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云笔录》笔墨画温良

12、【竹林篇】另一种方法

　　看着火折子，木河鱼办法极好，用凝固的蜡油包裹，即保证不下沉到水中，还能保证火折子里面干燥易燃。

　　赵真心中暗自佩服：如果身陷险境，带一个木河鱼就好比带了一位绝顶高手和一个百宝箱，任什么都可以拿出来，怪不得季林如此待他。

　　赵真掰开为了防水的蜡油，取出火折子。木片虽然占了水，但因为木片本身有一层油脂状的东西，倒是极好点燃的。

　　不消片刻，火光映衬着的溶洞，凉了很多，空气不在那么阴寒。

　　赵真先后将潮湿的两件外衫里衣烤过火，干燥的衣物穿着也舒服。他将烤好的衣服递给季林，自己也穿上一件，较之前来说，确实暖和了很多。

　　流水潺潺，还有不断飘进来的食物和火折子等物品飘进洞中，赵真一一收好。

　　看着飘进来的木片，赵真心想要是东西够吃够喝，一辈子待在溶洞里，不出去，好像也是可以的。不过他马上否定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季林又怎么可能愿意在这种地方度过一生。

　　季林修长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似是要唤起还在各种臆想的赵真。赵真恍然回归现实，就觉得季林手心散发着一种顶好闻的香气，这种香气可能就是自带的吧。

　　赵真喜欢这香气，他忽然很想把那只手拉过来，好好闻上一番......

　　赵真捉住晃在他眼前的手问道：“家主，为什么你的身上总这么香呢？这是什么香味？”

　　季林思忖片刻，将手从赵真的掌心抽出来，说道：“我也不甚清楚，自小便是如此。”

　　他自记事起，就自带香气，若是发汗时，这香气更加四溢些。

　　不过，倒也不是那种胭脂水粉的俗香，也不是花蕊调配出来的香料之香，就是一种淡淡的檀木清香又带着些许沉香的香气，沁人心脾，他自己也喜欢这香气。也就由这去了，从不用其他香料的气味进行掩盖。

　　赵真听到这话，想起来自己儿时在边关烟云城时，曾听外商驼队的一个首领说过的一个传说：在西域的沙漠中，有一神秘的部落。这个部落：无论男女老少，天生都长得极美，放在世间任何地方都是惊为天人的相貌。

　　但最离奇的是：这些人，自出身后，身上都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幽香，异常好闻。可若是他们在婚礼之后，夫妻同房后，这香气就会迅速消亡陨灭。

　　后因在通往西域的路上，总有一些贩夫走卒、名门贵胄为探其秘辛，便好事深入沙漠腹地，去寻找这个部落。

　　而这些探秘的人，几乎一去不复返。回来的人，寥寥无几。但自此，那些极个别回来的，都神志不清，非疯既傻，也就再也没有人再去寻过这个部落了。

　　传说也仅仅是传说，赵真知晓季林身份尊贵，绝非等闲之辈，又怎么可能和那西域古道上的神秘部落扯上关系。就只当自己儿时听过一篇有趣的故事，随意同季林讲了讲。

　　季林对于赵真的故事，只是浅浅笑着，赵真觉得这笑容就和之前他把小鹿当精灵进行叩拜时一模一样。赵真顿觉：果然，季林还是觉得他是个小孩子。

　　赵真看着木片烧起的火光，火舌莹莹，印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此间，他沉默良久，忽然想到了冬季取暖的炭火炉子。刚来竹林宅邸时，那个冬天，奇冷无比，他在生火的过程中，弄的灰头土脸，差点烧了房子。

　　想到此事，一个脱困的妙法忽然萌生在他的心中。

　　外面的木河鱼绝对不知晓这个溶洞的顶端有一个小洞通向外界，之前因为钟乳石断裂，而不能脱困。若是有烟雾能从洞口飘出，绝对会引人注意。这样生机尽显，也能早日离开这里。

　　赵真看向先前吃剩下的骨头，果皮、浸湿的树枝藤条等。如果把这些东西，尽数丢进火堆中，烟就会徐徐上升，钻出头顶的洞口，方便他人来寻。

　　赵真同季林讲明自己的脱困之法后，季林虽觉得此法也有一些疏漏，但还是应允下来。

　　季林知晓烟雾浓郁，烟雾多了还会呛到肺腑。但眼下，木河鱼派人进来，不知弯弯绕绕的找到他们还要多久。此法冒险，但可以一试。毕竟已经过了一夜，继续在这逼仄的环境里待下去，难保不耽误一些王都的事情。

　　既已决定，赵真将浸湿的藤条，一丢进火堆中，便迅速升起浓郁的黑烟。季林连忙将浸泡水的衣袖捂在口鼻，又将零散的果皮、骨头、竹筒等全部丢了进去。

　　洞中无风，黑烟和火苗向高处窜去，慢慢的向洞口逼近，连洞内的光线也暗淡了很多，空气中多了一份烧焦的糊味，刺鼻难闻。

　　赵真兴奋的指着头顶的黑烟，道：“家主，这烟放出去了。你看！”

　　季林：“嗯。挺好。”

　　赵真：“家主，若是洞内烟雾太浓，河鱼大人久久不至。我们就得从长计议，不然会被活活呛死过去。”

　　季林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季林知赵真还是孩童心性，想法也多欠考虑，但他觉得可以姑且让赵真尝试一番。

　　先前他们并未觉得洞中狭小，此刻黑烟渺渺，顺着洞顶散散飘去。若是洞在能小一些，这烟雾的流散速度也就能快一点了。

　　赵真和季林远远坐在水潭边上，随时准备如果烟雾太大就尽数扑灭。

　　洞中除了火堆中的噼啪声，就只能听到流水的声音，赵真沉默的看着一切，他只盼此间他真能帮到季林，助他早日脱困。

　　溶洞外面，大批的人手准备探洞，虽之前已经进去了一部分人，却还未曾有音信传来。

　　木河鱼站在溶洞口指挥着众人，这件事也绝对不能传到王都，以免朝野动荡。

　　他扶了扶脸上的汗珠，一天一夜都为睡觉，此刻眼眶中布满血丝。木河鱼尽量克制心中的烦躁与焦虑，他站在石台上，朝黑黢黢的溶洞腹部看去，好像下一秒季林就能原分不动的从洞内走出来。

　　忽然，洞外传来一些嘈杂的声音，木河鱼朝外走去。就见到山峦的中间，浓密的黑烟正徐徐升上天际。

　　派出去巡山的人也回来了，他们疾步朝木河鱼走去。

　　“启禀大人，那烟雾生的地方，人迹罕至，没有雷击，绝对不是凭空生出的火。”那名仆从，恭敬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那烟雾有可能是太子殿下放的火。”木河鱼说道。

　　“现下看起来，有这个可能。”仆从未置可否的说道。

　　“去，带上一队人手，搜山！”木河鱼看了一眼黑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