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玫》追梦不停歇

10、替弟弟还债

　　替弟弟还债
　　美琳的弟弟因为从小被爷爷奶奶像星星一样捧在手里，上学时候也不肯刻苦读书，更是从来下过地，没干过任何农活。小学没必要就辍学在家，终日游手好闲，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后来还跟周围村里几个不三不四的孩子混到一起，经常往镇上去，见识了镇上人家比农村优越的生活，也见识了村里以前从不曾见过的好东西，便越发好吃懒做起来，想要什么不管家里够不够，就跟家里要，爸爸妈妈不给就找爷爷奶奶，如果都不答应，就躺到地上打滚撒泼，爷爷奶奶对这孙子的花样百出的要求已经习以为常，每次不管多么困难，总会想尽一切办法满足孙子的无理要求。
　　但山里人家里没有多少钱的，在无论如何也再从家里要不到一分钱的情况下，几个少年开始想法弄钱。打工因为没有学历，只能干些很苦很累的体力活，而这几个在家都是养尊处优的，受不了那种苦，而饭是要吃的，并且已经膨胀的欲望也是无法收敛的，因此便干起了小偷小摸的勾当。干小偷这行，也分地盘，不同地盘上有不同的老大把持，他们所在地盘的老大叫铁头，铁头原名萧得水，从小逃学打架，因为头特别硬，打架时候擅长用头而被起绰号铁头，真名字倒没几个人记得了，因为几个小孩子一出道，便被早已盘踞此地已久的铁头手下给揪住狠狠地收拾了一通，从此他们不得不乖乖地做起小弟，将偷摸所得大多上缴，只能留下很少的一部分给自己。他们也想结束这种日子，但铁头和其他兄弟们威胁说，如果他们脱离团体，家人就会遭到疯狂的报复。
　　美琳的弟弟叫耀祖，是爷爷给起得名字，无非是希望他能广宗耀祖之意，耀祖上学时候变觉得这名字俗气，如今出来混社会，更感觉这名字俗不可耐，便自作主张，改了个名字，叫玉林，这名字确实特别适合耀祖，因为耀祖到十五六岁便出落成了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的美少年。玉林性子软弱，跟女人似得，但好在听话，很得铁头的赏识，铁头这人有点儿特殊癖好，玩厌了女人，反倒对男孩子开始感兴趣，一看耀祖的长相，便将他留在身边，也不让耀祖跟着其他人一起出去干偷摸打架的勾。耀祖得到铁头的庇护自然惹来了其他兄弟的嫉恨，尤其是原来那些跟了铁头很久的哥们，对耀祖不干活光跟着铁头享受他们劳动果实的行为很不服气，总想整治一下玉林。但因为玉林整天跟铁头呆在一起，因此一直没找到整治玉林的机会。并且作为相处多年的哥们，铁头也猜得出几位哥们的心思，便郑重地跟手下兄弟说“你们都不要欺负玉林，欺负他就相当于欺负我”。铁头人长得五大三粗的，作风也特别狠辣，对于不服管的手下处治手段相当厉害。铁头的话对手下人的威慑力还是很大的，跟玉林跟着老大过了两三年吃香喝辣的生活，但后来赶上严打，老大手下的好多弟兄，都进了局子，只有老大事先得到消息，在几个忠心耿耿兄弟的护送下，逃到省城，投靠铁头的一位亲戚。铁头的亲戚名叫吴文有，在省城干得也不是正当的生意，开地下赌场的，因为为人活络，结交了许多头面人物，所以一般的。老大跟他的兄弟到这边给亲戚当保镖，赌场有一次来了几个满脸横肉的家伙，这些家伙是一个绰号“三爷”手下的刁四等人，这些人显然是来挑衅的，进来就吆五喝六要求包场玩，好多客人是见过刁四的，因此一看到他进来准知道没好事，所以便麻利地结束了赌局，开溜了。刁四便让赌场的弟兄陪着玩，不陪就骂骂咧咧，踢桌子摔板凳，铁头和兄弟们因为初来乍到，对这里的情况还不熟悉，看到有人来砸场子，自然心里不服气，但因为亲戚有言在先，一定要克制，忍耐，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动手，因此便耐下性子来陪着刁四玩了几局，但刁四总是无故找事，说铁头和弟兄出老千，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还动手掀翻了桌子，铁头和兄弟们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很快双方便横眉相向，扭作一团，打斗中，随身携带者刀具匕首等武器的都尽数掏出了出来，没有武器的就抄起身边桌子板凳茶碗水壶等一切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一时之间桌子板凳茶碗横飞，惨叫声此起彼伏，赌场的一位员工赶紧报告给老板吴有文，吴有文本来正在陪两位当地有头脸的大人物喝酒，但听到员工报告说跟三爷手下打起来，便跟大人物抱拳说“很抱歉，场子里发生点意外，我去去就来，您两位继续，”说罢，又吩咐手下好生陪着两位，自己让人快速开车赶回赌场。吴文有到达赌场的时候正在双方混战，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吴文有大喝一声“住手，都住手”，双方才停止了战斗，战斗的结果双方各有损伤，但伤的都不严重。但因为对方是三爷的人，三爷当地的一霸又仗着家里诸多两个哥哥都在机关工作，并且都是单位的领导，因此别说一般老百姓不敢招惹，就连许多省城的□□见了这人也是绕道而行无人敢惹。吴文有虽明知道是对方故意挑衅，但还是出面找第三方调停，希望平息彼此间的矛盾，三爷提出要求，让吴文有让出赌场交给三爷的人管理，并要铁头等向刁四等受伤的弟兄磕头道歉。吴文有当然咽不下这口气，赌场经营了多年，有稳定的客户群体，一年盈利颇丰，吴文有全家和手下的一帮弟兄都依靠赌场收入为生，岂肯轻易交出去，再就是铁头也是血气方刚的汉子，并且铁头和弟兄们比刁四那边挂彩还严重，让他们去磕头赔罪，别说铁头不肯，连吴文有都不能答应。

　　但三爷利用哥哥的职权，以非法赌博，帮助洗黑钱，聚众斗殴，的罪名将吴文有和铁头等弟兄们都抓了起来，玉林也受牵连关进了派出所。吴文有和铁头很快就被判处了十年监禁，犯事的弟兄也被判处十年以下不等的有期徒刑。玉林因为从来没有参与到赌博中，实在没有判刑的理由，便以搞不正当关系为名判处罚金三万元，交够罚金便可不予判刑，否则要判处三年有期徒刑，发往大西北的荒漠里服刑。
　　爷爷奶奶本来就是疾病缠身，听说了这件事，病情更重了，妈妈小蓝原本身体就弱，为这件事受了惊吓，一下子也病倒 ，爸爸倒是比较镇静，但也无计可施，这几年，爷爷奶奶身体不好，一直吃药，家里根本没有积蓄，玉林的两个姐姐早已经出嫁，各自都生了小孩，家里的日子也紧紧巴巴，别说三万元，就是三千元也拿不出来的。那时候，美琳打工城市的放假也就三四百一平米，三万元差不多都买一套三室的房子了。
　　玉林从小是被爷爷奶奶宠着长大的，从来没吃过苦，在粮食缺乏的年代，家里人都吃粗粮，而把省下的细粮给玉林吃。家里的活计也从来都是爸妈带领着两个姐姐去做，所以玉林虽然出生在穷苦人家，却一直养尊处优，从来没有吃过苦。现在眼看着从小娇惯大的孩子即将在监狱里受苦，况且听说犯人服刑的地方不仅劳动强度很大，吃饭也很差劲，还有可能挨打，一家人便伤心落泪，爷爷奶奶跟爸爸说，无论如何不能让到大西北服刑，你们一定要想办凑齐罚款把他保出来。玉林的爸爸不停地吸着烟斗，满脸愁容，奶奶见儿子不说话，便抬高声音说，如果你不把我孙子保出来，我就死给你看。玉林爸爸停止了吸烟，闷声说“我也没说不交罚款呀，但这么一大笔钱，到哪里去借呢？”奶奶尖声说，“我不管，我就要我孙子回来”。玉林爸爸借遍了所有的亲戚也就勉强借了不到四千元，山里人家能够过日子就很不错了，哪里有多余的钱存下来呢。后来奶奶想到了美琳，因为美琳挣钱了的消息早就传到了她们耳朵里，只是如果不是有人可以提起，她们似乎很难想起来还有一个闺女，最主要的是爸爸妈妈都觉得美琳从小没有跟她们一起生长，她们也从来没有给予美琳家人应有的关爱，无法张口跟美琳借钱。但奶奶却不管这么多拍电报说妈妈病重让美琳回来。
　　美琳虽然对这个家没有感情，但既然电报里说妈妈病得很重，作为被姥姥一手带大的亲生女儿，按照中国的传统，肯定是要回去一趟的，尤其她们那里是山村，如果接到电报还不回去，将来会被人戳脊梁骨的，因此便决定跟老板请假回家一趟。
　　奶奶见到美琳，就开门见山地跟美琳说了借钱的事情，美琳当然坚决拒绝，因为美琳这么多年从没跟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一起生活过，跟她们几乎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尤其当知道自己刚刚出生便被遗弃，心里对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充满了恨意，只是后来姥姥总说妈妈也很爱她，但是妈妈性格软弱，在家不能做主，什么事情都得服从爷爷奶奶和爸爸，对妈妈的恨意才渐渐变成了同情。她跟两个姐姐一个弟弟也很少见面，彼此跟陌生人似的，缺乏兄弟姐妹间应有的感情。相当年遗弃自己，对自己不管不问，现在弟弟出事了又来找自己，无非是看到自己赚了点儿钱罢了。因此心里对他们这种行为充满了鄙夷和不屑。而她这点儿微薄的积蓄是她辛辛苦苦攒下的，预备着再上高中考大学的，现在眼看他们不只是要走自己全部的积蓄，还认为自己在城市工作，认识得有钱人多，比他们更容易借到钱，自己的大学梦眼看就要彻底泡汤了，那可是自己多年的梦想呀。因此决定不管他们怎么说，也就是把自己攒的钱倾其所有给出去，但替他们再去借债，是万万不能答应得，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根本没有偿还的能力，两个姐姐家也只能勉强维持温饱，弟弟不争气，因为她借了债，肯定要自己偿还的，而这么一大笔钱，不只是不知道找谁去借，就算把钱借来了，凭自己每月三百多块钱的薪水，让还到什么时候呢。因此暗下决心，坚决不屈服。
　　姜还是老的辣，美琳仅答应拿出全部积蓄，但就是不答应找人借钱，原本就在奶奶的预料之中。如今见目的达不到，直接给美琳妈妈美琳爸爸使了个眼神，让他们给美琳跪下求美琳帮忙。并明确给美琳指出两条路：一山外一家有钱人家，儿子精神有点儿问题，但不严重，这家人见过美琳，见美琳家里人答应把美琳嫁过去做儿媳妇，为了让儿子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他们同意拿出高价的彩礼。二，家里父母跟着美琳回省城，由他们监督着美琳跟老板等借钱。还提醒美琳看在死去的姥姥的份上帮助他们苏家，因为玉林毕竟也是姥姥的外孙，外孙出事，姥姥九泉下也会不安的。小山村还是很讲究辈分人情的，父母给小辈下跪，传出去会让人没脸活的，况且在美琳心中，一直为姥姥去世早，自己未能报答姥姥而愧疚，她只能含泪答应回省城找人借钱。因为美琳可不想自己一辈子跟一个精神病人生活在一起。就这样美琳和父母踏上回城的路。但即使美琳把所有的钱都给她们，加上家里找亲戚乡亲借来的所有的钱也才不到六千元。苏美琳把自己身边所有的可能借给自己钱的人搜罗一遍，但没有谁能一下子拿出来这么多钱。美琳为此愁眉不展，唉声叹气，如果再借不到钱，就只能委屈自己嫁了，正常人家是不会拿出这么大一笔钱来娶媳妇的，而肯出高价彩礼的人家，男人肯定会有这样那样的毛病。这时候正好梁立军来店里找美琳做头发。听说这个梁立军是某单位很有实权的领导，为人稍微有点儿好色，偶尔一次到店里理发，见到美琳长得漂亮，便念念不忘，后来经常到店里来做头发，凡到店里必定点名要美琳给他服务，如果碰到美琳忙着，其他的店员要为他服务，他也会坚决拒绝，等美琳闲下来再为他服务。梁立军坚持美琳叫他梁哥，而称呼美琳为小妹，还拍着胸脯跟美琳会所“以后，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说是我梁立军的妹妹，看有哪个不长眼的还敢往枪口上撞”或者说“妹妹你缺钱了就跟梁哥说，我有钱。”在美琳为他服务的时候，总会很幽默地说些让少女脸红心跳的话，甚至有意无意碰触美琳的小手，每次也都会给几倍于理发价格的钱，当然这些钱大多进了老板的腰包，但也会分一点儿给美琳。梁立军这天又来到店里，看到美琳回来了，便立刻说“美琳呀，这两天干啥去了”美琳回答“回了一趟老家”梁立军发现美琳神色不对，便问发生了什么事，美琳正愁不知道如何开口替借钱的事情，见梁立军主动问起，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告诉了梁立军，梁立军听完，便豪爽地说，“我当多大的事呢，不就是三万元钱吗，我明天给你送过来”，接着又说“这我要批评你了，我是你哥，你是我妹，你缺钱，应该首先想到的就是我梁立军,”美琳赶紧说，现在就差两万四千元了，你只要借给我这么多就可以了，你放心，这钱我一定还的，我每月从工资里还你三百元”，梁立军笑到“这就见外了吧，哥哥帮助妹妹那还不是应该的吗，说什么还不还的，就当哥哥送给你了”。美琳红着脸说，“那不行，这钱是一定要还的，你相信我”。因为美琳知道这么一大笔钱，任谁都不会无缘无故白给的，那一定是有代价的。第二天梁立军便将整整齐齐的三万元送过来给了美琳，美琳坚持只拿两万四千元，梁立军又说“说是罚款三万元，但是你去领人，不还得有点钱儿打点一下所里的其他人吗，况且现在你妈妈病了需要住院治疗，你爷爷奶奶吃药也需要花钱，因此，你还是先拿着吧，”美琳听梁立军说的有道理，便将钱接下来。拿上钱便同父亲一起到所以接弟弟出来。那个年代，美琳一个月工资也就三百五六十元，虽说单位管吃管住，这三百多元给爷爷奶奶，妈妈吃药都不够，哪里还有钱去还梁立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