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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鼬鸣】乌鸦(上) ...


  •   ——那种污黑色的鸟,站在深绿色的旷阔叶子遮蔽的黑暗阴影里,古怪的声音像苍老的老妪的尖叫声,它们的名字叫做乌鸦。

      他停留在树巨大的阴影中。

      身后传来哭无打在替身术的木桩上发出的沉闷的“笃笃”的声音。

      他抬手触上脸部的猫形面具,上面开了一道狭长的口子。

      隐隐的露出子夜深邃的眸。

      还有两道八字痕记。

      面具恐怕是不能用了,他静静的想着。

      回去再到暗部换一个吧。

      下一秒,右手带着哭无贯穿了敌人的心脏。

      血瞳中三道高速旋转的勾玉对上了对方惊愕的眼。

      “你、你是u chi ha…怎么会成为暗部……”然后那人就说不出来了。

      他拔出沾满鲜血的手看了看断气的尸体,终于扶了扶脸上的面具,却不想鲜血随之粘上开了口的面具。

      他转身,瞬间消失在原地。

      树林里飞起一群污黑色尖叫声古怪的鸟。

      夹带着几片漆黑的羽毛无助的往下掉。

      ——它们被包裹在一片污黑之中,因为污黑是它们的保护色,所以即使在阳光下,它们还是那么的难以发现。

      他在一条溪流旁边停了下来。

      那水清澈的样子倒映着湛蓝的天空潺潺流动。

      他蹲下来伸手摘下等待更换的暗部面具,毕竟这里是木叶的外围他暂时不需要担心身份泄露的问题。

      清凉湛蓝的水接纳着他沾染干涸的血而显得有些狰狞的手。

      那猩红的颜色一丝丝蔓延开来渐渐溶在水中消失不见。

      水依旧那么清澈。

      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就连手上快要消失不见的血迹都让他有那么一丝丝的不真实感。

      好像他的手从来都是那么干净的。

      只有泡在水里的暗部面具上那一道狭长刀口在提醒着究竟发生了什么。

      然后短暂的宁静被打破了。

      水从他的额上发上滴下来,湿嗒嗒的感觉让他有些恼火。

      他抬头看那个罪魁祸首。

      金色的发丝上同样沾满了水,沥沥拉拉的往下落。

      一张稚嫩的小脸上满是得意之色,连带着脸颊边的六道猫须印记颤动着,笑得贼贼的。

      像只诡计得逞的小狐狸,哦,落汤狐狸。

      天空中那种明媚的湛蓝和那双眼睛里的一模一样。

      但他还是看到那孩子眉间的一丝紧张。

      一点兴奋,一点害怕,和一抹孤独。

      他明白,这个孩子就是木叶的九尾人柱力。

      他低头,继续洗手。

      溪水里倒映着那孩子的脸。

      等待,奇怪,到无趣的表情,尽收眼底。

      他甩干净手,准备离开。

      抬头,却正对上那孩子靠近来打量他的脸。

      双方都差点碰到一起了。

      金发的小狐狸像受了惊一样突然往后退开。

      他觉得有点好笑。

      从水里捡起面具,站直身子,打算离开。

      有人在他身后轻轻扯他的手。

      “大哥哥,你以后还会来吗……?”怯怯的稚嫩声音响起。

      五岁的鸣人第一次看到有人用盛满笑意的眼看他,他觉得这个暗部服装的人和以前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他不希望就让这个人这么走了。

      “……为什么?”淡漠的声音却让他有一丝温柔的的感觉。

      鸣人很高兴,这个人答话了,虽然内容不多,但他还是很高兴。

      “因为大哥哥,是第一个没有骂我的,也没有赶我走。”鸣人看着那人子夜的眼,放开手,怕那个人会因此而讨厌他,然后继续说“我希望,能再看见大哥哥……”

      宇智波鼬看着那双湛蓝的眼里的期待没有作声。

      然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在衣袋里找了下。

      一颗糖,红色的。

      躺在他手心里。

      他记得小孩子都喜欢吃糖的,那种甜味,所以昨天心血来潮给弟弟带了一颗。

      但他不知道佐助不喜欢甜食。

      于是这颗糖就一直放到现在。

      他不知道有没有用,可还是把糖放进这孩子的嘴里。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鸣人含着糖口齿不清的笑着对他说很甜。

      然后他就走了,瞬间消失在漩涡鸣人的眼前。

      鸣人看着空荡荡的树林,眼神有些黯淡,然后精神起来。

      “大哥哥——!我叫漩涡鸣人——!要记得呀!!!”稚嫩的嗓音回荡在湛蓝天空中。

      树林里呼拉拉的飞出一群污黑的鸟,它们怪异的声音带着一丝倦意刺得人耳膜发痛。

      天空已近黄昏了。

      ——那样一身污黑的鸟就那样站在树叶下的黑暗影子里,等待着,默不作声,安静的看着死亡的发生,不知道的人觉得这种鸟很呆,但却不知道它是食腐者。

      隔天佐助放学回来告诉他,他们班上的那个金发笨蛋全身湿透被伊鲁卡抓回来。

      弟弟轻描淡写的样子说完了之后要他帮忙训练。

      他想起有事情还没做,所以拒绝了。

      佐助很不高兴的样子。

      临行前他戳了戳佐助的额头答应他下一次再帮忙训练。

      然后他走了。

      因为他在执行暗部的任务——监视宇智波家族的动向。

      他的时间越来越紧迫。

      有什么东西在他的眼里就要破土而出。

      很多天过后,他在家族的密室里翻到一个卷轴时突然很不巧的想起弟弟说的,那个金发的孩子,浑身湿透的被老师抓回来,他想着是不是应该去拿条溪流那里看看。

      理所当然他走神了,也理所当然被不到为什么跑到这里来的止水给发现了。

      他在精神世界里绞杀了止水的时候,剧痛从眼睛里一直蔓延到全身。

      然后宇智波斑说话了,他说你应该看看卷轴。

      之后他的世界天崩地裂。有些东西分崩昔离,碎的连渣滓都不剩。

      他不记得他怎么答应让宇智波斑来帮他解决这件事情的。

      他只记得那天黄昏他再次去那条溪流边洗没有一丝血迹的手。

      漩涡鸣人没有来。

      绯红的逢魔时刻他仰望苍穹,那上面的颜色和那孩子眼睛里的湛蓝一模一样。

      漆黑的树阴里,乌鸦凄惨而古怪的叫声像苍老的老妪的尖叫声一样响起,冰寒彻骨。

      ——它们是食腐者,无论何时何地,无论世界怎么样变化,它们都有自己活下去的方法,但它们永远像其他鸟儿一样被人所喜欢。

      他继续执行他的暗部任务,把这些情报报告给长老团和三代。

      同时隐瞒了有关于宇智波斑的事情。

      他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隐瞒。

      但他还是那样做了。

      三代目深邃的目光穿过缭绕的烟雾似乎要看穿他一样。

      然后椿长老发话了。

      她说我们商量一下,要不要抹杀宇智波一族。

      之后他再也没有去过那条溪流边。

      也再没有机会去了。

      族人在河里发现了止水的尸体,连同他的遗书。

      写轮眼拥有高超的拷贝能力。

      怀疑对象理所当然的成了他。

      他是这个宇智波一族最年轻的天才。

      也是他们所认知的最会用写轮眼的人。

      他几乎要立刻出手了。

      但父亲挡在他前面为他辩护。

      然后他听见佐助在门扉后面叫他的声音。

      哥哥。

      然后他清醒过来,努力克制住自己道了歉。

      眼眸中的万华镜蠢蠢欲动。

      他将这件事情报告给了三代目和长老们。

      三代目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们应该和宇智波一族谈话来解决这些问题。

      椿长老冷笑,她说这件事根本没可能。

      毕竟,多数权利还是在长老团的手里的。

      他有无数个理由可以说服自己接下他们最后决定下来的他的任务。

      比如说族里的聚会明确说过要发动政变,又比如果说这个族群的堕落。

      但他只觉得心中的绝望汹涌成河。

      抹杀宇智波一族。

      他望向窗外湛蓝的天空,那上面的颜色和那孩子眼睛里的一模一样。

      然后他扭头,摘下换过的猫形面具,直视着那几个人。

      血红的底色勾兑着深黑三刃飞镖。

      万华镜写轮眼。

      他说我要我弟弟活下来。

      窗外呼啦啦的惊起一群全身污黑的鸟,凄厉而怪异的声音刺的人耳膜疼痛,几片黑色的羽毛打着诡异的旋顺着苍凉的风无助的往下掉。

      ——它们会静静的等待,等待着,直到危险最小,得以保存自己最大的力量得到生存,它们从不冒险但是计划详细,它们在黑暗中生存着,等待着阳光晒入枝叶之间的狭小空隙温暖体温,但从不暴露在光下。

      他冷静地将苦无扎进一个又一个族人的身体里,就像以前他对待那些敌人一样。

      一丝痛苦都不留。

      可是心里某处地方开始蔓延起无数裂缝。

      有很多很多粘稠甜猩的液体一滴一滴往外流。

      无法抵挡。

      他在尸横遍野的宇智波家族聚居的地方环视四周。

      嘴角突然撕裂如璀璨的莲花。

      他在忍刀光洁的背面的倒影中看到了自己眼中猩红背景上污黑的三刃飞镖。

      那个影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明了。

      然后他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他伤痛的眼睛里滴了下来。

      他抬手抹去面颊上的血,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有泪了。

      他仰头看头上湛蓝湛蓝的天空。

      那里的颜色看上去好像要哭出来了一样。

      和那孩子眼睛里的颜色一模一样。

      他等着夜幕降临,等着他的弟弟的到来。

      宇智波斑走之前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那眼里的明了和促狭不言而喻。

      他终于有点感觉到这件事情从头到尾是多么的愚蠢。

      他在屋顶的朱雀雕像那里停留着,满月升了上来。

      这样的景色是多么的美丽,多么的诡异。

      猩红交织的银白月光闪闪烁烁的舞蹈,妖异非常。

      遍地的尸体夹杂着星星点点的闪耀光芒,那是碎断的苦无和四星飞镖隐隐透出的凶器的光芒。

      他觉得这样的景象实在恶心,但他依旧等待着这个世界上最后留下来的族人的到来,他的弟弟,这个被选择留下来的,这悲哀一族的最后活下来的一员。

      佐助。

      佐助。

      佐助…

      他的弟弟,一脉相承却不得不伤害的弟弟。

      以一种充满仇恨与恐惧并存的眼神看着他,他知道佐助心里的澎湃寒潮。

      一如他当初看到真相的时候那种寒冷。

      往日的温情与依恋不复存在,一切美好回忆和亲切好看的笑容在族人的破碎肢体之间,在一地流淌的死亡的鲜血之中。

      荡然无存。

      他看着佐助在他编织的黑色噩梦之中沉入黑暗。

      他张着血染过的猩红色的眼,污黑的三刃飞镖旋转渐息。

      红色的液体顺着他光洁的面颊边流下。

      湿热,腥甜,又间或夹带了一点苦涩的咸。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流下泪来。

      他回过头,再次看了一眼他的弟弟。

      后者仇恨的眼神刻骨铭心。

      无限悲伤。

      忽而有一群飞舞的乌鸦绕乱了世界,黑色的帷幕纠结缠绕,叫声凄厉,世界崩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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