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于少年》易白星

37、省比赛

　　周日林宇霄起床看到书包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发下来的省模拟卷还没写，洗漱之后把卷纸翻出来摊在桌子上，林宇霄看着五张难度又提了一等的卷纸叹了口气。
　　这次他没有像之前一样简单写写，而是认认真真把过程和字句都写全了，所以等他答完一遍之后已经下午五点了，林宇霄伸了个懒腰又揉揉眼睛，好累啊…
　　看着自己写不出来的题，林宇霄犯了愁，是自己脑子不好用了么…如果是俞霭的话应该都能写出来吧…俞霭…现在自己好容易想到他啊…
　　本来林宇霄怕明天晚上听的费劲，而且之前人很多倒还好，总有人问到自己错的题，现在只有十个人，其实只算有五个人，他就算有问题，如果不是俞霭讲他也知道自己不会举手问的。所以就想今天先问问俞霭，但是看了看时间，他决定放过俞霭也放过自己。
　　结果就是周一的时候每到下课，林宇霄就在问俞霭题。

　　“模拟卷你写这么全干嘛？”
　　“我怕一直简写到时候会忽略一些过程…”
　　俞霭点头，这倒是。
　　“周末为什么不问？昨天我和南南也在写，可以给你们一起讲。”
　　“我昨天五点才写完，想着都晚饭时间了就没打扰你，我也是写了一天想歇歇…”林宇霄很后悔，如果周六他就记得这件事，就可以提前问俞霭了，昨天也许就能和他们一起写了，以后…大概没机会了吧…
　　“回魂，听讲。”
　　“哦哦哦。”
　　俞霭也没不耐烦或者抱怨林宇霄耽误他下课时间，把他问的题一一讲了。林宇霄茅塞顿开的同时也在惊讶俞霭真的是学神级别，好像在他这里就没有难的题。
　　今天的阳光很好，暖洋洋地洒在这两个少年的身上，林宇霄并没有别在胸前而是别在左袖口上方的枫叶胸针闪着金色的光，而他敞开校服露出的枫叶项链则泛着银光，为了方便林宇霄看清他写的过程，俞霭后来每次都会特意换左手写字。
　　前面的女生转身拿东西时只觉得如果时间在这一刻静止，那眼前就会是一幅美好的让人舍不得挪开眼的画。她好像被眼前这幕自动屏蔽了下课教室的吵闹，轻轻地拿完东西转过身，没发出一点声响，她舍不得外界的声音破坏这个画面。

　　晚上十个人换了间小教室继续讲题，桌椅也都是两张挨着，组长和自己的组员坐一起。
　　林宇霄听着其他组长讲题，发现有几道题和俞霭讲的不太一样，好像都是比较麻烦一点的传统解法，而俞霭讲的更简单，他再次感叹俞霭真的是太聪明了。
　　既然能考到组内第一，就都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有问题的题也比较少，所以讲起来会比之前快一些，剩下的时间几人也就继续写第二套模拟卷了。
　　写着写着陆铭翰突然惊叫了一声把桌子推开了，吓了几人一跳。
　　莫寒皱眉，“你干嘛？”
　　“虫、虫子…”陆铭翰指着自己桌子的桌腿。
　　众人看过去，许真也叫了一声，死死抓住了莫寒，莫寒也惊讶哪来这么大虫子，这么多腿好恶心。
　　由于桌子直接被推到了白枫那边，田卡直接扑到了白枫身上，“呜哇！”
　　江书羽起身拍了拍陆铭翰，“蚰蜒而已，是益虫。”
　　“能、能打死吗？”许真现在只觉得头皮发麻。
　　“不能，打死一只会引来一群。”江书羽去后面角落拿了扫把和簸箕把蚰蜒扫掉后眼疾手快把簸箕放在它爬的方向然后用扫把把蚰蜒按在簸箕里，只有沈云川腾得出手开了窗户，他便把蚰蜒扔到外面了。
　　看着江书羽淡定并干净利落地处理了虫子，紧张的几人松了口气，觉得江书羽简直是英雄，江书羽看着他们的表情觉得好笑，“没事了。”说完回去的时候顺便把陆铭翰的桌子归位了。
　　林宇霄虽然不怕这类虫子，但看着俞霭在蚰蜒掉下来的一瞬间挪了椅子侧身把自己这边挡住，心里一暖。又看了看江书羽，林宇霄眯起眼睛，从今天见到他开始他就在疑惑，这人…他怎么没有印象？
　　“看什么呢？”
　　“没，就是觉得这个人我好像一点印象都没有。”林宇霄小小声说。
　　俞霭微微皱眉，“你对他有印象干嘛？”
　　“......”林宇霄突然觉得无话可说，是、是啊…
　　俞南支在桌子上托着脸，因为虫子在另一边的桌腿上，导致只有她这里看不见。沈云川看着一脸不开心的俞南，笑了，“别人躲还来不及，你怎么看不见虫子还挺失望？”
　　俞南嘟着嘴，“虫子多可爱啊…”
　　班级里瞬间安静，众人看向俞南，一脸“你有毒吧”的表情。
　　林宇霄看着俞霭，“你妹妹挺勇猛啊…你真把她当弟弟带了啊？”
　　俞霭一脸“关我什么事”，“她从小就这样，还热衷于抓蜘蛛养，然后把人家都养死了。”
　　除了沈云川在笑，众人：“…”

　　几个怕虫子的人还心有余悸，总觉得还有别的虫子，也没办法再集中注意力写题，除了俞霭和林宇霄，众人干脆聊起天来。
　　林宇霄把写了一半的题写完之后收敛地伸了个懒腰，又搓了搓脸，他觉得今天真的是太费脑子了，转头看见俞霭还在写题，问了句：“你不累么？”
　　“还好。”俞霭写完最后一笔抬眼，看着好像用脑过度而有点呆滞的林宇霄，“别写了，今天早点睡。”
　　“好…”

　　其实这一周还好，省模拟卷只有三套，所以几人也不用赶得太紧。陆铭翰觉得比赛前大量用脑到时候状态可能不会很好，所以主张晚自习讲题可以放慢进度，众人表示同意，所以之后的晚自习氛围还是挺轻松的。
　　这让周末早上十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错，学校换了小型客车接送他们，到了地方，看到一些学校的一些学生紧张地不行，甚至还有人现在还在复习，陆铭翰觉得自己的提议简直太明智了。
　　许真笑嘻嘻地说：“我觉得这次我们学校也没悬念。”
　　田卡跟着应和，“是啊，考前过度紧张会出错的。”
　　莫寒抱着胳膊，“我们实力在这里。”
　　几个活跃的人吵吵闹闹，其他人也气定神闲，除了市第二三名学校的学生不服气之外，其他学校的学生看到这边觉得自己好像受到了降维打击。
　　而更让学生有压迫感的是这次一个考场只有十个人，七个考场，每个考场都有两名监考老师。不像三十人的考场有两三个监考老师，可以忽略老师的存在感，这次真的就是老师就在身边盯着的感觉，让人倍感紧张。
　　所幸这次林宇霄和俞霭分到了一个考场，有俞霭在并且在答题之前俞霭有安慰过林宇霄，林宇霄安心多了，不然如果只有他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他一定会紧张得大脑一片空白。

　　回去的车上，林宇霄大概是最近太累了，在车上塞着耳机打起了瞌睡，随着车的摇晃颠簸，俞霭觉得林宇霄的头都快掉地上了。
　　俞霭抬起手轻轻拖住林宇霄的下巴把他的头抬正靠到椅背上，结果没坚持多久，一个左转弯让林宇霄直接栽到俞霭身上，头靠在了俞霭肩上，肩膀也挨着肩膀。林宇霄皱着眉轻哼一声，随即又睡过去了。俞霭只是轻轻摘掉林宇霄右耳的耳机，伸出左胳膊拦在林宇霄身前扶在窗边，把林宇霄卡在自己胳膊和座椅中间防止他再因为惯性而失去平衡，就没再动了。
　　沈云川正好看到了这一幕，转回头又看到本来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的俞南因为这个姿势不太舒服而把头靠在了玻璃上，结果整个人都随着客车的微颤而开启了震动模式，没忍住轻笑出来。随即他伸出右手从俞南头的后面绕过去，手背贴在窗户上，把俞南的头托进自己掌心，俞南睁开眼睛笑着说了声谢谢，就又把眼睛闭上了。
　　后面也没有人说话，要么玩着手机，要么在闭眼听歌，也不知道是题难了还是答题环境压迫，今天几人好像都很累的样子。

　　“下车了。”俞霭轻轻叫醒林宇霄。
　　“嗯…？”林宇霄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起身之后才发现自己一直靠着俞霭，连声道歉，俞霭示意没事。
　　回了家林宇霄把自己砸在床上，救命…我居然就那么一直靠着俞霭？他这一路都没敢动吧…我什么时候靠上去的啊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我怎么睡得那么死…不过还好看起来俞霭没有生气，当时也没直接把自己的脑袋揪起来…
　　林宇霄侧过头让自己换口气，庆幸过后一种他不知道是什么的感觉让他有一点小开心，好想离俞霭更近一点…林宇霄突然这样想。
　　第二天的考试众人也已经习惯了考场氛围，所以答题的时候心理上要比昨天轻松一点。
　　这次的比赛也告一段落，所有参加比赛的学生也都回归了规律的学习生活，经过这段时间较高强度地学习和做题，众人只觉得平时学习的时候简直太轻松了。林宇霄也觉得相比之下学校的试卷题还是比较简单的，做起来也更快更准确了。

　　周三早上林宇霄起床就看到林峰给自己发的消息。
　　[生日快乐早上煮个鸡蛋吃]
　　林宇霄收了林峰发的一百元的红包，回了句“知道了谢谢爸”。
　　生日啊…林宇霄把手机扔下，盯着天花板发呆，后来做饭的时候林宇霄还是煮了个鸡蛋吃了。
　　早自习下课贺晴走了过来，把一个精致的盒子放在林宇霄的桌子上，“生日快乐林同学。”
　　林宇霄一愣，抬头，“你怎么知道？”
　　“之前收上来一些填了个人信息的表格看到的。”
　　“这样啊..这个是….”林宇霄指了指盒子。
　　贺晴笑得好看，“因为你看起来很喜欢枫叶，所以我之前就有收集过，试了很多次才做成这个书签。这个不会碎掉也不会轻易被撕烂，希望你可以喜欢。”
　　林宇霄打开看了看，“啊…谢谢你。”
　　“过生日要开心一点呀~”贺晴说完就回去了。
　　林宇霄看着她的背影想到了什么，笑着叹了口气，一早上都没什么精神的眼睛现在倒是活了起来，眼神还有一点温柔。
　　看着林宇霄下意识退过来的身子，俞霭已经习惯了，但又看了看林宇霄的表情，俞霭皱眉，“你到底是抵触女生还是不抵触？”
　　“嗯？啊我…我只是…”林宇霄闻声回过神，收了刚才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慌乱。
　　俞霭叹了口气，“如果你还是抵触，我们可以换个位置，你坐里面会安心一些。”
　　“诶？可以么？”
　　“嗯。”
　　林宇霄舒了口气，露出好看的笑容，“那…谢谢。”
　　然后全班都被后面的声响吸引地看了过去，惊讶地发现两位神居然在搬桌子换座位。陈柯有点懵，拍了拍后面的罗旭，“两位神干嘛呢？”
　　“换位置啊。”
　　“这位置…换不换有什么区别么？”
　　罗旭沉默了一会，最后憋出了句，“大概林神喜欢看风景吧…”
　　座位换完了，两人坐定，林宇霄把贺晴送的书签盒子重新盖好，塞到了桌膛里。
　　“生日快乐。”
　　“嗯？”林宇霄抬头看向俞霭，“谢谢。”
　　“怎么过？”
　　“就…早上吃个鸡蛋就算过了。”
　　“你之前不还说过生日要有仪式感？”
　　“啊，我那次说的不也是我以前。”林宇霄的话没带任何情绪，听起来淡淡的。
　　俞霭的心脏好像莫名被重击了一下，“你…多久没好好过生日了？”
　　林宇霄眼神黯了黯，“也没有很久，算今年三年。”
　　俞霭现在很清楚原因，他突然觉得很难过，不是替林宇霄，是他自己。
　　“今年…”
　　看到一脸犹豫的俞霭，林宇霄忽然露出一张笑脸，好像刚才死气沉沉的不是他一样，“你干嘛那么沉重？生日而已，我已经不过了，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难过？”
　　俞霭视线从林宇霄脸上移开，轻轻道：“贺晴说得对，过生日要开心一点。”之后便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