出我喜欢,说白的粉的紫的都有,问我要哪种。
众所周知,我们神仙都有选择困难症。
我喜欢白色,因为白色代表纯洁和干净,就像我这个人一样。
可我拿起这盆花的原因,正是因为它亮眼的紫色。
最后,我挑的紫色。
老板凑上来,说紫色风铃草代表遗憾的爱情,你失恋了?
我心说放你狗屁,老子没谈过。
买它单纯因为好看,仅此而已。
但是老板似乎误会我的表情。
几秒钟内,神情变幻莫测,估计已经在心中谱写完一首凄美的爱情诗歌。
难不成卖花的都多愁善感?
有理有据,我忍不住怀疑。
我:“……”
地方小唯一的优点,什么东西都帮忙配送,加钱就行。
我挑了几盆其他的,又拿了一个小的捧在手上。
商量好送达时间,我便捧着紫风铃走了。
走到一半,远远看见前面一个人,个子高高的,穿着配套球衣。
这不是眼不眼熟的问题了,只要我没瞎,前面那人就是我的对门邻居,没错。
纪敬怎么在这儿?
他不上课吗?
好奇心谁都有,我好奇心尤为重,做不到疑问对象近在眼前,忍住不问。
这对我来说,跟撸管忽然停下没有区别。
对,我就是这么黄暴。
再说了,谁规定神仙不能有夜生活的?
我追上去问他,结果纪敬说:“什么上课?”
“礼拜一不上课?”
我眼珠转了转,联系那晚擅自怀疑纪敬是坏学生的猜想,沾沾自喜觉得有道理。
“你该不会逃课吧?”
陡坡上铺满了金色阳光,纪敬猛地停下脚步,扭头看我。
“谁跟你讲我是学生了?”
我傻啦吧唧,脱口而出。
“这不是……”
一目了然?
我猛地顿住,傻逼似的反应过来。
操?
长了一张年轻无极限的脸就是好,上学日出门还能被当作学生。
“不是什么?”
纪敬也反应过来,朝我靠近。
就在他温热呼吸打在我脸上的一瞬间,我感觉身上所有的汗毛瞬间起立。
浑身毛孔张开!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体会过。
每次剃头,理发师拿着推子准备推发的时候。
推子一打开,嗡嗡的机器震动音立即响起。
我该怎么形容那种声音?
那是一种就算捂住耳朵,也能通过传播介质,抵达耳腔,刺激鼓膜的声音。
虽然刺激的是鼓膜,影响却放射到了脊背。
背部肌肉软麻麻的,好像有电流从尾椎骨通过,顺着腰椎,胸椎,抵达颈椎。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神奇反应
而且更奇妙的——
这种反应只限制于颈椎,再往上的地方,它到不了。
但是今天,纪敬朝我靠近的一霎那。
电流抵达大脑。
头皮发麻。
嗡嗡的机器震动音持续运转着,我又尴尬又不可置信。
这里没有柔软的枕头让我鸵鸟心态。
有的只是看不懂脸色的纪敬。
也有另一种可能,他看出来了,但是不说,故意看我出丑。
啧。
心机狗。
逃避现实虽然可耻,但是有用!
我张嘴否认:“没什么!你听错了!”
纪敬勾唇,脸上带着好心不揭穿我的得意。
我不要这种好心,身上火烧一样的难受。
太狗了他!
手里的紫风铃花瓣在微风中扑动着花瓣。
纪敬扫过去一眼:“买花了?”
“看不出来?”我反讽。
如果纪敬聪明一点,就能听出我骂他瞎子。
捧着走一路了,现在才问起,不是瞎子是什么。
纪敬嗤笑一声。
现在我怀疑,他可能真没听出来。
长这样一张好看的脸,可惜是个傻子。
他声线存于少年与青年之间,低沉的同时又凉凉的,无端让我没那么燥了。
但是下一秒,火又腾起来,纪敬说:“真丑!”
我一眼相中的花,他居然说丑?!
我知道人与人之间品味相差甚远,但没想到那么远!
没眼光的家伙!
我看不惯他小人得志,又毫歉意的嘴脸,随手招来一辆摩的。
我逃跑了。
尽管不想承认。
但此刻跑走的我,确实像被撩闲之后无力招架,落荒而逃。
坐上摩的,察觉黏附在背后的目光,更加挺直了脊背。
在回头与不回头之间纠结了几秒钟,我最终选择迅速扭过头。
看一眼,就一眼。
回头一瞬间,纪敬对我露出一抹笑。
陡长的窄坡里金光闪闪。
笑中像在告诉我,他早就预知我会回头。
这种预知让人讨厌!
他脸上居然没有一丝认为我在生气的不妥。
微挑的嘴角,修剪极为清爽的头发。
他目视前方,看向越行越远的我。
纪敬长得帅气。
而我不得不承认的另一点。
他长得比我帅。
但只有一点,多的我不承认。
回到家,我脱掉了衣服跑进浴室冲澡。
我看着镜子里被风吹过,依旧通红无比的脸颊。
心中冒出千万句辱骂纪敬的脏话。
我拿刷子刷背,力气极大,仿佛把自己当成了一只厚皮的蠢猪。
骂自己是猪,想来也是气急了。
我拿自己撒气,但气了半天,也不知道在气什么。
到底气什么?
气当时纪敬靠那么近,我没有推开他?还是气纪敬没事撩闲?
关键纪敬真撩到了!
粗糙的刷毛来回抽擦着,脊背上我向来引以为傲的白嫩皮肤,在此刻布满了乱七八糟的刷痕。
没过几分钟,楼下传来声响。
纪敬下车付钱。
车子轰鸣着驶出小巷。
我不为所动继续撒气。
虽然没有看外面,但我根据车子停下的地方,那就是纪敬回来了。
我敢保证——
在纪敬站在门口准备推门前,中间有一段极短的时间间隙。
在此期间,我没有听见任何走动的声音,或者钥匙清脆的碰撞声。
风声,鸟叫,都巧合地消失了。
也就是说。
纪敬站在楼下的鹅卵石上的几秒钟,他无所事事,两手空空地站着。
我以为他站那么久,是幡然醒悟过错所在,为刚刚撩闲道歉。
但他只是站着。
几秒钟后,传来钥匙玲玲当当的声音,还有毫不留情的关门声。
这一刻,我心中生出不自主的失落。
察觉到失落的一瞬间,我恨不得一巴掌呼死自己算了。
水流从花洒上喷涌而下,我仰脸,感觉睫毛粘成一团又被冲开。
我发誓,以后纪敬敢找我,我就敢视而不见!
我要无视他!
我现在是这样想的,可当听见阳台有石子落地声音,出去查看时。
纪敬在楼下对我露出一口白牙:“来我家!我做了螃蟹!”
上天可鉴,天底下那么多食物,我只对海鲜情有独钟,尤其螃蟹,纪敬怎么知道?
我本想矜持拒绝,奈何纪敬机关算尽,竟然端着螃蟹走出来。
太心机!
太罪恶!
所以我打破誓言,忍不住诱惑跑下楼找他,也在情理中。
太香了。
我登登跑下楼,木质地板踩得咯吱响。
冲出大门,被西沉的暖阳晃了一下眼。
鹅卵石上空无一人,纪敬没在门口等我。
我这人比较自来熟,迈进大门,一眼看见桌上那盘纪敬用来勾引我的清蒸螃蟹。
见蟹眼开的我微微冷静下来。
保守估计了一下我和纪敬的饭量。
塞牙缝是够了。
只见纪敬刚从某个房间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折叠桌。
我意兴阑珊,感觉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但不好表现出来,只问:“就这么点儿?”
纪敬下巴抬了一下,示意洗水池的位置:“看那儿。”
我跑过去看,满满一池青绿壳大闸蟹。
纪敬打断我喜逐颜开,使唤我:“帮一下忙,带两条椅子上楼。”
“在楼上吃吗?”我一听更高兴。
夜风啤酒螃蟹。
人生一大快活事!
我抓了两把椅子跟在纪敬后面,他的小腿很直,脚底踩着拖鞋。
女人看胸,男人看腿。
纪敬的腿看着总有种勾人劲,而且光溜溜的,没有腿毛,赏心悦目。
黄金比例真不是盖的。
讲真的,纪敬是我那么多年来,遇到第一个合我胃口的男人。
不管那张脸,还是那双长腿。
就这么一男的整天在面前出现,我不信有谁把持得住。
我追求完美。
完美男人也是完美一种。
纪敬回了一下头。
我缩了一下脑袋,差点被发现:“买酒了吗?啤酒!没有我叫小卖部老板送……”
巷子尾巴坐落一家小卖部,据说开了几十年了。
老板是个老头,推着辆大二八。
整条巷子的酒都是他在送。
纪敬笑着:“买了。”
我美滋滋点点头,上去之后,看见对面阳台,阳台后就是我的房间。
我脸微微红,原来我房间那么乱。
一通忙活,纪敬抱着一箱啤酒和几大盆做好的螃蟹上楼。
清蒸的,爆炒的,居然还有炖鸭子汤的。
螃蟹配酒,越喝越醉。
几杯下肚,脑子有些不清醒,后来回忆起来,一定是纪敬趁我不注意,偷偷在蟹里下了药。
药物作用之下,我筷子拿不稳,想喝啤酒,结果洒了一半。
我觉得没面子,嘟着嘴,满脸通红,问纪敬:“为什么笑我内裤颜色?”
问的时候觉得没什么,问完看纪敬哑口无声的样子才猛然觉得突兀。
纪敬摇头,扶了我一下:“你喝醉了。”
我没有喝醉!我很清醒!
我觉得他在死不承认!
拒不回答,在我这里就等于死不承认。
纪敬目光停留在我脸上。
他在看我,应该是在看我吧。
纪敬忽然笑了起来,掐了一下我的脸,说:“脸都红了,还说没醉。”
“痛!痛!痛!”纪敬手劲极大。
我嗷了一嗓子,心里骂他变态。
还脸红呢,他掐这一下,脸紫都快了!
我不知哪里来的胆子。
可能酒壮怂人胆,我勾着他脖子逼问:“你说实话吧,是不是觉得穿白色内裤的男人骚!”
这问题困扰我许久,今天终于有机会问出来!
纪敬没有说话,只是笑,跟一个喝醉酒的男人争论不休,毫无意义。
我忽然闻到一股香味,从纪敬身上来的。
我像狗一样,不对,我真身就是狗。
搂着纪敬脖子往我这边靠,嗅着鼻子:“你擦香水了?!”
纪敬:“……”
纪敬被发丝擦到,有些痒,微仰下巴偏开一些。
我觉得不爽,皱眉看他:“嫌弃?闻一下都不行?!”
嫌弃我还请我吃螃蟹,钱多还是脑子不好?
如果此刻边上有旁观者,那我一世英名,就此毁过。
闻脖子,不是耍流氓是什么?
纯纯流氓行径!
只是现在我脑子不清楚,我可能真的喝醉了,不仅没有停下,还在心中冒起一股无名怒火。
众所周知,我们神仙对某一件没有完成的事,或者人为阻断的事情,有着难以想象的执着。
不让做的事情,就算打破脑袋,也非做不可。
纪敬不让我闻。
我非要闻!
很久以后,纪敬形容那一刻——他居然说我像饿虎扑食,以为我想咬死他。
尽管不愿承认,但我确实咬了。
咬完,没等纪敬扯开,便自己退开。
纪敬反手捂着脖子。
夜已经彻底黑了,只有路灯和房间里散出来的光。
明明是纪敬眼睫沾上了橙色光影,可醉意上头的我,忽然才思泉涌,为此情此景,作了一句美话——
明明是纪敬眼睫沾上了橙色光影,亮光却落到了我眼底。
说真的。
如果我是纪敬。
在经历无缘无故被醉鬼咬之后,又被咬完不知悔改的人盯着犯傻笑。
我肯定拿那家伙当沙袋揍。
出乎意料的,纪敬居然无动于衷,还极为友好地塞了一只螃蟹给我。
我嘿嘿一笑,张嘴啃。
纪敬在一旁收拾啤酒罐。
空的,半空的。
全部丢进一个塑料袋,打上结丢到角落。
如果不是我满嘴肥油蟹膏,我一定会开口质问他,怎么浪费啤酒!
事实上,我又夹起一只大闸蟹,吭哧吭哧地剥壳。
完全不知重新坐下的纪敬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我。
里面蕴藏的嘲讽意味,是我第二天宿醉起床后,依旧能深刻感受的东西。
以至于我忽略了嘲讽之后,更深层次的笑意。
如果我是傻子,那纪敬就是半斤八两的二傻子。
否则,他应当连同眼前吃剩的螃蟹一块倒掉。
因为我回忆他在烹饪时,往锅里倒了一整瓶黄酒。
我捂着头疼欲裂的脑袋。
低头。
衣着干净。
没有一丝酒味。
也没有一丝酒后乱性的后遗症。
我弄不清心中的忽然冒出的遗憾,只想,衣服谁换的?!
纪敬?!
等等!
衣服不是我的!
我震惊环顾一周!震惊得出这是纪敬房间的震惊事实。
操?
“你醒了?”
纪敬的声音,离我很近,我飞快扭头。
他撑着脑袋,眼神松松散散,衣服松松垮垮,遮不住锁骨。
脖子间一圈牙印瞩目。
我:“……”
此情此景,狗生初见!
我默默拉起被子,干笑:“早上好。”
纪敬假笑一下:“好什么好?你该不会忘了昨晚的事?”
我震惊,我自认酒品不差,绝对不可能趁醉酒做出格的事。
“什……什么事啊!”
纪敬没有回答,掀开被子,利落翻身下床。
我正迷糊着,忽然,纪敬当着我的面脱掉睡衣,他速度很快,性感的背肌转瞬既逝。
不过下一秒,被画面刺激到的我,猛地捂住了鼻子。
纪敬脱掉睡裤,黑色布料紧致包裹着的臀部,毫无遮挡地展露在我眼前。
他伸手衣柜,拿了什么东西出来。
然后转身,对着我的方向,靠着衣柜门穿球裤。
我缓缓冒出一句脏话……卧槽?
大早上那么大火气?
纪敬忽然停下:“宋献。”
那个叫警铃的东西立马敲响。
突然叫我名字,准没好事!
“干什么!”
“你流鼻血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