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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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罗征早早的爬了起来，他神清气爽的站在洗漱台前，今天何禾只能跟着他一起上班了，嘴里哼着歌走出了房间。
走进了厨房，细窄的背影沐浴在晨光中，何禾在准备早饭，为了让母亲多睡一会儿，她每天第一个起来，熬粥，煮鸡蛋，烤面包，罗征的煎鸡蛋都是母亲起来才做，热腾腾的端上饭桌，何禾皱皱眉，自言自语，“吃个早饭这么麻烦，四个人搞这么多花样。”
“在做什么？”罗征伸过头去看，何禾一回头，“啊！”罗征捂着下巴，弯下腰来。
“怎么了？”何禾摸着头，她知道自己撞到他了，因为她的头也很疼。
“谁让你站在后面的。”何禾抱怨着，赶紧甩掉自己的责任，罗征直起腰，揉着下巴，“你的头什么做的，这么硬。”
“硬，罗总，你该知道人的头骨是最硬的地方吧，上学的时候都干什么了？”何禾翻了个白眼，罗征听见她这么说一点儿不生气，笑了起来，他喜欢她这样和自己对话，没有拘束，没有防备，话的字数越来越多。
何禾见他不气反笑，不再理他，转过身继续做早饭，手在砧板上快速的切着，一根根的葱在刀下变成了细细的葱花，两个锅里冒着热气，浓郁的骨汤香气充满了整个厨房，罗征嗅了一口气，“好香，是什么？”
“没什么，面条，昨天剩的骨头汤今天拿来做汤底，让让。”何禾把切好的葱放进一个调理碗里，抓了一把面条放进了一口烧着热水的锅里，用筷子轻轻拨开划散。
从碗柜里拿出一只汤碗，何禾往碗里撒了一把青葱，从汤锅里舀出几勺汤，葱的香气被热汤勾勒出来，罗征在一边看的就像欣赏一幅画，她在暖意融融的厨房走来走去，然后香气四溢，这就是家的感觉。
锅里的面条好了，何禾把面条捞起来放进汤碗里，又撒了一些胡椒粉，罗征把碗端了起来，何禾举着筷子，“那是我的。”
“你再下一碗。”罗征赖皮起来，然后把碗端到饭厅，抓起筷子就吃了起来，“嗯，好吃。”
何禾跟在后面，看见他先下手为强了，没好气的提醒他，“那汤是昨天的，罗总。”
罗家父子饮食挑剔，剩菜剩饭一律倒掉，何云都不会多烧，罗征晚上有应酬也会提前打电话回来，万一剩下都进了何云和何禾的肚子。
“没关系。”罗征咽下嘴里的一口面条，指了指碗，“少了点，你要下多下点儿。”
何禾踱着脚回到厨房，罗征看见她气哼哼的样子，心情飞扬，这才像何禾，好像过去的何禾回来了，脸上会带着调皮的笑。
没过一会儿，何禾端了一个大汤碗出来了，在罗征边上坐下，汤碗里满满一碗面条，罗征毫不客气的开始从那里面捞出面条放进自己碗里，何禾叫着，“我还吃不吃啊，土匪啊你。”
“还有很多。”罗征不依不饶，指着她的碗说，何禾咬着下唇，心想自己活该，本想不理他，还是往锅里多抓了把面条，担心他吃不饱干什么？就为了昨天他冒着大雨去接自己，就为了昨天他让母亲给自己煮姜汤。
何禾对自己越来越不满，她扭转过身子，低垂下头开吃面条。
“生气了？”罗征问道。
“。。。。”
“真生气了，那还给你。”罗征开着玩笑。
“怎么吃饭也堵不上你的嘴。”何禾抬眼堵了他一句，罗征仍旧赖皮的笑着。
“早啊。”何云来到饭厅，看见和听见了两人的互动，心高气傲的罗征竟然和女儿抢一碗面条，何云有些不敢相信，他到底想干什么。
“早。妈。”
“阿姨，早。”
两个人开始低头不语的吃饭，有了何云的加入，气氛一下冷了下来，何禾飞快的吃完面条，拿着碗进了厨房，“妈，叔叔的粥我熬好了。”
“你不用每天那么早起来，我做就可以了，你放着吧，我来，准备上班吧。”何云推开要洗碗的何禾，嘴里说道。
“嗯，好，我去换衣服。”何禾把碗放进水槽，擦了擦手转身准备出去。
“何禾。”何云叫住了女儿，欲言又止。
“嗯，干嘛。”何禾站住了。
“算了，你去吧。”何云挥了挥手。
“喔，我去了。”何禾走出了厨房，不一会罗征也进来了，何云看了他一眼，“放里面，等会儿我一起洗，去上班吧。”
“好，阿姨，再见。”罗征打着招呼。
何云转过身，若有所思的看着罗征的背影，是自己多虑吗？他好像对何禾很不一样，是内疚，想赎罪，还是别的什么，何云实在猜不透罗征的想法。
在罗家当保姆的二年里，罗征回来的次数不多，罗瑞明的亡妻总是以学业为重阻止他回来，但她经常捧着儿子的照片和何云说着罗征，在何云的印象里，他是优秀的孩子，太优秀了，优秀的不真实，照片上的男孩子总是拧着眉头，手里拿着各种奖杯。
罗征总是冷冷的看着自己，那个眼光让何云毛骨悚然，一个二十出头的孩子怎会有那样的眼神，他不动声色的计划着一切，表面上对自己和何禾很客气，其实早就设下了圈套让何禾往里钻。
想到正值花季的何禾，那样惨淡的结束了青春，何云仰起头轻叹一声，她期盼何禾永远不要恢复记忆，就这样糊里糊涂的生活下去吧。
何禾坐在罗征的车上，音响里传出一阵英文歌曲，何禾听出来就是罗征那天唱的歌，她把脸调向车窗外，想到刚才自己的举动，何禾有些迷惑了，自己到底怎么了，难道真得装失忆装的失忆了。
她的手指揪着包袋子，心里一遍遍提醒自己，他和你不一样，你们不是一样的人，他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你是什么？你是没有父亲的孩子，所谓父亲还是个杀人犯，如果你有艳丽的外貌那就好了，可是你没有，如果你聪明就好了，可你还是没有，认清自己吧，何禾，就像这十几年来一样，认命吧。
曾经也有幻想，幻想王子骑着白马来拯救自己，抱着自己用最温柔的语言告诉自己，“你就是我寻找多时的公主，你是最美的，做我的新娘吧，我会带你游遍名山大川，我们会有一个幸福的家，我会永远爱你。”
王子变了，转过头换了张脸，原来他不是王子，是魔鬼撒旦派来惩罚她的，惩罚她的痴心妄想，惩罚她的不安于现状。自己应该做一个乖女孩，应该继续做大家的开心果，应该让母亲和罗叔叔放心，这样母亲就能过好日子，可是她贪心了，她想变成公主，于是上天让他来惩罚她了。
不知不觉到了公司地下停车场，“到了。”罗征提醒何禾，她一直呆呆地望着窗外，连到目的地都没有察觉，她的脸上又挂上了一层陌生的雾气，罗征心一慌，“怎么了，想什么这么出神。”
“没什么。”何禾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摇头否认着，她想打开车门下车，突然停住了猫下了腰，把头埋在双腿上。
“干什么？”罗征疑惑她的举动，他朝外看了一眼，仲翔在不远处的停车位上，他锁好了车走了。
“人走了，你可以起来了。”一股无名火升了上来，罗征脸色铁青，需要这么的鬼鬼祟祟吗？
何禾抬起头看见仲翔走了，才直起腰，她推开车门下了车，罗征跟在后面，“你就这么害怕被人看见。”他气冲冲的说道。
“不方便。”何禾只有三个字，稍微想一下就知道，被人看见她从罗总的车上下来，别人会怎么想，然后如何和人解释，告诉大家，我们现在住在一起，因为我们的父母再婚了，我们现在算是继兄妹。
“有什么不方便，我们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们住在一起是事实，总不能在公司装作不认识吧。”罗征追问着，他巴不得被人撞见，就可以正大光明的介绍她了。
何禾只顾低垂脑袋快步朝电梯走，理都不想理他，两人进了电梯，罗征说道，“下班等我，今天我没有应酬，一起回家。”
“我自行车还在地铁站。”何禾只有这么一句。
“你。”罗征被气得差点背过去，电梯适时的到了五楼，“我下了，再见，罗总。”何禾欠了个身下去了，电梯门合上了，镜面不锈钢门上照出一张紧绷的脸。
罗征甩了甩拳头，对何禾他没有办法，一颦一笑牵动自己的神经，对他多说一句话，他能高兴一天，今天，看来经合部的手下又要倒霉了，再一次成了罗总的发泄对象。
晚上，照旧在饭桌上一家四口聚齐，每天都是这样，吃完饭，罗瑞明和何云回楼上，罗征到书房看文件，何禾回房间上网，互不干涉。
“何禾，你和小吴谈得怎么样了？”何云问着低头吃饭的女儿。
“还好。”何禾敷衍着，怎么样？她也说不清楚，偶尔见一面，都是他打电话约自己，因为他说他很忙。
“什么叫还好，你就不能积极一点儿。”何云皱着眉，她看不得女儿的不在意。
“他忙，我总不能拖着他不放。”何禾抬起头说道。
“明天呢？明天休息你们约好了吗？”何云逼问。
“约了。”
“好，你要积极一点，经常打打电话给人家，关心一下，人家独自在外也不容易。”何云教导着，何禾点头。
“哎，不用这么着急吧。”罗瑞明说道。
“怎么不急啊，她都多大了，过完年都二十九了。”何云说着。
“我还想着留何禾在身边多待几年呢，这么说是不能留啊，还是终身大事重要。”罗瑞明点头赞同，偷眼往儿子脸色看去，他狠狠地咬着嘴里的菜，吃完碗里最后一口饭，站了起来，“阿姨，爸，你们慢吃。”
罗征转身出了饭厅，何云看看罗瑞明，“他怎么了，脸色很难看。”
罗瑞明捧着碗摇头，“不知道，可能是工作上的事吧。”
“叔叔，妈，我也吃好了。”何禾擦擦嘴，站了起来。
“吃好了，吃怎么点儿，去吧，等会儿我来洗，你不用出来了，去挑挑明天穿的衣服，别一天到晚灰不溜秋的。”何云打发着女儿。
“那男孩到底怎么样啊，什么时候让我看看。”罗瑞明问何云。
“我也没见过，看过照片，还可以，何禾满意就行了。”何云不想多说这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她担心男孩看了这样的房子会有非分之想。
“外地人，大单位的，还是个小科长，行了，还能指望怎么样，我只要何禾能安生的找个人就行了。”何云叹着气说道。
“何云。”罗瑞明想说什么，何禾摆摆手，“别说了。”
何禾走到房门口，对面的门是开着的，这种情况不多，罗征晚上的应酬不少，经常到深夜才回家，两人住在对面对却几天才能碰上一回。
何禾打开门转身想关上门，罗征站在了门口，“你喜欢他吗？”冒里冒失的一句，何禾没有听懂，她皱皱眉，“嗯？”
“那个姓吴的，我问你，你喜欢他吗？”罗征盯着何禾。
“你，你干嘛这样问？”何禾有些吃惊，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凭什么这样问自己。
“我看到过他好几次，他真的如自己说的那样忙吗？”
“也许和你一样是应酬吧。”何禾淡淡的一句。
“应酬？”罗征冷哼一声，无巧不成书，他和吴刚撞见过几次，他显然忙于和身边的女人说笑，没有留意到自己，罗征一眼就看出他和那个女人的关系不简单。
“是啊，应酬。”何禾点点头，显然不把罗征嗤笑放在心上。
“随你。”罗征说完甩头进了房间，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何禾坐在书桌前，电脑打开，但她不知道看的什么，脑中想着罗征的话，她不了解吴刚，也不想了解，要了解一个人太难太累了，何禾也感受到他并非十分的喜欢自己，可又怎样，只要能够结婚，她可以忍，她要让母亲安心的待在罗瑞明的身边。
爱一个人太累了，何禾不想爱了，只要不讨厌就结婚吧，生一个孩子，买买菜，做做饭，不就过去了吗？人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自己转眼就三十了，不一样过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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