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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景零】妄念 ...

  •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分开走了,这很不对劲。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想。

      平时两个人好的跟连体婴一样,乍一分开别说两个当事人,他俩都不习惯。

      松田阵平看着沉默端着餐盘坐在一边冷着脸的降谷零,在桌子底下飞快给萩原研二打手势:你去问问?

      萩原研二回敬他:你怎么不去?

      松田阵平摸摸鼻子,飞快的比划:我前天刚跟他吵了一架!

      萩原研二无语:你俩不是和好了?

      松田阵平沉默片刻,伸腿在桌子底下狠狠给了他一脚,萩原研二吃痛,狞笑着夹走了他餐盘里的猪排。

      “萩原研二!”松田阵平气急,伸筷子去抢他餐盘里的猪排,萩原研二放下抢来的战利品,动作灵活的格挡他伸过来的筷子。

      伊达航笑眯眯的坐到降谷零旁边,出言制止像小学鸡一样打闹的两个人:“好了别闹了。”

      松田阵平冷哼一声,萩原研二讪讪的挪开筷子,看着松田阵平夹走他的猪排,若无其事的转头看向安静吃饭的降谷零,“对了,今天怎么没见景光?”

      降谷零握筷子的手顿了一下,面不改色的回答他:“不知道。”

      “你们两个没一起走?”

      这话就多少有点明知故问了。

      萩原研二一边说话一边观察他的表情,降谷零毫无波澜,他又吃了几口饭,起身端起餐盘:“我吃饱了,先走了。”

      说完就直接离开了。

      情况不太妙啊,剩下的三个人对视一眼齐齐叹了一口气。

      “所以你们两个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两个人动作一致的摇了摇头,伊达航叹了口气,又问:“那今天除了上课的时候,你们有谁看见景光了吗。”

      两个人又同时摇了摇头,萩原研二好像抓住了什么线索,抬头看向伊达航,“所以说关键在景光身上吗?”

      伊达航点头,萩原研二吃完最后一口饭,站起来,“那我们现在去找一找景光吧!”

      几个人围着学校转了一圈,四处都找不到人,松田阵平抓了抓头发,有些烦躁,“他不会请假出去了吧?”

      萩原研二下意识想要反驳,但是突然想起来明天是周末,这个可能项完全成立,沉默片刻,他提议:“我们没找宿舍吧?要不回去看看?”

      松田阵平和伊达航都没异议,三个人顶着擦黑的天色又回了宿舍。

      伊达航现在诸伏景光宿舍门外面,曲起手指轻轻敲了三声,里面传来穿衣服的声音。

      三个人对视一眼,分别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无奈,真是灯下黑啊。

      几分钟后,黑发凌乱满脸困倦的诸伏景光打开了房门,看见外面整整齐齐的三个人怔了一下,微微侧开身让他们进房间:“你们怎么都来了?”

      萩原研二大马金刀的坐到他的凳子上,伸手端起他放在桌子上的水一口气喝了干净,抹了抹嘴角才半是抱怨的开口:“你可真是让我们好找啊,小诸伏。”

      “抱歉。”他下意识的道歉,却在说完后猛然想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发问:“你们找我干什么?”

      萩原研二有些犹豫,一旁的松田阵平到是直白的问了出来:“你和降谷吵架了?”

      诸伏景光顿了一下:“很明显吗?”

      “……我说你是当我们傻吗?”松田阵平无语凝噎,“平时形影不离的两个人突然分开,一个对另一个闭口不提,用脚想都知道有问题吧!”

      诸伏景光被他理所当然的语气噎了一下,随后耸了耸肩,“那你们怎么不去找降谷?”

      “果然是吵架了吧!都生疏的叫降谷了!”

      这次诸伏景光没反驳,他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对,吵架了。”

      虽然他语气平静,面部平和,但是萩原研二仿佛看见了他背后盛开的大片黑百合,他咽了口口水,自觉这一问不成功就成鬼:“所以可以告诉我们是因为什么吗?”

      诸伏景光可疑的停顿了一下,自暴自弃的坐到床上:“我喜欢他。”

      “嗯嗯,你喜欢他……你喜欢他!”松田阵平惊的差点跳起来,萩原研二伸手摁住他,示意他冷静一点。

      “然后呢?你表白被小降谷拒绝了?”

      诸伏景光摇头,他甚至还没表白,他有些迟疑的开口,“我……”

      事情还得从三天前说起。

      两个人正常的走在路上的时候,有隔壁女院的学生过来拦住了降谷零,娇羞的表示想和降谷零单独谈谈。

      诸伏景光不是傻子,他自然明白女生想要干什么,说实话他当时很想替降谷零拒绝,但是理智拦住了他,他只是笑着说:“好啊。”

      然后偏过头去看降谷零,带着恰到好处的调笑:“我在这里等zero哦。”

      他站在原地看着降谷零和女生走到不远处,凭借他的眼力,能看清降谷零的嘴唇活动,小时候因为失语症,学过手语也学过唇语的诸伏景光很明确的能读出来他的话语。

      “喜欢我吗?”他似乎很惊讶。

      “啊,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好像有点苦恼,“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

      他看过来了,诸伏景光慌张的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错过了降谷零脸上温柔的笑意,和他的下一句话:“抱歉,我喜欢我的幼驯染。”

      他再抬起头的时候,看见的是降谷零笑着朝那个女生张开了双臂,面上挂着些无奈的笑意:“只能一下哦。”

      他没在看他说了什么,诸伏景光压下心里种种念头,垂在身侧的手掌收紧又放松,算了,他想。

      还是不要表白了。

      诸伏景光往后退了两步,结果怎样也有些无所谓了,他应该是喜欢女孩子的吧。

      过了片刻,降谷零和那个女生挥手作别,小跑着过来凑近他,“我们走吧。”

      他没说什么别的,诸伏景光也就没再问。

      两个人若无其事的往回走,装着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诸伏景光明白,他现在应该调笑降谷零几句,可他看着走在旁边的降谷零,手指蜷了蜷,算了。

      降谷零看着他欲言又止,主动出声询问道:“怎么了,hiro?”

      诸伏景光下意识摇头,“不,没什么。”想了想他还是拍了拍降谷零的肩膀,露出一个与平时无异的笑容:“被女孩子表白了吗?”

      降谷零想起刚才大胆对女孩说的话,耳朵可耻的红了起来,他支支吾吾的拉住诸伏景光的手臂:“好了,别说这个了……”他顿了一下,半是玩笑半是真心的跟他说,“明明向hiro表白的女生比向我表白的要多。”

      诸伏景光的眼神落在他拉着自己手臂的手上,喉结滚动两下,轻轻笑了一声,“zero是吃醋了吗?”

      降谷零像被烫到一样松开了他的手臂,“才没有,我先回去了。”

      诸伏景光顿了一下,若无其事的朝他挥挥手:“好。”

      松田阵平打断他,面上有点疑惑:“你俩不会就因为这个吵架吧?”

      诸伏景光可疑的停顿了一下,“不完全是因为这个。”

      降谷零并不是傻子,他当然察觉的出来诸伏景光的不对劲,他们自幼一起长大,契合的像彼此的半身。

      “hiro,你为什么躲我?”

      诸伏景光目光漂移了一下,若无其事的对他笑了笑:“没有,我只是最近……”他顿了一下,仓促的找了个借口,“有点累而已。”

      “是因为外守一吗?”降谷零轻轻抱了他一下,“都过去了,hiro,那个人渣已经入狱了。”再也没人能成为你的梦魇了。

      诸伏景光艰难的对他扯出一个笑,他抬手圈住降谷零,脑袋搁在他的颈窝处,就让他任性一次吧。

      zero。

      降谷零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脑袋,有点无奈:“好啦,hiro不要撒娇啦。”他像是不经意的提起来:“以后要是有了喜欢的人怎么办啊。”

      诸伏景光顿了一下,从他的怀抱里退出来,“那zero有喜欢的人吗?”

      降谷零望进他那双湛蓝的上挑猫眼里,顿了一下,移开视线,在表白和隐瞒之间举棋不定,他最终还是垂下头,避开了诸伏景光的视线:“有了,我很喜欢......”你。

      他没有说出来最后一个字,他也没敢抬头看诸伏景光的表情。

      空气中安静了几秒,他听见诸伏景光如释重负的声音响起来:“这样吗?我也有喜欢的人了哦。秘密换秘密,我们扯平了。”

      好像就是从那天起不一样的。

      降谷零开始刻意的和他保持距离,他靠过去也会被对方不动声色的躲开,也是这样,诸伏景光才真的意识到,好像真的有哪里不一样了。

      然后,然后就一直到了今天。

      两个人保持着不冷不热的关系。

      听完这段颇为曲折的故事,房间内一时间陷入了寂静。伊达航犹豫片刻率先打破了沉寂,他挠了挠脑袋,面上露出几分犹豫:“你有没有想过,降谷喜欢的可能是你?”

      诸伏景光顿了一下,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向他,蓝色的眼瞳因为太过震惊急速缩小:“班长你说什么?!”

      伊达航重复了一遍:“我是说,你们两个会不会是相互喜欢的?”他坐下来有理有据的向诸伏景光分析:“你看,在你看见降谷被人表白之后明显的情绪低落,或者说你是在单方面的向降谷闹脾气,你在希望降谷能发现你的不对劲,过来问你为什么对吧。在你说出有喜欢的人之后,降谷是不是也情绪低落,甚至多次看着你走神没注意你说什么话,在今天你们两个彻底陷入僵局之前,你有和降谷说些什么吗?”

      诸伏景光顿了一下,“他问我喜欢的是同性还是异性。”

      “那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对上三双关切的眼睛,诸伏景光哽住了,“我说...”他几乎是颤抖着站起来,“我以为他喜欢的是女孩子,我说我喜欢异性……”

      ……

      房间内陷入寂静,诸伏景光颓废的坐到床上,抓乱了自己的头发,六神无主的询问自己的同期们:“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啊?我,我......”他支支吾吾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是笨蛋吗!”松田阵平一巴掌拍到他肩膀上,“当然是找人说清楚了!”

      “啊对对!松田说的对。”诸伏景光抬脚就要往外走,被萩原研二一把抓回来,他把诸伏景光按到床上,对上他迷茫又慌乱的表情,深深的叹了口气,指了指他揉成鸡窝的头发:“你就这样去表白?”

      诸伏景光茫然的看着他,萩原研二无奈的按住他:“好了,明天周末,现在是七点钟,听我的,你现在先去洗个澡,等出来我帮你打扮一下,然后你出去买一束玫瑰回来,明白吗?”

      “我们现在去抓小降谷。”萩原研二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交给我们吧。”

      三个人狗狗祟祟的摸到降谷零房间外面,对视一眼,萩原研二直起身理了一下衣服,敲响了房门,只是几个人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里面也没人开门。

      萩原研二手掌按在门把手上,轻轻下压,“打扰了!”门没锁,他们轻易的就进到了降谷零的房间,屋里光线昏暗,借着楼道的灯光,三个人看清楚里面整整齐齐的,人没在里面。

      萩原研二抓了抓头发,有些苦恼:“这下麻烦了啊。”

      “要不然给他打个电话?”松田阵平提议。

      “好主意。”

      三个人顺着楼梯走到一楼大厅的公共区域准备借用一下摆在那里的公共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之后被人接起:“喂?这里降谷。”

      “小降谷在哪里啊?”

      “萩原?找我有什么事吗?”

      “只是到处都找不到你,所以打电话问一下啦。”

      “我在外面,打了外宿,今晚不回去了,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不,没什么,玩的开心。”萩原研二挂断了电话,向自己的同伴们转达这件事,他有些遗憾的耸了耸肩:“看来只能明天了。”

      然而被他惦记的降谷零此时此刻刚刚踏入一家酒吧。

      在五光十色又昏暗无比的灯光下,长相俊朗,一头耀眼金发看起来就像刚上大学的大学生一样的降谷零吸引了暗处不少人的目光。

      降谷零皱着眉头坐到吧台上,他才点完一杯低度数鸡尾酒,立刻就有过来搭讪的男人。

      年纪看上去有他父亲那么大的中年男人坐到他的身边,“一杯龙舌兰日出给这位小哥。”

      他的手指曲起来轻轻敲了桌面两下,穿着紧身酒保制服的服务生了然的点了点头,这是家不太正规的gay吧,男人是这家酒吧的二老板,这位名叫藤野浅田的男人最爱的就是降谷零这类涉世未深的类型。

      他见过降谷零,在那家便利店,后来的那位猫眼青年他也喜欢的紧。

      他当然知道他们是警校的学生,在那天之后他就偷偷关注起了这一对应该是幼驯染的人,不是不想下手的,警校生玩起来一定更爽,可是问题就在,他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知之明,他打不过。

      只是没想到,今天这位到是自投罗网了。浑浊的眼睛里堆满了对降谷零粘稠的恶意。

      敲的那两下桌子是他和酒保心照不宣的暗号,意思是:下烈药。

      他故意点完酒之后和降谷零用英语交谈:“Hellow......”

      不出他所料的是降谷零果然出声拦住了他:“我是日本人,先生。”

      他脸上挂上恰到好处的尴尬的笑脸:“抱歉,我看小哥的肤色和发色还以为是外国人,倒是我先入为主了。”

      降谷零看了他一眼,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平淡的说:“没事。”

      两个人的交谈一时间陷入僵局。

      浅田藤野主动的找话题:“小哥是不开心吗?怎么一个人来酒吧买醉?”

      降谷零举起酒杯的手顿了一下:“没什么事。”

      “不如和我说说?我儿子和你差不多大其实,看见你就有点想他了。”他半是叹息的接近他,带着浓稠的恶意:“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什么事都憋在心里,有什么事也不说出来,反而出来发泄情绪。”

      他絮絮叨叨的在旁边说着,降谷零充当一个安静的倾听者,他饮尽杯子中的酒液,粉红的舌尖舔过唇角,浅田藤野的目光暗了下来,他快要按捺不住了。

      “那您呢?又是为什么来买醉?成年人的世界不是也有很多不如意吗?”降谷零反问他。浅田藤野被他的反问噎了一下,反而露出一个笑,这种性格他倒是从来没有遇见过。

      橙黄色相交的酒被侍应生端过来,浅田藤野放到桌子上,用两根手指推给他,“是啊,成年人的世界也是有很多不如意的,小家伙。”他挑了一下眉,“相逢即是缘,这杯酒算我请你的。”

      说着他就起身,朝降谷零挥了挥手,权当告别。

      沉淫酒吧多年的男人自然懂什么样最让人相信,他没有给降谷零任何拒绝的机会,直接起身离开:“我们有缘再见了,小家伙。”

      降谷零看着他的身影逐渐消失不见才放松下来,他凝视着那杯酒许久,最终还是端起来喝了一口。

      躲在暗处的浅田藤野见酒被他喝下,脸上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鱼儿,上钩了。

      他喝干净杯里的红酒,吩咐手下的人送来一些东西后,重新整理了一下衣服,等待着最佳的时机。

      在浑身腾升起难以言说的热度以及身体逐渐无力之后,降谷零已经混沌的大脑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中招了,是因为这杯酒吗?他伸出手扯了扯自己的领口,好热,景光......

      视线朦胧里,那个男人缓步而来,俯下身钳住他的下巴,用一种格外愉悦的语气说:“欧呀,有只小猫喝醉了呢~”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

      降谷零强撑着身体打开他的手掌,已经涣散的目光凶狠的瞪向他:“别,别碰我!”

      只可惜他的威慑力在浅田藤野看来只是无关痛痒的撒娇罢了,他伸出一只手穿过降谷零的肩窝将他用蛮力架起来,声音依旧如同刚才谈话般温和,说出来的话却叫降谷零一瞬间如坠冰窖:“你最好乖乖配合我哦,不然我可不保证会对那只蓝眼睛的小猫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

      “不许,动他!”降谷零收回自己伸出去准备过肩摔的手,乖顺的跟着他出了酒吧。

      对他怎么样都可以,只要别碰景光。

      降谷零本以为男人会带他去酒店或者宾馆。结果男人只是捞着他走出酒馆之后拐了两个弯,进了一条暗淡无光的小巷。

      距离一条街不到的花店,诸伏景光刚刚买了一大捧开的鲜艳的玫瑰花,他知道降谷零今晚不回警校,或者会很晚回来,他想买一捧玫瑰摆在他的桌子上,他迫不及待的想告诉他,他爱他。

      他路过那条小巷,然后与之错过。

      降谷零不记得浅田藤野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两条腿还在止不住的颤抖,身上带着青青紫紫的吻/痕,脖颈处被男人坏心眼留下了一个牙印。

      他躺在地上,衣物静静的放在距离他两米远的地方,手腕上还有被手考//拷出来的青紫痕迹。

      他缓慢的眨了眨眼,脸上眼泪口水糊了满脸,他看向天空中悬挂着的月亮,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缓慢的笑出了声,只是笑着笑着,眼角却再一次流出了泪水,原来还活着啊。

      他踉跄着爬起来,降谷零伸手扶住墙,缓慢的走了两步,后面传来的撕裂感让他不得不停下来喘息。

      短短的两米路,他足足走了十分钟。

      降谷零颤抖着蹲下身捡起地上的衣物穿上,他只套上了上衣,下半身的情况完全不允许他重新穿好衣服,他顿了一下,伸出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在即将窒息之前,他又松开了,不能死,他想。

      还有景光。如果他死在外面,景光,景光会难过的吧?不,不可以。他拿着衣物再次站起身,扶着墙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回去,重新坐下,他用那条毯子勉强清理了下,穿好衣服后站在原地,脸上挂着些迷茫,他应该去哪?

      警校...对,他应该回去,回去。

      他踉跄的走出几步,跌倒在地。

      算了,他敛下眉眼,就在这睡一晚吧。

      月亮悄悄躲进云层,降谷零蜷缩在角落里,缓慢的闭上了双眼。

      他睡得并不安稳,梦里他又看见那个男人,他从梦中惊醒,浑浑噩噩的大脑已经不复清醒,他伸手抵在额头上,滚烫的温度使他一怔,发烧了啊。

      他扯了扯嘴角,扶着墙站起来,天已经亮了,手机被扔在墙角,他走过去捡起来,还有电,屏幕上有一条未读的消息提醒。

      他抖着手打开,是诸伏景光的消息:

      Zero什么时候回来?我有些话想对你说,这几天我不该对你态度这么恶劣的,我,其实我是喜欢同性的,我只是害怕,害怕说出来之后zero会因此远离我...抱歉,虽然这些话当面说会更好一点,但是我真的等不及了,我喜欢你zero,如果你恰好也喜欢我的话,可以答应做我的男朋友吗?

      底下他还配了一张图片,是一捧热烈又灿烂的红玫瑰。

      降谷零怔在原地,呆呆地,他突然笑了,弯下腰笑的撕心裂肺,为什么命运总是喜欢朝他开玩笑呢,这样的他,这样肮脏的他,怎么还配得上如明月般皎洁的景光呢。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复诸伏景光,索性装作没看见,他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警校。

      在抖着手打开房间门的瞬间,他看见了诸伏景光,他捧着那捧和照片里一样热烈的玫瑰看着他,“zero......”

      他的表情突然僵住了,降谷零顺着他的视线,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是了,他穿的是卫衣,而脖颈上最显眼的位置上,男人恶劣的留下了一个牙印。

      诸伏景光扯出一抹有点难看的笑:“zero昨晚......”降谷零像是被他钉在原地,对着诸伏景光的目光,他的视线逐渐开始涣散,在失去意识倒在地上的前一秒,他跌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对,对不起......”

      诸伏景光抱着人一路去了医务室,顶着检查后医生严肃的目光,他情不自禁的正襟危坐,严肃的中年医生看着他,脸上满是不赞同:“年轻人也要注意限度,同性之间尤其要记得清理,否则是很容易发热的。还有,下次不要再用药了,就算是情趣,那东西是有害的。”

      他看着诸伏景光缓慢的叹了口气:“算了,你进去陪他吧,应该也快醒了。”

      诸伏景光目送着医生离开,呆坐在原地片刻,接了杯温水端进了里面的小病房里。床上的青年已经醒过来了,此时正看着天花板发呆,他的右手上扎着点滴,听见动静也没有看过来,仿佛已经完全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里。

      他把水杯放到桌子上,垂下眼轻声问他:“喝点水吗?”

      他没有问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药物,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诸伏景光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你他妈昨天晚上为什么不出去找他,你既然已经出去了,为什么不打电话给他?

      他无比痛恨懦弱的自己。

      “Zero......”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对他说些什么,他俯下身轻柔的环住发呆的降谷零,感受到身下不断颤抖的身体,立马松开了他,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他:“抱,抱歉。”

      降谷零只是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诸伏景光看着不发一言的降谷零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捏住,疼的他喘不上气来,“zero,你理理我好吗?”

      “景光......”他的声音沙哑的像被砂纸磨过一样,他看向诸伏景光握住他的那只手,往后挪了挪,轻易地便挣开了他的手:“别碰我,脏。”

      他不怀疑诸伏景光会知道这件事,24小时内的药物残留完全可以查出来是什么,他已经不干净了,诸伏景光没必要因为他难过。

      “你以后会遇到更好的人的。”诸伏景光看着他,在他震惊的目光里俯身吻住他的嘴唇,“我不嫌弃。”他说,降谷零看着他,看进那双眼睛,看见他眼里的癫狂,“如果zero介意的话...”他没说完,诸伏景光的嘴唇附上了那个牙印,他轻轻的舔舐了一下,抬起眼睛看着他:“我是谁?”

      “hiro,景光,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咬在那个牙印上,“那就记住,留下这个印记的人是诸伏景光。”

      他轻柔的褪——下他的衣物,湿热的吻落在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上,在察觉到他呼吸加重开始颤抖的时候,诸伏景光抱住了他,“我是谁?”

      “是hiro。”

      诸伏景光的吻落在他的眼睫处:“是诸伏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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