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于少年》易白星

59、只唱歌你听

　　这天中午林宇霄被老师叫去了办公室，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能出来，其他三人就决定中午在食堂吃饭，让林宇霄出来之后回教室用手机发个消息，他们就先帮林宇霄买饭。如果没时间过来吃，他们就给打包回去或者去小卖部给他带点什么。
　　一路上俞南肉眼可见的担心，俞霭问她怎么了，她只说没事。
　　但愿是因为别的事找林宇霄吧…俞南叹气。
　　过了十几分钟俞霭就收到了信息，他给林宇霄买完饭之后就说下楼去等他。
　　“你告诉宇霄我们在哪个位置不就行了？”俞南疑惑。
　　俞霭瞥了自己妹妹一眼，淡淡吐出两个字，“直女。”然后就直接走了。
　　俞南睁大了眼睛，指指俞霭又指指自己，张了半天嘴才说出来话，“他他他他说我直女？！之前是谁比木头还木头？还好意思说我直女？”
　　沈云川在一旁笑个不停，“消气消气，恋爱中的人嘛，原谅他吧。”
　　俞南狠狠咬了一口牛肉，摇摇头一脸嫌弃，“恋爱中的人太可怕了。”
　　“等你有了喜欢的人就不会这样想了。”
　　俞南更加抗拒了，“算了算了，恋爱降智，我不想变成和猫吃醋吵架的傻子。”
　　沈云川刚止住笑要继续吃饭，听到这话又没忍住笑出来，“你还不算和猫吵架么？”
　　“我那是和儿子间友好的沟通！”
　　“好好好，是友好的沟通。”
　　俞南托着下巴盯着沈云川看，“话说…你刚才笑我半天了吧。”
　　沈云川察觉到一丝危险，瞬间止住笑意，老实吃饭，“没有。”
　　没有个鬼…俞南戳着碗里的肉，觉得沈云川现在也很皮。不过这样也好，大家…都变得有活力了。

　　林宇霄往食堂走的路上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侧过头发现是贺晴。
　　“林宇霄同学是要去食堂么？”
　　“是啊。”
　　“那…顺路一起走吧。”贺晴有点小心翼翼地问。
　　林宇霄笑笑，“好啊。”
　　贺晴惊讶于林宇霄的变化，之前很远见过几次林宇霄，她其实就已经感觉到林宇霄状态变好了，但现在近距离接触后，她确认眼前眉眼上扬的少年真的走进了光里，她也是由衷的为林宇霄感到高兴。
　　“你的状态好了不少呢。”贺晴的话音都带着笑意。
　　“嗯。”林宇霄突然想到陈柯生日那天贺晴也在，“你…是不是也知道我和俞霭的事？”
　　“嗯。”贺晴眼睛里的光有一瞬间黯了下去，但又瞬间恢复，“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谢谢你。”
　　“这没什么啦。”
　　“我说的是那张纸条。”林宇霄看着贺晴，笑了，“谢谢你的祝福。”
　　贺晴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我给你们都写了那句话，这大概是我唯一能做的事。”
　　“你知道嘛，我之前也喜欢过一个男生，虽然我和他的交集很少，但我一直在默默关注他。”
　　由于身高原因，林宇霄看不太清贺晴的眼神，但他能感觉到，那眼神说不上是难过，更像是遗憾。
　　“后来呢？”
　　贺晴笑了，“后来啊，在我想告诉他我喜欢他那天，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了。”
　　“那你…没再争取一下？”
　　贺晴摇头，“争取不到的，完全没有任何一丝胜算。”
　　林宇霄惊讶，这么肯定的么…
　　“那你会很难过吧，喜欢的人并不喜欢自己…”林宇霄想到了之前的俞霭，声音微微沉了下去。
　　“难过肯定是会有啦，不过我更希望他能幸福，能快乐，能发光。我现在其实有观察他，他过的很好，所以我很放心，也很开心。”
　　林宇霄笑着叹了口气，“你真的很温柔。”
　　贺晴恢复了刚才稍微活跃的样子，“对了，林宇霄同学，我其实很好奇，你之前是会抗拒女生的接近的，我也不例外，可你有一段时间却会把目光经常性停留在我身上一段时间，为什么？”
　　林宇霄摸摸鼻子，被察觉到了么…
　　“因为…”林宇霄其实不知道这话该不该说，但他还是说了，“你人很好，很温柔，很善良，很善解人意，给我的感觉…像我已经去世了的母亲。”
　　“诶？”贺晴愣住，随即她扯了扯嘴角笑了，“那还真是抱歉啊…看到我，你其实会难过的吧？”
　　“不不不，”林宇霄连忙摆手，解释道：“就是…有一种亲切感…”
　　“这样啊…”贺晴呼出口气，“如果没给你带来什么负面情绪那真是太好了。”
　　两人快走到食堂，林宇霄一抬头就看到俞霭在门口等自己，笑着朝人挥了挥手。
　　贺晴看到俞霭，转头跟林宇霄说：“你快过去吧，我是来后面看看那些猫狗的。”
　　“好吧，那我就先走了。”林宇霄跟贺晴说完就跑向了俞霭。
　　俞霭看了一眼贺晴，转身带林宇霄进去了。
　　贺晴看着消失在视线中的两个人，笑着转身走了。哪里顺路了...她明明是要回教室，她只不过是想看一看她喜欢的男孩子现在过得怎么样，现在，她真的放心了。

　　“你怎么和她一起来的？”
　　“顺路啊。”林宇霄没察觉到什么。
　　“看来你抗拒女生，条件反射躲着走这个问题已经彻底解决了啊，看你和她还聊的挺开心的。”
　　“嗯…倒也没有吧，现在对女生还是下意识会躲…等等，”林宇霄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笑着凑到俞霭面前，“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俞霭别开他的眼神，“没有。”
　　“明明就有！”
　　俞霭岔开了吃醋的话题，“刚才你和她说什么了？人家脸色都不对了。”
　　“啊…就是…说她像我去世的妈妈…”
　　俞霭哽住，他现在一点也不吃醋了，他甚至想替贺晴揍林宇霄两拳，“你可真会说话啊…”

　　林宇霄终于是吃上了饭，俞南随口问了句：“老师找你干嘛？”
　　林宇霄嚼着鸡肉，“嗯…就是学习上的事，老师问我之前是不是压着分来着…”
　　“被看出来了啊…”
　　林宇霄点头，“是啊，老师让我保持这个状态，说我之前还参加过比赛，培训过，现在看来期中有机会升实验班。”
　　俞南点头，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你俩可赶紧回来吧。”

　　今天的晚自习因为要召开学生大会，所以高二的学生都去礼堂了。校长老师们讲话过后，白枫作为学生代表也上台发言。
　　“学生代表…”林宇霄嘀咕着，“学生代表为什么不找你和沈云川啊？”
　　“我？”俞霭指了指自己，“我不喜欢发言，而且我也没在实验班。”
　　“那也应该是沈云川啊。”
　　“他大概也不想出头吧…”
　　坐在第二排的俞南看着旁边的沈云川，小声说，“把发言推给白枫，你可真行。”
　　沈云川笑笑，“他比我更适合。”
　　发言都结束了之后主任清了清嗓子，“由于周鸿同学打架被处分，所以现在请周鸿同学上台念检讨，各位同学以此为戒，记住校园内禁止打架斗殴。”
　　周鸿上来之后台下一片唏嘘，有人说校霸居然被罚了，还有人说谁有这个胆跟周鸿打架还能让周鸿念检讨。俞南看着周鸿，笑而不语，周鸿看到抱着胳膊朝他笑的俞南，气不打一处来。
　　“老师们是怎么同意让他念检讨但没让你上去的？”
　　俞南心情很好，“精神补偿。”
　　“所以你真的只写了检讨？”
　　俞南嘴角抽了抽，“…后来我又抄了校规…”
　　沈云川发笑，果然。
　　林宇霄看到周鸿念检讨还很惊讶，俞霭眯着眼睛说除了俞南还有谁能干出这事。
　　“你该不会…要罚她吧？”
　　“这次就不罚了，不管原因是什么，解气倒是真的。”
　　“这次？你之前还真罚过她啊？”
　　“嗯，篮球赛你受伤那次。”
　　林宇霄回忆了一下，无奈道：“那次关她什么事啊…罚人是你们家祖传的吧…”
　　俞霭点头，“大概吧。”
　　林宇霄伸出拳头打了俞霭腿一下，“替俞南抱不平。”
　　俞霭笑了，小声说：“你现在也算我们家的了，你要是做错事也会罚你。”
　　林宇霄假装嫌弃，微微把身子挪的离俞霭远一点，“那还是就此别过吧。”

　　周鸿念完检讨之后主任又嘱咐了几句，这次学生大会就结束了。
　　回到家，俞霭直接把林宇霄拎去了书房，俞南很自觉地把书包扔给了俞霭。俞霭就拿出了俞南特意多打印了一份的数学卷纸让林宇霄答。
　　“今天先写选择填空。”
　　“好。”林宇霄乖乖听话闷头答题了。
　　俞霭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坐在林宇霄对面看了起来。
　　林宇霄在思考题的时候不自觉抬头，首先得先把它求出来…俞霭真好看…
　　俞霭抬眼看着笑着盯着自己看的林宇霄，屈指在他额头弹了一下，“别看我，看题。”
　　“嘶——”林宇霄捂着额头只好又重新题，这道题…我刚才想的咋算来着？
　　俞霭摇摇头继续看书，等林宇霄写完他就拿起俞南已经答过的卷纸对答案，林宇霄错的题他就自己脑子里算一遍然后给林宇霄讲。选择填空其实还好，难算的题也不太多，所以今天比较早就结束了。
　　正当林宇霄伸个懒腰想今天能早点睡觉的时候，俞霭一句话林宇霄就蔫了下去。
　　“去健身房。”
　　“饶了我吧…”
　　两个人从书房出来的时候俞南刚锻炼完，看到林宇霄一脸的视死如归，觉得好笑，“如果你不自觉而被我哥强制锻炼的话，训练量可是要加倍的。”
　　林宇霄一听这话瞬间精神了，直接冲进了健身房。俞霭跟了进来给他调着跑步机，因为之前一直是他和俞南一起锻炼，所以摆了两台跑步机，现在俞霭正在跟林宇霄并排跑。
　　热身结束之后俞霭又带着林宇霄做腹部训练，练臂力，练腿，林宇霄觉得自己的体能的确不如之前了，全部结束之后林宇霄瘫在了综合训练器的椅子上。
　　俞霭揉了一把林宇霄的头，“我先去洗澡了，你再歇一会。”
　　“好——”

　　洗漱完后林宇霄钻进被窝里舒服地呼出口气，感受着床被的柔软，放松地蜷了蜷自己。
　　“现在外面已经开始越来越冷了，还是被窝里暖和~”
　　“你要是还觉得冷我就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
　　林宇霄在被窝里摇头，喃喃道：“够温暖了。”
　　俞霭放下了书，也躺了下来，随手把灯关了，“今天很累吧，快睡吧。”
　　“嗯，晚安。”
　　“晚安。”

　　之后几天就算不是一三五林宇霄也会钻进书房，不是刷题就是看书，他习惯自己刷题尤其是语文英语的时候塞耳机听歌，倒也不会仔细听里面唱的什么，就是习惯了。但这次他在写完一道英语题的空档把脑子分给了歌曲一点，结果他越听越不对。我什么时候…加入过这首歌？
　　是男声的小幸运，清唱的就算了，声音还越听越熟悉，直到他听到后面连歌词都不对劲，拿起手机一看，是导入到歌单里的一个录音。是…俞霭？！可这…不是两个人最后没有在一起的歌么…
　　意识到这一点的林宇霄赶紧点了一下上一首又点了一下下一首，安安静静地等它重头播放。唱这首歌的时候俞霭的声音明显放轻放柔了不少，真切且充满感情，虽然没有伴奏，但林宇霄只觉得俞霭的清唱自带伴奏效果。
　　“我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地，我听见远方下课钟声响起，可是我没有听见你的声音，认真呼唤我姓名。爱上你的时候还不懂感情，离别了才觉得刻骨铭心，为什么没有发现遇见了你，是生命最好的事情。也许当时忙着微笑和哭泣，忙着追逐天空中的流星，人理所当然的忘记，是谁风里雨里一直默默守护在原地。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原来我们和爱情曾经靠得那么近，那为我对抗世界的决定，那真挚的感情，一幕幕都是你一尘不染的真心，与你相遇好幸运，我也不会再让你独自淋雨或哭泣，感谢在我存在的这天际，你张开了双翼，遇见你是我注定，我该有多幸运。”
　　每一句歌词林宇霄都没有落下，他仔细听着，边听眼泪边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每一句都很契合，本该难过遗憾的歌词也被俞霭改掉了，虽然改的很粗糙就是啦。
　　林宇霄想到这就笑了出来，拿着手机出来去房间找俞霭，俞霭正在收拾衣服。林宇霄走到俞霭身后抱住了他。俞霭一愣，他知道书房门开了也知道林宇霄出来并且走了过来，但这一下是他没想到的。

　　突然听到林宇霄的抽泣声，俞霭猛地转身捧起林宇霄的脸，用手指给他擦着眼泪，“怎么了？”
　　林宇霄摇摇头，又抱住了俞霭，脸也埋到了肩上。俞霭一头雾水，以为是因为他爸妈的什么事，便一手揉着头一手顺着背安抚。
　　“我在呢。”
　　过了一小会，林宇霄放开了俞霭，举起手机，还带着一点哭腔，“这是你什么时候录的？”
　　“发现了啊，”俞霭笑了，“约会回来那天，趁你洗澡录的。”
　　“你怎么突然想起给我录歌了？”
　　俞霭拉着人坐下，“你那天不是说了想听我唱歌么，而且我看你离开电玩城的时候还在看k歌房，就想着回来给你录个惊喜，你该不会是…听歌听哭的吧？”
　　“是啊，找歌还要改歌词，那么短时间还真是难为你了。”
　　俞霭发笑，不过也松了口气，“你之前也是个小哭包么？”
　　林宇霄噘嘴，“以前才不是呢…”
　　俞霭揉了一把林宇霄的脸，“从回来的地铁上我就在找歌了，这首歌是无意间点到的，觉得歌词有点合适就用了，因为是现学的所以怕录不好，歌词改的就很糙。”
　　林宇霄笑了，凑过去亲了一下俞霭的脸，“谢谢。”
　　俞霭把人抱在怀里，“其实还有一首歌，一整首歌都想唱给你听。”
　　林宇霄用自己的侧脸蹭了蹭俞霭的脸，“我现在想听。”
　　“好，这首歌的名字叫《只唱给你听》。你想听什么我都给你唱，也只唱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