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胡萝卜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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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约瑟又将那幅画作挂回了原位，至于海川如何和展馆那边解释的，卫清茗不清楚，叶静仪和宁汐也不想多加追究。
“清茗啊，阿奇尔，来来来，你们看看，想去哪家餐厅吃饭。”
小插曲一结束，卫清茗就被叶静仪请到休息室里，开始看展馆附近较为出名的餐厅。阿奇尔想寻个由头离开，却也被叶静仪留下。
“我对餐厅不是很熟悉，让阿奇尔来看吧。”
一听卫清茗将球踢到自己这里，阿奇尔正要反驳。叶静仪点头道：“也对，阿奇尔肯定很熟悉了，对吧。”
“是，我的确还是比较熟悉的。不如，叶老师和我说说，你们平时喜欢吃什么口味的餐，方便我来推荐。”
卫清茗看着叶静仪和阿奇尔开始探讨该去哪里用餐，宁汐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边，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清茗，你今天看见那幅画时，有没有觉得那个海边有那么点眼熟？”
卫清茗轻点了下头：“看着的确有点眼熟，是鹭市附近的海滩。”
似乎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般，宁汐无声一笑，双眸中流露出些许的失落。却也点了点头应道：“是，的确是鹭市郊区的海边。”
“你想说的不是这个？”
即便宁汐言语上没有什么表示，但卫清茗还是从她的表情里瞧出了些什么。
“不许观察我。”
宁汐抬起双手阻挡了卫清茗的视线，她控制好距离，手掌不会直接触碰到卫清茗的眼镜。但卫清茗还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下。
很不幸地，卫清茗的身后恰好就是沙发，她撞到了沙发扶手。暗道一声不好，为了稳住身形，下意识地往前靠。而不知她状况的宁汐又朝卫清茗靠近一步。
为了避免两人撞到一起，卫清茗立马将双手放在了宁汐的肩膀上，阻止她靠近的同时，侧过脸：“宁汐，你再过来，我可就要倒沙发上了。”
“抱歉。”
宁汐立马放下了自己的双手，也将脚收了回来。
卫清茗暗自松了口气，放在宁汐肩膀上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眼角余光就瞅见了叶静仪和阿奇尔都注视着她们这边，刚刚在讨论去哪家餐厅用餐的声音戛然而止。卫清茗暗自苦笑，随即递给宁汐一个眼神，意识她看看叶静仪那边，同时将自己放在对方肩膀上的手收了回来。
“叶老师，你这么看着我，有事？”
“没事，我只是想感受一下小情侣的美好，说不定对我之后的创作有所帮助。”
“叶老师说的没错，卫，你们不用太在意我们。你们可以继续互动的。”
如果不是知道叶静仪和阿奇尔今天才认识，瞧他们这一唱一和的架势，铁定以为他们认识许久。
卫清茗懒得搭理，只道：“叶老师，你们确定好了去哪家餐厅了么？”
“嗯，看好了。附近有一家法式餐厅挺符合我们的，就去那家吧。”
餐桌上的氛围不算太糟，只是卫清茗没有想到阿奇尔是真的不把宁汐和叶静仪当外人。
竟是当着她们的面，数落起了卫清茗：“你们是不知道卫有多讨厌胡萝卜汁，可她有轻度夜盲症啊。喝胡萝卜汁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改善她的夜盲。可只要我和威廉教授不盯着她，她一定不会去喝。”阿奇尔说到这里，似乎是为了求证这一点，递了个眼神给宁汐。
宁汐当即会意点头：“嗯，至少今天之前，我从来没见过她喝胡萝卜汁。”宁汐眉眼含笑，有那么点看戏意味地盯着，刚刚招待生应阿奇尔要求，多要来了那一杯浓稠的胡萝卜汁。
“我就知道。”
阿奇尔带着丝不满地瞪了眼，坐在宁汐身旁的卫清茗。
这一瞬间，卫清茗恨不得面前有个地缝，好让自己立刻钻进去。她瞥开眼，想要无视掉面前那一杯让她非常不喜欢的胡萝卜汁。心里小声嘀咕：“明明医生说过，有可能自己恢复，却非要让我喝这玩意。”
阿奇尔显然没打算给她面前，抬手敲了敲卫清茗面前的桌子：“卫教授，这种时候，希望你能和工作时的你一样，认真对待，不要逃避。”
卫清茗依旧没有回头，只是目光转向阿奇尔，眼神一有触碰就立刻将目光转移到了别处。
“好了，先放一放。等吃完了饭再喝也不忘。”
见阿奇尔还想多唠叨几句，宁汐抢断替卫清茗解围。接着，身体稍稍凑近卫清茗，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卫清茗手肘处的衣服，轻轻扯了扯，噙笑问道：“对吧？”
“嗯。”
眼下的状况，卫清茗除了配合，似乎也别无他法。并且，她期望着等这顿饭吃完，再寻个理由避开喝这杯胡萝卜汁。
但，结局总是出乎意料。
卫清茗记不清，这是阿奇尔送自己回公寓的路上，第几次偷笑了。她明白对方在偷笑什么。卫清茗有些不高兴，可又不好胡乱发脾气。只得自己用手支撑在车门上，托着自己的脑袋，看着车窗外。
“真不愧是宁小姐啊，居然能一下子就搞定你，一口气喝下那杯胡萝卜汁。我一定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威廉教授。”
阿奇尔说这话时的语调，说不清是幸灾乐祸，还是真的为卫清茗喝下胡萝卜汁而感到高兴，“让我来想想，这是卫你被查出轻度夜盲症后，第几次成功喝下胡萝卜汁。”短促的停顿后，“哦，我想起来了。虽然我和威廉教授给你准备了好多次的胡萝卜汁，但今天，是你第一次成功将一整杯胡萝卜汁喝完。恭喜你，你终于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阿奇尔，我怎么感觉你更像是在取笑我？”
“不不不，我可是真心为你感到高兴。终于有个人能说服你，好好喝胡萝卜汁了。这是多么令人开心的事情。”
阿奇尔说话的同时，还兴奋地用手敲了敲方向盘。随即想到了什么，又道：“对了，我也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林语，那还是知道了一定也会非常开心的。”
“阿奇尔，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而且，林语她近期不是去了洛杉矶的一个学术交流会么。要是你一个电话过去让她分心，你懂的。”
听出卫清茗话语间的警告，阿奇尔立刻见好就收：“行行行，我不和她说。但威廉教授那边，我肯定是要说的。”说完，还不忘咧嘴一笑。
殊不知，阿奇尔这个笑容在卫清茗看来，是多么欠揍。卫清茗无声叹了口气，同时，她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点什么。
直到第二天，见到白晚初时，卫清茗才想起来自己遗忘了什么事情。在内心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在白晚初提及，昨天在展馆遇见了宁汐的事情。
还有阿奇尔那。
卫清茗取出手机，打算给阿奇尔发个信息，让他千万不要在白晚初面前提及遇见宁汐的事情。发送成功后，卫清茗一边如往日平静地和白晚初对话，一边祈祷着阿奇尔已经看见自己发给他的信息，并且有了回复。
“卫教授，你是有什么事情没处理好么？”
白晚初见卫清茗频繁地看手机，第一个反应就是和宁汐有关。立马八卦道，“你不会是和汐宝吵架了吧？”
“吵架，谁和谁吵架？”
此时，阿奇尔恰好推门而入。只听见了白晚初说的吵架，却没有听清她说的是谁。
白晚初接过话，回答：“我看卫教授频繁看手机，我在想她是不是和我们汐宝吵架了。”
“汐宝？谁啊？”
“宁汐啊。”
白晚初朝着阿奇尔翻了个白眼，如同他刚刚问出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问题。
阿奇尔恍然大悟地爽朗一笑：“啊，原来你是在说宁小姐啊。她和卫才没有吵架呢，昨天，我们还一起吃饭，她和卫的关系好着呢。”
显然，阿奇尔并没有看见卫清茗给他发的信息。卫清茗听阿奇尔说话时，就预感不好。在白晚初爆发前，她立刻道:“办公室里没咖啡了，我去售卖机那买一罐。你们是要喝咖啡，还是别的？”
“啊，那就给我带一罐咖啡。”
阿奇尔回答完，见白晚初整个人愣在原地，就替她回答：“也给白买一罐吧，我看她似乎没有睡醒的样子。”
“嗯，行。”
就在卫清茗走出办公室，并将办公室的门阖上的那一刻，她就听见了一门之隔的办公室里传来白晚初十分激动的声音：“你们昨天遇见了汐宝？！还和她一起吃饭？！你们昨天不是去看画展么！”
卫清茗松了口气，暗道：“还好我跑的快。”随即，抬脚去售卖机那买咖啡。
为了拖延时间，卫清茗是故意一罐一罐地买，她打开了自己那罐，慢悠悠地喝着。等喝完了，这才拿着剩余的两罐回到办公室门前。她轻闭上双眼，做了次深呼吸，然后推开门。以为自己即将引来白晚初狂轰乱炸式地提问。
“嗨，卫教授。早上好啊。”
宁汐依靠着卫清茗的办公桌，颇为优雅地朝着卫清茗挥了挥手。
“你怎么在这？”
卫清茗环顾四周，发现阿奇尔和白晚初都不在。
这两个人跑哪里去了？
卫清茗不自觉地蹙了下眉，对两人突然不见去向，有些不满。
“阿奇尔拉着小白给我去买早餐了。”
宁汐看穿了卫清茗的心思，替那两人解围道。
卫清茗笑了笑，略显尴尬地将手里的两罐咖啡放在办公桌上：“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其实我昨天就想来找你的。只不过，刚好在叶老师的画展那遇到。”
宁汐从包里取出一只金属烟盒，打开后从里头取出一根普列图，“说起来，还全靠它，我们才有了这次意外的偶遇。”她盈盈浅笑，微歪着脑袋朝卫清茗轻轻眨巴了一下眼睛，如同告密一般，小声道，“阿奇尔告诉我的，他出来抽烟，闻到了普利图的气味，以为是你，接着，他就把你给引过来了。”似乎是担心卫清茗弄不清楚状况，又特意补充道，“哦，对了，我和阿奇尔交换了联系方式。方便督促卫教授今后老实地每天喝三杯胡萝卜汁。”
“什……”
卫清茗无法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一天一杯，她勉强还能接受。一天三杯的量，是不是未免太夸张了。
她刚要出声反驳，宁汐就马上阻止道：“卫教授，我可是体验过你的轻度夜盲症给你带来的不便。”她说着话，又靠近些卫清茗。
随后，将自己的俏脸往卫清茗的面前凑。卫清茗闻到了宁汐身上紫罗兰的香水味，她曾经听过一些人评价紫罗兰在香水中大多是用于陪衬。可宁汐身上这款紫罗兰却让卫清茗觉得很好闻，带了些妩媚却又让人舒适，不会过于紧张。就如同宁汐给卫清茗的感觉一致，她会故意戏弄一下别人，但却能把控好度，不会让卫清茗过于难堪。但现在的距离还是让卫清茗不禁心跳加速，耳朵微微泛红。
宁汐嫣然一笑，略压低了声音：“那天晚上，我都快亲到你的距离，你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早知道，我就不出声喊你了。”
“宁小姐，你现在这样的举动，可是有点性骚扰的嫌疑了。”
近距离欣赏美女，当然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可当对方嘴里说出一些让卫清茗感到不适的话，她依旧会冷声冷语。
“抱歉。看来我自认的玩笑话，引起了卫教授的不适。”
宁汐是个非常会审时度势的人。她与卫清茗道歉的同时，又退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可即便是如此，卫清茗还是下意识地朝后退了小半步，拉远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方才加快的心跳已然恢复往日的跳动频率，由内而外的发烫感也早已消散。卫清茗心里清楚，自己并不排斥宁汐的靠近，但若是宁汐一靠近自己，就说些奇怪的话，那么她就会发自内心的抵触。
那种不适感总会令她想起当初那件事情。仿佛自己在旁人眼中，只是一件物品，而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不过，卫清茗很清楚宁汐刚才应该没有这个意思。卫清茗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抱歉，我刚刚的反应可能有些过激了。”
“不，是我的玩笑话没有把控好分寸。卫清茗你不用和我道歉。”
宁汐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并不牵强的笑意，显然并没有将卫清茗方才的冷漠态度放在心上，“毕竟每个人能接受的玩笑程度不一样。”
或许是为了缓解气氛，又或许是为了报复一下卫清茗刚才对自己的态度，宁汐特意补充了一句，“当然，我不是想说你太较真。”
卫清茗轻笑一声：“以后，我克制一下。”
“汐宝，我……”
赶巧的，白晚初这时来到门口，正好听见了卫清茗的那句我克制一下，顿时误会了，白晚初将原本要说的话尽数咽回了肚子了，然后就朝着她们两人道歉：“抱歉，我打扰到你们了。你们不用理我，请继续，等你们忙完了，再喊我一声。我一定不会让别人打搅到你们的！”
只听“碰……”地一声，办公室的门被白晚初阖上。
办公室内，鸦雀无声。
卫清茗和宁汐对视了一眼，卫清茗无奈苦笑：“她似乎误会了什么。”
“卫教授，请自信一点，把似乎两个字去掉。她的确是误会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胡萝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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