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狼居胥》全糖西红柿

6、唐府一探

　　侍卫将隔壁府宅去请医馆的消息传来的时候，霍去病和贾梁还在齐王府上守株待兔。齐王年岁已大，常年在国寺里养病不见外人，是以这宅子里只有管事最大，可也是不巧，这两天管事去国寺汇报工作了，到今天也没回来。底下人摸不清这位爷的真实意图，天天好茶好水的招待着，也是不懂这位爷天天到这打个卡是为了什么。
　　“走吧。”霍去病一抬腿扬起扇子就走。
　　“啊？”只留下贾梁在原地摸摸脑袋跟了上去。

　　唐府外贾梁和霍去病还在蹲点，等‘郎中’到。
　　“我们为啥还要进去？不是子缃他们已经进去了吗？我们等消息传出来不就好了吗？”贾梁抬抬手摸摸自己的头，刚走路时没看前面，现在额头好大一个包。
　　霍去病转头又给了他一扇子，“傻啊你，这么明显奇怪的人你会往家接吗？”疼的贾梁又是面目狰狞，现在真可谓是包上加包。手在包的上空上，是想摸却又不敢摸。
　　“不……不敢。”语气期期艾艾，不知道还以为谁欺负他了。
　　“算你还不傻，子缃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吸引府里的视线，那么明显的破绽稍微长点脑子的肯定都能看出来。府里大多数人的视线肯定都集中在他们身上，这才能方便让你我趁机溜进去，去马苑找马。等什么消息，那黄花菜都凉了。”
　　“好”贾梁听到要进唐府探查是头也不疼了，人也精神了，两眼都放光。“那我也要跟着去吗？”
　　霍去病收回扇子，递给贾梁“你？你挂在墙头再惹来麻烦，替我保管好扇子就行了，等我要出来造点动静接应我。”
　　贾梁收下扇子，嘴巴撅的三尺多高，声音却还娇里娇气“那我等你，你快点回来。”

　　霍去病进唐府的时候，刚好碰见丫鬟婆子端水走过去，边走还说笑着，说倒要看看这是哪家的美人，引得府里的人都不干活了，净找借口往那跑。
　　霍去病心中暗笑，唐府人的审美倒是不错啊。
　　心中思度片刻，转身向丫鬟相反的方向跑了过去。如果真的跟唐家有关系的话，想必那小姐对子缃他们的来历也是心知肚明，那怎么也不会让这些可疑人员的住所与马苑挨着。
　　可是霍去病都快跑了半个院子，也没见到传说中的马苑。倒是不小心摸去了后厨的房顶，听着后院婆子的闲聊，被灌了满脑子的小姐心善又身世坎坷，日日在家也是愁眉不展双眼抹泪。原是兄妹来京寻亲不成，这才咬咬牙用了全部身家买了这座宅子。外面还有个亲哥哥在外面忙着，这才有现在的太平日子。今天还收留了位娇俏的小娘子，也是看其可怜想到了当初的自己吧。
　　搞得霍去病离得远远地刚看见主屋小姐的宅子就听见房中有琴声传来，琴声嗳嗳惹人心伤，吓得霍去病一溜烟就飞走了。霍去病真是最头疼这种娇滴滴的小姐了，说话但凡重一点，那边眼泪就流的像那汨罗江，屈原都没她冤。
　　窗外有风声吹过，这边唐家小姐不小心划错了音，“嘶”拿起手绢捂着指腹，抬头看向嬷嬷，“风大，嬷嬷去把窗关上吧。”
　　“诺”敞开的的窗在嬷嬷手底下缓慢闭合，摩擦着嬷嬷手上的陈年老茧。

　　当天色半暗时，霍去病终于找到了马苑，还真在子缃他们住的旁边。难不成真的跟唐家没关系？霍去病心中疑窦丛生。
　　多亏子缃他们将人都引走了，要不然哪能在这唐府之内出入一下午还安安稳稳的，霍去病心下给自己打气。再坚持一下，再去看一眼马上就出去了。
　　然这档口却听得吵吵嚷嚷，有人声传来，原是那偷懒去偷偷看美人的侍卫都被撵了回来。霍去病此时离马苑只有一步之遥，见此一咬牙，还是忙找地方躲了起来。
　　小厮们从远处跑过来，麻溜的在自己原位站好，面上一幅恪尽职守，尽忠尽职的贴心小家仆景象。当然这种假象很快就在顶头上司的查探完，像阳光下美丽的泡沫般破裂了。
　　重新团聚的小厮们也不知道是谁牵头，就像一同遛弯的蚂蚁们动动触角很快就聚集在一起了。
　　“刚才前院的派人来说，说有人在围墙那鬼鬼祟祟的。主家管事的说了，让我们一个个皮都绷紧点，出了岔子一个都跑不了。”
　　“啊？还有这事，那贼人抓到了吗？”
　　“没，那贼人武功不高，跑的倒是挺快。这边刚看见，悄悄地刚要围上去，那边人影都要跑不见了。”
　　“你说这这几日倒是热闹，往常除了小姐哥哥我们这府前人影都没一只，现在可好。”
　　“哎，你别说，我前两天去王瞎子那算，说我可能过两天有血光之灾，我这两天这心是提起来下不去的。我们府里不是要出什么事了？”
　　“呸呸呸”众人立马向四周看，没看到管事的这才纷纷安下心来，“皮痒了吧，这话都敢说？让王嬷嬷听见小心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这两天你自己小心点吧。要是实在放心不下，你拿点钱给王瞎子请走灾星吧。”
　　男子倒是一脸悲壮“我去了啊，可王瞎子说我注定有此劫难，竟是多少钱都不肯。”
　　众人总“……”
　　蹭着这个时机，霍去病终于还是进去了马苑。
　　却只见马苑内设备完善，食槽宽大且长，可一次容纳不下十匹马一同喂食;檐边细长且翘曲，雨水只会从特定路线滴落，绝不会滴落到马匹身上，一看就是花费了大功夫。奇怪的是，这满场苑中却孤单单的只有一匹白马，外表看上去与那条发狂的马很是相像。不同的是，这匹马却是温温柔柔的，看见了霍去病时还轻声打了个响鼻，瞧上去像在礼貌的打着招呼。
　　霍去病并无意惊动他人，看基本都摸清了就想着赶紧快撤，小步的向后退去，心中却也在轻声打鼓“是它了，是它吗？是它？不是它。”心中一顿纠结，这感觉犹如猜谜答案公布的前一刻，抓耳挠腮。
　　心思游离，却刚好又在这档口不小心碰到了什么，木桶落入水中的声音格外明显。
　　“什么人？”院外站岗的侍卫立刻将要推门冲了进来。
　　门扇打开的瞬间霍去病即将避无可避。实在没有办法，霍去病弯腰捡起了枚石子，弹射冲向了马的大穴，骏马挣扎着竟然撕开了缰绳向前方奔去。
　　好了，瞧这熟练的发狂姿势，就是它了。
　　等门口侍卫刚刚将推开院门推开了个缝，就见马蹄在空中扬起，向人群踏落，一时间前头那人那来得及反应，刚好被马碰了一下，是哎呀哎呀的倒下了。霍去病回头一看，可不就是那血光之灾的老兄。
　　等众人真的从变故中回过神，侍卫们分人手去院里搜查，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只有东风打着旋从空中经过的萧索声响。

　　从唐府伺机跑路时很明显守卫增多了，也不再有什么交头接耳和窃窃私语。霍去病心中疑惑，这府中主子究竟是什么人？单凭一届女流，有这家宅倒是不难，很可能这女子寻亲途中就是抱着家财来的。可这一届弱女子，竟能让全府家丁婆子尽在掌握，倒是有几分手段。
　　霍去病从小路归家时，已是日暮，夕阳在天空中蔼蔼的沉着，冬日肃冷的空气中有雾气在阳光的照射下有着离奇的千姿百态和五光十色。刚才出来的时候，幸亏有刘苍派来的大夫帮忙接应，否则真可能闯不过这骤然加紧巡逻的唐府，怕是得待到夜深才能回来。
　　在角门碰见管家，听到管家说刘公子和贾公子已在书房等候多时时，霍去病心中还一片轻松，如今白马已经找到，接下来就是右内史的事了。
　　等到真相大白那天，自己可一定要去现场见见这名唐家小姐。
　　刚跨过书房门槛，就见里面刘家兄妹和贾梁都在喝茶聊天。刘家兄妹倒是淡然，贾梁就不行了，手里紧紧握着霍去病的扇子，抓耳挠腮看样子恨不得出门去迎接，见到霍去病砰一下的站了起来，嘴里嚷到“找到了，阿霍找到了。”
　　霍去病立马意思到了贾梁的意思，一时间站在原地竟是无法再前进分毫，血液突然一下子涌上大脑。
　　“你是说太学也发现了那匹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