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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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谱，他居然在竞选英语课代表……
等他下台一定要把黎简之那小子揍一顿。
“我会努力带领大家……”
停顿住。
带领大家把英语学的和我一样糟糕吗……
段频迟眼前一黑。
“带领大家把单词读对”
……
他面无表情，实际上有些咬牙切齿。
这句话触动了大家一根弦，又引来哄堂大笑。
始作俑者黎简之在后面简直笑的人仰马翻。
“笑抽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完全无视讲台上的人眼睛甩下来的刀子。
云树听了这话也是憋不住笑，轻轻的出了声。
她双手撑住脑袋，望向讲台上正在竞选的男生。
怎么还有人自己说自己的笑话呢。
眯着眼睛，头发松松软软的搭在耳朵旁边，心情不自觉的好起来。
拿出画笔在草稿上随意勾勒了讲台的形状，接着是黑板。
一个没有脸的男生跃然纸上。
穿着宽松的深城校服。
意识到自己在画画，云树眼神暗了暗，把这张草稿纸撕下来揉成团，默不作声的塞到垃圾袋里了。
结果当然是段频迟当选了英语课代表，老李非常满意，激情澎湃的表扬了一番。不知道刘老师下周来上课，喊课代表答到，却是段频迟答到的时候会作何感想。
下一个是文艺委员。
许慕凑到她耳边说：“树树想不想去，你跳舞可好看了，超级文艺呢。”
云树性格有些腼腆，学了中国舞多年，舞台上表演所展现的气质和平时完全不同。
“应该不了吧。”
心里是有一点想的，也不完全是她想。
她很后怕。
许慕没说什么了。
之后老李选了另一个扎马尾的女生当选。
竞选完之后的班级重归平静，云树心里是不安的，不知道回去怎么和妈妈交代自己没有竞选。
有些头痛，按了按太阳穴就把脑袋埋在手臂里，窝在桌子上眯了一会儿。
白色的校服拢着她，远远看去倒真像只睡梦中的兔子。
她梦见那个曾经温暖的家，秦俐和云远山却争吵着，梦里秦俐的脸格外清晰，争吵声却很朦胧，盖过她哭泣的声音。
几滴泪划过眼角，顺着自然的引力往下流。
段频迟来找她一起上车，老远就看到她趴在桌上睡的正香，轻轻叫了她一声。
眼睛睁开的时候觉得光有些刺眼，微眯着，意识到现在在班级，准备要坐校车，她稍微整理了一下课桌和书包就跟着段频迟走了。
去校车点的路上没有人说话，各有各的心事。
行李箱的轮滑声逐渐放大，校车的启动声轰隆隆。
他们的身形没有交叠，直到回家的时候，一直都是平行线。
云树心里的不安感一直持续到傍晚秦俐到家。
餐桌上。
她详思着怎么和秦俐交代，没想出个所以然开，打算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树树，我今天看到李老师发在班级群里的合照了，是你们全体班委的照片。”
“怎么今年不去当文艺委员了呢树树？”
她的目光凌厉，注视着还在动筷子的云树。
云树默不作声的咀嚼着，低着眼。
“你该去当文艺委员，你本来也是愿意的对不对？你也是向着妈妈的，对不对？”
秦俐的语气有些急切。
好像一定要从她口中问出什么一样。
“妈妈，我不想。”
语气里没有波澜。
云树知道，她百口莫辩，好多理由都如鲠在喉。
“树树……”
秦俐还想说些什么，看她低头不愿说话的样子。
秦俐把筷子重重搁下。
晚餐也这样不欢而散，
回到房间，柔软的粉色床品是秦俐给她挑的，两人沟通总有词不达意的时候，但她也最懂她，买的都是她喜欢的东西，云树把头蒙在被子里。
其他的声音都消失了，她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脏。
扑通、
扑通、
———叮咚。
手机微信的提示音。
有人给她发信息。
她点开微信。置顶的那个人，头像是一幅画，画的是一座青山，是云树的爸爸，那个聊天框只有绿色的条条。
她缓缓的打下：爸爸，我们班这次竞选文艺委员了，我没有去竞选了。
点了发送，却不期待回复。
“我最近没有好好画画了。”
叹了口气就退出去了。
第二条的备注是依依，就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段依安：
宝贝树树，我从夏令营回来啦，我和段频迟周天去你家找你上学哦，应该下午过来，你早点收拾东西，到时候见！
听到这个语气，确定是段依安了，没有被盗号。
还加了一个猪猪侠星星眼的表情包，
猪猪侠左右摆动很可爱，屁股扭的很滑稽。
只有段依安会用这种搞笑表情包了。
也许是猪猪侠的表情包太可爱，云树轻轻笑了。
因为门外的世界而影响的心情现在好了一些。
她回了个“好哦”就放下手机，浅浅的睡过去了。
他梦见坐在校车里，阳光从透明的玻璃车窗照进来，丁达尔效应，是化学书上的概念，也是总会出现在生活中的，在平常不过的一束光。
身旁的少年着白衣，侧着头看她，他们有些距离，但她背后的太阳太夺目，她看不清他的脸庞。
隐隐约约看见锋利的下巴和微抿的嘴唇。
周日中午吃过饭后，云树慢吞吞的整理行李。
手机是要放在家里的，就算学校没有限制，秦俐肯定不会让她带去。
书本，台灯，校服……
正准备把兔子睡衣换掉，把干净的校服放到行李箱里。
———叮咚。
门铃响了。
正在思肘是谁，一瞬想到了。
应该是段依安。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段依安就踩着急促的步子蹦跶进来了。
一点也不客气的扑进一身兔子睡衣的云树怀里。
云树一下没站稳往后跌咧了几步。
“终于见到你啦我的宝贝树树，肯定想死我了吧。”
段依安的头发一直蹭着她的脖子，蹭的她脖子痒痒的，她栗色的长发散在腰间。
云树把她扶好。
“你头发都长这么长啦，依依”
挣开这个小魔女的八爪鱼式怀抱，这会儿她才看清段依安的脸，她美的张扬，狐狸般向上勾的眼睛，五官有些混血感，段家兄妹的鼻梁都和段爸爸很像，兄妹的鼻梁都很高挺。
“是呀，我要留长发嘛。”
看清云树身上穿什么，段依安不满。
“快把你这兔子换了，等下就要出发了”
脚边的行李也还没收好，只有零零散散的几样东西躺在箱子里。
跟它们的主人一样懒散，
“你好像一个树懒啊树树哈哈哈”段依安双手捏着她的脸，
来的时候就想到了云树周末肯定要在家里睡很久，醒来肯定是懵懵的状态，没想到这么可爱。
双手捧起来云树软嘟嘟的脸捏了捏。
云树并不是很瘦的身材，一百六十五公分也有九十来斤，还算是正常值，但看起来有些带着可爱的肉嘟嘟的感觉，所以捏起来手感极好，段依安没忍住多揉了几下。
“行了，你去洗手间换衣服，我给你收。”初一的时候段依安就没少帮她收拾行李，现在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云树抱着黑白校服，从客厅路过的时候看到段频迟在客厅坐着，手里什么也没拿。
自顾自的进去换衣服了。
段频迟看着粉白粉白的身影路过，听到了刚才段依安的话，
倒是真是像个树懒。
这么热的天，上身是短袖，却穿了一条长裤。
“段频迟，你拿一点零食进来，我给装好树树带去学校的。”
他这周心情也有着阴郁，上周的课代表风波没有过去，黎简之周末一直在轰炸他出去打球。
段依安也真的很吵，刚上学就要嚷嚷着来找云树，非得要他也跟着一起来，说是抓壮丁。
茶几上摆着一堆零食，他挑了些比较健康的果干，薯片也拿了几包番茄味和原味，
翻找了一下，在下面找到了白桃果冻，拿了一大包走到房门口。
喊了一声正在忙活动段依安。
她回头看了看，检查他有没有拿那只树懒喜欢吃的果冻，看到段频迟手上安稳放着的白桃果冻，满意的拍了拍这一堆零食。
“你直接放到箱子里吧，”指了指箱子。
“物理书放到哪里了呢”转身又去书桌面前窸窸窣窣的摸索着。
在书架上翻到，“终于找到了！”
麻溜的把箱子合拢，推了出去。
秦俐知道他们两个来了就在厨房里面忙活，准备了三份酸奶杯，用的都是时令新鲜水果，有依依喜欢的芒果，放在一次性食盒里，还榨了红彤彤的西瓜汁在杯子里。
“妹妹啊，阿姨做了酸奶杯和西瓜汁，拿去学校下午吃呀。”
算好他们准备出发的时间，她递上去，袋子里装的妥妥当当。
“知道啦，谢谢阿姨”段依安甜甜一笑。把袋子放在箱子上。
段频迟也跟着道谢。
云树套着校服外套往外走。
“我们去上学啦妈妈。”
完全没有星期五跟她有过不愉快的那个样子。
三个人拉着行李箱走在小区的小道上，两边是青草，小区绿化做得很好，街边的草都是绿油油的，上面还洒着一些珠水。
上车坐座位的时候云树选了在窗边的位置，透明的车窗和她前天晚上做的梦有一些相似。
阳光是橙子般的颜色，橙红橙红的，远远看去就像一颗饱满的橙子挂在天上。
身边的段依安凑到她耳边说话。
声音比平时要软。
脸上的笑很神秘。
“依依，我在夏令营遇到一个喜欢的男生。”
说话声很小。
云树瞳孔瞪大，很吃惊。
段依安虽然有时候有些特立独行，在这个年纪讨论喜欢的人却是有一些意想不到。
她回看她，“喜欢的男生？”
“对啊，树树是不是还没有喜欢的人？”
云树摇了摇头。
不懂她的意思。
其实云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在她短短的十三年的人生里，她的生活只有舞蹈、画画和学习，情感上是让人觉得厚重的亲情，还有时常温暖她的友情。
“喜欢一个人啊，一开始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见到他会很开心，
和他走在一条路上的时候会想靠近他的影子，
看着他的眼睛的时候会不知道说什么，
等你意识到自己心动的时候，
你已经很喜欢他了。”
语气里满满都是期待。
段依安自顾自的说着这些，才发现云树呆呆的盯着一个地方，视线是漂着的。
“哎呀，跟你这个小呆子说这个，我们云树还是好好跳古典舞和画画呢。”
段依安觉得她没有在听。
殊不知眼前看似发呆的少女在心里仔细揣摩着她的话。
依依说。
等到自己意识到心动时候。
就已经很喜欢他了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像数学卷子上随处可写下的“解”字，但回答问题的步骤，需要用少年少女青春里很多次心动的时刻来作答。
青春有问，答案无解。
太阳还是依旧挂在远处，橙红渐变为火烧的颜色，深城的夏天仍在绽放。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