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不喜欢》牛仔没有牛仔

33、33

　　“好！我答应你！”孙兴权脸色黑入锅底，一双鹰眸狠狠剐了林奕一眼，似乎想要将其碎尸万段。
　　“林总最好尽快把货运过来，否则别怪我不近人情！”
　　“自然。”林奕皮笑肉不笑，再没有搭理他的念头，低下头继续看文件。
　　孙兴权也不会继续在这里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怀着满肚子气出了新航。
　　卡斯运毒非常谨慎，除了老爷子，没人知道完整的运毒路线，每隔一段便会换一批人继续运送，甚至会有多批次的人佯装运送，没有人知道自己运送的是否是真的毒品，直到毒品顺利送达目的地。
　　这也是多年来，卡斯在华国的生意越做越大，成为一大毒瘤的原因。
　　华国警方禁毒压力巨大。
　　这次运毒计划，也是舒谕加入卡斯一年来第一次接触到其毒品交易。
　　林奕齐了齐办公桌上的文件，站起身倒了杯水，想了想又给舒谕倒了杯，递给他：“28号，你跟我去，这几天你先带人去城南的化工厂好好摸摸，别被人跟了。”
　　“好。”舒谕面色如常，心里却琢磨着把消息递出去。
　　25号，舒谕借给林奕取车为由，秘密与Y市公安局局长秦山见了面。
　　海浪扑打着沙滩，一阵阵海风携着淡淡的腥味扑面而来。
　　“我们整整一年没见了。”秦山靠着掉了漆的栏杆，感慨道。
　　“是啊，一年了。”舒谕有些惆怅。
　　秦山看着他，递了根烟过去。舒谕刚抬手准备接过，突然想起前几日林奕的表现，她好像不喜欢烟味。他又从半空中抽回手，插回裤带里：“不抽了。”
　　秦山也没多说，径自给自己点燃，问道：“后悔吗？”
　　舒谕盯着他，没答话。
　　秦山吐出旋绕的烟圈，继续说道：“放弃大好前程，去卡斯做卧底，后悔吗？”
　　舒谕眼神有些飘忽，没有直接回答，悠长说道：“你知道我再次见到她是什么感觉吗？”
　　“四年来，我第一次……”他的声音有些苦涩，“第一次感觉我还活着。”
　　“舒谕，”秦山不忍心打破他的美梦，却不得不要劝他悬崖勒马，“你和她之间是没有可能的！”
　　听到这里，舒谕笑了，他很平静地说：“我所寻求的从来都不是和她的可能，这次，我只想好好保护她。”
　　“你要清楚你是一个警察！”秦山不得不提醒道，“而她是一个毒贩！”
　　秦山不禁怀疑，当初让舒谕作为卧底潜伏进卡斯是不是一个错误。
　　“我知道！”舒谕认真道，“如果她犯了错，法律会制裁她，但我，会一直陪着她，我会尽我所能，守护好她。”
　　秦山知道自己劝不动，只留下一句“好自为之”离开了，舒谕和林奕的关系问题也是后来的事，他得操心好眼下，回去好好部署。
　　那天晚上舒谕回去，林奕多少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特别是他看向她的眼神，她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28日凌晨，林奕和舒谕带人如约到了城南化工厂。
　　天很黑，没有星光，像是被泼了墨，伸手不见五指，隐隐约约还传来几声悉悉索索的声音。
　　两帮人在化工厂内部碰了面，交易如期进行。
　　今夜很静，安静到诡异。
　　林奕感觉越发不好，仔细想着哪里不对。他们从进入化工厂以来，除了她所带的人和孙兴权那边的人以及一个门卫，连一个值班人员都没见到！
　　这么大个化工厂，怎么可能只有一个门卫！
　　林奕眼神一凝，心中的不详愈发强烈。
　　她紧了紧腰间的手枪，退后一步，示意舒谕弯腰，在他耳边道：“B仓进门左边有条密道，你先过去！”
　　舒谕盯着女孩儿的侧颜，问道：“出什么事儿了吗？”
　　“没事儿，”林奕语气听起来还是比较轻松，“你先过去，我一会儿来找你。”
　　“不管出了什么事，我都在你身边。”舒谕的语气很郑重，像是就事说事，又像是在暗指其他。
　　孙兴权没察觉到丝毫的不对劲，依旧夹着自己的雪茄，不时吸上一口，慢慢悠悠地向林奕这般走来。
　　林奕神经紧绷，孙兴权手上的香烟火星一明一暗，即将燃尽之时，路灯尽灭。
　　脑中的弦“碰”的一下断开了她反手拉住舒谕，掏出腰间的手枪，挡在他的前面。
　　四面涌来密密麻麻的人影，林奕大喊一声：“撤！”
　　孙兴权那边的人早就陷入了混乱，卡斯这边还算训练有素，反应迅猛。
　　她带着舒谕逃入密道，直到墙面合上良久，两人的手依旧紧紧交握。
　　“没事儿吧。”
　　“没事。”
　　林奕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舒谕确实没事，才放下心来。
　　这一折腾，将近入冬的天气，林奕依旧满头大汗，她准备将枪插回腰间时，才发现两人紧紧相握的手。
　　一时间多少有些尴尬，但情况紧急，这种情绪没持续多久。当务之急是赶快逃出去，若是警方摸过来必然不是一件好事。
　　她看向身后的亡命之徒，下令道：“两两一组，分头走，别一起出去。”
　　“是！”
　　林奕和舒谕回到公寓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一夜下来，神经紧绷，林奕倒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舒谕换了拖鞋，准备去给她打点热水。
　　林奕揉着太阳穴，睁眼盯着他的背影，缓缓出声：“你觉得谁是内鬼？”
　　那道目光似乎是实质性一般落在他的背上。
　　舒谕身躯一震，手中的水杯差点掉下去，稳了稳神，反问道：“你觉得是有人向警方透露了今晚的计划？”
　　“今晚本来就是老爷子特意安排的。”林奕指尖敲打着沙发垫，向舒谕透露道，却暗中审视着他的神情。
　　“你觉得阿七怎么样？”林奕突然说了一个名字。
　　“你怀疑他？”舒谕倒了杯热水递给她，随意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神色如常。
　　“呵……”林奕突然笑起来，眸光落在舒谕的眼底，抿了一口温热的水，手指摩挲着杯壁，似乎要吐出一个惊天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