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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天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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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合理,重生有了,系统都有了,再多一个修仙设定又如何,浮白心如擂鼓,激动地收紧了珠子。
想到就去做,夜深人静,浮白穿好衣服,偷摸溜出房门,见屋外还有新来的侍女缩在柱子旁边假寐,不由得放轻了动作。
因着白日里的天子一怒,宣春殿挨了板子的不在少数,来跟前侍候的简直换了一批人,这也恰好方便了浮白,不必日日夜夜提心吊胆生怕露怯。
手里握着珠子脚步轻快地简直快要飞了起来,试问哪个男人没做过问剑江湖的美梦,自觉自己已经探究到这个位面的真相。
抬头凝望着月亮,不免沉思。
曾经看过的修仙小说片段浮上心头。
打坐,冥想,掐诀,心法,不知过去了多久,周身也毫无反应。
浮白无奈睁开眼,像是有点明白了,最重要的是跟天地沟通,吸收日月灵气,距离月亮近点准没错吧?
举目眺望,发现离月亮最近的除了屋顶就是大树,郁郁葱葱直指天穹。
他悟了。
浮白兴奋的搓手,豪气地将裙子一撩,就要往最高的那棵树上攀登。
心法不会,吸收个灵石还能出差错了?
手指间紧握着那颗珠子,月光下,肉眼可见的柔光自蜷握处萦绕,更显神秘,不由更加坚信了自己的想法。
手攀上树干,稍一使劲儿自有万般力道从筋脉处流淌,一抹热意自腹腔激起,高耸的大树竟是不费吹灰之力蹬了上去。
浮白晃晃悠悠拉着枝干好不容易站直了,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这么快就入门了?”
系统被他这话激醒,看着这人发癫不得不提醒他:【命只有一次,请宿主务必珍爱生命,不要妄想有的没的。】
浮白却认真得很,乐滋滋道:“我是有点子修仙的天赋在身上的。”
系统:【我看你是发癫有点子天赋,让你失望了,这不是修真位面,没有修仙!】
浮白愣是不信,一副你这就是嫉妒我的语气:“这珠子怎么解释,你还说感受到了能量波动。”说着往下看了一眼,没注意竟然爬了这么高,不由后怕地握紧了枝干,“这么高的树没点功力我还能有这能耐?”
系统:【哦,是嘛,那你放手跳下来飞一个我看看?】
浮白咽了咽口水,终于意识到了不妥:“统儿,救……救命!”
夜深人静,正是安稳好眠时,哪来的人,他又是特地挑了这么一颗树,俯瞰宫里的同时,也把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上来容易下去难。
浮白紧紧靠着树干,透过树叶看到这个时候了还有人出现在宫内走动不免好奇。
瞪大了眼睛:“咦,这谁?”
感谢这副身体的视力超群,隔着这么老远的距离也能看清走动的人翩然俊雅的气度,在月光下独自前行,手肘摆动间透出了披风下的白色锦袍,初春冷夜,夜风裹瑕着披风翻扬。
浮白摸着下巴下了定论,“嘶,氛围帅哥啊。”
树声沙沙,浮白不由得往树干上靠得更紧了,再一抬眼,人没了。
浮白靠了一声,人走了,谁救他下来??
……
束心怀行至走廊拐角,人似有所感往后瞧了眼,是树叶交叉的声响,轻呼一口气,当是自己想多了。
抬手一扣,门跟着响了。
“进。”屋内传来应声。
束心怀轻手轻脚打开门,行至屋内,关门前不放心似的又扫了眼门外。
荣景山抬头笑道:“束卿谨慎,怎么,身后有人随行?”
束心怀中规中矩行了礼:“见过陛下。”
施完礼才摇了摇头:“不曾。”
“行了,松海今日未当差,国师府做着明日要离开皇都的准备,是再合适不过的日子了,没有旁人。”荣景山点着午前束心怀送过来的折子,“束大人,你只有这么长的时间,可够?”
“臣愚钝,不懂陛下的意思,”束心怀面无表情地晃晃手上未消尽的红疹,“臣是病请。”
荣景山挥开折子:“束大人,这么说就没意思了,你若不懂朕的意思,怎会这个时辰来宫里找朕。”
“陛下旨意,微臣莫敢不从。”
听着像是迫于威严并不服气又无可奈何的执拗,荣景山笑了声也不拆台直言道:“那现下呢?”
束心怀定定看了他一息,拱手道:“陛下送至的桃花酥,臣还未谢恩。”
荣景山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转头说起了正事:“今日朕到国师府,晏则原是想拿你做文章,要朕遣你去昌易,朕拒了。”
晏则?束心怀内心冷笑了一声,果然。
束心怀大胆抬头正好瞥到少年帝王嘴角的笑,手紧了紧:“我只是不曾想家母走了快八年了,竟还有人会抓着她做文章。”
平息了那么久的事情,桩桩件件接踵而来,他不多想都不在理。
胆大包天的墓贼,隐没的母亲尸身,前国师的谏言,还有……小皇帝赏的那盘桃花酥,就那么巧,那么正当地将他留在了京都,说到底,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在里头,所有人都谋划着叫他入局。
束心怀神色平静,虽是明晃晃地告诉他这就是阳谋,可事关母亲,这局他不得不入。
荣景山一字一顿,朝他交了底:“绥临,不需要两个当轴者。”
先帝在位时,也曾是知人善任的人,哪曾想晚年时开始信奉起鬼神之说。
天明二十三年洲安郡瘟疫横行,太守欺瞒不报,已经到了一倒就是一城的地步,直到消息传回京都的时候,已然晚矣,民生哀嚎,可谓遍地浮尸,一位名叫云阳的方士带着两位徒弟用尽平生所学挽救了洲安郡一城的百姓,云阳方士离行的时候是一城百姓送出的城。
一方是救人于水火的方士,一方是朝廷不管不问的父母官,再加上有心之人从中挑唆,城内百姓已然将云阳当成了救世之主,尚未生息平缓的洲安郡连同周遭郡县隐隐有起义之态,百姓皆传,云阳方士是安国之人,愿追随他而起。
消息一出朝野动荡,有人说不过是一群刁民,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当杀。
也有人说云阳才是蛊惑人心的妖崇,勃勃野心,一城百姓何其无辜。
天下三分,同开兰国、阳辽国更是疆土接壤,天明帝一生征战开疆扩土,战开兰、平阳辽,绥临的山河不断扩大,没曾想居然是国内先起了事端。
直到天明帝诛杀了谎瞒不报的太守,捉拿了浑水摸鱼的叛乱之人,又封了云阳为国师这才勉强平息事态,云阳带着两个弟子一跃成了一人之下的存在。
云阳也是真有几分本事在身上的,会观星占卜测地动,日子一久,国师在世人眼里更是遗世独立的存在了,坊间甚至有国师能通鬼神的传闻,俨然成了天明帝最信赖敬重之人。
一国之君的敬重何其显贵,声望日隆,权倾朝野,更有百姓的爱戴,幸好,云阳是修行之人,对于这些不曾看重,天明帝更是放心无比,在位之时,倒也没出什么差错。
直到天明帝晚年,看着鹤发童颜的云阳,天明帝自是忧心不已,这一生未免太过短暂,壮志未酬身先老,真是不甘……
还是身边伺候的松海不经意间提醒起天明帝,“国师既有通鬼神的神力,想必为陛下绵延寿数也不在话下。”
这天下若说谁有这本事叫人信服,除了云阳也找不出第二人,而这人就在宫内咫尺之距。
一心想要长生的帝王圣旨一下,云阳走上了违天命的道路,而这其中,更是推断束心怀母亲恩遇此等仙机,可没多久,对方就去世了,云阳懊悔难言,认为是自己妄言断送了一条人命。
长生一词多惹人垂涎,于是至死噤口。
而晏则,就是云阳的大弟子。
束心怀知道自己的母亲去世跟这一切都没有关系,只是没想到八年过去了,旧事重提,又有人不安分了。
知晓了其中关窍,所有事清晰可辩,作为奉令承教的晏则重新寻找所谓的长生也不难猜测出,或者往大了想,母亲尸身消失这件事跟晏则绝对有关系。
束心怀直视着皇帝,只觉作呕,皇室的人一向如此惺惺作态,在这其中,小皇帝又参与了几分呢?不过都是他们把持朝政的棋子,他是,国师也是。
小皇帝明知道国师在派人探寻他母亲身上的真相,不过是将计就计送至一碟桃花酥顺势将他留在京城罢了。
流传至此,国师俨然成了奉若神明民心所向的存在,这个人可以是云阳也可以是晏则。
他看得通透,小皇帝也足够坦白,两个当轴者?束心怀按下心里的冷意。
当世人开始信奉另一个人并不是什么好现象,国师的存在威胁到了他的地位,仅仅如此而已。
可笑的帝王权术,他从来不想参与,只是晏则实在不该……不该将手伸向他已经长眠的母亲。
直到束心怀告退前,荣景山却这样说:“束卿,你信不信,这个皇位我从未肖想过。”
束心怀顿在门口,没回信与不信,只淡然一声:“臣,知晓了。”
……
次日朝中出了两件大事。
一是首辅告病长假,而起因就是陛下送去的一碟桃花酥,发了敏症。
二则是陛下下旨,令国师今日启程前往昌易县为绥临祈福。
众人胆战心惊地往上一瞥,看着抽条长大的小皇帝,只在心里揣测,这京都怕是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