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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入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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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常侍,这地牢里常年晒不到什么太阳,这床被子十分软乎您先用着,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就直接与小人说便是。”
白苍术虽然被关押进了地牢,但看守的衙役不仅没有对她冷嘲热讽,甚至还关心起她的居住条件。
孟翼遥特意派人交代过这些人,不许任何人苛待白苍术。他这一句话就等于是告诉这些会见风使舵的衙役们:“白苍术若有任何闪失,朕必然拿你们是问。”
白苍术虽然未曾见到替孟翼遥传话的人,可她光听着衙役这一句话,心中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原委。这既然是孟翼遥的好意,她便收下了,她与那衙役道:“多谢兄弟了。”
这衙役朝她摆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用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与她说道:“其实小人曾经受过白常侍的恩惠,只是白常侍贵人多忘事,大概是不记得小人了。”
一听对方这么说,白苍术还特意仔细打量了他一番,瞧着他的面容确实觉得有些面善。缓缓颌首过后与他说道:“你是阿秋?”
“是啊是啊。”
叫做阿秋的衙役没想到白苍术居然还记得自己的名字,他情绪也不禁激动了几分道,“没想到都过去这么久了,白常侍居然还记得小人。”
白苍术笑而不语。
阿秋瞧着她那不太好的脸色,又忍不住地关心了一句:“白常侍,瞧着您脸色不太好,是不是……”
“阿秋,你在磨蹭些什么啊。给白常侍铺好床就赶紧出来,有人来看白常侍了。”
“来了!”
没等阿秋说完,地牢就有一个粗嗓门的衙役与阿秋喊话。
有人来看她?
白苍术并没有听漏地牢外那名衙役的最后小半句。她在心中有些疑惑道:“这个时候,谁会来看我?”
只小片刻后,已然褪去盛装换上常服的孟鹤知领着琼荷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孟鹤知的出现令白苍术眼中闪过一瞬错愕,随即她又是苦笑连连地与孟鹤知说道:“安乐殿下,您不该来此的。”
孟鹤知毫不避讳地直视着白苍术追问道:“为何不该?”
“今日可是您的及笄礼。您应该在宫殿内庆贺……”
“可今日亦是阿术你被迫锒铛入狱之日。”
孟鹤知一听白苍术这话,就知道她又在刻意疏远自己。又见她在说话时,刻意撇过脸不肯与自己对视。
这举动令孟鹤知心中满是委屈,她努力不让自己哽咽,可说话时的声音还是带了丝微微的颤抖:“阿术既然知晓今日对我是值得庆贺之日,又为何当着陛下的面承认了五皇叔手里那份文帝遗诏是白太傅伪造的。难道阿术不清楚自己一旦承认了就意味着什么吗?”末了,孟鹤知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地带了哽咽与幽怨,同白苍术小声地补充了一句道:“当初说好的,待我及笄后,你会带我去放孔明灯的。”
一听见孟鹤知这话,白苍术不自觉地咬紧了后槽牙,又暗自攥紧了拳头。她与孟鹤知的确有过这样的承诺,那是五年前,她家中还未曾发生那场变故。
“可那毕竟是五年前的事情了。既然是五年前的事情,那罪臣未必……”
“若是阿术真的不记得了,还会记得这番话是你五年前同我说的嘛!”
这是孟鹤知第二次打断了白苍术的话,白苍术也因此感受到了此时的孟鹤知与以往那温顺的模样有些不同的,变得有些咄咄逼人,似乎要与她一较高下。
白苍术转过头便正对上了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唇,眼眶有些微红,眸中含着薄薄水雾,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的孟鹤知。白苍术又岂会不知此时的孟鹤知心中有多么委屈,她到底是对孟鹤知狠不下心,只能妥协地缓和了声音唤了她一声:“安乐殿下。”
“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可满肚子委屈,甚至有些在气头上的孟鹤知觉得白苍术的下一句必然是为她自己辩驳,索性就拒绝了与她沟通的意思。微微侧过头对自己身后的琼荷道:“琼荷将药箱拿来。”
琼荷将手里提着的药箱放在一旁的桌案上,孟鹤知紧接着就用命令的口吻对白苍术道:“阿术,你去桌案那坐着。”
白苍术默不作声却也十分听话配合地走到桌案旁坐下。
孟鹤知也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随后又说道:“把左袖子撩开,我要给你换药。”
打从白苍术瞧见琼荷手里那只药箱,白苍术就清楚孟鹤知来看她的目的。想到自己左小臂的伤势,白苍术有些不大乐意:“殿下,这换药之事……”
“我刚刚说过不想听你说话,你就老实做好让我给你上药就好。”
这大概是她们两人相识以来,孟鹤知第一次对白苍术如此任性骄纵,“要是阿术你不肯让我给你换药的话,那我就坐在这里跟你慢慢耗着。”
听见孟鹤知这么说了,白苍术哪里真舍得让身娇肉贵的孟鹤知陪她在这地牢里久待。只得无可奈何地苦笑着将自己的左衣袖撩起,然后那渗着鲜血的纱布赫然出现在了孟鹤知的眼前。
孟鹤知并未有一丝惊恐,反而是十分心疼地看着白苍术左小臂的伤势。小弧度地抿了一下自己的唇,一双纤纤玉手小心翼翼地拆解白苍术此刻包裹着伤口的纱布。
待这纱布拆解完,孟鹤知瞧见伤口处新长出的肉有溃烂迹象。顿时就数落起白苍术道:“阿术,你是不是没有找御医瞧过!”
白苍术却是习以为常地淡淡说道:“这伤势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知安乐殿下今日这药箱中可有小刀?”
一旁的琼荷立刻接过话道:“自然是有常用的工具,只是不知白常侍要这刀……”她话还没有问话,当即就自答道,“莫不是要用刀将这溃烂处切割下来?!”
一听琼荷此言,孟鹤知当即就抓住了白苍术的手急道:“阿术这样不可,若是用刀割肉的话,那必然又要流不少血,你如今的面色已经这般差了。”她忽然停顿了一下,随即又紧了紧拉白苍术的手,“你先前是不是就是如此处理自己伤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