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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番外 秦冠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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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冠邺最近心口闷闷的，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至于具体忘记了什么……他不知道。
“那边有个土地主在强抢民女诶。”
身旁经过的路人的闲聊吸引了秦冠邺的注意，他侧目看去，刚刚好看到一头上簪花穿着骚包的中年老男人正在一调戏年轻女子。
也不知为何，明明是第一次碰见的场景，秦冠邺却觉得莫名熟悉。
“公子。”被调戏的女子精准地捕捉到了秦冠邺的视线，小跑着扑到他身上，娇滴滴对他嗔道，“求求您帮帮我吧。”
“……”
现在仙人跳都这么低水准了吗？这样明显是觉得他很傻吗？
秦冠邺在心里吐槽着，面上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亲自将这两人送进了衙门。
在处理好这两人的事后他走出衙门，很巧地碰到了穿着女装、半疯半傻的慕楚枫。
——也不知道慕楚枫受到了什么刺激，皇帝当得好好的突然就变成这样了……上朝的时候倒是很正常，可一旦下朝他就会扮成女子模样到处溜达。
慕楚枫察觉到秦冠邺的注视，在他走到跟前时堪堪停下，细细打量了他一会后苦笑着说了句不明所以的话，
“她果然删掉了你的记忆。”
秦冠邺没听懂，张嘴却又啥也问不出来，只能立在原地傻愣愣地目送慕楚枫离开。
看着看着秦冠邺竟觉得慕楚枫的背影好像一个故人——一个他本该很熟悉的人。
“秦哥哥……”恍惚间秦冠邺好像听到有人这样叫他。
谁会这样叫他？
他从小到大就只有一个姐姐，哪里会有人叫他哥哥？
秦冠邺心底狠狠地抽了一下，眼角不自觉落下一滴泪来。
这滴泪吓坏秦冠邺了，他自觉得了什么病，赶忙跑去医馆找大夫看病。
“你这是相思病。”
医馆的大夫随手开了几副补药塞给他，一边摇头一边教育他道，
“别一天到晚伤古悲秋情情爱爱的，多干点正事吧年轻人。”
“……？”秦冠邺接过药，懵上加懵。
相思病？
他跟谁去相思？
他一个连亲事都没有的单身汉，到哪里去搞个对象让他得相思病？
……懵归懵，到最后秦冠邺还是乖乖捧着药回府，打算煎完了喝上一喝。
“弟弟。”秦冠嬅攥着一根箭在秦府门口逮住了刚刚回来的秦冠邺，八卦兮兮地小声问道，“这根箭是不是你的？”
秦冠邺接过箭仔细一看，发现这确实是自己的东西——箭尾处有他亲手刻的“邺”字。
“对，这是我的。”秦冠邺把箭收好，顺口反问了句，“姐姐是从哪里捡到的？”
秦冠嬅显出一脸“你有什么秘密赶紧告诉我”的表情，对秦冠邺眨了眨眼睛，
“是沈太傅家的那个女儿给我的，说让我把这还给你。”
“……沈太傅家的女儿？”秦冠邺皱眉，怎么也想不通为何沈太傅女儿会有自己小时候的箭。
是他曾经不懂事的时候用箭射过她？
不可能，他长这么大只对一个女子使过箭……
嗯？不对。
他有做过这种失礼的事吗？
对谁做的？
秦冠邺想得脑袋有些疼。
到后来他索性放弃了思考，拿着箭亲自上门去找沈曦娇了。
由于沈曦娇已嫁为人妇不方便单独接见外男，秦冠邺便约了她丈夫，三人一块在酒楼包厢里谈话。
“孙夫人。”秦冠邺将箭放到桌面上，态度诚恳且礼貌，“请问这箭你是从谁手里拿到的？”
沈曦娇眼神复杂地瞥了秦冠邺一眼，稍稍犹豫后回道，“是从我妹妹那得来的。”
她在撒谎。
早在约见沈曦娇之前秦冠邺就查透了沈曦娇的底细——她没有妹妹，甚至连个庶妹都没有。
“孙夫人为何要骗我？”秦冠邺直接戳穿，面上显出几分不快来，“你根本没有妹妹不是吗？”
沈曦娇完全没被他的不悦唬到，只莫名其妙地嘟囔了句秦冠邺完全听不懂的话，“宿主怎么把你的记忆删了？真是不像她……”
“什么？”
“没什么。”沈曦娇尴尬地笑笑，当即转了话头，“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至于这箭是哪来的……秦大人您还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
“……”
秦冠邺一向叛逆，越是不让他做的事，他越要做。
于是他撑着桌子缓缓站起，装腔作势地威胁道，“孙夫人，希望你能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然……就别怪我公报私仇了。”
“随便你吧。”
沈曦娇完全不在意秦冠邺的威胁，淡淡耸肩，道，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但你要是实在好奇，可以去问问慕，啊不是，皇上，他或许能帮到你。”
“……”秦冠邺垂下眼眸，开始思考沈曦娇这一建议的可行性。
……
第二日刚下朝，秦冠邺小跑着拦到了慕楚枫跟前，“皇上，臣有一事想请教。”
慕楚枫毫不遮掩脸上的不耐，“……何事？”
秦冠邺不想与他多费时间，直接报出了沈曦娇给他的姓名，“皇上可识得沈曦衣？”
沈曦衣，秦冠邺头一回从沈曦娇嘴里听到这三个字时还觉得很耳熟呢，可能是因为这三个字跟沈曦娇的名字很接近吧。
“你从哪里听来的？”慕楚枫神色大变，激动地抓住了秦冠邺，一双细长的眼睛瞪得浑圆，眼白处的血丝狰狞无比，“她来找你了对不对？她现在在哪？快带我去见见……”
“……她是谁？”秦冠邺艰难挣开了慕楚枫的手，提起十二分的精神追问道，“皇上也认识她？”
这句问话让慕楚枫略微癫狂的神色一点点平静下来。
慕楚枫肉眼可见地短暂失望了瞬。
也不知他后头想到了什么，失望一下便被恶意满满的微笑给替代。
“你想知道沈曦衣是谁？”他问道。
慕楚枫的变化让秦冠邺升起种不好的预感，可好奇还是驱使他点了头。
“那便如你所愿。”说着，慕楚枫抬手在秦冠邺额头上轻轻一划。
没多会，大片熟悉又陌生的记忆朝秦冠邺席来，瞬间便将他淹没。
“秦哥哥。”
“秦哥哥~”
“秦冠邺！”
“秦大人……”
“秦冠邺，我们下辈子……”
……
记起来了，秦冠邺全都记起来了，眼前仿若幻影一般的笑靥让他好一阵失神，大半天才反应过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沈曦衣，真好啊沈曦衣。”
全程一直盯着秦冠邺的慕楚枫突然大笑起来，笑得眼泪水都溢出来了，
“你死了都要护着这个傻子，哈哈哈为何，到底是为何啊哈哈哈哈……”
“……”慕楚枫的笑声将秦冠邺眼前的幻象打散了。
他将涣散的视线聚在慕楚枫身上。
这一眼产生了一丝不属于他自己的愧疚，在他心底弥留，然后一点点上升，上升……
“对不起。”
这三字落地，慕楚枫和秦冠邺皆是一愣。
慕楚枫不再疯言疯语了，只呆呆地看着秦冠邺，虚浮的视线应该是在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
“你可知道……沈曦衣不会有来世了？”慕楚枫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秦冠邺自然不信，只当这话是慕楚枫故意说来气他的。
慕楚枫看出了秦冠邺表情下的意思，自嘲地扯起一边嘴角，继续道，
“真好啊，她还愿意骗你，可我到最后连句谎都没捞着……我可真羡慕你啊秦冠邺。”
前半段话秦冠邺根本就没听进去，他只听到最后一句。
他看向慕楚枫的眼神多了丝怜悯，心里想着自己下辈子能与沈曦衣相逢而慕楚枫与此无缘的事，面上不自觉露出个笑来。
“你确实该羡慕我。”秦冠邺很欠揍地回道。
慕楚枫并未被他这句激出火来，只在原地呆愣几瞬后便学着沈曦衣的走路方式离开了，走路间嘴里还咿咿呀呀地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这家伙真是疯了，也不知道他还能当多久正经皇帝——秦冠邺看着慕楚枫离去的背影感叹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