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佐]宇智波家的饭》余观

2、第二话

　　米已经被仔细淘洗搓揉干净放进了石锅中，加入适量清水后又点了几滴油进去，盖上盖子，佐助净了手，从冰箱中拿出一块豆腐。另起一只锅烧上水，佐助拿出刀把豆腐切成了小块码在一边的盘子中备用，他又拿出了白色洋葱，如临大敌地把洋葱从中间剖开切丝。因为洋葱提前泡进了凉水里，这次佐助没有被洋葱的辛辣熏到眼睛。这让他松了一口气，不由在内心默默感谢夕日红。

　　起因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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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还处于被监视的状态，佐助并不能走出他和鸣人居住的这个房子，在鸣人身上的伤好的七七八八被拖去上班后，颇感无聊的佐助负担起了打扫家务以及做饭的任务。毕竟他现在相当于在鸣人家里白吃白住，那么付出点体力劳动也是应该的。

　　这对于佐助并没有什么困难，毕竟自从父母逝去后他一直是自己照顾自己，在做饭方面虽然没有什么天赋，但弄出来的食物尚能入口。总比那个吊车尾天天吃泡面来的好。这么想着，佐助用家里仅剩的几样食材做了一顿简单的晚餐。

　　当天晚上回到住所的鸣人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的饭团和热气腾腾的猪肉汤，莫名其妙地就开始流眼泪，湛蓝的眼睛里溢出的透明泪水啪嗒啪嗒地砸到桌子上，偏偏脸上还带着笑容。

　　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佐助轻声叹了口气，放柔了声音：“你到底是哭还是笑啊，白痴吊车尾。”

　　鸣人慌忙拿袖子擦干了眼泪，“我是高兴啊我说！”他把脸埋进袖子里，小声喃喃：“这是第一次有人为我做饭……”

　　声音虽小，但作为忍者佐助还是听得一清二楚。他没多说什么，只是把筷子递给鸣人，“吃饭吧。”

　　鸣人重重点头，接过筷子后拉开椅子坐下。他双手合十，“我开动了。”

　　佐助撑着下巴看鸣人狼吞虎咽的吃相，在心底最隐秘的地方涌起了连自己都不知从何而来的愉悦。那头十分耀眼的金发在暖黄灯光的笼罩下好似一片毛茸茸的麦穗，佐助抬手呼噜了一把，柔软的触感拂过指尖，让他不由自主地提起唇角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

　　鸣人疑惑地抬起头，就见到佐助正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一双黑眸透出水波涟涟的温柔来。

　　“忘记说了，鸣人。欢迎回来。”

　　胸口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连呼吸都不顺畅。鸣人急匆匆地点头，好似渴了半辈子的人一样捧起碗喝了一大口汤，妄图把自己藏在碗后。

　　他才没有哭呢。鸣人这么想着，不过是味增汤太咸了。他沙哑着嗓音哽咽地说：“啊……我回来了。”

　　从这天起，鸣人对于佐助做的饭菜燃起了极大的热情。每每鸣人睁着一双亮闪闪的蓝眼睛夸赞他做的好吃，佐助心里总是会升起一丝心虚的感觉。他自己知道自己，做出的饭菜实在当不得鸣人如此真诚的赞美，于是秉承着不辜负鸣人的期待，佐助对于做饭这件事也认真了起来。

　　但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简简单单就能把事情做好的道理。

　　夕日红来的那天佐助正在和一颗洋葱做斗争。仅有一只手切菜本来就不方便，偏偏辛辣的洋葱味熏的佐助眼睛难受，毫无经验的他下意识放下刀揉了揉眼睛。这一揉可不得了了，脆弱的眼睛被刺激的眼泪直流。直接导致门一打开，夕日红就看见了一个面无表情的，眼眶通红的，正在哭泣的宇智波佐助。

　　可把红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再闹清楚缘由后，她轻咳一声忍住了即将出口的笑意，善意地为佐助提供了几个关于料理的小窍门，甚至还贴心的帮佐助把食材料理妥当了。

　　佐助擅长应对他人的恶意，可这种不求回报的好意却让他感到无所适从。他垂下眼帘，抿了抿唇，轻声说：“……谢谢您。”

　　“别客气。”夕日红笑笑。佐助本就长得好看，现在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儿，垂着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道谢，让刚成为母亲没多久的红心头软趴趴的。还是个孩子呢呀。红在内心轻叹一声，走过去轻轻揉了揉佐助的头发，一触即离，并不让人感到不舒服。

　　她的声音柔柔的，“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我会很乐意帮助你的，佐助。”

　　有种母亲的感觉……佐助抬头怔怔地看着她，良久，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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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沸腾的声音把佐助的思绪拉了回来。探头看了一眼，锅里的水已经冒起了大泡泡，他把案板上切好的洋葱丝丢进锅里，接着又把豆腐和撕开的舞茸菇丢了进去。在上下翻腾的白雾里，佐助又想起了自己的心事。

　　虽然现在他已经不想毁灭木叶了，但要做到释怀是不可能的。他无法原谅这个屠杀了一族并让鼬背负黑暗的地方，连带着对村子里的人也心有芥蒂，而村子里的所有人也厌憎他，恐惧他，除了鸣人，没人想让他回到这个地方，他原本是这么以为的。

　　但与他从无交集的夕日红对他释出的善意让他感到迷茫。

　　为什么要帮助曾经想要毁灭木叶的自己。在夕日红走之前他曾这么问到。

　　当时她是怎么回答的呢？啊，她说——

　　“你不过只是个孩子，没能让你走上正确的道路，不是我们大人的过错么？”

　　夕日红毫无保留的，极其真诚地这么说道。好似她面前不是一个想要毁灭木叶的恶人或者拯救了世界的英雄，只是一个还需要长辈照拂和指引的年轻人罢了。

　　“我想你的老师也是这么想的。”她温柔地，又带了一丝调皮地说，“他从没怪过你，毕竟你可是他引以为傲的学生啊，不是么？”

　　卡卡西……么？

　　佐助当时没有过多表示什么，当此时回想起来，不由摸着自己的双眼思索，虽然自诩有一双天下无双的眼睛，却没能看破眼前的迷雾，在所有一切都结束的现在，这双眼……能看到多远，未来又会把他带向何方呢？

　　徐徐吐出一口气，佐助稳定了心神。将来的路，既然一时无法决定，那么就好好观察、思考，再得出结论。

　　已经下定了决心，佐助就不再迷茫。他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面前的炉灶，锅里已经又沸腾开了，洋葱煮至透明，豆腐块也轻飘飘地浮在水面上来回游动。佐助关了火，在汤锅中放入味增，用热水一点一点的调开。

　　豆腐味增汤完成后，佐助又去看了看焖着米饭的石锅。锅盖一层层打开，水雾混着喷香扑鼻的米饭香迎面而来，锅内的米粒已经变得颗颗饱满晶莹剔透。佐助满意地点了点头，重新盖上锅盖再焖十分钟。将味增汤锅从灶上拿下来，取出一只专门的炸锅，倒上油后调节温度。等油热时从冰箱里取出了昨晚腌制好的鸡肉块。

　　鸡腿肉已经被切成了一块大小，挨个裹上生粉后便可以入油锅炸。刺啦一声油爆后，沉浸油中的鸡肉在外表慢慢形成一层金灿灿的脆壳，不用很长时间，鸡肉块就从锅底浮了上来，再等待十秒钟后，将鸡肉从油锅中捞出控油。

　　这一过程并不费事，在佐助把最后一批生鸡肉下锅后，在噼啪作响的油炸声中，敏锐的耳朵听到了大门开合的声音，还有同居人元气满满的声音——

　　“我回来啦，佐助！”

　　其实不用这么大声他也能听得见的。佐助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厨房探出头来。

　　“——欢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