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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连廊 ...

  •   公元2010 亚洲

      黑色的枪支沉重而危险,步惊云最后装上的一个弹夹已经打空,面无表情的扔开了已经没有用处的武器。这并不是没有用的东西,只是在此刻是没有用的。他站在落日的余晖下,影子长长的印在地上,拉长的身影在水波中扭曲,波光粼粼中,长发的男子向他走来。
      他依然面无表情,相较于那人兴奋喜悦的态度他显得冷酷无情。水光印上了满地的鲜红,破碎的肢体和死亡的气息弥漫,僵硬着冰冷感觉恰如其分的映衬着这个由巨大的玻璃装置而成的大型实验室。
      聂风的左眼闪着冰冷的金属光泽,黄昏的光芒从落地玻璃墙上透进来,给他的左眼染上橘黄,他长长的发丝因为蹿动的能量而纷乱飞舞,新奇的自由感觉冲击着他的神经,右眼因为承受不住的狂乱情绪而泪盈满框。
      他直直的来到步惊云面前,声音忍不住的震颤,暴露了他激动的心情,“你杀了他们。”他说。
      步惊云瞧着他,不说话。
      “你打开我的束缚,为什么?”他迷茫而又激动的问。“我需要为你做什么?”
      “眼睛。”步惊云说了两个字。
      “眼睛?”聂风疑惑的摸上自己的左眼,冷不丁颤抖了一下,他还记的那个人慢慢伸过手来,瞬息夺走了他的左眼,然而在之后的日子里,那个人给他装上了另一只眼睛,危险的,能够杀人的眼睛,那个人称它——魔眼。
      “有人出一亿美金,要你这个人和你的眼睛。”步惊云冷冷的看着他,“不过,我改变主意了。”他拉过聂风的衣领,把他扯近身前,“你现在归属于我。”
      聂风有记忆时就在这个实验室里,没有人告诉他一亿美金是什么样的概念,但是那些人告诉过他,他归属于这个实验室。对他来说,步惊云这句话,已经彻底改变了他的方向。
      “我叫聂风,我怎么叫你?”他想了一下,问他。
      “步惊云。”他说了自己的名字。
      纵然有着自己也无法解答的疑惑,他还是没有反抗的和步惊云走了,他并不知道,继续呆在这个地方,接下来要对他做的实验是什么,但明显的,他绝对不喜欢那种痛苦的感觉,也不希望再次被换下第二只眼睛。
      以后的日子里,步惊云带着他走过很多很多地方。他慢慢也懂得了很多东西,步惊云教他使用枪支,在之前,他从来不知道这些东西,只有眼睛,他就已经能够置人于死地,虽然他不想。
      步惊云命令他封印了左眼,左眼的世界里一片暗红与能量流动,当他封印之后,变成灰白,他不能让任何线索留下,失去这个试验品的人,一直在追杀他们。
      聂风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多久,但是他不很在意,相反的,他非常希望继续这种生活,实验室那种地方,已经变得像梦魇一样。
      他依赖着步惊云,不反对也不反抗步惊云的意志,只是有些困惑越来越让他无法排解,但两人一直生活在一起,纵使交流很少,却从未分裂。
      打破这种平衡的,开始于另一个人。

      安静的伏在地上的人影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毫无声息。鲜红的血液自头部涌流到地面上,染上深重的颜色的白色大理石地板反射着玻璃碎渣的危险光芒,她因为巨大刺激而失却了光泽的瞳眸无神的映照着灯光清冷的绽裂。
      “这样,才算很像呢……”男人冷漠的声音像机器一样毫无情感,冰冷而令人恐惧,来自不可知的命运,闪着冰冷的无生机光泽的眼睛,在灯光的照耀下,他站在不远的地方,像看一件物品一样的看着这个倒在地上的女孩。
      “为……什么?”她失却了神志一般的眼睛突然流入迷茫与困惑,巨大的伤痛带来的恐惧和愤怒让她的伤口隐隐作痛,鲜血从额边留下来,沾满了她美好的脸颊。
      “因为你以后要帮我杀一个人,”他感叹似的说,望向大落地窗外高楼层布的灰度大地,“而这道伤疤,是你杀他的最好隐蔽。”他笑了起来,“不过我并不是想让他死,只不过这件事你是不能知道的……”
      “是吗……”她喃喃自语的说,依然僵硬不动的维持着那个姿势,冰凉的地板贴在身上,寒气侵入身体,“我明白了……”眼睛被血液染上,湿答答的黏腻感觉和传来的腥甜气味令她几乎要呕吐。
      “真乖,不愧是我养大的,”男人满意的扯了扯嘴角,毫不在意的转身离去,最后留下的话语同样的漫不经心,深刻入骨的残忍。“自己爬起来,我不认为只是一个伤口就会让你变得脆弱不堪,我的,最厉害的,代号‘梦’的第一杀手,林夕。”
      林夕用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坐了起来,地上残留的血迹像墨渍泼洒的山水画一样恣意盎然,光可鉴人的白色大理石地板上,红白分明的刺眼,倒影着她的面容狼狈不堪,一道狰狞的裂伤从左边额角延伸到眼睛下方的脸颊边。
      那男人是她的师父,是她的养育者,是对她有生杀大权的主管方。她摸上隐蔽在腰间的一把枪,颤抖的指尖还残留着恐惧的味道,她甚至还没有反应到这个突如其来的攻击就已经被那人巨大的力量所伤害,没有拔出枪支的时间,甚至她都不敢这样做。
      她放开已经搭在扳机上的手,慢慢站了起来,恍惚茫然的脸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无光的天空里有雨开始向下掉,掉在大落地窗上顺流而下蜿蜒成一道道水流。
      她以为她会哭,然而却突然感觉索然无味。
      只是在一瞬间,就已经注定的开端,不只是阴谋而已,更夹杂着另一种相似和无关注定的宿命,直到真相浮现。
      没有人明白死局的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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