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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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沐指尖捻着颗通体碧绿的珠子，瞧着荧光内敛，有一种温润的灵性。
“这就是碧海丹哇？”
“让我也看看！”
两个打扮相似、瞧起来约莫十岁左右的孩童趴在林沐肩头一左一右地开口。
其中男孩长得圆润可爱，脸颊两侧有点点雀斑，女孩则娇俏些，眼型比起普通杏眼更为狭长，脸蛋也尖尖的，含着一点敏锐的神韵。
林沐凝神打量，都快把手里的玩意给盯出花来，“你们说这龙族秘宝真有那么厉害吗？”
“当然厉害了！龙族最喜欢掠夺金银珍宝，据说碧海丹是他们从灵族手上抢过去的宝物，那可是灵族哎，怪不得传言说吞下去这珠子修为就可以直接连升好几阶呢。”
“灵族的宝物确实不错，可灵族自身就没有你嘴里说的那么风光了。”林沐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我这不说的是以前的灵族嘛，当年灵族可是十方古神的亲卫哎，要多威风有多威风。更别说那第一任灵主曦玄，啧啧啧…风华绝代，实力堪比神明啊…可惜古神和曦玄大人都陨落了，灵族如今也落魄不少。”
“是啊，一朝落魄到给修行者当灵侍、奴役、玩物的地步。”林沐淡淡接话，脸上没什么表情。
玉蜂狠狠给玉工一肘子，眼神意识他赶紧闭嘴，而后盯着林沐如玉的侧脸开口，“玉工他不会说话，沐沐姐你别往心里去 。”
“无妨。”林沐把手中的珠子搁在唇边，嗤笑道，“他说的是实话而已，灵族比起普通人，有灵力却难以修行，个个容颜姣好又实力低下。”
“这种美丽又脆弱的生物在失去庇佑后落得如此下场多正常。灵族如今的处境…又和魅魔有何区别？”
面对两个小孩讪讪的脸，林沐从容地接着说，“甚至魅魔还有些自保之力。”她抚摸着眼尾的痕迹，“而灵族皆目盲，这么弱的我们，自然会被有心人用来吸血吸髓…”说着便将碧海丹囫囵吞下，不算小的珠子在喉咙划出火辣的痛楚，林沐硬生生把它咽下去，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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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尘兮和林沐分别后，内心反而一片平静。他不想再回门派，何师兄与师姐自会处理门内事宜，而自己从来都与他们格格不入，或者说，他留在那里，也只是为了等待命定之人出现。
如今他等到了，也就没有必要再回去。
余晖散落，暮色四合，倏地一阵风轻轻掠过，细长的柳叶打着旋儿从何尘兮眼前飘落，也携裹着他的思绪，从有些闷热的黄昏里穿梭跳跃，在时光的拉扯下，青翠欲滴的柳叶弯曲染红，幻化为魅惑不详的曼珠沙华，徐徐落到三年前泛着波纹的血池里。
拨弄着池子里的花瓣，何尘兮的眼里充满好奇。
血池旁守着一位满脸沧桑的老人，他脸上枯萎的皮肤耷拉下垂，像朵开败的菊花，眯成两条缝的眼睛中偶尔露出令人胆寒的犀利目光。
“感觉如何？”老人缓缓开口，嘶哑的声音像是用指甲在树皮上狠狠摩擦。
这是老人第四十八天来看他，也是第四十八次跟他说话。
“没感觉。”魅魔实话实话。
“…”老人语噎，他今日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意味深长地接着说，“魂魄不全的滋味不好受吧。”
“…还可以。”
这天还能不能聊下去!
老人从鼻腔里重重哼出一声，皮笑肉不笑道，“要不是老夫把你放在这血池泡着，你身体里面那点残魂早就没了。”
“魂魄散尽，你很快就会消失在天地间，永永远远地死去，什么都留不下。”
听着老人阴恻恻的声音，魅魔歪歪头，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他疑惑道，“这样不好吗？”
…
还真是…老人被气笑，也不继续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粗着嗓子直接开口，“要不是看在…的份上老夫才懒得管你！什么鬼性子？好的不学学坏的！跟那个死女人一样会气人！”
魅魔眼睛里装满疑问，他不明白这个自说自话的老人到底想干什么，也不在乎残魂不残魂的…身体仿佛跟灵魂较上劲，每时每刻都要承受刀割火烧般深入骨髓的痛苦。
无数次想放弃生命，可脑海里总有一个声音让他坚持下去。坚持忍受折磨…忍受痛苦…因为，似乎有人在等着自己。
见魅魔低着头在发呆，老人不满地咳嗽两声，厉声道，“再有一天，这个血池你就不用继续待了。出来后你便拜入老夫门下，修行磨练自身。”
“为什么？”魅魔抬头好奇道。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老夫救了你，你就得听老夫的话！”
“那我以后救了你，你也会听我的话吗？”
“你！”老人哼哧哼哧地喘着气，盯着魅魔精致的面孔，他缓了一会平复情绪，冷声道，“老夫知道你很痛苦，也很讨厌这具身体。”
“你拜入老夫门下，老夫用性命担保，你总有一天会遇到你的命定之人，她自然会为你带来新生。”
魅魔对眼前老头的话一直是左耳进右耳出，唯独此刻，他突然有种宿命应该如此的感觉。“命定之人”这四个字仿佛一记重锤打在心脏上，他突然生出强烈的渴求来，对“命定之人”的渴求。
胸腔颤动，魅魔还是保持着好学的态度，追问道，“那她叫什么名字？她什么时候出现？还有她为什么能让我新生？”
“问那么多做什么？”老人表情不耐，拂袖而去，“到时候了你自会晓得，只需记住她是灵族，血可以解毒即可。”
“灵族？能吃吗？”在血池泡了很久、饥肠辘辘的魅魔发问。
老人闻言被惊到，只露出一缝的眼睛都给瞪成正常大小，回头道，“吃？幸亏曦玄那女人死得早，不然听到这话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
说罢便施施然转身离开，剩下魅魔独自待在池子里，“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他郁闷地想。
耳边聒噪的声音消失，魅魔拨开额前的湿发，往前游动一段距离，他的蛇尾缓缓化为成年男子的双腿，原本到胸口的池水也渐渐下退，露出纹理漂亮、苍白劲瘦的胸膛…
魅魔肢体很不协调地走出来，血珠在他皮肤上流连，汇聚着从腿部蜿蜒，在地面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四十八日，他已将这间石室摸索清楚 。
抬起骨节分明的手，魅魔凭借自己为数不多的记忆，略显生涩地捏出一个法决。若是刚才的老人在场一定会十分惊讶：以魔躯行仙法，这可谓是惊天骇地，闻所未闻。
稀薄的灵力从他指尖流出，推动着面前光滑森冷的石壁，像是揭开迷雾，色彩仿佛跳动的脉搏，不过是呼吸间就在石壁上点缀出一副动人心魄的画面。
魅魔静静地盯着眼前的画，感觉身上的痛楚都少了些。
画上是一个女人，看不清面容，只觉得她带着扑面而来的煞气，细看又是说不出的仙姿玉质。
那女子一手持剑，一手拂花。她身后也似泾渭分明的两幅场景。一半瑶台银阙，拨云见日，仙乐琵琶之音绕耳；另一半炼狱苦海，血海尸山，哭嚎惨叫之声在侧。
所看者如同身临其境，神魂颠倒是也。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