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这个炼金术士我不当了》宴徊之

2、第 2 章

　　或许是月色太过温柔，我晃了晃神，接过水杯，向他道谢。
　　他穿着一身浪人服饰，看样子是稻妻的人……稻妻，听闻稻妻近来不是很太平，希望我的生意不要受影响。

　　“胭棠小姐”他准确无误地叫出了我的名字，让我十分惊讶
　　“在下枫原万叶，是一位见习船员，早就听闻您的名字，今日终于有幸得以拜见”。

　　不，重点不是拜见不拜见，我什么时候这么有名了。
　　我连连摆手，颇有几分窘迫，“不，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想我还没有那么家喻户晓吧”。

　　“请不要感到为难，我刚来船队不久，总是听北斗大姐头提起您的名字，有些好奇，所以想见一见”。他的表情太过自然，目光清澈，又生的好，有种莫名的想欺负他的罪恶感从心间升起。

　　“北斗大姐头提起我，多半是埋怨我父亲拿她的南十字当传声筒了”提到亲人，我就忍不住微笑起来了。
　　“我是家中独女，年少时便离开家四处闯荡，父亲多有担忧，每每得了消息便要寄送好多东西来，璃月内，若说有谁能帮他及时送达这份舐犊之爱的，怕是只有南十字了，自然要多劳烦北斗船长了”。
　　说到这，我都能想到他是怎样跟个老妈子一样为我清点各种需要，操心我孤身在外是否吃得饱穿得暖，有没有被欺负。他一发愁就喜欢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不知道那院里的青石砖如今磨下去几寸了？一想到他一个大男人是怎样拿着单子一边念叨一边为我置办女孩家的东西，我就忍不住的想笑，只是，笑着笑着，眼角也湿润了。

　　“那您和令尊感情真好“枫原万叶感叹了一下，倏尔又想起了自己的父亲，神色黯然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原样，”听闻您游历七国，我也有意游历四方，不知您是否可与我细说”。

　　这点小事自然无有不应，与他细说各国风情。蒙德自由而浪漫，风神的雕像前吟游诗人哼唱勇士的篇章，须弥的智者追寻真理，遗迹内的各种谜题层出不穷，枫丹的水色天下独有，独特的机关能让人在水下行走如在陆地上一般，至东的寒风凛冽，被冰封的白桦林下沉睡着孩子们的梦想。

　　七国各有不同，独特的地理环境孕育了不同的文明基底，这是人类的火种，是人类努力存活的象征。
　　“真是令人赞叹，其中精妙唯有亲身走过一遭才能明白”白发少年听闻我讲完各国风土，向往不已。

　　“那是自然，要读万卷书，也要行万里路”我点头赞同，”世界美妙，人活一世，应当珍惜”。

　　我们畅谈许久，直到薄日东升，日光将海浪镀上金边。
　　“真是抱歉，占用了您如此多的时间“万叶目露歉意”与您交谈十分舒畅，请好好休息吧，今日是个晴天，我们很快就会回到璃月的“。

　　熬了一夜也确实困了，我打个哈欠回到船舱。大家为了早点回到璃月，赶上今年的请仙典仪，船员都是两班倒，不过须弥到璃月走水路用不了多久，在明日天明前我们就能回到璃月港。

　　璃月港口，负责校对船只计数的负责人员忙得焦头烂额，请仙典仪的日子快到了，无数商人回到璃月，就是为了听取岩王帝君的神谕。卸货的力工们个个大汗淋漓，车载船装的货物一箱箱的被安置好，接下来的日子是山珍海味还是西北风，就等着岩王爷发令了。

　　这里是璃月——与神明同行之地。每年一次的请仙典仪是人们唯一一次能够近距离拜谒岩王帝君的时候，没有人会错过这个时间，是以码头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即便如此，新安也踮起脚尖，努力从人潮中找到自家小姐的身影。他是瑿珀斋的管事，为了接自家小姐回家，已经等候许久了，只可惜今日的人格外的多，他就差爬到路灯上找了。
　　“这边这边”他看见了自家小姐薄荷色的头发，努力摇晃着双手招呼。

　　我也注意到了新安，快步向他走去，许久不见，他老了许多，鬓边已生几缕白发。

　　“小姐啊，你可算回来啦，外面有什么好的啊，咱们岩王爷在的地方才最好啊”他接过我的行李，絮絮叨叨地带着我往回走“托岩王爷的福，咱们家今年生意比去年更上一层楼了，这回您回来可要好好看看啊”。

　　“不，我们现在不回去，我现在要去另一个地方”。
　　在回家之前，我有一个必须要去的地方。

　　生老病死，天理伦常，话虽如此，可在璃月人心里，怕是没有多少人喜欢来这个地方。
　　往生堂这代堂主是个小姑娘，见我进门，她笑着迎上来，一双梅花瞳神采奕奕”在下胡桃，往生堂第七十七代堂主，客人有什么需求，无论是土葬还是火化，往生堂绝对能满足您的需求，近来我们推出了优惠活动，买一碑送一碑，多买多送，保证让您满意“。

　　新安的脸在我踏入往生堂时便有几分不满，如今一听胡堂主的话，更是黑了下来，伸手就要把我拉出去。

　　“胡堂主，八具棺椁，不拘什么材料，要小一点的”我无视了新安的脸色，对胡堂主说道。

　　“哎呀，客人真是大手笔，快给客人奉茶，只是不知这棺材是给何时要，可需要我们送货上门”。
　　胡桃并没有被这个数量吓到，客人要，她就敢卖，至于用途，那是客人自己的事。

　　“不是现在要，时候到了会来告知您，无需火化，只是一点，八具棺材都要比成人用的小一寸”。

　　听完我的特殊要求，胡桃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其他都好说，只是您要的大小怕是要定做，不过客人放心，我们往生堂有着璃月最好的木工师傅，打出来的棺材包您满意“。

　　“那自然最好”闻言我弯弯眼睛，“听闻往生堂对于尸体收敛也有一套，到时候就多麻烦您了。”

　　“好说好说”，胡桃拿着纸笔，开始拟定契约。

　　“到时候，还要麻烦您的仪棺打碎他们的骨头再装到棺材里了”。

　　胡桃闻言一惊，墨汁从笔尖滴落，污了纸张，她接手往生堂至今从未听过如此离谱的要求。我抬起茶杯缀了一口，杯里是上好的白毫银针，面对小姑娘讶异的眼光，我为她解释道“为仇敌收敛尸身已是宽容，至于死了要摆成什么样子当然是我说了算”。

　　“即便如此，死者为大，折辱尸体是否所为太过”。说话的男人褐发金眼，端着茶杯坐在一角，他的身形被一旁的盆栽挡住，若不是他出声，我还真的没发现。

　　“先生，若是有多余的善心，璃月港的码头上有许多猫猫狗狗等着关照，像这种寡廉鲜耻以怨报德人，我愿意给他们置办棺材已是心善，只不过是让他们跪着躺在棺材里罢了，若我更心狠一些，直接曝尸荒野也不是不可”。

　　“好啦好啦，大家喝茶喝茶，都好商量，没必要把搞的这么僵嘛”，胡桃出来打圆场，缓和了僵硬的气氛。
　　“我的好客卿，”她一手搭上男子的肩膀“客人付钱，有什么要求只管交代，至于那些恩怨情仇，那也是客人自己的事，往生堂只负责送人往生，调解恩怨可不是我们的工作范围啊”。

　　听见她这么说，我微松一口气“那么，便来拟定契约吧，为表诚意，我可以付全款”。

　　将客人送出门，胡桃挑了块点心塞进嘴里，“真是难得，只不过，即使冰雪阻隔，但怨恨的野火烧的太过，会连自己都烧成灰烬啊”。

　　“那堂主还不让我阻止”男子金眸中有光芒一闪而过，似乎十分不解自家堂主的所作所为。

　　“我的好客卿，有道是一报还一报，有人干了缺德事儿，自然会被报应找上门，我们只需要完成顾客的交代，知道的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少女正了正头上的帽子，哼着歌出门去了。

　　“太阳出来我晒太阳，月亮出来我晒月亮喽……”

　　直到我站在家门前，新安还是傻的，他从听见我要订八副棺材时就是这个样子了，但我必须给他叫回神儿，我还有事要问。
　　“那个男人，坐在往生堂的那个男人，他是谁”？

　　金相玉质，品貌非凡，但这不是重点，在数年前，我已经见过他，可是这么多年，上一代的往生堂主都已离世，他竟然还和当年一样，半分不曾改变。

　　凡人……凡人能活成这样吗？

　　“你说钟离先生啊，那可是鼎鼎有名的人物，往生堂的客卿，不少小姑娘喜欢他，可惜是朵高岭之花，白瞎了那些小姑娘的春心啊，等等”新安看向我，眼神不善“您不会看上他了吧，我跟您说，看人不能只脸，听说他可能花钱了，而且出门从来不带钱，是个败家子儿啊”。

　　“好好好，我知道了”马虎地向他应付过去，只希望是我想的太多。仙人，仙人怎么会跟人类呆在一块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