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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悬溺 ...

  •   组织据点的某处酒吧,波本半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在他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贝尔摩德也坐在一旁,容貌美艳的女人轻佻的看着他:“听说今天组织里要来个新的代号成员。”

      波本没看她,只是冷淡的回了她一句:“嗯,是从北欧那边回来的。”他用牙齿抵住上颚,压下心里隐隐约约的兴奋感,“听说还会是我新的搭档。”

      搭档啊,他想,波本努力压下心里的兴奋,紫灰色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兴味,自从他玩废过三个搭档后,琴酒很少再把行动组的人塞过来给他当搭档了。

      这样想着,他有些不满的瘪了瘪嘴,现搭档也是有的,叫诸星大,是个狙击手,不过波本跟他气场不和,俩人一天能打八次,琴酒实在气的脑袋疼,咬着牙把人又调走了。

      不知道这次的搭档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最好长的好看一点,他想,一个人呆着太久了,想要玩点爱情游戏。

      不过应该是个男性,苏格兰威士忌,他把这个代号在唇齿间描摹一遍又咽下去,应该是个性格温和的男性?

      他喜欢男人这件事在组织里并不是什么秘密,而他最喜欢的类型就是温和的男人,那总会让他想起年少时遇见的那个小小的有着蓝色猫眼的少年。

      不过他太耀眼太温暖,不是他这种迟早溺亡在黑暗里的人能肖想的。

      波本端起手旁的苏格兰威士忌喝了一口,希望这位不会让他失望。

      酒吧大门被人推开,来人穿着一件浅色的风衣,身后背着一个贝斯包,黑色的短发,蓝色的上挑猫眼,浑身气质温和又柔软。

      他步履缓慢的踏进酒吧,在昏暗绮丽的酒吧灯光下,那双眼睛显得熠熠生辉。

      他简直像个误入酒吧的大学生歌手,波本想,这真是太糟糕了。

      即使多年不见,波本也轻易的一眼认出这是他儿时遇见的小小少年,他变了但是又没变,那双蓝色的猫眼一如既往的干净透亮。

      太糟糕了,真的太糟糕了,这不是他应该来的地方,波本一口气喝干杯子里的酒,压下心里的种种想法,波澜不变的笑容像是刻在了他脸上。

      他自己不自觉的在心底干呕一声,唾弃他摘不下来的假面,到底是不一样的,这里不是他应该来的地方。

      然而那青年毫无察觉,他只是到酒保那轻声询问了一句什么,然后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脸来,波本读懂了他的唇语,他在说谢谢。

      酒保很快递给青年一杯剔透的酒液,青年端着那杯酒一步两步,缓慢又坚定的走向他,直到在他面前站定,青年晃了一下杯子,垂眸看了看他空空如也的酒杯,不动声色的眨了一下眼,和幼时低沉温和了不少的声音响起:“波本?”

      心里最坏的想法得到验证,他缓慢抬起头,肆无忌惮的打量长大后的青年,嘴角习惯性的勾起一抹笑:“你就是苏格兰吗?”

      一旁的贝尔摩德看他戴上谦和的假面忍不住嗤笑一声,真是有趣啊,波本。

      她隐晦的看了两眼苏格兰,眉眼弯弯的喝完杯里最后一口马天尼,起身离开。

      她不是不识趣的人,波本明显对新来的那位动了心思,贝尔摩德钻进茫茫夜色里面,她勾起嘴角,想起在北欧时对这位的传闻,那么这次,就祝你好运了,波本。

      苏格兰眉眼弯弯的看着他,语气轻柔又温和:“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

      胸腔里那颗心脏不正常的跳动着,波本感到有什么在耳边炸开,然而他并不在乎,他面上挂着虚假的微笑:“当然。”

      身为苏格兰的诸伏景光却一眼看见他金色碎发下发红的耳尖,他低低的笑了一声,还真是可爱啊,零。

      他在心底念出这个名字,看向他的眼神里带着些本人都没察觉的温柔。

      诸伏景光想起第一次见到他,那个时候他七岁,被东京的亲戚收养,患有失语症的他几乎没有朋友,甚至还会有孩子说他的坏话。

      而降谷零因为肤色的原因也同样受人排挤,甚至可以说是校园暴力,他常常看见那孩子带着一身伤的冲上去和他们扭打在一起。

      像永远不知道服输的狼崽子。

      拼尽全力也要从对方身上咬下来一块肉。

      诸伏景光和他成为了朋友,两个幼崽的相互扶持,只是国中的时候,降谷零转走了,他甚至没有和他打招呼,他还是第二天从老师的口中得知的。

      不告而别,诸伏景光不喜欢不告而别,他翻遍了整个东京都没找到曾经友人的身影。

      诸伏景光看着曾经的幼驯染,手指不自觉的摩挲了两下杯壁,经年已过,现在回首早已物是人非。

      诸伏景光撑起一个笑容,略带迟疑的问他:“我现在可以叫你……零吗?”

      他的名字并没有发出声音,波本看着他,瞳孔紧缩了一下,逃避似的拿起手边的酒杯又放下,这仿佛是一个不太妙的信号。

      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诸伏景光静静的等了他一会儿,他依旧没有开口回答,于是诸伏景光知趣的转移了话题:“那告诉我你现在的名字吧。”

      “透,安室透。”

      “好哦,透君。”诸伏景光放下酒杯对着他笑的眉眼弯弯,“要不要和我回家坐坐?毕竟以后是搭档,还是要先了解一下吧,而且我和……透君也好久不见了。”

      “好。”安室透仿佛整个人都在顺着他的想法走,每一步都踩进了名为诸伏景光的男人编织的甜蜜陷阱。

      或许只有他本人知道,占据主导位的到底是谁。

      诸伏景光的家布置的很温馨,暖黄的灯光下,穿着柔软家居服的男人递给他一杯温水,落座在他身旁的沙发上。

      “现在才是,好久不见,零君。”诸伏景光迎着他诧异的表情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抱歉我还是习惯这样喊你。”

      仅仅是这种程度还不行啊,零。

      “没关系,私下你想怎样喊我都可以。”

      诸伏景光敏锐的注意到他收紧的握着杯子的双手,他没有说话,“零君当时为什么不告而别呢?”

      即使过去了十年,诸伏景光依旧在意他当年的不告而别。

      安室透没有回答,他只是喝干了杯中的热水,抬起头反问他:“那你呢?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的话,说来话长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得罪了某些人的利益,被迫逃亡罢了。”

      他说的轻而易举,安室透却在那双眼里看见了不安,他在说谎,只是安室透并没有拆穿他,他微微皱起眉头,顺着诸伏景光的话继续往下说:“那现在呢?他们还在追杀你吗?”

      诸伏景光摇了摇头,露出一个安室透有些陌生的冷笑:“我已经送他们去天上团聚了。”

      像是意识到什么,他很快有恢复了那副温和有礼的样子,轻声询问他:“时间已经不早了,要考虑留宿吗?”

      安室透诧异的看他一眼,挑了挑眉,脸上挂起属于波本的恶劣的笑容,他甚至刻意贴近了诸伏景光的耳朵:“应该有所耳闻吧,我喜欢男人这件事,真的放心我睡在这里吗?”

      诸伏景光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那双剔透的蓝色双眸看过来的时候透着一股说不清的韵味:“那要试试看吗?关于谁在上面这件事。”

      安室透轻笑一声,解开衬衫扣子,手搭在后者肩上,按住他的头毫不犹豫的吻了上去,那是一个带着十足侵略性和占有欲的吻。

      诸伏景光并没有急着推开他反抗,而是一步步引导他走向他的方向。

      最后变成了诸伏景光扣着安室透的头温柔的深吻。

      一吻结束,诸伏景光看见他眼里潋滟的水光,和被他吸吮的通红的嘴唇,他轻笑一声再次贴近他,轻轻在人耳垂上落下一吻,有些沙哑的声音响在安室透耳畔:“zero感觉如何?”

      安室透顺从的钻进他带着淡淡香气的怀抱,同样吻住他的耳垂轻轻研磨:“那今晚就拜托给hiro了……请好好享用我吧,hiro君。”

      一夜缠绵。

      自那晚之后,两个人飞快的搬在了一起住,组织里几乎没人不知道他们两个在一起了,波本从来不遮掩他身上脖子上的吻痕,反而大大方方的露出来,他似乎巴不得别人知道他和苏格兰睡了。

      “波本,你最近和苏格兰是不是走的太近了?”

      冰冷的器械抵在脑门上,安室透毫不在意的扬起一抹笑,“阿拉,原来你不知道吗?他现在可是我男朋友,我不和我男朋友走的近,难道和你吗?Gin。”

      琴酒冷厉的看他一眼,面色不悦的收回他的配枪:“你最好知道你在做什么,波本。”

      安室透默然,他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他早就跌进了诸伏景光编织的层层大网里,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他推开屋门,这里永远有一盏为他留的灯,在这里他不是波本,也不是安室透,不是手上沾满鲜血的杀手,不是人人唾骂的情报贩子,他只是降谷零,是诸伏景光的爱人。

      他沉溺在这片温暖里,就算为他献上生命又如何呢?他本生于黑暗,而他予他光明。

      层层的角逐,面具之下的心动,降谷零从来不会违背自己的心,他是个彻头彻尾的自私者,那么就试试看,他能不能抓住自己的太阳。

      至于是否和太阳沉溺,他才不在乎。

      他是疯子,艾莲娜老师说疯子不配得到爱,但是没关系,他会装,他装的一副纯良,装的有万千苦衷不能与他诉说,他利用诸伏景光的感情,却又沉溺在他给予的温情。

      “回来了怎么在门口发呆?琴酒为难你了?”

      清朗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下意识地抬头,那人穿着白色的高领毛衣,微微歪着头看他,眉眼中流露着最为真实的担忧。

      降谷零突然有些疲累,他闭上眼,卸掉全身力气,任由自己跌进一个温暖的带着淡淡饭香味的怀抱。

      “没有,只是突然有些累了。”他说。

      这样的日子简直没完没了,数不清的任务,数不清的暗杀,梦里他闭上眼,四处都是触目的鲜红,他不知道前方,更没有归途,像个幽灵一样,孑然一身。

      诸伏景光轻柔的拍着他的背脊,“累了就好好休息一下,今晚熬了骨汤,刚好补一补身体,那些任务不想做就交给下面的人去调查,别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你又不是超人。”

      降谷零蹭进他的脖颈,双手死死搂住他的腰,他都知道的,可是如果他不往上爬,那么hiro就拿不到更高层面的情报,他就会被上面重新核实价值,就会松懈对他身份的加密措施,就会暴露,就会死亡。

      死亡。

      降谷零闭上双眼,难得孩子气的想,他才不要,既然选择了和我一起,那么就请和我一起沉溺在黑暗里吧,hiro君。

      “阿拉,零君是在撒娇吗?”诸伏景光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不过现在要先等一会儿哦,不然我们的晚餐可是要糊掉了。”

      “再抱一会儿。”

      难得听见他如此直白的撒娇话语,诸伏景光无奈的站在原地,享受着来自今天过于粘人的恋人的贴贴。

      降谷零依依不舍的撒开诸伏景光,但还是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一同进了厨房,他从后面抱住诸伏景光的腰肢,看着他熟练的切菜,“hiro不是说要教我做甜品吗?还算不算数?”

      “嗯?之前不是说不学吗?”诸伏景光有些诧异。

      后者不管不顾的撒娇耍赖:“今天想学了啊,hiro,教我做提拉米苏好吗?”

      诸伏景光愣了一下,随即答应下来,“好啊,不过zero怎么突然想学提拉米苏了?虽然这个糕点不难了,但是对于新手来说也还是挺有难度的。”

      降谷零没有回答他,只是笑着搂紧了他的腰,hiro真的不知道吗,提拉米苏的寓意。

      降谷零在这方面真的挺有天分,作为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甜品制作的人来说,两次失败就做成了一个完美的提拉米苏这方面,诸伏景光不得不夸赞他一句天赋异禀。

      诸伏景光自然不会不清楚提拉米苏的寓意,“记住我,带我走。”

      他不确定降谷零指的是哪一种,是记住我,还是带我走。

      倘若是前者,诸伏景光暗自捏紧了勺子,他打算做什么吗?降谷零从来没对他隐瞒过他的种种所作所为,不要命式的做任务,拼了命的往上爬,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诸伏景光了解年少的降谷零,那个少年所追寻的不过是光,那么现在呢?和他一起陷入淤泥的他自己,是否还能称之为光?

      或者说现在的降谷零真的还需要光吗?他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种种,如果不管不顾的把他拉出黑暗直面刺眼的太阳,他又是否会乐意?

      如果是后者,带我走,诸伏景光会毫不犹豫的放弃已经获得不少成就的卧底工作,带他离开,去到光明的一方,他会给他介绍自己在警校时期认识的好友,会带他回家见自己的哥哥,会带他穿梭在阳光下,向所熟识的每一个人介绍他是自己的恋人。

      那么,零,你究竟是哪种意思呢?前者还是后者?

      降谷零笑眯眯的看着诸伏景光,他看着对方慢慢品尝完自己做的提拉米苏,然后神情自然的吻住他还带着奶油气味的唇瓣,那就说好了,要记住我,hiro。

      任务结束后的一个很普通的下午,诸伏景光静静的坐在卧室,他的手旁放着一部手机——那是他用来和公安联络的手机,那上面静静的躺着一封邮件:

      【诸伏警官,请于近一周内活捉组织成员波本后火速脱身回到公安述职,如若抓捕过程中出现不可抗力原因,可以就地击杀组织成员波本。】

      他静默了许久,最终颤抖着手指回复了一句收到。随即清理了收件记录,将手机调整至关机状态。

      外面门响了一声,紧接着客厅里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hiro!”

      诸伏景光静静的坐在卧室里,没有出声,他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沉默了片刻选择快速的钻进被子里装睡。

      这实在不是一个什么聪明的做法,只是眼下诸伏景光并无他法。

      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诸伏景光听见他极轻的脚步声,和最后停在床边静静的呼吸声。

      降谷零注视着床上睡着的人,黑色的发有些凌乱,他闭着眼,呼吸规律,和以往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但是他知道诸伏景光收到了那封邮件,他一定收到了。

      降谷零轻声笑笑,坐在床边伸手描摹他的眉眼,指腹下传来柔软温热的触感,你会怎么选择呢?是把我交给公安,还是亲手,杀死我。

      降谷零格外期待他的选择,前者他会经受严刑拷打,然后被送上刑场执行死刑,后者他不用经受严刑拷打,直接赴死,当然不可否认的是还有第三条路,假死。

      但是降谷零不喜欢三选一,他只喜欢二选一,哪怕最后结局没什么不同,他要的只是诸伏景光记住他,这辈子都不能忘记他,而非和他一起站在阳光下。

      他怎么配。

      降谷零掀开他的额发,在他额头上印下最珍重的一吻,握住他的一只手,从兜里掏出一枚银制的戒指,小心翼翼的戴在了他的左手中指上,随后又小心且珍重的在上面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诸伏景光察觉到降谷零走出了卧室,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抬起手面色复杂的看着手上被套上的戒指,许久,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诸伏景光没有动作,没有任何举动,他既没有向公安汇报工作,也没有在组织做任务,他给自己放了一个假,独自一人去了长野。

      这次反而轮到了他不告而别。

      降谷零躺在床上无比深刻的意识到这一点,这一次是诸伏景光的不告而别,他的手机关了机,他无法通过手机追踪和联络到他。

      他失去了诸伏景光的消息。

      他其实可以查,他的黑客技能是和原来组织的一个很厉害的黑客学的,当初他学会之后毫不犹豫的用这项技能,大海捞针一样的,在东京找了整整一个月诸伏景光的踪迹,最后他如愿以偿的找到了上大学的诸伏景光的身影。

      随后看着他毕业,考进警校,结交好友,入职公安,被派来组织卧底。

      降谷零闭了闭眼,闻着床铺上属于诸伏景光的味道,他想,算了,这次就当做是我当初不告而别的惩罚吧,但是你要记得回来啊,hiro。

      降谷零当年失去宫野艾莲娜的踪影后曾瞒着诸伏景光发了疯的寻找过,而终于在他们即将上国中的那年,他找到了,在一处郊区的实验室。

      她的身边跟着穿黑衣的监视人员,他远远的看过去,却还是被发现了,不过几岁大的孩子自然满目惊恐。

      但是宫野艾莲娜护住了他,并问他愿不愿意跟她走,于是就那样稀里糊涂的,他加入了组织,虽然还在上着学,但总归好像是有什么不一样了,直到宫野艾莲娜去世之后,他被黑衣组织从学校叫回来,直接打包扔到了国外。

      诸伏景光在第三天的中午推开了公寓的房门,和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降谷零对上了视线。

      他看起来有些憔悴,眼下的青黑几乎要遮不住,他有些心疼的快步走过去抱住他,“抱歉突然不告而别……”

      “没关系。”降谷零轻声打断他,看向他的一双眼睛里熠熠生辉,“景君回来了我就很高兴,晚上一起去看烟花吧,今天情人节。”他说。

      诸伏景光顿了一下,随即答应下来,他看着降谷零沉默片刻,嗓音干涩的问他:“零这么聪明应该早就猜到我的身份了吧?”

      降谷零顿了一下,不置可否的看着他。

      “零君愿意假死和我一起回家吗?”

      降谷零没有立刻回答他,他看着诸伏景光,直直的看进他那双剔透的蓝色猫眼里,他看了片刻,忽的笑了,“晚上我会告诉你答案的,hiro。”

      傍晚十分,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诸伏景光按照降谷零给的指引一步一步爬上有些蜿蜒的山路,路的尽头是一座小小的神庙,和几乎能俯瞰整个东京都夜景的观景台。

      而降谷零就在神庙门口等他,他手里捧着一捧鲜红热烈的玫瑰,看见他来了毫不犹豫的将玫瑰递给他。

      “情人节快乐。”

      “情人节快乐。”

      诸伏景光呐呐的接过,回了他一句,降谷零又递给他一盒包装精美的甜点,他一眼就认出那是他教会降谷零的提拉米苏。

      他将那些东西放在地上,抿了抿唇,有些急切的问他:“想好了吗?”

      降谷零轻轻拥住他,堵住他的嘴,巨大的烟花腾升在半空中,绚烂又多彩。

      诸伏景光开始意识到不妙,他看着笑的心满意足的降谷零心里隐隐的有不详的预感浮起。

      他说:“我拒绝。”

      “为什么?!明明……”明明他已经安排好了,不会出事的。

      他没有说完,降谷零再一次堵住了他的嘴,他捧住诸伏景光的脸颊,和他额头相碰,脸上流露出最真挚的笑意:“我很高兴hiro,我很高兴我在你心中如此重要。”

      他把什么东西塞进诸伏景光的手里,然后再一次抱住他,背后是不断燃放的烟花,他轻声说:“杀了我吧hiro,我愿意死在你手里。”他轻轻吻了吻他的耳垂,“我不愿意接受你的保护,我也不愿意到阳光下去,我已经坏透了hiro,如果有下辈子……”他停顿了一下。

      “如果下辈子我能和你一起长大就好了。”

      在最后一束烟花腾空而起的时候,他退后两补,伴随着一声枪响,他最后笑着朝他说:“我爱你。”

      鲜红的血液喷溅到脸上,诸伏景光呆呆的展开手掌查看他塞进来的东西,是一个项链,挂坠是四个亮闪闪的字母

      ZERO。

      诸伏景光抱住那具尚且温热的身体,眷恋的在他额头印下一吻,你成功了。

      我记住你了,zero。

      那就希望下辈子,你能同我一起长大。

      “零!”

      “怎么了hiro?”

      睡梦中听见爱人的惊叫声,降谷零迷迷瞪瞪的睁开眼搂住身边的人,熟练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做噩梦了吗?”

      诸伏景光睁开眼看到他,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源源不断的热意,回想起梦里的场景狠狠松了口气,“是啊,做了个噩梦。”

      他探身吻在降谷零眉心:“情人节快乐zero。”

      “情人节快乐,hiro。”

      降谷零直起身从床头柜拿起一个精致的首饰盒,从里面拿出一枚戒指,套在诸伏景光手上,随后又拿起另外一枚递给诸伏景光,示意他给自己戴好。

      “这可是特别定制的情侣对戒,hiro的那枚里面刻的是zero,我的这枚里面刻的是hiro。”

      诸伏景光闻言宠溺的看他一眼,“是,谢谢zero啦,一会儿有什么想吃的吗?”

      “提拉米苏。”

      诸伏景光顿了一下,随即回他一个好。

      降谷零抱着他笑,紫灰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阴霾。

      我很高兴,和你一起长大,hiro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悬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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