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管理局》雅阙

7、初遇

　　黑色的时空甬道渐渐清晰，刻刻手中出现了彩色的宝剑，宝剑一横闪出白光斩断了时光锁。所有的真相彻底浮出水面，乔生望着眼前逝去的回忆。
　　虹，和刻刻长得一模一样。
　　“你就是虹？”乔生用时空猎枪对准了女孩的脑袋。
　　“你们是这样叫我的？是因为我会在黑色的时空甬道里发出彩色的光吗？”女孩调皮地在陨石之间跳跃，身体像云朵轻盈，眼睛里面尽是漂亮的光，“我叫晨夕。”
　　晨夕的动作幅度越大，时空甬道流动的力量就越猛烈，乔生努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沉默地盯着晨夕。如同暴雨后的虹桥，带着致命的魅力。
　　“喂，你是谁？”
　　“时空管理局乔生，时光偷盗者，你被捕了！”乔生想要稳定自己的精神，发现女孩身后一块巨大的陨石朝着她砸过来，立刻扑了上去，大吼道，“闪开！”
　　女孩脸上出现了惊异的表情，漂亮的瞳孔放大，当她发现时管局的虫洞者竟然有帮助自己的冲动便控制不住地笑出声来。晨夕也缓缓搂住了乔生的腰，亲吻着对方的额头，“时空甬道是我创造的，没有东西可以伤害我。”
　　乔生愣住了，他发现周围的陨石突然顿住，女孩抬眸的瞬间陨石毁灭！
　　“乔生，我能看见你的一生。”晨夕双手合十，摊开掌心的时候，手掌之中飞腾起无数淡蓝色的泡沫，裹挟着海水的悲伤。那是乔生的过往：孤独、痛苦、压抑、绝望和麻木，那是他努力挣脱的黑暗，乔生冷漠地盯着这一切。
　　泡沫被晨夕的指尖戳破，水珠被女孩含在嘴里，嫌弃的表情浮现在脸上，“好苦的回忆，一点儿也不好吃。乔生，你的回忆泡沫没有彩色的，这样很不好！”
　　“有什么不好？”“彩色代表幸福和快乐，你没有这样的时间。”
　　“哦。”乔生面无表情地后退，然后发射了时空猎枪，雪白色大网瞬间罩住了晨夕。女孩无辜地眨着眼睛，有些不开心了，“你做什么呀？”
　　“盗窃者，我说过会抓住你的。”
　　“我是时空行者，才不是盗窃者呢！”女孩没有挣扎，她并没有表现出危机感和胆怯感，反而牢牢抓住了乔生的手腕，“知道什么是时空行者吗？”
　　看着对方迷茫地摇了摇头，晨夕在乔生耳边画了个圈，手指一提就出现一个红色的漩涡，拉扯的力量让乔生和晨夕瞬间被拖进漩涡深处。
　　乔生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死死抱着身边唯一的东西——晨夕。
　　晨夕微笑着，拉起乔生的手轻轻落地，黑色消失，太阳出现。
　　“没有穿梭虫洞，怎么可能从时空甬道出来？”乔生站定了身子，发现四周没有穿梭虫洞的机械用具，满脸疑惑。
　　金色的光辉洒在晨夕的脸上，她的眼睛带着一串串灿烂的光环。褐色的牛皮长靴衬得脚腕纤细，微风抚摸着她蓬松的头发，周围溢满了果香。
　　村庄，果园，破旧茅屋翻新的味道。
　　“御时间者，即为时空行者。”晨夕淡淡地叹了口气，脸色突然变得轻松活跃起来，拖着乔生的手臂来到一座破落的小草屋旁，像只灵活的兔子一样钻了进去。
　　乔生压低了声音说，“喂！这是别人的屋子，你不打招呼……”
　　当他进入草屋，却没有再说话了。
　　“阿央？阿央回来了吗……”床上僵直地躺着一个老妪，眼睛微睁却什么也看不见了，手背青筋骤起，指尖不停地抖动着。那是一个即将衰老的生命。
　　晨夕拿出玻璃瓶，将瓶中的固体时间放在老妪的枕边。那是2小时。
　　“何必呢？结局都一样。”
　　“不一样！只需要这两个小时，阿央就能赶回来了！”晨夕反驳道，她握着老妪的手掌，像猫咪一样蹭了蹭，眼睛里满是柔情。
　　乔生带着晨夕躲在草屋背后，阿央的确在2小时后飞奔进来，跪在床前痛哭不已。老妪握住了阿央的手掌，微笑着离开，眼角带着满足的眼泪。
　　“时空行者，时间不会顾及生死诀别，你已经犯了时管局的规矩了。”
　　“乔生，你知道为什么偷盗者将那些空白的时间缝隙叫作时间宝藏吗？”晨夕和乔生行走在金色的小径上，前者回答，“因为那些荒废的时间，对于某些人来说，像宝藏一样珍贵。”
　　“成长、相爱、陪伴、反抗命运……这些都需要时间，而人类也可以将它们轻易废弃掉。抽一支烟、打一夜游戏、吃两个小时的汉堡，你们浪费时间的手段总是花样百出，却不明白有人就差那么几秒就能够活下去。”晨夕说了自己大胆地尝试，“为什么不能把时间当成物品，给予给那些需要时间的人呢？”
　　乔生的表情从失落转变为严肃，立刻指出晨夕的错误，“时间没有重量，也没有评估的价值，像命运一样不能强制改变。我们尊重时间，随意地给予反而是对时间的亵渎，没有规矩才是最可怕的。”
　　“时间没有生命，本就没有规矩。”
　　“谁说的？世间有许多死物，它们没有生命，却都有规矩。云朵、日月、星辰、泥土、岩石……不都有各自的规矩么？你说你是时空行者，难道不懂自然的规矩？”乔生继续反驳，他没有拿出手铐，反而跟在晨夕身后进入麦田。
　　麦田藏着泥土和谷粒的芬芳，带着露水洗礼后的清爽迸发出来。
　　晨夕寻着一块石头坐下，她回头盯着乔生腰间的笛子，甜蜜蜜地笑起来，“这就是笛子吗？你吹给我听吧。”
　　笛声朗然升起，像清泉流淌在竹林间，幽幽地摇晃着水光潋滟的身体，竹香侵入心脾。太阳被竹林映成浅绿色，风被竹叶捻得嫩绿，软绵绵的泥巴慵懒地呼吸着，那是笛声中的竹林流水。
　　“你的笛声里，住着过往的时间。”晨夕凝视乔生的眼睛。
　　“不是住着，是藏着。”乔生回以凝视，勾起了微笑。
　　“我想你的任务是完不成了，毕竟没人抓得住我。”晨夕反手一抛就是一串彩色泡沫，里面全是别人幸福的回忆。乔生望着这些甜蜜的时间，满眼都是憧憬和羡慕，他没有彩色的回忆泡沫……
　　“那不一定。”乔生站起来，追着晨夕奔跑在麦田里。
　　汗水出现在额间，乔生对于眼前晃动的金色的倩影突然出现了无比渴求的欲望，他想要拥抱她，那个快乐的少女。
　　蝴蝶、芳香、麦浪、微风、余晖，一切都在撮合他们。晨夕被石头绊倒，乔生下意识扑过去搂住了她的身体，两个人一起翻滚在麦浪之中，麦子羞涩地躺在地面不再言语。
　　鼻尖撞着鼻尖，呼吸打在对方的脸上，乔生停止了急急的喘气微笑开口，“看，我抓住你了。”
　　“原来你会笑啊。”晨夕捏了捏乔生的脸，偷偷捂嘴，“你笑起来真好看。”
　　乔生脸涨得通红，瞬间窜起身子，朝着麦田的反方向直直跑开。
　　他思考不了，脑子里只有晨夕的模样了。
　　“不就是彩虹泡沫嘛？你要多少，我送你多少！”远处传来了晨夕大声嚷嚷的声音，乔生想要回头骂人，却发现漫天的彩色泡沫已然飘起，泡沫里面是自己和晨夕脸对脸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