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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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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睡得着吗?”蒋辞问。
“现在睡还太早,”盛航从上铺下来,“我先去洗个澡,一身灰。”
“一身灰你也躺半天了。”蒋辞说。
盛航过去柜子里拿待会儿洗澡要换的衣服,听到他这话转头看他一眼,又拿了床干净的床单扔到床上。
盛航洗完澡出来,看到椅子上扔着条皱巴巴的床单,又往自己床上看了眼,发现床单已经换好了。
蒋辞还没走,姿势跟他去洗澡前一样,靠在椅背上玩手机,听见他出来抬头看了眼:“洗好了?”
“嗯。”盛航边擦头边在他对面坐下,“打游戏?”
蒋辞盯着手机屏幕“嗯”了声:“跟以前同学。”
盛航没再说话,专注地用他那条粉色小毛巾擦着头发。
过了一会儿,蒋辞把手机扔到桌上,看着盛航。
盛航也看着他:“输了?”
蒋辞摇摇头:“你哪儿……买的这么粉嫩的小毛巾?”
盛航叹了口气:“买牙刷送的。”
“买什么牙刷还带送毛巾的?”蒋辞挺惊讶地挑了下眉。
“电动牙刷。”盛航说,“买一送二,送两条毛巾。”
蒋辞点点头:“行吧。”
“你要吗,还有一条新的,送你……”
“别,”蒋辞说,“我驾驭不了。”
盛航举起毛巾在脸上蹭了蹭:“毛很厚,挺软的。”
蒋辞无语了,他俩这么纯的爷们是怎么把话题歪到一条毛巾软不软的问题上,蒋辞还想拒绝,然而盛航已经站了起来,从柜子里拿出那条跟他同款的粉色小毛巾,递了过来。
蒋辞盯着他手里粉粉嫩嫩的小毛巾看了几秒,最后放弃挣扎似的伸手接过来:“……”
盛航爬上上铺,又躺下了。
蒋辞拿起桌上的手机,又开了一局游戏。
等这局游戏结束,蒋辞抬头往盛航那边看了一眼,可能是嫌灯光太亮,盛航一条胳膊搭在眼睛上遮挡光线。
蒋辞不确定他是睡着了还是在发呆,没出声叫他,不过也没再打游戏,坐着发愣。
还是盛航先出的声:“怎么不打了?”
“嗯?”蒋辞回神,动了动,“没意思。”
“不想打游戏就去刷题,”盛航也动了动,从胳膊下露出一只眼睛往他这边看,“坐着发呆就有意思了?”
他书包在他自己寝室,盛航让他去刷题,这算是赶他出去吗?
蒋辞坐着没动。
“我桌上那些,你看哪本顺眼就刷那本。”盛航抬手随便一划拉。
蒋辞转头看过去,盛航用来学习的那张桌子上堆满了花花绿绿的资料书和试卷,第一次来盛航寝室时看到的那本数学竞赛试题刚好摆在最上面的显眼位置。
蒋辞拿起来把封面对着盛航:“你是要参加什么竞赛吗?”
盛航抬起上半身看了眼,再次躺回去:“我堂堂一学神,不参加竞赛说得过去吗?”
“靠,”蒋辞笑了声,“学神很忙吧,不仅要考年级第一为班级争光,还要代表学校参加竞赛为学校争光。”
“嗯。”盛航说,“还要辅导同桌月考。”
“还要帮同桌打架。”蒋辞说。
盛航笑了声,不过声音又低又轻,跟要睡着了似的:“啧,还没发挥好。”
“主要是没叫人。”蒋辞说。
盛航那边没声了。
蒋辞拿了套物理试卷,过去之前的椅子上坐下,从桌上的笔筒里随手抽了支黑色水笔,写了起来。
一张物理试卷做完,蒋辞搁下笔伸了个懒腰。
他往盛航那边看了眼,盛航应该是睡着了,整个人异常安静。
盯着看了两分钟,蒋辞起身走到盛航床边,在床边上站着又盯了半天,随后伸出一根手指在盛航鼻尖试了试。
有呼吸,还活着。
不怪他疑神疑鬼,盛航睡着的时候真的特别安静,一丁点儿细微的声音都没有,比昏迷了还像昏迷。
蒋辞坐回去继续刷试卷。
虽然盛航已经睡着了,但他还是不敢回自己寝室睡觉,万一夜里有个什么情况……
主要盛航一个人一间寝室,连个室友都没有,出了事儿都没人发现。
蒋辞正奋笔疾书,迷迷糊糊中听到有水声,没来得及多想下一秒猛地坐直了,刚一坐起来就被过于明亮的光线刺地眯了下眼睛。
“什么情况……”蒋辞半眯着眼睛往强光处看了眼,然后看到了太阳。
“醒了?”盛航从洗手间里出来,脸上挂着水珠。
盛航?蒋辞愣了下才突然意识到,他居然在盛航寝室里趴着睡着了。
“一晚上刷了四套试卷,”盛航看起来心情挺好,冲他竖了竖拇指,“牛。”
“我都不记得什么时候睡着的……”蒋辞按揉着太阳穴。
“三点左右应该,”盛航说,“我半夜渴醒的时候看到你已经趴下了。”
“怎么不叫醒我?”蒋辞说。
“叫醒你然后让你给我倒水吗?”盛航说。
蒋辞看着他,没说话。
盛航应该已经洗漱好了,连衣服都换好了,蒋辞往自己寝室走去:“我回去洗漱,然后去医院。”
“不急,你可以回去睡一觉。”盛航说,“下午去也行。”
“就上午。”蒋辞出了盛航寝室。
“也行。”盛航看着他掏出钥匙开锁,“请你吃早饭。”
蒋辞回寝室洗了个澡换身衣服就出来了,前后不到半小时。
站在路边等车的时候,蒋辞转过头看了眼盛航:“你要跑着去吗?”
“你这是记性好还是报复心重呢?”盛航说。
“记性好不好不知道,”蒋辞笑了声,“不过报复心确实是挺重的。”
“看出来了。”盛航说,“回回照原位置打回去。”
今天周六,医院人挺多的,蒋辞和盛航在医院待了快两个小时才结束,盛航手里拎着拍的片子:“虽然没骨折,但我感觉今天比昨天还疼。”
“医生没给你开点儿药酒什么的抹抹吗?”蒋辞问。
“没有。”盛航说。
等电梯的人很多,蒋辞看了眼,说了句:“走楼梯。”
走了几步发现盛航没跟上来。
蒋辞正要喊他一声,结果看到盛航朝着不远处的一个女人走了过去。
那个女人看到盛航时挺明显地愣了下:“盛航,你怎么来医院……是你还是你爷爷奶奶他们……”
“我。”盛航说。
“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盛航没回答,垂下眼看了眼她边上的小姑娘:“淼淼怎么了,发烧还没好?”
老妈低头看了眼盛淼:“好了,但不知怎么了昨天又有点儿发烧,她这么一直反复我不放心,今天请假带她来医院看看。”
“医生怎么说。”盛航问。
“医生说就是普通的感冒发烧。”老妈说。
盛淼带着口罩,看上去没什么精神,盛航蹲下去抬手摸了下她脑门,不怎么烫,可能是老妈给她吃过退烧药,温度暂时降下去了。
“哥哥……”盛淼声音恹恹地叫了他一声。
“嗯,难不难受?”盛航问。
“困……”盛淼说。
老妈看了眼手表。
盛航站起身:“你要忙就先去上班,盛淼我看着。”
“你哪儿不舒服,”老妈看着他,“你还没回答我。”
“没哪儿不舒服,”盛航回头看了眼蒋辞,“跟同学一块儿来的。”
老妈也跟着看了眼蒋辞:“不是丁潘和大肠啊,这你新交的朋友?”
“说了同学。”盛航说,“你现在又不着急了?那我走了。”
“哎——”老妈又看了眼手表,“问你来医院干嘛不是问你跟谁一块儿来的……淼淼你帮我送回家就去忙你的,你李叔今儿在家。”
“知道了。”盛航应了声。
盛航妈妈走楼梯,从蒋辞旁边经过时还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
“那是你……妈?”蒋辞问。
“嗯。”盛航说,“这是我妹。盛淼,叫哥哥。”
盛淼仰起脑袋看着蒋辞,奶声奶气地叫了声:“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