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神秘来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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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金全然没有头绪，但是克拉克作为氪星人，他远比地球人活跃的氪星脑细胞在经历了一番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之后，抓到了一点灵感的闪光。
“尤金，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们看到的都是真的。”克拉克提出了一个矛盾重重的新观点。
尤金不解其意，疑惑地看着他，礼貌且客套道：“很抱歉，我没有理解你的意思，如果不麻烦的话，请你稍微为我解释一下。”
“……”
克拉克不习惯如此客套且又疏离的对话方式，沉默了下来。
尤金作为一个世俗眼里被确诊了的疯子。
而众所周知，正常人都恐惧不正常的人，所以一个疯子在世俗的世界里日子自然不会好过，他被当成空气，说的话没有人听，最开始尤金有痛苦地质问过自己那里做的不够好，才得不到大众的认可，不过很快他就自暴自弃了，事事只靠自己，不依赖别人，而万不得已要依赖别人时，他必须小心翼翼地维持好礼貌。
在他看来伸手不打笑脸人，只要自己姿态足够低，那么被麻烦的人或许会伸出援手。
但是事与愿违，因为独特，他与世界身处两端，另一段的人将他遗弃，鲜少有人愿意为他解释什么。
就跟现在的克拉克一样，总是用沉默对待他。
尤金已经习惯这种无视，他没有过多的负面情绪，口吻平静地转移话题，道：“韦恩已经进了漂浮着的宫殿，我们是不是应该紧跟他的步伐，也进去看一下？”
相较于漫画里被堪萨斯和煦的阳光熏陶长大，没经历过太多风雨的单纯甜心形象，这个世界的克拉克生活在哥谭的底层，他的养父老肯特最早是一名警察，但是从克拉克记事起，老肯特就因为阻止帮.派.火.拼落下残疾，毕生都要在轮椅上度过，不能行走让老肯特性格大变，他终日酗酒，清醒的时间少之又少，玛莎的身体也不好，常年卧病在床，整个家庭唯一的收入来源是克拉克每周一到福利机构领取的救济金。
越是底层越是人吃人，在十八岁那年超能力觉醒之前，克拉克时不时就会因为被抢夺救济金，遭受游荡于哥谭大街小巷的□□殴打，也经历过欺骗和蒙蔽，种种心酸经历，让他拥有了一种更为悲悯的共情能力。
他特别能和遭遇不幸的人共情，内心也时刻激荡着一种拯救苦难的冲动，所以他选择走出泥淖，保护城市。
某种程度上，现在的克拉克要比漫画里的克拉克内心更为柔软，所以他没有读心，都能感受到尤金的想法。
而保护除自己以外的每一个人又是所有内心柔软的人的通病，克拉克也不例外，他赶紧道：“在我们寻找韦恩之前，我想先说一下我理解中的我们目前的状况。”
尤金没有注意到克拉克善意的温柔，敷衍地点了点头，道：“好的，超人先生，你说吧，我在听着呢。”
克拉克没在意这些敷衍，整理了一下语言，径直道：“就跟我之前说的那样，我感觉我们俩看的都是真实存在的。”
“但是这不可能。”尤金质疑后，掰开了解释，“就拿我们周围的影子来说，超人先生，在你看来它们是被某种力量同化了的普通人，而在我看来它们是树影，我们的认知怎么看都不一样。”
克拉克没有否认，另起炉灶道：“尤金，你说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那就是这片林子本身就有问题，能将进入的人同化。”
“同化？”
尤金有点理解不了这个词，充满疑惑地又道：“我依然没有办法理解你的想法，所以能否请你在解释的详细一点？”
克拉克又思索了一番，尽量简略详细道：“我其实也只是有一种模糊的感觉，觉着这里可能存在着一个特殊的力场，进入的人会受这个力场的作用，产生不同的感官体验。”
话说到这个地步，尤金也差不多回味过来了，的确有这个可能，这片林子与林子中的一切都有可能不是真实存在的，而仅仅是一种针对不同个体生成的幻觉。
但有一说一，尤金被质控罹患幻听、幻视十好几年，对于分辨是否真的是幻觉可谓是驾轻就熟。
总之，如此真实的感官感受摆在眼前，经验已经不容许他自欺欺人，将这一切归结为幻觉。
尤金一五一十道：“我是个疯子，过去十多年来一直饱受精神状态不稳定的质疑，而在这些质疑声中最响亮的便是质疑我感官正确性的。”
克拉克这个老社恐人，虽然多张一张嘴，不会讲话，但是听懂人话上他是一绝，不用尤金继续剖析自我，他便已经明白，尤金坚持认为他的感官没有问题，见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真不真不好说，但是这股力量在加强，现在已经深度影响到他了。
克拉克眼中的世界在发生变化，枝繁叶茂的原始森林开始消退，俄顷，钢为骨架的铁树取代了郁郁葱葱的树林。
钢铁森林中，影子们动作了起来，他们动作整齐划一地朝着漂浮着的三角形宫殿行军。
影子近在咫尺时，克拉克试探着问：“尤金，你看到改变了吗？”
尤金的视野中一切如常，枝繁叶茂的森林、漂浮着的宫殿，没有一丝变化，和此前一模一样。
但是克拉克应该不会问没有意义的问题，他如此问自然有他的道理，此情此景下，尤金大胆揣测，克拉克所见到的世界发生了变化，但是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让这个变化只有克拉克能看到，他却看不到。
尤金不得其解，但是他不想浪费时间过多揣测，于是直接发问：“超人先生，你看到了什么？”
“树木被钢铁森林取代。”克拉克艰难地开口。
尤金视野中一切如常，郁郁葱葱的森林，幽静诡秘，没有任何改变，但是淋过雨的人总是喜欢给别人打伞，所以即便什么都没看到，他还是选择相信克拉克，宽慰道：“我完全看不见你说的的变化，不过就跟你和我说的，冷静，超人，你要先冷静下来。”
“确实，确实。”克拉克情绪有些不对，他紧张过了头，已经不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超能力，双脚离地飘了起来，居高临下道：“我确实应该冷静一点，但是现在这种这些邪门的影子眼瞅要贴在我脸上的情况，我不知道该如何冷静。”
“什么？”尤金诧异。
因为在他的视野中，所以的黑色影子一如既往，保持着朝圣姿态，正仰视着漂浮在半空里的三角形宫殿。
但克拉克见到的却是另外一番景色，黑色的影子如潮水一般向他涌来，这会也已里三层外三层将他团团围住。
除此之外，最夸张的是伴随他的超能力不受控制，漂浮到了空中，那些黑色的影子搭起梯子，一个踩着一个，皆向上高举着双手，尝试将他重新拉回地面。
随着人梯越来越高，已经有黑影触碰到了克拉克的靴子。
恐惧的情感顺着触碰传递给了他。
并非对未知生物和危险的恐惧，是对自己的恐惧。
这会儿，邪恶的念头早已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里横行霸道：他是如此的强大，而地球人却如蝼蚁般弱小的随手就能捏死，强大如己为什么还要容忍这些蝼蚁对自己造成伤害，并一而再再而三的保护他们，为什么不去凌驾于这些蝼蚁之上？
为什么？
为什么？
思想早已不受控制，想要毁灭一切的欲望充盈在他柔软的内心里。
克拉克感觉自己病了，但是灵魂的病，无药可医。
他本人能做的只有害怕和祷告。
但祷告与害怕都不起作用了，没由来的要去支配世界的欲望紧紧将他摄住，过多的痛苦让他开始颤栗。
尤金全然不知他到底在承受着什么样的折磨，见到的只有他在半空中颤栗的模样。
尤金摸不着头脑，在底下喊：“超人，你怎么了？”
克拉克已经没有办法回答，因为他害怕自己一开口，就会说出什么类似于“愚蠢的人类，去死吧！”之类的鬼话，所以他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但是垂眸一瞥，对上尤金困惑的眼神后，自我的理智与毁灭的欲望重新交锋，一滴满溢着痛苦的眼泪从他左眼滑落。
晶莹的泪水闪耀着太阳的光彩，呈现出彩虹的颜色。
这滴泪珠滴在了尤金脸上。
尤金感觉到了，他摩挲着克拉克泪水曾经驻足过的地方，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着：“你这是在哭吗？”
一滴泪珠代替了回答。
灼热的温度烫醒了尤金，他从恍惚中回过神，大声道：“超人，你到底怎么了？”
“我……”
克拉克艰难地开口，但是没等他说出个所以然来，一枚闪烁着金属光泽的袖箭擦着尤金面颊飞了过去，刺穿了克拉克钢铁一般的胸膛。
血珠子如同朵朵落梅，撒了一地。
“超人！”
从宕机状态恢复过来的尤金，都没来得及想偷袭的人是谁，以及超人不是只能被氪石伤到的设定，放声大喊。
同一时间，那厢克拉克则难以置信地低头，凝视着被豁开的胸膛，这是他第一次受伤，也是他第一次见血，原来疼痛是这种感觉，克拉克扯着嘴角，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下一刻，他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从天上掉了下来。
“克拉克！”
尤金见状，喊了一声他的名字，然后便迈开步子朝他的方向跑了过去，但是有人比他的速度更快。
在尤金赶到落地的克拉克身边之前，一个穿着黑色兜帽，看不清男女，也看不出高矮胖瘦的人已经出现在了他身边。
这人完全没有反派的职业病，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直接伸出一只手臂，掐住克拉克的脖子，将他拎了起来。
生命的脆弱在拥有钢铁之躯的氪星人身上也有所体现，不多时，本应刀枪不入的克拉克便已走到了死亡的边缘，缺氧让他的肤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紫色。
死亡近在咫尺。
但是尤金又无能为力，毕竟他可不认为普通如他能硬刚一个可以单杀超人的神秘人，而不管的话，克拉克今天差不多就要交代在这里了，虽然在漫画里逢年过节，超人差不多都要死一次，以示尊重，但是真人的死亡和漫画角色的死亡带来的震撼感不可同日而语。
尤金做不到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在眼前流逝，尤其这个鲜活的生命又有着他挚爱的模样。
也算是急中生智，尤金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砸向黑袍人，试图吸引他走的注意力。
但事与愿违的是黑袍人身边自带一种力场，石块在接触到他之前，就已经被碾成了粉末。
吸引注意力这招算是失败了，尤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自己冲了上去。
比想象的要好，接触到黑袍人身上的力场后，他最起码没有像石块一样变成粉末，仅仅是被弹开了而已。
虽然被弹开了，但是他如愿以偿地吸引到了黑袍人的注意力，只见黑袍人缓缓转身，面向了尤金。
只不过这会儿，尤金正在半空中飞着，与他脸朝下摔在地上同一刻，黑袍人开口了，一道遥远且缥缈的声音响起，“超人死了，是件好事。”
作者有话说第8章 神秘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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