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鼬鸣】乌鸦（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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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犹豫，曾经抗拒，但是到了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屈服。
没有什么比预知的死亡更加令人憎恶。
他觉得他快死了。
宇智波鼬，你就快死了。——他这么对自己说。
然后他站起来，用踉跄的步伐向前走去，每走一步，身形就稳重一些，看起来，好像并没有什么要死的感觉。
但是他知道的，在他的身体内部，有那么一种腐蚀的力量，在侵害他的身体。
而他甚至连分神对付身后的那个跟踪者的力气都没有。
暂时，需要一些时间。
他知道再走上三十分钟就可以到达前面的那个镇子，如果他现在就能恢复战斗力，便可以把身后那个人解决掉，然后定定心心去镇子上坐一会儿，找一家丸子店，坐下来吃点东西。
他并没有伤害普通人的想法，但也没有保护他们的想法，陌生人无关紧要，他是木叶的叛忍，晓的成员，正在执行任务，而且身负沉疾。
“我今天不想出手，你走吧。”他停下脚步，山下镇子遥遥在望。他需要虚张声势，虽然这大约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轻易让敌人退走。
“我也不想出手，不过这次却不一样。”
他因这声音猛然转身。
旗木卡卡西在他身后不远处。
雨纷纷下，落在地上，沙沙作响，他们静默无言，直到其中一人打破沉默。
“宇智波鼬，我不是来杀你的，暂且这次不是。”卡卡西只是站着，并没有其他动作。
他睁着那双血色的写轮眼，三勾玉缓缓流转。
“我想也不是，一个影分之身并不能对我造成什么伤害。”他回答道，“那么，你是来干什么的？”
他看见卡卡西的影分之身结印、释放、然后化为烟尘消失无踪。
宇智波鼬的生命从未离开过杀戮与阴谋，这一刻天地间的雨滴为他哭泣，他竟然不能从这天罗地网中夺得半分自己的意志。
“原来是这样。”他闭上眼睛，写轮眼为他回放那个结印的顺序。
木叶的上层，一方令他杀尽了自己的族人，而另一方早该被肃清的人，已经留下了更为长远的计策。
波风水门，你到底，为什么，要选中我。
这封印之术，针对九尾。
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选中我。
天地无言，只有雨落。
他用了预期更长的时候才完成任务，为此佩恩给他加了一个搭档。
干柿鬼鲛也许是投靠晓的人们之中理由最纯粹的那个，也因为如此，佩恩才会交给他监视宇智波鼬的任务吧。即使佩恩没有明说，但是鼬知道这一点，他没有拒绝，是因为没有必要了。
波风水门让旗木卡卡西转交给他的，不仅仅是一个封印之术，也是一个延长他生命的救命道具。
不过还不是时候，要等到他再次见到那个九尾人柱力。
漩涡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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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是想找什么东西吗？”和他搭档了两年之后，干柿鬼鲛这样问他。
宇智波鼬没什么表情，他的神态无悲无喜，如同这世界上的所有东西都已经死了。
“走吧，去九尾人柱力那里。”他只是这样说。
干柿鬼鲛的抱怨很多，但是他分得清楚轻重缓急，也从来不给任务造成什么差错。平心而论，和干柿鬼鲛搭档并不是一件令人难以忍受的事情。
只要他不触及不该问也不该管的东西。
现在，那孩子仰起头看着他，用一双陌生又熟悉的蓝眼睛。
“鸣人君，我们走吧。”他伸出手，对那孩子说。
漩涡鸣人，生地之所在，也可能是死兆的宝藏。这孩子对他说“不”。但是鼬却感觉到了新生的活力，来自源源不断的不祥的查克拉。
波风水门的馈赠。
你到底想我怎么做呢？四代目火影。
那封印之术甚至不需要他的发动，就已经烙印在宇智波鼬的血液中，他若是保护漩涡鸣人，波风水门便赠与他不会断绝的生命，他若是杀害漩涡鸣人，宇智波鼬便再无回阳之时。
不愧是波风水门。
鼬于是不再说话，任由干柿鬼鲛举起忍刀威胁这孩子。
“你这样的小鬼，看来也不会乖乖听话，就由我将你四肢斩断后再带走吧！”
而宇智波佐助正从远方赶来，为了漩涡鸣人，以及为了向鼬寻仇。
鼬又想起那天，他手刃族人的时候，月色正好，夜风却很冷。
他将弟弟的手腕折断，然后向突然出现的三忍之一自来也释放天照。黑色火焰打开了离开的道路，完全不足够让他重回人间的生命流向日光，漩涡鸣人目送他的离去。
旗木卡卡西挡在他的面前的时候，鼬知道他们应该谈一谈了。
“我以为你会惜命一些。”当他把苦无插到卡卡西的胸膛里的时候，卡卡西这样对他说。
我确实不想这么快就死。他在幻境里自嘲地一笑，旋即回到了面无表情的状态。
卡卡西挣脱了幻境。
时间不多，他们迅速离开。鬼鲛向他抱怨，但是他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他当然惜命。
所以他要连续使用万华镜，不惜加重身体的负担，只为让鬼鲛判断他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好，任务必须中断，然后赶紧离开。
忍者只是高效率执行任务的工具。
这点永远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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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三年。
宇智波鼬和雨天因缘深厚，他不再哭泣，而雨落像泪，连接天地。
“我有事情。”他停下脚步，对鬼鲛说。
鬼鲛大有深意看他一眼，“又来了？”
不再理会鬼鲛，他直接离开，原地消失了踪影，留鬼鲛牢骚不断。
过了一会儿，他便出现在林中空地。
“出来。”他对着空气说话。
金发碧眼的少年从大树背后走出来。比起之前，更加稳重了。成长着，就快要成长到足以改变一场战斗的走向的少年了。木叶的护额绑在头上，长长的绑带随风飘扬。
“鼬。”少年走向他，“你需要更多。”少年伸出手拉住他的红云黑袍，“需要更多时间。”少年握住了他的手，从他手中拿走了不知何时已经在握的苦无。
“对，我需要。我不会死。”他开口，雨还在落，“鸣人君，给我更多时间吧。”
“一定要活下去呀，鼬！”
鸣人对他笑着，是多日不见的日光。
不需要结印，影分之身的消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苦无掉下去，落在泥水里，发出啪嗒的声响。
生机重新来到了宇智波鼬的身体里。
他将要，去见佐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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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千鸦羽遮蔽了天空的时候，漩涡鸣人从岸边站了起来。
他转过身，一只乌鸦凌空而下，停在他面前。他蹲下来，抚摸它。
“战争就要开始了。”乌鸦对少年说。
“你为我带来鼬的消息了吗？”少年对乌鸦说。
「我不会死，佐助也不会。」
鸣人笑起来，“好啊。”他说，“活着就好。”
他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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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风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鼬鸣】乌鸦（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