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瓶邪粉穿越到雨村该怎么办？》倾斜墨水瓶

19、纸人

　　我几乎是拼了老命似地跑回村长家，我的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催命符般地提醒我：“赶紧离开，赶紧离开！”

　　黑暗中村长家的后门呈现出更深的墨色，像一张巨口等待着我自投罗网。

　　我猫着腰冲进去，在我面前的是一条陌生的长长走廊，四周一点灯光都没有。这样的情况更加令人捉摸不透，让我分不清胖子他们到底是已经苏醒还是为了掩人耳目而故意没有点灯。

　　我根据刚来时的记忆摸索着前行，白天的时候整座宅子的构造还算比较清晰，但是除了东西厢房还有前厅，实际上其他房间我们都没有造访过。如今光线暗，所有的房间房门紧闭，乍一看都一模一样。我十分谨慎地弓着腰摸着旁边的窗户框移动，一是实在太黑了，二是我不太确定这些房间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正当我路过某个房间后，我突然停了下来。刚才无意中的一瞥，我仿佛看到了一个人形黑影静静地贴在窗后。

　　我猛地一惊，倒退了几步。

　　透过雕花木窗的缝隙，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惨白脸正死死地盯着我。

　　那瞬间真把我吓得不轻，心脏里的血液快速凝结成冰，冻得我浑身僵硬。我再定睛一看，才发现那张脸的皮肤略显粗糙，眉毛像两条粗长的黑条黏在眼睛上，眼睛里一点光都没有，再下面是深红色的嘴唇——这分明是个以我为原型做出来的纸人！

　　我再透窗看去，在这纸人之后，影影倬倬地可见几个模糊的人影。
　　一共七个…有高有矮，有胖有瘦。

　　我尝试着去推门，一用力，门板就被轻而易举地拉开，发出一声巨大的“吱呀”声。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种类似寺庙里的香灰味，那味道特别浓郁，我一进去忍不住呛了一口，也许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我甚至觉得这间房里的空气都挤满了灰尘，眼里所见的事物都好像蒙上了一层雾蒙蒙的灰，更衬得里面那站着的七具纸人死气沉沉。

　　我其实很忌讳纸人，虽说某种意义上我做的也算是死人生意，但是墓里的东西我总觉得死气是没有那么重的，不像纸人，他存在的本身就寓意着死亡。再说那纸人，果然四男三女，从容貌和身材来看，做的就是我们这行人。
　　说来也奇怪，这些制作纸人的材料本是十分粗糙简陋的，但是他站在那儿就好似真的会活过来般，令人不寒而栗。明明我们与村长见面没多久，他竟能够精确地找到我们各自的特点并用在这些纸人身上，同我们能达到九分以上的相似。

　　我仔细辨认，那三女自然不用多说，四男中我们三个都在，还剩下最后一个脸部一片空白，五官没有制作完成，辨不出做的是平窦还是小尹子，除此之外，还缺少一个纸人。至于这些纸人存在的意义，我已经不用再去思考了，见到他们的那一刻，就只能证明我之前在小媳妇家推断的思路是完全正确的。

　　不过纸人只能算是活人祭祀中的一个环节，这个环节对于整个祭祀到底有什么作用，目前尚不可知。我没再纠结这件事，继续观察房间里有没有其他值得注意的地方。这些纸人都赤裸着身体，他们背后的木桌上分放着大片玄色的纸张，上面整齐地印刷着镶了金边的“寿”字，看来这就是用来制作纸寿衣的材料了。

　　我凑近闻了闻，这些材料和那些纸人上面都没有进房间时闻到的那股特殊的香灰味，这间房间里也没有放置香盒之类的东西，那么这味道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

　　我吸着鼻子像狗一样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终在一个柜子前停了下来，说是柜子，实际上更像一个大号的组合柜，上面是那种很常见的方格子展示柜，里头放着几个零散的青花瓷，我看了下，基本上都不太值钱。只是我在圈子里呆久了，对于金钱的理解和一般老百姓已经不一样了，我的不值钱在一般人的眼里已经不是一笔小数目，更何况还要考虑到这个村子的经济状况，这几个瓷器就显得扎眼了。

　　抽屉被锁住拉不开，我随手找了个烛台砸开了，一拉开就见满眼的血红色，正如我们在村子门口见过的那些红碎屑。我抬手摸去，那些纸张磨砂感强烈，中间似乎夹杂着什么粗糙的东西，这触感…让我想到殡葬店里会卖的那种纸钱。
　　暂时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我不愿耽误时间，撕了一小块放进了衣服口袋。

　　我走出房间，继续朝前走，拐过一个弯后，我又再次见到了那个熟悉的小池塘。到我们房前，我特别留了个心眼，敲了敲门。三长一短，两声轻，两声重，这是我和闷油瓶还有胖子定下的暗号。

　　门刷拉打开，胖子打头阵，手里拿着把洛阳铲，小尹子和平窦紧随其后，剩下三个小姑娘正飞快地把生活用品塞进背包里。

　　胖子“卧槽”地骂了一句，劈头盖脸地问：“这他妈到底是什么回事？”

　　“说来话长，村子有问题。”我说：“先走了再细说。”

　　我和胖子走在最前面，尽可能背最多的东西，剩下比较重的东西留给了小尹子和平窦两人，女孩子们包里没有多少负重，她们现在最需要的是，就是保持尽可能的敏捷。

　　我把铲子各自放进她们手里，示范了一遍动作：“遇到危险，别想这么多，用这个，把刃朝人。”谢浪接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瘫了，谢如游赶紧搂住她，她身边的贾小白极力忍住眼泪，红着眼眶点了点头。我又想起与她们初识的模样，不管怎么说，就几个黄毛丫头，有一些不忍心：“机灵点，要懂得逃跑，知道吗？”

　　其实说出这句话我心里也没多少底，平时我哪里会和这种年轻小姑娘打交道呢？即便是白昊天，也不是一点身手都没有。如果我们三人单打独斗，我完全不带怕的，但是今时不同往日，闷油瓶不在，还拖家带口五个人，想要全身而退，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对胖子说：“直接开村长的拖拉机走，等会万一碰到事儿，我顶一会。”

　　他给了一个“我懂得”的眼神。

　　我们两个不约而同地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来。

　　我们一行人刚跨出正厅，只见外头火光冲天，几十个人举着火把把村长家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们全都阴森森地看着我们。

　　村长站在最中间，没被火把照亮的那半张狰狞得想要把我们大卸八块似地，他阴恻恻地问：“这么晚了，你们要去哪啊？”

　　我懒得和他废话，手肘触到一丝冰凉，是我刚从房间里顺的烛台，放在背包外侧的袋子里了。

　　我眼都没眨一下，飞快地掏出来，冲着村长的头就砸过去。

　　老东西，便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