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管理局》雅阙

4、拍卖会

　　为了潜入拍卖会，时空管理局只好让时管局监狱中贩卖时间的罪犯戴罪立功，凭借他们的身份进入时光拍卖会。回收者老盘已经做好了全副武装，他细细地清理着□□灰尘和子弹的个数，将自己打扮得像个地痞流氓一样。
　　帮助时管局警察的罪犯叫藤花，算是中上阶层的社交之花。她是时光拍卖会的常客，而且办了VIP贵宾席的至尊金卡，算是拍卖会不敢招惹的人物之一。
　　拍卖会将时间分为三个等级：贵族、普通和劣质。贵族时间是优质的，它以秒计算精准度，这是人们劳作的时间；普通时间则是稍有缺漏的时间，这是人们休憩和娱乐时间，它从本质上就带着让人瞧不起的普通；劣质时间不确定性极高，可以让人进入假死状态，得到虚妄的永生时间，成为植物人，这是人们荒废的空余时间。三种等级，三种价格。而藤花的工作就是验证时间质量的真伪。
　　“乔生，今晚的拍卖会，要不要搭把手？”老盘还是希望时管局的核心主力乔生可以伸出援手，毕竟自己老骨头一把，体力早已跟不上年轻人了。
　　曾宇调过来嚷嚷着，“队长这些日子伤得可重了，肩上这么大个血窟窿呢。”说完，曾宇用拳头比了一个夸张的圆出来，顺便用同情的目光注视着乔生。
　　乔生望着老盘，努了努嘴，“老盘，再过几年就要退休了。退休费是多少？”
　　“三年的固体时间吧。”老盘缓缓接话，看着曾宇和乔生疑惑的表情，紧接着补充自己的回答，“我想带那个多嘴的娘们儿出去开开眼界，我们……这辈子都太累了，总是要去享受些什么的。”
　　“啊，好幸福啊！”曾宇羡慕地望着老盘，发出了嫉妒的啧啧声，转身盯着乔生，笑嘻嘻地问他，“队长，你也处个对象呗？别整天在时空涌动里面执行任务，咱们现实世界的女孩们不香吗？你看，我这么浮躁的男人，还不是被我的小可爱给驯服了嘛……”
　　时间管理局的女人们齐刷刷盯着乔生，毕竟年轻、长得帅、体力好、工资高，而且还没有女朋友的男人，也只剩他一个了。蔡静轩穿着天蓝色的工作服，慵懒地趴在工作台上，用甜死人不偿命的语调逗着乔生，“乔生队长，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啊？你看我怎么样？”
　　“你一个有夫之妇在这里叨叨啥？”曾宇呛了蔡静轩一句，收获一双白眼。
　　“我不歧视东北人，但出于友情我得提醒你，你的确是个智障。”蔡静轩瞬间反击，曾宇被杀得措手不及，只好拿起手机假装给女朋友发信息。
　　乔生低垂着眼眸，愣愣地回答，“我喜欢活泼的，爱笑的。”
　　得到队长如此正经的回答，曾宇和蔡静轩互相对视一样，扑哧笑出了声。
　　“爱笑容易长皱纹，时间对爱笑的人可残忍了。”蔡静轩默默吐槽，乔生好不容易勾起的微笑硬生生被抹平了。后者转头对老盘说话，“老盘，今晚的拍卖会，我去。”
　　蔡静轩和曾宇同时愣住了，想要提醒他的伤口，看见那双坚毅的眼睛却都开不了口。整个时管局充满了严肃而又诡异的紧张气氛，乔生默默擦拭麻醉枪，突然开口问了句，“我以前爱吹笛子吗？”
　　补妆的蔡静轩瞬间手滑，口红涂上脸颊显得滑稽可笑；曾宇眼睛飘忽不定，抓着手机默默地咽着口水；其余时管局的警察则是忘记耳朵的存在，开始认真地办公。
　　只有老盘安静地注视着乔生，在鸦雀无声的时候开口，“你以前很安静，喜欢一个人吹笛子，后来……有人教会你微笑，拿走了笛子作为报酬。”
　　蔡静轩咳嗽两声，曾宇也使劲递着眼色，老盘反而笑起来，“他总会知道的，告诉他无妨。他不是说过吗？那是他黑暗中唯一的光亮啊。”
　　夜晚来临，藤花穿着名贵的紫色晚礼服出现在时光拍卖会，身后紧跟着无数健壮的保镖，其中包括老盘和乔生。
　　女人瞧着红色的手指甲，眼睛撇向裙角，乔生蹲下身子为藤花整理着裙角的褶皱，并且将装在裙子里面的窃听器重新稳固了一番。
　　“藤花？好久不见你了，我们还以为你被时管局的人带走了呢！”许靖储是身患绝症的商业大亨，他的服装品牌享誉国内外，是业界奇才。医生总说自己活不过几个月，他开始疯狂地购买时间。
　　“呵，我出去旅游了。许老板今天又想买多少年啊？”藤花翻着眼珠盯着眼前苍老瘦削的男人，捂着嘴问道，似乎想掩饰自己脸部的嫌弃和厌烦。
　　许靖储伸出了手掌，露出两颗金牙，“5年，这次买5年。时间越来越贵了啊，我的病还是没有好转，明明用了最名贵的仪器、请了最权威的医生，还是什么用都没有。”
　　站在藤花身后的老盘对着乔生低声说道，“时间从不治愈病痛，延长这样的人生只能延长自己承受折磨的时间而已。呵，更别说他那还是绝症。”
　　“各位来宾，我们今天的时光拍卖会就要开始咯！大家准备好了吗？”优雅的女声响起，黑色礼服的女人带着面具站在拍卖台前，拍卖槌被放在台上。女人的眼睛被面具遮住大半，却还是能看见那双狐狸般的眼睛，她细密地盯着所有人，转头示意让保安把门窗紧闭。
　　“我们今天所有的拍卖额将全数捐献给德馨中学的小朋友们。”
　　“好了，接下来，第一件拍品。3年的史迪仔娃娃！注意，是普通标准。”拍卖槌重重砸下，等待着价格的哄抬。
　　果然，3年的固体时间已经被抬高到30万的价钱了，争夺时间所有权的人们像着了魔的猎狗，站起来互相怒骂着，口水飞溅一地。争夺普通时间的都是中下层，他们被中上层的人轻蔑地装在眼里，却还是不知收敛。
　　一锤定音，3年普通性质的固体时间以177万的价格卖出。乔生和老盘深刻地感觉到了金钱的魅力，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用同样尴尬的目光注视着贫穷的对方。
　　“老盘，你盯紧现场，我去他们仓库看看。”乔生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离开了拍卖大厅，来到了仓库门口。把守森严，这群保安个个生猛，不能硬来。
　　“仓库里怎么有动静？快去看看啊！”仓库里面的巡视人员突然大喊了一声，门外的保安立刻跑进去会和。乔生趁机溜进了仓库。
　　这个仓库明显是个金库。所有的固体时间散落在地面上，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零散美丽，装在瓶子里的固体时间则拥有高质量的凝聚的光辉，瓶子上面标着时间的长度和质量。
　　乔生刚想要撑起身子看看那群巡视人员和保安离开没有，脖子后面突然爬上来一双手，直接将自己拖到了地面。乔生忍住了自己咳嗽的欲望，侧身望着对方，然后吃惊不已。这就是时空甬道里面碰见的时间偷盗者啊！
　　“嘘！不要说话。”女孩今天是棕色牛仔裙的打扮，她真的很喜欢牛仔裙啊。安静地躺在地面互相对视着，呼吸打在对方的脸上，乔生备显尴尬。他从飘忽不定的眼神到凝视却没用多长时间。他控制不住地想要去看清她，那个梦境和记忆里的轮廓……
　　雪白的脸庞，披散着的长发，琉璃一样的眼睛，调皮的嘴角。好熟悉。
　　女孩按着乔生的头，自己撑起身子望着那群离开的人，听见仓库的门被关闭的时候瞬间跳了起来，“乔生，他们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