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十二章 男施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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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啾！”
“啊啾！”
“啊啾！”
褚湛一进门连打三个喷嚏，吸吸鼻子，习惯性地用衣袖擦鼻子，手抬到眼前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他穿的不是僧袍，而且他这张英俊的脸此刻也不适合做那些邋里邋遢的动作，有损形象。
“我先回房间了。”
罗旺面对殷切的父母淡淡地落下一句，鞋也没换，直接上楼。
罗家夫妻面面相觑，看着孩子的背影欲言又止。想起门口还有个人，夫妻二人立刻换上笑脸，粉饰太平。
“不知道今天小旺和褚先生去了哪？先生是第一次来江宁吧？今天出去有去什么景点转转吗？”时海霞和善地问。
褚湛知道作为母亲，还是个提心吊胆的母亲，她迫切的想知道孩子的动态，于是大大方方告知，只不过饭后动向，他只说原路返回。
刻意隐瞒行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哪个委托人会喜欢自己孩子被带去了案发现场，而且还是凶杀案。
像罗家这样的大门大户，他们已经不关心生意能挣多少钱，他们更在意的是，身边的人和事能不能旺自己。
“小旺没给您添麻烦吧？”
差点吓死我，算吗？
“没有。”
好歹收了封口费，这点职业道德他还是有的。
应付完，褚湛回到房间虚脱地趴在床上，这种压抑的家庭氛围简直要命。
这些天观察，他算是勉勉强强把罗家一家三口的相处模式搞明白了。罗峰是严父，兴许与他在事业上的成就有关，他习惯发号施令，说一不二。偏偏儿子又是青春期，对上老子，那就是随点随炸的火-药-桶。
时海霞是慈母，在父子间充当灭火器，可饶是脾气再好，也架不住儿子叛逆。
夫妻俩明明很在乎、很关心罗旺，对罗旺也有求必应，但不管他们怎么心平气和地想要和罗旺说话，最后都会被气得火冒三丈。
有一次褚湛大早被吵醒，外面鸡飞狗跳好不热闹。顿时，他觉得他家褚老头那些国骂都顺耳了。更别提江美人生气就罚他挖地，既锻炼身体，挖好的地还能种菜，一举两得。
或者说，他叛逆期没有罗旺这么油盐不进。罗旺给他的感觉就是，他不想和父母交流，没有理由。
千万别误会赏金猎人自带家庭调解的赠送服务，对褚湛来说，只要钱赚到手，罗家两口子把罗旺打死都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何况，他向来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想他去拉架，还不如问他要不要火上加油。
真要打死就好了，他也不会被束在这一亩三分地，查个事情都麻烦。
“蒜头，老头子在店里吗？我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都关机。”翻过身，褚湛把手机开免提放在旁边。
“不在啊，他没有和你一起吗？中秋之后我就没见过他，我还以为你们一起去了东山寺。”
“没有，估计又去什么地方淘宝贝去了。”
褚湛本想着问问老头子知不知道江宁还有地方可以打听消息。别看老头子一天到晚不修边幅醉心研究各种奇奇怪怪的碑文古籍，但收集那么多宝贝他免不得要去一些犄角旮旯的地方，而这些地方都有自己的消息网。
就这么说吧，老头子本身就是个消息中心，要不然百晓生这个名号也落不到他头上。
可现在老头子不在家，他不得不打白洛的主意，老妖精活的年岁长，晓得的东西自然多。
“你白洛姐姐在家吗？”
“她今天约会去了。”
约会？
褚湛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盘着腿，话刚到嘴边，蒜头就补充，“和若望。”
白洛和若望约会？你确定他们不是去打架？
就若望那张冰块脸，差不多已经把讨厌妖族写在脸上，旁人没有白洛那个厚脸皮，还真不敢上去搭讪。
褚湛有时候真搞不懂白洛，为何如此执着？放下自己所有的骄傲，如同飞蛾扑火。
也许是执念成了魔怔，就像赌红了眼的赌徒，孤注一掷。
不过他有什么资格评说白洛，他连白洛都不如。白洛敢站在若望面前表明心迹，而他……还要为了生活奔波。
“所以，就你一个人看店？”
“还有胖大厨。”
“你们两个鬼能干什么？”
“还有我！”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个气鼓鼓的声音，又奶又糯。
是桃夭。
“褚湛，你怎么还不回来？你去东山寺之后都没人白天陪我玩了。”
“你们东山寺的压制也太可怕了，我都不能上山。”
“你不是应该睡觉了吗？怎么又跑出来了？”蒜头似乎已经掌握了拿捏桃夭的办法，“小孩子要早睡早起，这样才能长高。”
“可是……我有点饿。”娃娃音可怜兮兮。
“我好像也饿了。”
“那我们一起去找胖大厨吧！”桃夭一下子情绪高涨，“她昨晚做的龙须面好好吃，我今天还想吃！”
您二位走之前倒是挂电话啊！褚湛看着手机屏幕上不停增加的通话时长，无奈按下挂断。
案发现场的血腥之气与罗旺身上的如出一辙，说明血煞在那里出现过。而沈修筠的到来，百分百是为了人皮案。
血煞或许是人皮案的罪魁祸首。
晚上要不是被罗旺这么一吓，电梯又来得突然，说不定他能抓住那个白裙小女鬼。小女鬼看样子在人间游荡得有一段时间，兴许知道些内幕。
眼下关于血煞的信息实在少得可怜，老头子和白洛都不在，如果想掌握更多线索，他需要了解隔壁命案的细节。这种公家文件，除了找沈修筠，没有第二种方案可选。
戳开对话框，手指迟迟没有按下，犹豫片刻又关闭。
找沈修筠办事还是算了吧，就他这种傻白甜还不够那只腹黑狐狸塞牙缝。以往的合作历史血淋淋的告诉他，远离沈修筠，升官发财保平安。
但不找沈修筠，缺少有用信息，他只能被动的等待。
点开，关闭。又点开，又关闭。如此反复。最后竟然不小心按到表情包发了过去。
手忙脚乱地撤回，删除聊天，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褚湛忘了，消息发过去就算撤回也会有提示。
沈修筠半夜忙完拿起手机时看到系统通知，四个小时前褚湛撤回了信息。
微信界面只有他的对话框，在第一位。
褚湛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给他发消息又撤回，八成是中途反悔。
这要是搁过去，他就当没看见。现在嘛，一来他要利用褚湛达到一些目的，二来，“只许州官放火 ，不许百姓点灯”，没有这样的道理。
有事？
发送，锁屏。
沈修筠疲倦地捏了捏鼻梁，起身泡了杯浓茶。
窗外，繁华的城市已经睡去，道路通明，寥寥几辆车载着夜归人驶过。专案组的办公室里，开会用的大桌子上摆着几份已经凉掉的晚饭，新的资料从别处拿来，饭盒被摞在一起推到角落。
翻资料的声音，鼠标的点击声，键盘的敲击声，一刻都不曾停歇，每个人都在加班加点的工作。
他们必须快马加鞭的找到嫌疑人，这样才能尽可能的避免下一个受害者出现。
“章鑫。”
“到。”
“把2号案的资料全部给我。”
凶案现场发生两起案件，为了方便区分，人皮案命名1号案，另一个案子是2号。
沈修筠看过2号凶案的现场，是人为，不在他的管辖范围。
而且2号案的案发时间也比人皮案早，两个案子完全没有任何联系。现在人皮案没有进展，他只能把所有线索重新过一遍，把时间往前推，进一步扩大范围。
说完，没有得到答复，沈修筠抬头看向章鑫，年轻人吞吞吐吐地解释，2号案之前不在他们组，是在分局那边，后来人皮案调查过程中发现那个房子还涉及一起命案才并了过来。
但是好巧不巧，分局前段时间发生了一场火灾，很多资料都被烧毁了，其中就包括2号案。
真的只是巧合吗？
沈修筠望着白板上1号案的案情分析，五个被害人毫无关联，甚至没有共同点。因为当务之急是人皮案，所以大家都忽略了最开始发生的命案。
命案，才是起点！
“1号案先暂停调查，所有人查2号，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
确保效率，专案组分成AB两组，A组继续工作，B组立刻休息，天亮之后B组和A组交接。
沈修筠一夜未眠，到酒店时头昏脑涨，纵然眼睛一闭就能睡着，他还是坚持洗了个澡。
一头栽进床里，迷迷糊糊的，手机屏幕亮了。
是褚湛。
他回了两个的问号。
还真符合他一贯的风格。
钓鱼，谁不会？吃一堑长一智，当年的错他才不会再犯。撩完就跑，故技重施，惯的臭毛病。
手机一扣，很快房间里只剩下绵长的呼吸。
那晚褚湛风风火火跑路沈修筠是知道的，他守着一壶热茶变冷坐到天明。茶水从滚烫，到温热，再到微凉，最后彻底冰凉。如同，磨枪走火的那瞬间，冲动，酒精勾起欲望，一点点冷却，最后冷静的分析自己为什么心乱了。
从一件又一件的事情抽丝剥茧，推导因果，甚至写了一篇论证，证明不是因为褚湛。
可兜兜转转都绕不开他。
他于他而言，始终是特别的存在。复杂到他自己都分不清是利用，还是在乎。或者是像若望习惯白洛那样习惯身边有个随时打破他规则的人。
褚湛刚走的两天，沈修筠还自欺欺人耳根子清净不少。时间一久，谎言一戳就破。
那天桃夭说她想褚湛，褚湛不在都没人陪她玩，她要去东山寺找褚湛。
而他听到的瞬间竟然想的是，他也去。
顿时，沈修筠的论证终于有了结论，他不得不承认他又踩进了褚湛这个坑里。
偏偏他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除非他眼再瞎一次。
“沈修筠，你天天坐办公室缺乏锻炼，我们去爬东山寺吧！我去找褚湛玩，你锻炼身体！”
第二天沈修筠准备去东山寺再次论证自己结论时，桃夭拦住了他，手脚并用地抱住他的小腿。
有了更好的理由，他开车带桃夭去了东山寺。
只是没想到东山寺对妖族的压制让桃夭寸步难行，最后他不得不替小朋友传话，亲自进寺寻褚湛。
谁想，扑了个空，褚湛已经走了。
“他去哪了？”
“师叔和我师父云游去了。”
沈修筠黯然离开，却不知小和尚见他跨出山门后扫帚一丢，急急忙忙地跑回房间给自己师父打电话，但师父没接。
课业繁忙，等小和尚再想起这个事情时已经过了好些天，他第一时间找师父，没想到师叔也在。
褚湛一听有人来找自己，下意识以为是白洛，叮嘱小师侄不要告诉白洛他的行踪。
毕竟又到了信用卡还款日，他只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师叔你放心，我没有给他说你去了哪里。”
“做得好，下次那个女施主再来的时候……”
“师叔，不是女施主，是男施主。”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男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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