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动》珂泉

3、第 3 章

　　这算是冤家路窄了，库里球迷和詹姆斯球迷成了同桌。今年的季后赛，库里刚刚带领勇士队击败詹姆斯带领的骑士队获得冠军。
　　“你这么文静的性格居然是詹姆斯球迷，这合理吗？”余玟半信半疑。
　　“我现在怀疑你有一颗狂野的内心。”余玟很自信的下了定论。
　　方伊抬高了声调：“怎么不合理了，飞天遁地的球风多有观赏性。”
　　尽管她的音量提升了，但是旁人听起来仍然轻柔。
　　余玟憋住笑，细细打量这位同桌。
　　方伊瞳孔清澈明亮，面颊稍显消瘦。长发扎成马尾，干净利落。
　　这根本是乖乖女的形象呀。
　　余玟从书包里拿出颗糖，拆开包装递给方伊：“既然我们都喜欢篮球，体育课要不要一起打球？”
　　说出这句话，余玟自己愣住了，怎么这么唐突且直接。
　　方伊支支吾吾有些犹豫：“我，不会打。”
　　“没关系，我教你啊。”余玟将右手虎口抵在下巴处，作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方伊嘴角微微上扬，吐出一个轻轻的“好”。
　　余玟感觉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发热。温暖，还有些躁动。
　　她又拆了颗糖，丢进自己嘴里，细细品味。
　　下午的时间总是容易犯困的。余玟还未从假期的模式中转换过来，困意如浪潮般袭来。
　　但下一节课的上课铃准时打响，余玟只能将未整理的课本推往书桌边，从中抽出下节课需要的课本。
　　“是物理啊。”余玟已经开始挠头了。高中的第一节课是自己不擅长的物理。
　　理科最可怕的不是数字而是字母与数字相结合。余玟用最快的速度写下计算公式，大脑却逐渐跟不上老师的思路。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速度和加速度这种诡异的东西啊。可怕的是这只是物理的开胃菜。”余玟叫苦不迭。
　　她扭头看向方伊，方伊一脸认真望着讲台，用笔写写画画。
　　“不会就我没听懂吧”余玟倒吸一口凉气。
　　“至少我得装出一副认真学习的样子。”余玟心想，便也装模作样的飞快写着，嘴里念念有词，作思考状。
　　“a=（Vt-Vo）/t”余玟抄下公式，努力去理解。
　　嘴里仍未溶解的糖仿佛失去了甜味，余玟记笔记的手慢了下来，她的目光也逐渐变得茫然。
　　“叮叮～”救命的下课铃声终于打响。物理老师意犹未尽的多讲了几句，不舍的宣布下课。
　　“终于下课了。”余玟看着自己写的乱七八糟，惨不忍睹的笔记面露愁容。
　　文理分班要等到高二，至少不能一开始就让理科拖后腿。
　　一本笔记被推了过来：“你的笔记只写了前面一半，后面的，不介意的话可以看我记下来的。”
　　是方伊的手。
　　余玟扭头看向方伊，恰好四目相对，余玟又将目光投向方伊的笔记本：字迹工整，要点明确。
　　“谢谢。”余玟低头，轻轻将方伊的笔记本压在自己书桌上，抄写这节课的重点。
　　很奇怪，明明嘴里的糖早已融化，为什么现在又感受到一阵甜意。
　　余玟一边抄写，一边问方伊：“同桌，你是不是很喜欢物理呀。”
　　“我，还好，其实我没有特别喜欢的学科。”方伊回答的有些犹豫。“当然，也没有特别讨厌的学科。”方伊接着补充一句。
　　“这样啊。”余玟没有抬头，继续抄写着。那就是说，高二选文科，理科都可以？
　　余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突然关心起方伊的文理选择了。但她也不好意思多嘴。这么贸贸然的问这么多问题会导致反感吧。
　　物理的下一节是历史，余玟长出一口气：“总算能缓一下了。”
　　历史课，全班的专注力不比之前集中，余玟更是一半时间听课，一半时间在发呆回顾暑假。
　　迪士尼的过山车，创极速光轮，烟花秀。。。。。。
　　“西周灭亡后，周平王迁都，史称东周。有同学知道东周的都城在哪吗？”历史老师突然提问。
　　“洛邑，就是现在的洛阳。”余玟脱口而出。
　　余玟自己也没想到下意识听到老师的提问，还回答了。
　　“正确，非常好。”老师非常欣慰。
　　余玟暗喜，与其说她好好听课了，不如说是以前的积累，吃了一回老本。
　　余玟感受到方伊看向她的目光，这目光轻柔却很快又收回。
　　随着教室时钟的分针转动，下课铃再一次响起。这是今天最后一节课，虽然晚上还有晚自习，但学生们都庆幸第一天的课终于都结束了。
　　教室瞬间变得吵杂，每个人都准备动身前往食堂。
　　舍友程念希快步冲到余玟身前：“余玟走啊，吃饭去。”
　　“好，等我一下。”余玟将书包拉链拉上。
　　前一天报道，性格极其开朗的程念希就叫上余玟一起去食堂。
　　此时程念希看见方伊孤身一人，看上去没有同伴与她一起前往食堂。要不叫上她一起？
　　“学委，要不要一起去吃饭？”程念希心直口快。
　　“好哇。。。。。。”方伊话未说完，班长孙铭言出现在她们身后。
　　“可以加我一个吗？”孙铭言将双手握在一起，脸上表现出一副期待的神情。
　　余玟和方伊都点头表示默认，程念希更是兴奋说好。
　　四人便同行走向食堂。一路上的交流并不多，作为刚认识的同学，只有程念希比较放得开。
　　“余玟，你的历史真好！”程念希由衷感慨。其余两人也望向余玟。
　　余玟有些不好意思了：“没有，没有。就是以前爱看杂书。”
　　“有历史知识的怎么会是杂书呢，难道你看的是穿越小说？”
　　她们有一句没一句的在校园路上闲聊。日落的金黄洒满整条道路，散发着亮丽的光。
　　到食堂后，四人惊讶几乎所有的档口都排满了人，她们选择了一个相对人少的粉面档。
　　“猪杂汤面，谢谢。”程念希先选。
　　“牛肉面吧。”余玟犹豫了一下。
　　“我要牛肉面，谢谢。”方伊扫了一眼菜单。
　　“我也要牛肉面。”等方伊说完后，孙铭言也作出选择。
　　“你们都吃牛肉面呀。”程念希嘴里嘟囔。
　　“嗯。”方伊小声回应。
　　“听说这个档口的牛肉面特好吃。”余玟迫不及待用筷子将面条送入嘴中。
　　“好烫！”余玟被面条烫的呲牙咧嘴。
　　其他三人直接笑出了声。
　　“慢点吃，看你这猴急的。”程念希嘲笑道。
　　“哼。”
　　四人从食堂出来后，夜幕降临，最后一丝晚霞随着落日藏于地平面之下。燥热的空气多了一丝属于夜的凉爽，隐约还能听见树叶被风吹过的沙沙声。
　　回到宿舍，余玟和程念希站在306门口，方伊与孙铭言分别站在307与308。
　　“看来我们宿舍还挺近的，欢迎随时串门啊。”程念希嘻嘻笑道。
　　四人挥手告别。
　　宿舍门一关上，程念希又迫不及待开口：“余玟你可以啊，和学委同桌，你们关系也不错。”
　　“你怎么这么觉得。”余玟有些疑惑。
　　“她不是给你笔记抄了吗？我坐你后面那排我会不知道？”程念希摆出要敲余玟脑袋的动作。
　　“对诶，可能是我今天有点迷迷糊糊的。”余玟恍然大悟。
　　“你迷迷糊糊？这才开学第一天。不会，是因为学委吧。”程念希的语调变得有些不怀好意。
　　“你说什么啊！”余玟的脸不受控制的变红了。
　　“还说不是，脸红什么。”程念希一脸坏笑。
　　“呀，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们是两个女孩子诶。”余玟急忙说道。
　　“两个女孩子也可以啊，你没看过过百合吗？”程念希双手叉腰，盯着余玟仿佛审视嫌疑人一般。
　　“我只是听说过，但是并不了解。”余玟解释完脸却更红了。
　　程念希一副我都懂的样子，又将双手抱在胸前。
　　“还好现在其他舍友没有回来，不然非得堵住她这张大嘴。”余玟心里暗骂道。
　　“当然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但一般来说我的直觉很少出错。”程念希这张嘴算是停不下来了。
　　“哎呀，只是我们都喜欢篮球，所以就多聊了几句而已。”余玟继续解释。
　　“已经到了解兴趣爱好的进度了吗！”程念希两眼放光。
　　余玟恨不得把她的嘴捂住。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不过我有一点感到奇怪，为什么班长今天突然要和我们一起吃饭？”程念希见余玟已经想动手了，连忙转移话题。
　　“我怎么会知道。这要问班长了。”余玟一脑袋问号。
　　“她中午是和学委一起吃的吗？”程念希发问。
　　“没有，我记得中午方伊是一个人去食堂的。”余玟回忆中午放学时候，方伊和孙铭言都是独自离开教室的。
　　“对了。中午班长不是给你拿了冰袋吗？该不会？”程念希的思维开始跳跃。
　　“该不会什么？”余玟愈加疑惑了。
　　“该不会，班长也喜欢你吧？”
　　“程念希，你再说这种话我就把你的嘴缝起来！”余玟伸手就去堵程念希的嘴。
　　“咔哒。”宿舍的门打开了。
　　在余玟和程念希打闹的时候，其他舍友回来了。
　　“刚才讲的就当我胡说，别放在心上。”程念希扮了个鬼脸。
　　余玟哑口无言，回过身做自己的事，她不经意摸了摸自己的脸，微微发烫。
　　余玟更不敢转过身去了：“以后别胡说八道。”
　　到了晚修的时间，余玟难得专心学习，想抛开程念希说的那些胡话。
　　在她的认知里，自己从来没有喜欢过女生，也没有考虑过喜欢女生。
　　余玟摇摇头，迫使自己不要再想这些。
　　看着手上的物理笔记，余玟内心有一阵暖意，按照方伊的笔记，似乎力学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了。
　　抬头看眼黑板，第二天的课已经写了上去。应该是作为学习委员的方伊写的，这黑板字和方伊的笔记一样，有力，隽秀。可能是晚自习开始前就写的吧，学委同桌从第一天开始就完美履行学委的职责了。
　　一排课的第二个字是“体”。
　　余玟内心高呼：“明天可以打球了！”
　　第二天的体育课，全班站在塑料跑道上开始松松垮垮的准备运动。
　　余玟一直盯着老师脚旁那一袋篮球。等一声令下，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好，准备运动结束，开始自由活动吧。”
　　余玟如箭矢冲向篮球。拿到一个轻微破皮，还不算坏的篮球后，向方伊和程念希挥手。
　　“我就不打了，我不会。刚好身体这几天不舒服。”程念希笑眯眯的看着余玟。
　　“你和方伊打吧，记得手把手教哦。”程念希摆摆手，独自走向了树荫底下。
　　“你。。。。。。”余玟气不打一处来。
　　“走，同桌，我教你打。”余玟寻到一个没人的篮球半场，将球拍给方伊。
　　“同桌，你想先学投篮还是运球。”余玟抬头望着天空，今天天气还不错，多云，不算太热。
　　“运球。”方伊很快回答。对于篮球初学者来说，先学习运球不是件坏事。
　　“好，先试试运球。和我一样，扎马步，往下压。”余玟将身体下压，示意方伊一起做动作。
　　“用手指拍篮球，重心下压。”
　　也许是经常看NBA的缘故，方伊学习速度很快，转眼有模有样。
　　“不错。”余玟涌现一股成就感，这么一来，方伊也是自己教的徒弟了。
　　“重心可以再低一点，让手更柔和。”余玟走到方伊身后，把右手轻轻放在方伊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