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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金莲戏鱼2 ...

  •   金凌喜欢自己,蓝曦臣很早就知道,尽管她的心意隐藏得很好,可他就是知道了,不知道为什么。
      许是她日常的信件露了端倪,许是两人异常的默契让他有了警觉,再或许,是因为他也心悦于她吗?
      蓝曦臣第一次知道自己喜欢金凌,是在观音庙结束后的寒室,她对他说“各人回各人那里去。”而她,要回家了。
      仿佛一切有了解释:为什么他不愿收她归还的玉令,为什么他明知她的心意也不保持距离,为什么她的一番话,能够推翻他计划多天的闭关。
      他总算明白了,只可惜,太迟太迟。
      一拥一礼,便全然抹去。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背影,独自逼退汹涌出笼的情绪,不是不明,不愿相信罢了。当他不得不承认之时,那小小的身影如潮水倒退势猛,怎样也追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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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时间,说长很长,说短也短。
      蓝曦臣将自己埋身宗族事务,不问其他。让他感到慰藉的有两件事:一是金凌一定也同他一样,甚至更胜于他的努力和忙碌,即便鲜少见到,也足够他夜深人静之时欣然;二是蓝江两家关系缓和,十六年来从未踏入姑苏的江氏小队,如今竟每年主动送来节礼,当然,带队之人,是魏无羡。
      小队到达后,第二天返程,魏无羡则会留在云深小住,蓝忘机也会在这个时候放下外务,会面友人。自家弟弟交了朋友,蓝曦臣自是高兴异常,往往也能三人对坐,好不惬意。
      就是不知,如兰她,此时身边有没有人陪,会不会感到孤单呢?

      “泽芜君,你怎么走神了呀?”
      “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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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谈大会,金麟台。
      蓝曦臣站在一片金星雪浪中,不由感叹,金家这几年在金凌手里发展得蒸蒸日上。
      那个小姑娘,长大了啊。

      他是被人引来这里的,还喝了酒,虽然他不会拒绝自己的弟弟,但想喝那口酒、想见她,也是真的。不过是一层隐藏罢了,他甚至想要放纵自己醉上一场,从小到大,他还从未体会过。
      可是最后放弃了,调转灵力逼出酒气,他怕吓到她,她的心中,不只有情爱,自己不能、也不应拖这份后腿,更何况,他也是个宗主。

      “夜猎之约”恐是两人能为对方做出的最大让步,其中甚至没有提到,他们将要以何种身份、什么时间去夜猎。
      也许一年,也许十年,也许只是个不会实现的约定。但对于他们来说,能有一个这样的约定,实属不易,何必奢望过多。

      当金凌撞进他的怀里,他才知道,自己错得是多么离谱。
      以前他只以为,金凌是小孩子,所以需要拥抱给予力量,而今发现,自己比起她来,才是更需要拥抱来鼓励的那一方。
      不舍,但不能不退。
      坦荡潇洒如她,他只是故作此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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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过五年,云深不知处。
      当蓝曦臣在蓝启仁的寝室门口撞见魏无羡时,便对现下的情境有了计较。
      “这就是你一直不娶妻的理由?你可知你是蓝氏的宗主!”
      “我知。”蓝曦臣直挺挺地跪着,迎着面色铁青的蓝启仁,目光中竟是忤逆,“所以这五年来,我一直在手把手地教导景仪。”为了让蓝氏传承,也为了那个缥缈的约定。
      蓝启仁手中的书卷高高举起,终是没有落下,恨铁不成钢地开口:“江宗主传信,他不会阻挠,但是长子要姓金。”
      这是蓝曦臣万万没想到的,江澄竟然会让步。可那又如何?
      “涣不愿。”他顿了顿,低下头小声呢喃,“她也不会愿意的。”
      还是被扔了竹简,气得蓝启仁将他赶了出来,可他还没说正事呢。无奈,找到蓝景仪,将宗主一职暂代于他,经过五年学习历练,他已经能将蓝家打理得井井有条了。
      “泽芜君!”见他即刻要走的样子,蓝景仪将他叫住,“您去哪儿?对外要怎么说才好?”
      “夜猎,闭关。”蓝景仪挠挠头,泽芜君何时变得像含光君一样惜字了?
      而事实恰恰相反,蓝曦臣如此,正是因为有太多话想说,迫不及待。

      可惜出了云深,他便不知要去往何处了。
      金凌在一年前宣称闭关,将宗内事务移交家臣与温宁思追,但从魏无羡那里套来消息,闭关为假,暗访是真,宗族大事的文书她也会定期回去处理。
      自己也是从那时,便计划着今天,只可惜再没更多的线索,天大地大,难道要仅凭一个“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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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曦臣不信命,更不信缘,双亲经历让他不敢触碰这两样东西,可当他在金蓝两家交界的山上看见金凌时,好像不得不信了。
      她隐藏了佩剑,仿佛一个普通的采药女,素裙沾满泥泞,却十分出尘,矛盾而恰到好处。
      霞光慷慨,余晖在她身上汇成朝阳,明媚如斯。
      金凌一副诧异的模样,她未曾想能在这里遇上蓝曦臣:“曦臣……宗主。”
      本欲脱口的称呼硬生生在口中打了个转,让两人的关系变成平辈。
      “是我。”

      下山的路不长,他们却从夕阳斜挂走到皓月当空。
      并肩而行,蓝曦臣了解到,金凌借住在一位独身带着五岁孩童的李姓少妇家中,白日走访,夜晚才归,因着主人身体不好,才定期出来帮忙采药。
      “没想到会碰上你!”语气里是隐藏不住的喜悦。
      金凌侧头看去,蓝曦臣的腰间再无朔月,但并不妨碍月光吝啬,只为他一人披上华纱,他就是她心中的月亮,皎洁如斯。

      时间太晚,蓝曦臣自觉不好拜访,提前告辞,金凌未做反驳,定下次日相见。
      他们都期盼着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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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蓝曦臣登门拜访,李丽揶揄的目光在他和金凌之间打转,最后拜托他们带着姚儿,也就是她的儿子出门,听说今天有重要的客人。
      两人应下。
      “陈公子。”金凌牵了孩子,挑眉道“走吧?”
      “好的,蓝姑娘。”蓝曦臣没忍住笑,第一次体会到江澄的吐槽,这名字起得,果然像个蓝家人。

      昨日分别之时,金凌告诉他,自己化名“蓝灵”,叫他别说漏了嘴,没成想不惑之年的泽芜君起了玩心,堵回了她的介绍,自称姓陈,倒是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街上,姚儿被牵在金蓝二人之间,显得十分雀跃,恨不得跟每一个路过的人打招呼。
      “为何如此开心?”蓝曦臣发问。
      “因为我娘从不这样带我上街,而且他们总说我没爹!”苦涩的话语藏不住孩子的满足,只是一次普通的散步,他就欢欣成这样。
      蓝曦臣一怔,多年的礼教告诉他要换个话题,但一丝莫名的情绪迫使他脱口:“你的父亲呢?”话一出口,更觉失礼,“抱歉。”
      姚儿浑不在意:“没什么,我娘说我爹会来接我们的,但我觉得她在骗我,我爹应该已经去世了。”
      一时无言。
      一直没做声的金凌打破沉默:“要不要吃糖葫芦?”没等回答,直接要了三串,不由分说地塞进两人手里。
      “蓝姐姐,我不想吃。”
      “如兰,我也……”金凌一个眼神瞪过去,蓝曦臣噤声。
      金凌在姚儿面前蹲下身,温柔开口:“为什么不想吃呀?”
      “姚儿想牵着姐姐和叔叔。”
      金凌笑起来,蓝曦臣略显窘迫,提供了一个解决办法:“不如姚儿吃糖葫芦的时候牵着一个人,吃完就又可以牵着两个人了。”
      蓝曦臣只是说了本该如此的事,竟骗到了小孩子,他觉得很有道理。
      蓝曦臣又问:“那姚儿想牵着谁?”
      “姐姐!”姚儿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
      蓝曦臣做出一副为难样子:“不然这样,我再多给你一根糖葫芦,让我走在中间一会儿好不好?等姚儿吃完就换回来。”
      小小的孩童低头思索,最终做出决定:“好吧。”

      蓝曦臣如愿来到金凌身边,笑容中带了一丝炫耀和邀奖?
      “切,幼稚。”糖葫芦咬在口中,酸酸甜甜的,很好吃,金凌满意,“走吧,姐姐牵着你。”
      高大的人影一顿,他靠近她的那只手上,捏着一串糖葫芦。慌乱盖过了不明的情愫,连她的调侃也顾不上“反击”。
      然后,他就被牵住了,不是手,而是衣袖。他顾忌着自己的掌中之物,她亦如此。
      说不上是庆幸还是遗憾,反正只有这一段路罢了……
      他安慰自己。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金莲戏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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