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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番外·成亲 ...

  •   宫中的忘忧湖边燃了一圈红灯笼,还放了焰火。湖边亭里摆了大桌,内侍都被屏退,在座的大多都是无比尊贵的人,除却一对新人,贺沧笙苏屹徐瀚诚扈绍陵一个不少,旁边还站着个许佑安。
      席上的温绪之和墨沉霜都换了红衫,正起身喝交杯。温绪之耳廓都红得厉害,仰颈时都没好意思抬眼,倒是墨沉霜,净是直白地盯着人。
      两人白日已经三拜成礼,第二拜是要给父母的,两个爹娘尽去的人就拜了徐阁老。徐瀚诚本还沉着面色,几日前在朝世堂中的一场对话他没忘,仍觉得此事妄诞。但人家后面撑腰的是皇帝,喜服都穿上了,他总不能再冷脸。
      况且温绪之还引见了一位许佑安入翰林,少年虽不及温绪之,但好歹也让徐阁老觉得大乘后辈既出。
      这交杯酒喝得甜甜蜜蜜,温绪之和墨沉霜放杯时看向对方,眼神就黏糊糊地分不开了。他们时才已经喝了几轮儿,都到了微醺的时候,温绪之尤其不胜酒力,眼角已经染了红。人又被红衣衬得格外白皙,温和斯文倒是少了些,反正墨沉霜只看了一眼,喉结就滑滚了几下。
      他的动作被徐瀚诚尽收眼底,徐阁老是多么睿智的人,已经从这年轻人身上读出了强欲。他也已经到量,但杯没停,忽地哼了声,道:“墨沉霜。”
      墨沉霜转过身去,低头道:“徐阁老。”
      “你......”徐瀚诚看了看一旁含笑不语的温绪之,又看回眸光精亮的墨沉霜,终道:“你莫忘了自己说过的话,既要伺候,那便尽心尽力。别以为年轻几岁,又、又练过拳,就能放肆!若是让老夫知道,你、你日后,待舒尘不好,老夫必定将你......”
      今日到底是人家成亲的时候,“千刀万剐”四个字还是被徐阁老咽了下去。但他不能不说完话,微醺的徐老有点儿意思,道:“舒尘是圣上的同门,老夫也在此处,都盯着你呢!”
      此景让挨着温绪之坐的贺沧笙看得带了笑,她撑了下巴在桌上,轻声附和道:“嗯,朕盯着呢。”
      “皇上,徐阁老。”侧边扈绍陵出声,先扶了徐瀚诚的手臂。席间就这么一个帮墨沉霜说话的,他道:“您们盯着,就等着看这小子怎么对温先生好吧,是不是?”
      “是吗?”贺沧笙眸中带了调侃,她这师兄惯是清雅稳重,难得今日饮酒,还露了羞涩。女帝看过去,问:“师兄?”
      温绪之回望,略微迟疑道:“什么?”
      贺沧笙笑出声,问:“他对你好不好?”
      “啊,”温绪之也笑,道,“好啊。”
      扈绍陵没忍住扑哧一声,指了指墨沉霜,朝着对面的苏屹竖了大拇指。苏屹不以为意,就挑了挑眉。贺沧笙端了杯起身,道:“今日师兄大喜,我敬师兄一杯。”
      她这句没有自称“朕”,宴上就更放松热闹,温绪之起身要饮,墨沉霜自然作陪,这一下又是喝个不停。
      这一番之后徐瀚诚就没绷住,捋着须的手微颤,竟红了眼眶,将贺沧笙和温绪之都好好地看了又看,道:“老夫,老夫一生无子,就、就这两个学生......却不想,到最后......”
      到最后,一个做了一国之君,一个潇洒归园田居。
      嘶。
      好像都好得很呐。
      然而徐老不觉得有多好,他待两人如亲生,尽看着艰险的地方了。贺沧笙身边的苏屹是陪着她一路过来的,可这墨沉霜忽然出现,在徐瀚诚看来就是捡了便宜。这小子能立战功,那十有八\九就是莽夫,也不知温舒尘是如何看的人。
      徐瀚诚抹了把眼,道:“舒尘、舒尘是读书人,可不能,可不能被人欺负了......”他抓住温绪之的胳膊,问:“你不留在京都,那,那要往哪儿去?”
      “老师,”温绪之扶着人,道,“我与沉霜还往南去,但先不回鹿溪了。我二人性散心野,不过是到处走一走,大乘地广美不胜收,该看一看。”
      “那、那就是又要寻不见人影儿,”徐瀚诚抓着人不松,“这让,老夫......怎么能放心......”
      “徐阁老,您放宽心。”扈绍陵急忙搀扶,从温绪之手里将人接过来,安抚道:“墨沉霜这小子是可以依靠的,会伺候,能使唤。”
      “什么依靠!”徐瀚诚脾气上来,甩袖不让他扶,道:“我们舒尘无需依靠别人。”
      扈绍陵哭笑不得,敢情徐阁老是让这年轻人依附着温先生,百依百顺,说白了还得温先生养人。他面上仍陪着笑脸,对墨沉霜眨眨眼,又对徐瀚诚道:“是,我们温先生不依附人!但人家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您总不能......”
      “徐阁老说的对。”墨沉霜陡然开口,露了笑,道:“是我依靠温先生。”
      他被这身红衬得俊朗,眉眼间带朝气,一笑更是如此。他说着还覆握了温绪之的手,带到自己膝头,又改成十指紧扣。
      这动作贺沧笙看见了,并不点破。她今日穿了海棠色,衬得人气色好,只略点了唇脂,就媚得不得了。她已经饮了几杯,但还没到醉的时候,女帝这酒量是从前做男人的时候练出来的,但她爱上脸,此刻颊上飞了红,撩一眼都格外妖娆。
      苏屹坐在贺沧笙身边,话一直不多。此时席上都喝得七七\八八了,扈绍陵负责抬着徐瀚诚,而许佑安正跪地给温先生和霜哥道喜。
      少年入京都后得任翰林院编修,虽是个末层的小官,但这入仕的又有哪个能一步登天。他做得勤恳,上个月已经将母亲和曲嬉桃接到了京都,没能亲自回去提亲,就给曲家先递了信。其实当时曲嬉桃已经快到了要和父母闹翻的地步,小姑娘就是要等他,幸而没有所托非人。
      但今日的场合许佑安是没资格入座的,就在一边儿夹菜倒酒来伺候。这会儿酒酣松乱,他才得以与温先生说话。
      苏屹有些无聊,伸了手过去,点在贺沧笙唇上。
      “宝心王殿下这是做什么?”贺沧笙斜飞了眼角,道:“招摇。”
      苏屹吃了酒,哈了热气在女帝颊边,道:“你一晚上净看他们了,”他露了不高兴,凑近了些,“也看看我。”
      他笑起来时有点邪气,贴在贺沧笙耳边,道:“姐姐。”
      贺沧笙撑首在桌上,两人对视一眼,那目光里就藏了东西。碰巧呆团儿进了亭,它如今愈发在宫里横行霸道,没人拦得住。苏屹一把捉住了带起来,握着小东西的前爪,道:“皇上冷落我,怎么办?”他晃着呆团儿,“嗯?”
      贺沧笙笑出声,意味深长地道:“大乘江山还后继无人,我暂时还冷落不了你。”
      苏屹带着呆团儿蹭了唇在贺沧笙颈边,沉了眸光,问:“暂时?”
      “往后么......”贺沧笙凤目撩拨,道:“就要看皇后的本事了。”
      “嗯?”苏屹忽地逼近,问:“叫我什么?”
      贺沧笙心道了声不好,微微仰身,道:“宝心王殿下也行。”
      苏屹倏地用一只手举起呆团儿,就挡在两人脸侧的位置,这样桌上其他人就看不见他们的唇。他问:“皇上要不要再想想。”
      贺沧笙的指攥着他的领,道:“阿屹。”
      苏屹俯首,猛地含了她的唇。对面的扈绍陵都掉了下巴,他也不在乎,就这样含糊地道:“不对。”他精准追到贺沧笙的舌,提示道:“姐姐忘了么,我们已经成亲了。”
      贺沧笙眸中朦了湿,她飞快地吻过去,道:“夫君。”

      实际上,“夫君”这两个字不仅是苏屹的执念。
      入了洞房的墨沉霜占据主动,就着摇晃的花烛看了看人,就被温先生微红的眼和水润的唇弄得没把持住。庭院里秋瑟略寒,屋里截然不同,那喜服鲜红地铺了一地,直到床边。
      两人吮唇缠舌,正逢吻至情浓,令人遐想的潮声绵迭,垂帷晃动,被温绪之当作救命稻草似的抓在手里。
      然而就是这动作狗崽子也是要吃味的,又加上饮了酒,就更会做这事儿。他不让温绪之抓那薄纱,非要让人攀着自己。温绪之挂了手臂在墨沉霜后颈,腰间仰出好看的弧线时留了抓痕在人背上,年轻人反而更愉悦了。
      “温先生,”他俯身下去和人咬耳朵,沉声道,“舒尘。”
      “嗯......”温绪之身上颤得厉害,应声也只能嗯。
      “徐阁老说你该入仕,圣上让你走富贵路。”墨沉霜俯首紧紧盯着人,问:“你后悔吗?”
      温绪之陷在被褥里,与墨沉霜对视。他的发丝都被汗湿了,眼角不仅红,还被泪湿了。他抿唇露了笑,断续地道:“不......嗯......不后悔......”
      他声音可怜,眼看着烛都燃尽了,墨沉霜兴致还未歇,还道:“他们都给温先生撑腰,但我只有温先生一个人。”
      说着又含了温绪之的唇,道:“不过没事,已经让我占着了。”
      温绪之回不了话,墨沉霜看着人喘息淋漓,却不知足地凶猛强硬,问:“温先生,成了亲就要变称呼。温先生博览群书,该叫我什么,知道吗?”
      温绪之受不住,侧脸无助泣啜,没回答上来,墨沉霜捏抬了他的下巴,低头又吻到了人。他就这么深埋着,分神扯了什么东西过来。温绪之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等能呼吸上来时手腕已经被绑着了,他挣了下,听着声响才知道那细绳上挂了墨沉霜平日带着腰侧的小铃铛。
      “......你......”温绪之张了口,到底没能说出话。
      汗珠砸下去,墨沉霜道:“他们说我欺负温先生,这话也不必错。”他紧握着温绪之,笑着问:“该叫我什么,温先生知道了吗?”
      温绪之还想抵抗一阵,但根本不是墨沉霜的对手。他闭了眸吻回去,颤声道:“......夫君。”
      就这一声。
      就这一声就够了。
      墨沉霜谓叹低沉,又是长久的一番。那两只小银铃铛晃得厉害,声响清脆,还不停歇,年轻人笑起来,显是得了新的趣味。

      两人在宫中过了重阳,就又离了都,还是往南,却是往大乘的水乡瑜岚省去。两人不愁钱,但绝非奢靡,就是一辆马车一张琴,再加上些书,就在之后的日子里走遍了大乘,期间游山玩水,会雅赋诵,赏各地美景,融各地民生。
      此后又一起著书无数,说是游记,又囊括了各地各事,获人称颂。
      温绪之一生传奇,少时成为大乘第一位三元榜首,是天鸿帝同门师兄,从龙之臣,却在最得意的年纪抽簪离去,退出朝堂,归野畅游。他只与一人为伴,深谙“一身从无中来,又归无中去”的道理。
      而他身边那位墨沉霜也是年少清志,其实他不在乎什么诗词歌赋仕途田园,狼犬二字用在他身上合适,因他就是寻着了对的人,一路追随,一生跟守。
      人群熙攘,要权的求财的相竞攀登,然有二人提早看穿了人世的无奈和快乐,遂唯愿相伴彼此,放心逍遥,任委来往。
      ——全文终——

  • 作者有话要说:  人生至乐,肆意逍遥,与尔同游,可销百忧。这就是本篇的立意,也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希望此生可以达到。
    可惜我辜负了这样的潇洒和美好,这篇写得不尽人意,脱纲狂乱,流水记事,仓促行文,自察在人物塑造上没有很成功,情节也无跌宕起伏。对此我觉得很愧疚,会去反省沉淀,争取进步和改正。
    那么就先这样,非常感谢大家。如果各位愿意的话,我们下一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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