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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不得偏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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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孟翼遥与白苍术换回了各自的服饰,这祭天礼虽起了些波折,但也如期举行。而祭天台下的大臣们也见识到了孟翼遥的手段,谁人还敢小觑这位年少君王,只怕会落得与呼延翦一般的下场。
换回紫罗繍(xiù)辟邪袍,头戴幞头的白苍术信守承诺,站在一旁全程观看着孟鹤知的及笄礼。待及笄礼毕,孟鹤知来至白苍术仅数步之遥,正欲开口与她说道些什么。
公玉昊却是不合时宜地走上前与她行叉手礼道:“恭贺安乐殿下。”
也正是他这一声打断,白苍术便被一内侍给叫走了。两人就这么错过去了,这让孟鹤知心中有所不悦,但毕竟今日于她和孟翼遥皆是大喜之日,自然也不好随意恼怒。她也只能按捺心中不快,与公玉昊回礼道:“谢过小公爷。”
公玉昊存的是个什么心思,孟鹤知心中自然清楚。今日之前,公玉昊还要与呼延翦一分高下,现如今这呼延翦被孟翼遥亲手斩杀,那自然便已是不足为惧。那么这驸马之位,在公玉昊自然是别无二人,势在必得。
可孟鹤知却不这么想,她的心思全系在白苍术一人身上,又岂有旁的心思去应对公玉昊。在她谢过公玉昊之后,便赶忙喊来了琼荷与她询问道:“琼荷,白常侍因何事离开?”
琼荷上前,毕恭毕敬地回答孟鹤知的问话道:“琼荷方才听得一些,说是关于五王爷那遗诏一事。”
听罢琼荷的回答,孟鹤知当即一蹙眉。也就是被琼荷这么一提醒,她才猛然间想起了什么。
“安乐殿下?”
公玉昊见孟鹤知有些晃神,试探地唤了她一声。
孟鹤知回过神,便对他言道:“本宫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情未处理,就先告辞了。”她忙不迭地又与琼荷道,“琼荷,我们走。”
琼荷快步跟上孟鹤知,虽然孟鹤知未曾言明她要前往何处。但琼荷已然知晓孟鹤知是要前往那太极殿内。
公玉昊立于原地,望着孟鹤知远去的身影。心中自然也是有所猜想,于是也顾不得其他便快步跟上孟鹤知。
而此时的太极殿内,孟翼遥面前摆放着的正是那孟骏德口中所言文帝的遗诏,他十分清楚文帝从未留下什么遗诏,那么面前这遗诏必然是伪造的。可又是出自何人之手,竟是能将文帝的笔迹模仿的如此惟妙惟肖。
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旁默不作声的白苍术身上,正欲开口问她的意见,就听一旁的公玉闻道:“陛下,依微臣所见,这遗诏只怕不是近些时日才完成的。”他稍稍缓了口气后,又继续说道,“微臣曾听闻在文帝仙逝之际,太极殿内曾丢失了一诏书。而当时玉玺就在太极殿内摆放着,可这玉玺完好无损地摆放在原处,却丢失了一诏书。”
“豫国公之意是说这诏书是文帝身边之人偷走交予孟骏德的?”
孟翼遥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他抬手指了指这遗诏上的文字,“可朕记得文帝身旁可没有与他字迹相似之人。”
“文帝身旁没有,可不代表先帝身旁没有。”
户部尚书杜大人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话,他跨步上前对孟翼遥行叉手礼道,“陛下,据微臣所知,先帝身旁善文帝笔迹者当属白太傅,若其称为天下第二,就无人敢称天下第一。”他言及于此,眼神还偷觑孟翼遥身旁的白苍术,顺势便问她道,“白常侍身为白太傅的遗孤,不会认不出你父亲的手笔吧。”
一听杜大人此言,公玉闻当即便蹙眉。他听闻前些日子,这位杜大人为了权势,一度妄想将自己的小女儿嫁给同为女儿身的白苍术。白苍术回绝了这门亲事,难道这位杜大人是想借此机会来报复白苍术?
想到这里,公玉闻看向这位杜大人的目光不禁多了几分鄙夷:“若按照杜大人此言,但凡善文帝笔迹者,都有可能帮助孟骏德伪造出这遗诏。白太傅善文帝笔迹不假,但不见得在我等所不知晓处,就未有善模仿笔迹者。杜大人这一席话未免牵强了些。”
孟翼遥自然不信杜大人之言,他侧过头看向身旁的白苍术问她道:“白常侍,此事你如何看?”
岂料,白苍术并没有立刻回答孟翼遥的问话。而是从御案后来至御案前,对孟翼遥行了跪拜大礼后,方才开口言道:“回禀陛下,正如方才杜大人所言,这文帝遗诏确系我父伪造。”
姗姗赶来的孟鹤知闯入这太极殿内,便听闻白苍术这话,当即驻足不前。她身后的琼荷也是惊讶不已,随孟鹤知而来的公玉昊也恰好听见白苍术此言,也是万分不解,他心中暗道:“此事若换作旁人,即便真与自己家人有关,定会百般辩解,绝不会如白常侍这般当着陛下的面承认。白常侍此举究竟是为何?”
杜大人暗自冷笑一声,他正愁白苍术会不承认。却不想这白苍术居然主动承认,如此也就不必他多费唇舌。他正要开口为白苍术所言添一把火,却不想孟鹤知已然冲了进来,她瞧着跪在地上的白苍术,不顾他人地问道:“阿术,这便是你与本宫所言的不同么。”
白苍术苦笑不语,并未对孟鹤知的提问做出答复。
“安乐,你怎会……”
孟翼遥瞧着面前的孟鹤知很是意外。按照礼制,她该留在自己为她准备的宫殿内庆贺及笄礼。可他目光转向跪在那里的白苍术,顿时了然于心。也不理会孟鹤知擅闯太极殿是如何不符合礼数,而是暗自攥紧了拳头与白苍术说道:“白常侍既承认这文帝遗诏是已故白太傅所作,这便好办许多。那此事便交由大理寺去查,朕倒是要看看这白太傅究竟为何替孟骏德伪造这遗诏。”
“陛下,那这白苍术该如何处置?”
杜大人一听孟翼遥这话,显然没有要处置白苍术的意思,便迫不及待地反问道。
他这一问,当即引来在场除去白苍术以外的众人眼刀。孟翼遥知晓现如今的局面,他不对白苍术做出处置,便难以堵上朝中这些大臣们的嘴。他再次紧了紧拳头,看向跪在御案前的白苍术。
白苍术却是抬眸对他浅浅一笑。她这一笑令孟翼遥恍然大悟,若她方才不承认,只怕此事闯入那些朝中大臣耳中,必然会觉得自己是故意偏私。
知晓白苍术之用心,即便心中百般不愿,孟翼遥也不得作出判决,他深吸一口气后才缓缓说道:“白苍术现涉及孟骏德谋反一案,按大遂律押入地牢听后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