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梅开二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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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初景终究并没能从辰星那里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并且用了三四个小时才彻底消化了腹部疼痛。此刻寒初景心里只有无尽的羞耻和怒气，但他一时半会还不太想再战辰星，这小子手里掌握的关键证据，无论如何都要套出来。
林谦此刻正做完任务回来，寒初景已经等了他两个小时。林谦是寒初景在这里为数不多的朋友，同为刷分型人才，他们已经组队蹭过十几个一级本，与寒初景这个一级菜鸟不同，林谦已是四级大佬，而且是个实打实的生意人。积分不可直接交易，但交易其他的一切都不算违规，林谦口才很好，经常会用一些技能点去交换任务情报，这也使得他几乎成了这里的万事通，他甚至已经炉火纯青到能猜出任务走向，辅助主人物快速通关，他参与过的任务最快记录是十分钟，几乎是秒进秒出。
关于寒初景是如何傍上这样的外挂队友，又是另一段佳话。林谦这种队友自然是供不应求人人争抢，而寒初景所做的，说的难听点叫暴力威胁，说的再难听点，就是收保护费，俩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革命友情也逐渐建立了。
但林谦是个墙头草，哪天来个大户人家请他出山，他就会一脸歉意得找到寒初景负荆请罪：“今非我愿，他们给的太多了。”然后转头就把传输器联上。
那天张老三的任务林谦也参与了，对于张老三的自杀他同样是一头雾水。但他不像寒初景那般非得一棵树吊死，林谦几乎瞬间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重新开始他的刷分大计。面对寒初景不厌其烦的洗脑和武力施压，他才终于愿意抽出一个小时的时间和他一起分析。
“你说辰星拿到证据了？哈！那就等于石沉大海杳如黄鹤，泥牛入海道尽途穷了！”林谦拍手叫绝，在看到寒初景握紧的拳头后默默转移话题。
“你怎么惹到那个爷的？这辰星可不兴招惹啊。”
“那个辰星就是个奇葩！神经病！暴力狂……”
“比你还暴力？”林谦欠欠儿的问道。
寒初景叹了口气，一拳锤在林谦脑壳上：“说说吧，有什么办法能把料套出来。”
林谦坐回椅子上，摇头晃脑开始摆谱：“看在我们的情份上，我就收你…收你一个人情。”林谦察言观色一向拿手。
“这辰星说白了，也是我们这边的人，压级刷分他比我们都在行。总之在我来这之前他就已经在这里了，说他是鼻祖我都觉得不过分。据说他刷分有自己的一套，他很少跟别人组队，就算组队了也几乎全程不见人影，有传闻说他的技能点都快换空了，但等级还一直很低，这是高手。”
“他给你什么好处了你一个劲儿给他脸上贴金？”寒初景积攒的怒气快要抑制不住，他努力抑制情绪去回忆自己与辰星的交集。
对于辰星这个人寒初景唯一的印象就是：透明人，因为他的存在感实在太低，寡言少语也几乎从不见他参与任务，唯一能见到他的地方除了兑换区就是资料室。寒初景跟这种边缘人一向合不来，也就几乎从不接触。
“这么说，他可能是个全才？一直隐藏实力？可这是为什么啊？他图啥啊！”寒初景怎么也想不透辰星的意图，这个“新手村”能带给他什么能让他忍住最终奖励的诱惑。
突破十层，即可离开这里，成为真正的人类。
林谦摊了摊手:“那谁知道呢，并不是所有人都希望离开这里。或许恰恰相反，他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清醒人也说不定。”
寒初景有些不理解林谦的话，但他也懒得与这个大哲学家争辩，他不怎么灵光的脑袋这才反应过来林谦是在拖时间，他压根没说出一句有用的话。
“说重点，我怎么才能在不进行武装斗争的前提下让他主动交出线索！”
林谦咧了咧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又没跟他接触过，没准他也是个生意人，你要不去跟他……谈谈？”
“下一个。”
“还有就只能是跟他直接连接，你也吃过这个苦了，就别想着这条路了。”
寒初景抱着头鬼哭狼嚎了好一阵，突然一拍大腿：“等等，如果他睡着了呢？”
“哈？你在说什么？我们根本不需要睡眠。”
“任务啊，只要我跟他处于同一个任务，作为人类他一定有机可乘！”
“呵呵，你可真是个天才。不如先去试试谈条件，万一他意外的是个好人呢？”林谦翻了个白眼，这个表情是他最早学会的人类面部动态。
寒初景思考片刻，决定先采纳林谦的提议，虽说“程序人”在长期进化中已经逐渐向西方的九大阵营演变，但他们不存在性本善或是性本恶的初始属性，大多还是中立为主。
寒初景目送林谦再次踏入传输器，他不厌其烦的刷分行为也让寒初景着实佩服，虽说系统有三天必须参与一场游戏的死命令，但林谦的频率已经达到一天三场，在这个充一次电就消耗五积分的年代，林谦光是充电方面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但终究是正收益。
到底是活成阿甘还是阿Q，这从来不是一个副人物该考虑的事。寒初景再度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何苦这么拼命，每天能赚点小分他就已经很知足了。
接下来就是去找那个辰星谈判。
寒初景特地去兑换区用三十积分拆除了老式体感处理器，更换成最先进的版本，又给自己兑换了几个便于自保的初级技能，才安心上路。
“程序人”之间很容易找到彼此定位，只要选择要寻找的人发起位置共享，对方同意后即可显示位置，这类科技还是在人类世界学来的，的确方便了不少。
但前提是辰星舍得同意。
位置共享发起失败，对方不在服务区。
位置共享发起失败，对方不在服务区。
位置共享发起失败，对方不在服务区。
……
他绝对是故意的。寒初景开始抓狂，信号覆盖整个系统，怎么可能不在服务区，如果是进入任务也会有相关语音提示，这个辰星估计是把自己屏蔽了。
“你大爷的辰星！”寒初景对着辰星的通讯窗口大骂。
“你找我。”不怎么熟悉且依旧清冷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如同在冰窖里沉睡了数百年的恶鬼。寒初景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捂住耳朵跳开很远，那阵酥麻感贯穿全身，这就是最新的体感处理器吗？寒初景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花重金换个累赘。
“妈的！你怎么回事！”寒初景用力搓着耳朵，努力赶走这怪异的感觉。
辰星已经第二次被骂，但他并不在意，对于寒初景这个人他还是有所了解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这是大多数人对他的评价。
“刚刚在资料室，没事吧？”
“你还好意思问我有没有事？”
“你是不是忘了，未经对方同意强行互连是会被系统处分的，我这是在救你。”
“那我还得谢谢你？”
“不用谢。”
寒初景瞬间暴跳如雷：“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你看你都把我打成什么样了？”他把衣物掀开露出并不健硕的小腹，上面一个清晰的红印极其惹眼。
辰星打量了一眼他腹部的印子：“我怎么知道你还在用最低版本的处理器，况且我也没有用多大的力气，看你模样也没什么大碍，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语罢转身就要离开。
“等会！我还没说完呢！”寒初景又想伸手去扯他，但手伸出去一半就下意识停在半空中，默默收回来。
好在辰星很给面子的停下了脚步，寒初景赶紧发问。
“今天你在张老三案宗里发现什么了？你又是为什么要调查他的事？”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辰星转头看着他。
他的确没有理由。
寒初景一时有些语塞，几度张嘴又收声，和辰星比起来他没有任何优势，就连寒初景自己都想不出有什么和辰星交换情报的资本。
“你想要什么，我要用什么换你的情报？”
“你有什么能给我的？”
寒初景彻底没话说，又不敢在辰星面前班门弄斧闹笑话，他左思右想了良久也没琢磨出个理由。积分辰星不缺，技能点不缺，任务经验不缺，这里能作为筹码的就这些，寒初景有些后悔没带着林谦一起来谈判。
辰星抱臂看着面前这个着急到几乎涨红脸的男人，因为自己的一句玩笑话就变得抓耳挠腮无可如何的模样着实好笑。
“想到了吗？想不出来就算了。”辰星俯身在抓着头发的寒初景耳边说道，“你应该知道这里的规矩，价值对等，你得拿出诚意。”
寒初景再次跳开很远，出口成脏。
辰星笑了笑，无意再跟他纠缠，他这会儿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有人出资请他保护一个人，委托人是上层人员，也就是此时身居五层以上的“程序人”，而要保护的人却是“新手区”的一名新人。
这种事不常有，严明的等级分化让上层与下层的人几乎断绝一切交集，他们的活动区被分开，传输器的分类也迥然不同。四级及以下的氛围安静祥和，没有什么明争暗斗尔虞我诈，这里也是的刷分区和贸易区，因任务难度较低没什么风险一直被称为“新手村”。而五级及以上则截然不同，无论是任务的难易程度还是所谓的“冷暴力”，相比下层都是指数级别的提升。每个月都有从上层被“贬”下来的人，系统有规定，禁止向下层人员透露任何上层信息，所以人们只能看到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一副魂不守舍六神无主的状态，并且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度参与主人物任务，渐渐也加入了刷分大军。
辰星大概每个月都会接到一些的委托，大多是在跨级时让辰星帮衬。作为报酬他们会为辰星提供上层才会有的东西，一些比较特殊的技能或是器械，但辰星并不是来者不拒，他对此也有自己的原则。
这次的委托等级跨越如此之大，只怕是事出反常必有妖，但这次的委托人比较特殊，辰星也算是破例接受了。
眼看辰星就要离开，寒初景也不管那么多了，他几乎是豁出去一般去扯他膀子。反正点了抗击打能力，应该不会像上次那么惨了。
“你想怎样都行，无论如何把真相告诉我！”
系统骤然发出全区域警报，整个大厅开始闪烁红光，这种情况只有在发生重大事件时才会出现，寒初景吓了一跳，他一度以为是自己这偏激的行为误被系统检测成打架斗殴事件。
人群开始躁动，越来越多的人朝传输大厅跑去，系统警报声在大厅上空循环播放。平静顷刻间被打破，仿佛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假象。
“警报！警报！禁止发生肢体冲突！禁止损坏器械！警报！警报……”
“什么情况？”寒初景一阵阵心慌，他下意识想去捂住耳朵，刺耳的警报声让他有些精神恍惚，他的双手开始战栗，就连视野也变得模糊……
有什么在往不好的方向发展。寒初景心里盘旋着这句话，通讯界面出现林谦的连接申请。
“三号机出事了！快来！！！”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梅开二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