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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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峪海中学和市十三中相邻,以网红美食出名的清风巷隔开,校纪校风却是天差地。
纪琢走深巷里去,美食店铺远在身后,泛白的帆布鞋踩在一张租房广告单上,在泛着年代感的涂鸦墙前停了下来。
手机在掌心嗡嗡作响。
他没接通来自“狍子”的电话,靠在锈斑的扶手上,低头滑动拒接了。
密匝的脚步声传来。
就在他对面的居民楼,走下一伙儿高大的混混,浑浊的嗓门响起:“你就是纪琢?”
纪琢抬起脸,觑向为首的寸头男:“是我。”
一双淡如玻璃的眸色,让那张冷漠的脸,更有生人勿近的味儿。
外号叫狍子的大高个,从上打量而来,忽然笑了:“你还真敢来,一个人不怕出事儿?”
他身后跟着七八个人,十三中校服穿得不伦不类,外套捆在腰杆或披往肩上,踢开老房区铁门像一群土匪,哪里有点学生的样儿。
而眼前的纪琢。
在他们眼中俨然是个小白脸,那副丝毫不怵的神情,显得更拽了:“找你办事的人想干什么。”
狍子听到这话龇牙笑了。
他们收费办事,肯定把纪琢的底细摸清楚了,说不意外也有假的,没法把眼前的颀长少年跟那个渔城小霸王混为一谈。
“这个嘛——”
狍子伸出手,接过小弟递来的棍子,“你说最近有没有哪家新开的面包店味道不错?哥几个也想去店里尝尝。”
纪琢垂下的手掌攒成拳头,语气夹杂着冰渣般的寒意:“你找死就试试。”
狍子抬起手,捏动指关节:“好啊,那就看看是谁死得更快!”
砰——
一声闷响划破了天际。
在清风巷的一角,不知是谁在巷子堆着个纸箱,梁展尧低头选着菜品,险些失足摔了个狗吃屎。
“……靠!”
梁展尧一脚把纸箱踹开了,“谁没事搁这搞了个陷阱啊。”
周聪动完手术不久,走得稍微快了就有点喘,调侃让他们等等自己这个林黛玉:“咱们浔怎么非得走这么快啊?”
梁展尧也瞅过去:“一路捧着手机也没见着在选菜啊。”
周聪伸脖子偷看了眼:“靠,少爷是不是被勒索了,怎么还给人转了两千!”
“?”
祁浔把手机一揣,少见地冷峻道,“你们先去点餐,我办点事就回来。”
梁展尧、周聪:“???”
他俩还没来得及追问。
望着祁浔快步离去的背影,像是有什么急事,他俩杵在原地,没过两秒就收到对方的消息——
[有点社死7]:饿了先吃别等这顿我请
“……”
他俩异口同声:“靠!”
标点符号都不带用的,看着确实挺急的!
梁展尧越想越不对劲:“不会真是被网络诈骗了吧?”
周聪捏着下巴,认真思索片刻:“浔哥把钱转过去的上一条,对面好像发了个清风巷的地址,还说自己是十三中的消息保真。”
而后互相对视。
他俩瞬间悟了:“完蛋了,狍子要找纪琢的麻烦!”
与此同时。
祁浔用着导航抄近路,跨过不高不低的围墙,从高地占上风,远远看到十几米外聚集的人群。
而纪琢额前的碎发沾上薄汗,握着拳头,下颌线挂着触目惊心的乌青色。
祁浔眉心紧蹙,浑身血液上涌,翻过栏杆往下:“吗的。”
他就知道!
那家伙哪里打得过这些混子?!
“?”
狍子带来的几个哥们,还没动手,就见小坡上来了个看着身材就顶好的帅哥,“谁啊?”
“狍哥还叫来这么帅的帮手?”
“额,不认识啊,怎么感觉有点像狍哥来给我们看的那什么男神?!”
“???”
眼看那几个混混像走错了频道。
纪琢神情疑惑地回过头,瞬间一怔,全然没想到还能看到找到这儿来的祁浔。
“你……”
一时像是嗓子眼被鱼刺卡住了。
“你还知道我。”
祁浔出示正在拨出报警界面的手机,冷漠地说,“想让我爸来一趟是吧。”
纪琢:“……?”
狍子和那群哥们:“???”
啥玩意儿?
难道这哥们的亲爹是局子里的吗?!
眼看这哥们是真的有钱,一身低调而又昂贵的衣服,球鞋是全球限定联名款,看来人家爹真是什么大人物也说不准!
“快给爷挂掉!”狍子肉眼可见地慌了,“找、找什么救兵啊?”
几个小弟也作势要上手来抢手机。
祁浔后退着举起手臂,这里边最优越的身高和体格,耍猴似的,一群小弟甚至连他的手腕都碰不到,撂下狠话:“打我的人是吧?”
狍子和小弟们举手投降:“没打没打,这不还没来得及动手啊!”
都是群欺软怕硬的混子。
哪里敢惹这种有背景的大少爷啊!
好说歹说,祁浔才挂掉了电话,扯过纪琢的手掌,检查那上边的伤口——咦?伤口怎么不见了?
再凑近看看脸,下巴的乌青好像也是阴影,捏了捏,反而是纪琢疼得嘶了声:“为什么要捏我?”
祁浔有点生气:“怕你这么好看的脸破相啊!”
纪琢:“……”
多少有点状况之外了。
狍子和那群小弟们:“…………”
他们反而好像瞬间搞明白了。
他们的任务目标好像是少爷的心上人,结合那句“我的人”,要是真揍了这个叫纪琢的转学生,岂不是会把牢底坐穿!
狍子瞪向那张脸,莫名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和恐惧感,“看、看你就是在哪里练过的,哥几个遇到你算是倒大霉了,兄弟们走!”
开打前的气势有多狠,逃跑的速度就有多快,就连带来的木棍都跟销赃似的塞进垃圾桶里。
嘭咣——
狍子和小弟们自始至终还没棍子的动静大!
“谢谢。”
纪琢感到了丝不对劲,“你跟狍子认识吗?”
祁浔:“什么?”
纪琢越想那眼神不对劲:“他好像很怕你。”
祁浔理所当然道:“这种货色随便就能吓唬了。”
接着。
“倒是你,”祁浔反而开始数落起来,“自己跑来这种地方是怎么想的?”
纪琢:“……?”
他没怎么想啊。
跟在渔城休学那年差不多,被约战就应战了,像狍子那群家伙也就看着牛逼哄哄。
“他们几个挺虚的,”纪琢脱下衬衣外套,“还有肚腩——”
话音戛然而止。
纪琢僵住了身体,眼睫微颤,指引祁浔伸来修长的食指,指尖碰了碰他的侧脸:“……”
胸膛剧烈地搏动几下。
“还真没事。”
祁浔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还以为你要破相了。”
纪琢咽了咽喉结:“……谢谢。”
祁浔揩油似的,滑向纪琢的耳垂,手指一戳,冒出个多适合戴小耳钉的离谱想法:“就只会说这句?”
被触碰的肌肤漫起层层滚烫。
纪琢敏感地躲开了:“那要说什么。”
他怀疑自己被整魔障了,脑子冻结了一般,无法组织语言,喃喃道:“总之我自己解决就行。”
“你打算怎么解决?”祁浔追问,“是打输了,让我叫我妈给你介绍医院里的专家,治疗骨折先打个半价?”
“还是打赢了,回头被阴一波,闹到校领导那里连赵主任都救不了你,这回直接退学了?”
“纪琢。”
“你有点良心吧。”
纪琢被砸得戳手不及,脑袋嗡嗡的,接着又感受到一只手掌护往自己的后脑勺,传递来了温暖。
少年清澈与磁性中和得恰到好处的嗓音,落在耳边:“纪琢,处理事情不是非得用极端的办法,知道吗?”
分明那么温柔。
纪琢鼻腔莫名有点酸,说不上来话,不知为什么感觉被遭了骂还难受。
“嗯。”
纪琢侧过脸,泛着鼻音说,“但还是真的挺谢谢你的。”
祁浔愣了一下:“……等等。”
纪琢转身就要走开。
祁浔握住两边肩膀,手上使力,将纪琢的身体掰了过来,倏然对上一双湿润且泛红的眸子。
怎么哭了?
心中有根弦像是被拨弄了一下。
祁浔怔在当场,而纪琢偏过脸也挣脱开,一时微妙感滋生蔓延,而就在这时,远处倏然传来一阵狂奔声。
“我靠!怎么不等我们来加入战场,太不够意思了吧!”
是熟悉的声音。
他俩闻言警惕望去,见到姗姗赶来的梁展尧和周聪,纪琢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俩,上下其手地给他要给他检查伤口。
而祁浔会拂开那些动作:“少动手动脚的。”
分明是燥热的夏天。
不知从何吹来了阵舒适的暖风,纪琢不明显地弯起唇角,忽然感觉,这些家伙真的很好。
前几分钟发生的事儿无人提及。
战后人员吃火锅,别提有多酸爽,点了满桌的菜,肥牛卷、鹅肠、毛肚……四个少年简直无肉不欢。
纪琢期间下楼取了趟外卖,里边是妈妈外卖送来的甜品和饮料。
火锅店有两层。
纪琢踩着楼梯走往上,跟那群被拉得嘴肿呼气的家伙对上视线,手中的杨枝甘露简直就被当做了救命法宝。
“太谢谢阿姨了!”
“我靠,简直不要太好喝,以后看不上外边连锁店的牌子了!”
“……”
捧场二人组几口就给嘎嘎炫没了。
看上去是真的爱喝。
纪琢身前挂着火锅小围裙,握着长筷子,而祁浔负责涮锅里的,用漏勺舀出丸子和肉,全给纪琢倒碗里了。
“……”纪琢哪好意思,“怎么全给我了?”
祁浔漫不经心地说:“你下去才一分钟,那俩差点没把锅端起来吃。”
纪琢扑哧一笑。
祁浔看得有点入神,别开视线,不自觉地舔了舔唇:“待会儿给你上药。”
纪琢:“……什么?”
祁浔卖着关子不多解释,等外卖员送达了,他下楼一趟又提溜着外卖的袋子上来,长腿跨了几步路,走到纪琢旁坐下。
他直言开口:“你身上确实有伤口。”
少年低沉的嗓音落入耳畔,纪琢受宠若惊,却又紧张地发问:“我怎么不知道。”
接着。
他的左胳膊被翻了个面,手肘露出淤青,不知是什么时候磕到的。
甚至纪琢自己都没留意到这点小伤口。
“……”纪琢呼吸缓慢,“我没那么矜贵,而且很快就会自己好了。”
“那你妈妈也会看到吧。”祁浔低头蘸着药水,“就不怕她担心吗?”
纪琢心里一热:“我以后会注意点。”
祁浔特想夸一句乖了。
但——
就怕这猫崽子听了又以为被逗了。
他悉心给人家上好药,收回医用棉签时,正好被上一趟洗手间的梁展尧和周聪撞见了。
“哇喔!”梁展尧起哄道,“你们俩也太不对劲了吧,什么拍一拍啊?”
周聪赶紧接上了:“我看是擦一擦,都擦出火花了!”
两个当事人:“……”
祁浔懒得搭理,只垂眸示意纪琢继续捋衣袖:“再贴个创可贴?否则衣服沾到药水。”
“嗯,”纪琢垂下密长的眼睫,“……谢谢。”
又是这句。
祁浔憋着笑意完工,不忘朝伤口吹了吹,药水味也没那么刺鼻:“可别再有下回了。”
纪琢慌得不知该看哪:“什么?”
祁浔:“野猫干架。”
纪琢:“……”
看不下去的梁展尧又开始调侃,祁浔将药水一收,棉签包好扔垃圾桶,没事人般吃起火锅,但这次奇怪的是——
纪琢没再因为被开小猫的玩笑而不开心了。
吃饱结账。
回往学校的路上,纪琢兀自捣鼓手机,稍微落后跟他们一起走往峪高。
一路上。
祁浔简直被问怕了,也在反思自己,怎么非得给人买药。
怕他手上疼?
还是庆幸那张脸没破相?
这玩意儿经不起揣摩,否则有点危险,搞得像那俩说的一样——他好像很馋人家纪琢的脸蛋。
因火锅吃得太惬意。
他们几个不小心迟到了,狼狈为奸四人组混进学校,避开教导主任,顺利从后门潜入教室,那叫一个相当刺激。
然而屁股刚挨着板凳就被班长找上了。
扎着双马尾的胡鸢伶,一看就是个软妹,平日里那气势却相当足:“你们仨的考勤零分,想想待会儿怎么跟老苏解释吧。”
梁展尧吐血:“不是吧姐们,什么叫仨?”
胡鸢伶:“纪琢同学刚来,本学期有一次免罪金牌,你们几个是迟到早退专业户了。”
班长说完就走了。
可这回,她却被纪琢叫住了,一听竟然是:“把我也记上吧。”
胡鸢伶:“?”
有些疑惑于那仨做了什么事。
而就在这时,胡鸢伶的视线移向纪琢的胳膊,看到不大不小的伤口贴着创可贴,语气关切着问:“纪琢同学怎么受伤啦?”
全班的同学都打眼观望而来:“???”
一时间。
流言四起并不是什么夸张的说法!
胡鸢伶瞅了一眼梁展尧,见那家伙还在吹口哨,忽然悟了:“是不是梁展尧他们欺负你了?!”
祁浔:“?”
周聪:“??”
梁展尧:“啥???!”
纪琢简直额角生疼:“……不是你想的那样。”
教室后排乱成一锅粥,完全没人听纪琢的解释,仿佛三打一已成了定局。
不过两秒。
苏学彬从后门走进教室,揣着个保温杯,幽灵似的探来个脑袋:“准备上课还是在开动员大会?”
一群人吓个半死:“啊啊啊啊啊——”
苏学彬在后门偷瞄了会儿,也注意到纪琢的手,看样子是小伤口,但路过走廊时就听隔壁班老师说了,他们班有好几个迟到的小帅哥。
“嗬,还真是你们四个啊。”
苏学彬拧开保温杯盖子,拂一口热气,“下课来我办公室聊聊。”
几个当事人都相当危险。
本是仗义相救的剧情,为了不把事情闹大,几个帅哥只眼神交流,该怎么做也就心里有数了。
唯独纪琢有点云里雾里。
祁浔慢悠悠地提醒了声:“你猜老苏知不知道狍子他们的事。”
纪琢一怔:“怎么会知道?”
“他很牛的,在清风巷还有内线呢,”祁浔啧了声,“而且狍子那几个人哪能安分?”
纪琢意料之中的沉默。
祁浔垂眼看了他两眼,莫名想起这家伙被自己惹得眼眸发红的模样,不自觉舔了舔薄唇:“能不能告诉我,他们为什么要找你麻烦?”
纪琢乍然抬起脸,分明不是故意的,却又瞬间恢复成了警惕且生人勿进的小野猫崽。
“……”
祁浔倒是随口问问,哄他似的:“我没在质问你,只想你赶紧编出个能让老苏接受的理由,否则他那性格只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纪琢喉结滑动:“我不会把你们牵扯进来。”
祁浔轻悠悠地嗯一声,深邃的眼底藏着秘密似的,没过多久,班主任先是把纪琢叫出去问话,不算很久就把人放了回来。
而下一个便轮到了他。
祁浔猜得出纪琢会怎么答复,甚至摸得清苏学彬的想法:“我也觉得看就不像是摔的。”
苏学彬皮笑肉不笑道:“你小子比我还精。”
“同学之间有点摩擦很正常,”祁浔反问战术都用上了,“老师您怎么看?”
苏学彬的随意中充斥着严肃:“你可不要包庇事实,毕竟纪琢同学的情况是比较特殊的。”
他又怎么不清楚。
祁浔像被扔进油锅里,翻了一圈,明面上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甚至扬起欠揍的笑。
“什么啊。”
祁浔惯会装蒜,“今个儿为了抢单吃火锅,不小心推到他了,就那点小破伤口,我还给买了药呢。”
苏学彬皱眉,一言不发地听他继续往下扯。
“真的在进行深刻反省了,不该这么不注意。”
祁浔演技一流,甚至甘愿背锅算了,“他八成从头到尾都保持沉默,没供出我吧,可见我俩现在是真的关系不错,本人以后也保证绝不犯浑。”
苏学彬越听越离谱:“……”
“以前是真的性格不太合得来呗,”祁浔说得跟真的似的,“而且我俩还是邻居,上哪都碰到他,那家伙拽起来就挺欠揍的。”
苏学彬冷笑道:“你觉得我会信了你的鬼话?”
几场加戏下来。
苏学彬满脸写着“玩不过年轻人”,挥手直嫌他烦,让他赶紧进教室写卷子,回头再找他算账。
至于是什么账。
大概就是包庇真相之类的吧。
而祁浔那心理素质,被谈话一番还挺美滋滋,搞得跟中了双色球一样。
一直到晚自习,苏学彬全程盯班,谁也不敢造次,本以为这事能凭借他的转移战术轻松揭过。
谁知临近放学。
纪琢又被叫到办公室一趟。
祁浔也紧蹙眉头,趁纪琢起身的间隙问道:“放学等你?”
“不用了,”纪琢摇摇头,“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你先回吧。”
天有不测风云。
祁浔头一回生出想和纪琢放学回家的心思,不仅当场掐死摇篮,袁若云还亲自接他放学来了,开的还是辆法拉利911。
一猜就是老母亲从集团开完会直接出发逮他来的。
生怕遭人诟病,祁浔讪讪拉开车门入座,还挺有意见道:“袁女士,您儿子不想被人误会是个炫富的俗人。”
“……”
袁若云化着精致的妆容,却不住揉向太阳穴,“少跟我贫,在学校惹什么事了?”
祁浔系安全带的手一紧:“没啊。”
袁若云:“你跟小琢之间发生什么了?”
祁浔靠向后垫的身体微僵:“苏老师效率可真行啊,这么快就告密了。”
袁若云叹了口气:“迟到不是事实?”
这孩子平日里怎么踩点,她也就睁一只眼了,但下午的迟到——听样子就不像是普通的吃太饱去闲逛。
更何况。
她特地询问了邻居姚女士,得知自家儿子是跟纪琢一起迟到的,而对方的语气听上去格外担心。
一切都不言而喻。
袁若云没驱车回家,而是开往夜风舒适的沿海公路:“妈妈不知道真相是什么,可更在乎的是你为什么要隐瞒真相。”
如果小朋友之间有什么难事。
跟她这个做母亲的好好聊,作为祁浔唯一的监护人,有什么是她做不到的呢?
听着发动机轰响的声音。
祁浔少有地沉默了一路,事关纪琢的私事,他不认为自己有太多言说的必要。
袁若云只下了死命令:“能不能保证别让我担心?”
“嗯。”
祁浔偏头望向海平面,路灯依稀亮着,如同星屑般,“……知道了。”
老妈特地开车绕远路陪他散心。
而回到家时。
手机在口袋里响了起来,这时的袁若云接到秘书电话,正站在他身前,电梯倒映出忙碌的模样。
而祁浔滑动手机看了一眼——
[给我爪。]:回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