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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二十七章 ...

  •   银钗毕竟是宫中老人了,办事极为妥帖,查了几日,有了眉目,回到殿里支开不相干的人,傅红莲说:“环儿不是外人,让她听着也无妨。”

      主仆三人凑在一起讲悄悄话。

      “我找了个以前给贵妃看过病的太医,给他验过了,”银钗压低了声音,唯恐被别人听了去,“他说这里面有一味药不在方子上,含量极低,但是微毒,原是治人失眠的。”

      “少些服用对身体没有什么危害,但是长久以往,会精神萎靡不振,最后就……”她再也说不下去,声音逐渐哽咽。

      “我还道是贵妃心疾难愈,最后抛下我们去了,”她暗暗垂泪,“没成想,问题出在这日日服用的药上。”

      傅红莲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说道:“这药是韩太医开的。”

      “是他,自从贵妃久病之后,负责给贵妃开药的一直都是他,”银钗恨道。

      “他是什么人?”傅红莲又问。

      银钗赶忙擦了擦泪,“这事我也去打听了,目前仅能得知的,韩太医是皇后的同乡,他为官之后就一直受皇后和丞相提携,才做到太医院之首。”

      环儿小声惊呼,“难道,是皇后害死了贵妃?”

      “这都是我们胡乱猜测,”傅红莲很冷静,“此事该从长计议,不可走漏了风声。”

      翌日,胡昭昭又来找她玩,后面跟着个宫女,手上抱了几匹布,一看就是刚进贡的最好的料子。

      “红莲姐姐~”胡昭昭甜甜地喊道,“皇帝刚赏了我一些衣料,有些颜色一看就更适合姐姐,我赶紧给你拿来了。你看这块玫瑰红的,像火一样艳,姐姐穿了一定美艳绝伦!再看这块绛紫的蚕丝,薄如蝉翼,一卷只有几两重,多性|感~你成天穿得太素净啦,也要偶尔换换风格,让青决哥哥眼前一亮!”

      到这会儿她还以为傅红莲是为了青决才向她讨教呢,又问她情信写得怎么样了。

      傅红莲苦着脸,说十多年的书白读了,从未涉猎过这方面的知识,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胡昭昭了然,神秘兮兮地又从怀里掏出几本书,一一放于傅红莲面前,介绍道:“我就知道你这方面不如我,这都是我平时无聊的时候看的闲书,这本叫月季亭,讲的是富家千金和书生人鬼相恋,最后复生,终成眷属的故事。”

      她指着另一本,“这本叫东厢记,讲的是官家小姐和书生冲破来自家长的重重阻碍,最后永结同心的故事。”

      “这本就更精彩啦!叫永生殿,讲的是皇帝和贵妃天人相隔,感动上苍,最后在天上团圆的故事。”

      傅红莲直呼妙哉,迫不及待接过来,小心收好,决定空了就一一拜读,好好学习。

      她将下人遣了出去,只留下她和胡昭昭两人,将最近他们发现贵妃的药引子里有毒的事情告诉胡昭昭,又说了他们关于韩太医和皇后之间的猜测。

      胡昭昭是个耐不住脾气的,拍案而起,气愤不已,“原来是皇后害你姑母,让你不得不留于宫中,好生可恶!我看她平时慈眉善目,满口仁义道德,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小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看我怎么去收拾她!”

      说着挽袖子提腿就要去找皇后算账。

      傅红莲按住她,让她不要激动,和她分析,“现下只是我们的猜测,但韩太医一个老者,无缘无故陷害我姑母,说不通,背后必定有人。是不是皇后,还需我们引蛇出洞。”

      “哦?”胡昭昭来了兴趣,“你有办法?”

      傅红莲让她附耳过来,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胡昭昭点头称是,说她这就去办。

      第二日,胡婕妤在同皇帝一起用午膳的时候,刚吃了几口,就捂嘴作呕,说自己胃里泛酸,无缘无故地想吐。

      皇帝和含香殿里的宫女们也是有经验的,听闻大惊,又紧张又期待地喊来太医,给胡婕妤诊断,太医把手放在胡昭昭的手腕上,摸着胡子测了许久,突然跪在地上,向皇帝道喜,“恭喜圣上!胡婕妤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众人大喜,后宫里已很久没有妃嫔肚子有动静了,这对于子嗣单薄的刘轩来说这件天大的好事。刘轩哈哈大笑,很满意自己宝刀未老,给了许多赏赐,又让太医院的人定要好生照料胡昭昭,定要保她母子平安。

      胡昭昭也很高兴,转了个圈,调皮地坐到刘轩腿上,不停撒娇,“圣上~我听说太医院里医术最高明的是韩太医,若是让他来给我安胎,自是最稳妥不过,再过几个月,我就给皇上生一个健康的皇子!”

      此话对刘轩来说十分受用,胡昭昭要什么他都可以满意她,况且她说的有理,于是这事就这么定了。

      胡婕妤怀胎之后,更是放肆,连每日例行的请安都不去了,说是自己身子不舒服。皇后听了,嘴上说婕妤怀孕辛苦,在宫中好生养着是应该的,私下里却面露不虞,连饭都用得少了些。

      有一日皇后正在御花园中赏花,旁边小路上传来一阵嘈杂声,过了一会儿,胡昭昭带着几个宫女太监,大摇大摆地从边上走了出来。

      她月份还小,还未显怀,却穿着宽松,手撑在后腰上,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她怀孕了。

      见了皇后,她也不行礼,只微微点了个头,主动同皇后搭话,“皇后娘娘好兴致,这满园的梅花开得正浓,也出来赏花啊?”

      皇后身边的姑姑看不过去,出口训斥道:“胡婕妤见了皇后怎么不行礼?”

      “哎哟,”胡昭昭用手绢掩了口鼻,含羞带怯的,“臣妾倒是想,可臣妾怀着龙胎,身子不方便,弯不下腰呢。”

      “你!”姑姑看出她是故意找茬,上前一步正要骂她不懂规矩,被皇后拦住了。

      “婕妤身子要紧,这些繁文缛节暂且就免了吧,”皇后还是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

      胡昭昭继续火上浇油,“臣妾最近也不知怎么了,原来吃不得酸的东西,西域进贡的葡萄,有点儿酸,我吃得牙酸,皇上心疼我,都给他吃了。现在每天不吃点酸浑身就不对劲。臣妾头一次怀孕,没有经验,但我听别人说,酸儿辣女,我看呐,我这肚子里一定是个男孩儿!”

      皇帝膝下只有两个儿子,一个是皇后所生的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分别在襁褓中和两岁的时候就夭折了,若胡昭昭再为皇家添一个儿子,定是不得了的大喜事。

      她本因出身低贱,封为婕妤已是到顶了,再受宠也不过是个舞娘,对皇后并不构成威胁,但若是诞下皇子,这位份,必会被大大地抬上一抬。

      皇后眼神沉了沉,还是微笑着说:“既如此,最好不过,我听说是韩太医负责为你安胎的?韩太医医术精湛,必不会出岔子。能为皇帝孕育皇子,正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福气。”

      胡昭昭呵呵笑了笑,连客气话都懒得说,施施然带着下人们走远了。

      皇后用手抚着梅花,不知在想什么,姑姑贴在她边上犹豫道:“皇后,您看这……”

      手里突然一紧,粉白色的花瓣被捏的粉碎。

      后宫中暗潮涌动,傅红莲却缩在自己殿中,认认真真地读完了三本著作,看到里面有情人纠纠缠缠的情节,表示十分不理解,却也受益匪浅,灵感大开,文思泉涌,抬笔就写下一首:望君归。

      浅浅几行七言律诗,可谓是写得缠绵悱恻,表达了她对皇帝的一片爱慕之心,一人独守深闺十分寂寞,只盼皇帝来见她一面,解她相思之情。

      放下笔,傅红莲又读了几遍,被自己的肉麻激了一身鸡皮疙瘩,恨不得立刻把这破玩意儿撕了。

      诗词虽然美妙,但绝非她心中所想,又想到胡昭昭说的那番,对男人,三分要讲得像十分的歪理邪说,索性死马当活马医,熏上自己惯用的香粉,封于信笺里,在信封上还勾勒了几笔楚楚可怜的兰花,一个痴情女子的形象跃然纸上。

      她将银钗唤来,把信递给她,又掏出一枚金锭,自然是她娘家给她存的小金库,交代她定要送到皇帝手上,咱们以后日子好不好过,就看这封信了。

      银钗知道娘娘是个不爱争宠的,但为了四皇子的前途不得不这么做,不敢怠慢,连忙出门去办。

      刘轩身边的管事太监,本就和银钗极熟,自从琼华殿没有以往那么热闹后,两人就没有什么交集了,说起来很久没见了。

      皇上正和大臣在书房中商谈国事,管事太监守在外面,看见银钗急匆匆走来,他拢着袖子,说话仍是客客气气,“银钗姑姑,今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银钗陪笑,低声私语,“公公,咱家娘娘对皇上日思夜想,茶饭不思,给皇上写了封信,劳烦您一定替娘娘传达下。”

      公公眼珠转了转,没松口,“这可不好办呐,琼华殿里那位新进的主子,自从封了婕妤之后,就没听皇上提起她。说不定,都快把她忘了,皇上不主动提,咱们做下人的,怎么好左右天子的心意?”

      “皇帝只不过是没提,并不表达心里不记挂着嘛。咱们娘娘又无罪过,年纪轻轻的,又生得那般貌美,说不定看了信就想起娘娘的好来了,”银钗说着,用袖子挡着,偷偷把金锭子往公公手里塞,“公公若是能帮这个忙,咱家娘娘定是念着您的好的。”

      公公掂了掂手中金子的重量,暗道这位娘娘出手真是大方,再说不过是递个信的小事,皇帝看了就算不合心意,也不至于治他的罪,于是不动声色收了,装腔作势地说:“姑姑这话说的,为主子们做事是我们下人的本分,信我一定送到,你放心好了。”

      银钗千恩万谢地离开了,过了一会儿,在里面议事的大臣走了出来,刘轩在里面喊他,公公便赶紧走了进去。

      北边战事不断,刘轩焦头烂额,平时还可以去胡昭昭的殿里放松放松,那小丫头活泼可爱,总是能哄得他哈哈大笑,现下胡昭昭怀着身孕,不便伺候皇帝,他心里正空虚着呢。

      公公给他奉上茶,欲言又止的样子,被刘轩瞧见了,眉头一皱,不满道:“有什么事直说,吞吞吐吐地像什么样子?”

      “皇上,方才银钗姑姑来求奴才办件事,在殿外求了好久,奴才一时拿不定主意,该不该告诉您,”公公以退为进,勾起了刘轩的好奇心。

      他想了好久,才想起来银钗是傅谨华身边的贴身大宫女,脑海中又浮现出傅红莲那张娇艳欲滴的小脸,内心不免荡漾,摆出一副正经模样,说道:“她所为何事?”

      公公掏出信笺放在桌上,回身跪下,“她说琼华殿中现在那位主子因为思念皇上得了相思病,还亲笔给您写了一封信,求您一定看看。”

      “哦?”刘轩拿起信笺拆开,读了一遍,信中内容写得真挚非常,又隐隐飘来淡淡幽香,这味道他以前好像在傅红莲身上闻到过,不禁心猿意马起来。

      刘轩咳了几声,最后才摆着架子,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道:“说起来也很久没见傅婕妤了,是朕疏忽了,今晚就去看看她吧。”

      公公见有戏,得了令出了殿,让身边的小太监赶紧去琼华殿通知,晚上皇上要来,让娘娘做好准备。

      琼华殿很久没有这么严阵以待过了,小宫女从未见过皇帝,抬着盆慌慌张张地,差点绊了脚。小太监将殿门口的落叶扫的干干净净。银钗和环儿把殿中最漂亮的衣服拿出来给傅红莲穿。

      “我们娘娘真美!”用胡昭昭给的红缎子制成的新衣服熠熠生辉,环儿拍着手笑道,“皇帝若是见了,魂儿都要被勾没了。”

      傅红莲心里也没底,事情是她一手办成,不能临阵脱逃,只能硬着头皮上。

      刚用过晚膳,刘轩就被人抬来了,只见傅红莲和几个下人守在门口,给皇帝行礼,“臣妾恭迎皇上圣驾。”

      “爱妃不用拘束,”刘轩看她一身红衣,更是美艳异常,心里被挠的直痒痒,捞起傅红莲柔弱无骨的小手,将她扶起来。两人在院子里赏了一会儿月色,刘轩就心急难耐,暗示傅红莲可以歇息了。

      傅红莲手脚冰凉,她对此事没有经验,但她坚信该做的事就应该做好,只得做出一番娇羞的神情,和刘轩一起进了殿。

      银钗识趣地将殿门关起,让二人独处。

      “爱妃莫怕,”刘轩摸着傅红莲的小手,语气暧昧地说道。

      看着他那张脸,是可以当自己父辈的人,傅红莲内心毫无波澜,公事公办地说:“臣妾不怕……”

      刘轩刚要搂过傅红莲的肩膀,只听外面一声惊叫:“走水了!走水了!”

      好事被打扰,刘轩气急败坏,怒道:“何事大惊小怪!”

      管事公公在门口急道:“皇上,皇后娘娘的宫殿走水了!”

      皇后出事,皇帝不能视而不见,咬牙放开傅红莲,让她在殿中待着不要慌乱,就背着手走了出去。

      “唉……”傅红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眼睁睁看着要到嘴的鸭子又飞了,伸着手茫然地看着皇帝的背影,不知该松一口气还是惆怅。

      她支宫里其他人跟去,“你们去看看,什么情况?”

      宫中只留下她一个人,隔着窗户呆呆地望着院子里那从腊梅花,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

      屋子的角落悄无声息落下一个黑影,站在那里看了她半天,才开口,“好久不见。”

      “青决!”傅红莲猛地转过身,看着他动了身形,从暗处走出来,烛光照在他宛若白玉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她想明白过来,肯定陈述道:“皇后殿里的火是你放的。”

      “雕虫小技而已,”青决淡淡地说。

      傅红莲一时无语。

      见她不答话,青决酸溜溜地说:“再过几天我就要随傅鸿明出征了,想着进宫看你一眼,不想打扰了你的好事。”

      “你为何……”傅红莲无奈,“总是不让皇帝碰我?”

      “我以为你知道原因,”他逐渐走近,站到她身前,和她仅隔两拳距离,近到两人的呼吸都缠在了一块儿。

      “可是,”傅红莲不自在地想把头撇过去,“你不可能一辈子把我拘着。”

      “我可以,”青决把她腰一拦,贴到自己身上,低头凝视她,“只要我想,这辈子都不可能让那人碰你。”

      她用手推他上半身,却推不动,“我已是皇帝的嫔妃,和皇帝同床共枕是我的义务。”

      他摇头,感到好笑似的,出言威胁,“你若是让他碰了你,我就把他的头砍下来,扔到明王府的厅中。”

      傅红莲怒目圆瞪,不可置信,“你敢!”

      “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傅红莲再想推开他他就要生气了,但此时由于多日未见的思念又攀上心头,他将她搂得更紧了。

      “你听我说,”知道她在生气,青决放缓了声音,耐心哄她,“你想做什么,交给我。我想着,考取功名太慢了,你等不了那么久,你再给我点时间,我定不会让你失望。”

      “但是,”他又严肃起来,认真地警告她,“只有这件事,不行。”

      “你……”傅红莲挣不开,拿他没办法,“你不讲道理……”

      “那要看是什么道理,为了家人去献身这种道理,我听不懂,”她弱弱的声音像是在跟他撒娇,青决的眼中温柔得像要化出水来。

      知道他一心为她好,虽然这种好不一定是她想要的,傅红莲还是无法苛责他,嗫喏着想不出话来反驳他。

      “你乖乖的,我很快就回来了,”他说。

      再也忍不住,他在她眉间红痣上落下一吻,“等我回来。”

      “唉……不是……”瘦高的背影消失在月色中,傅红莲徒劳地伸着手,一个两个都这样,她彻底无语了。

      这边皇后的宫殿火刚灭,那边胡婕妤又出了事,她刚歇下,就感到腹痛难忍,在床上不停打滚,大喊好疼,宫人们赶紧将太医请过来,给胡婕妤看病。

      今日不是韩太医当值,等值夜的太医赶到,胡婕妤下身已流出鲜血,含香殿中一团乱,个个吓得魂不附体,后皇帝赶来,一群人跪在地上,头贴着地,吓得不敢抬头。

      “怎么回事!”刘轩大怒。

      “回禀皇上,胡婕妤她……”太医冷汗直冒,心一横,直言道,“胡婕妤小产了!”

      “皇上!”胡昭昭躺在床上涕泪横流,平时娇滴滴的仪态也顾不得了,从床上滚下来趴在地上痛哭不止,“是臣妾无能,臣妾晚上刚服了韩太医开的安胎药,就感觉小腹微痛,但臣妾想着只是胎动,不甚在意,又不想惊扰了您,一直忍着……没想到……没想到我和您的孩子就这么没了!皇上!您要为我做主啊!”

      她满地乱滚,伤心欲绝,痛失孩子的形象演得栩栩如生。

      皇上本就国事家事烦心事几面夹击,爱妃又无端失了子,大发雷霆,下令定要彻查此事。

      皇帝开了金口,下人们自不敢怠慢,屁滚尿流地去办。天还没亮,就查出来了,是韩太医给胡婕妤开的安胎药有问题,里面有让人流产的一味药。

      听闻此事,胡昭昭不敢置信,拼命又从床上爬起来,嚎啕大哭,“我平日和韩太医无冤无仇,又敬他是名医,一直以礼相待,他为何要加害于我!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哇!”

      刘轩气得砸了手边的茶杯,让士兵去韩太医家里把人押来,他要亲自审问。

      得令的士兵快马赶去,不出半个时辰就回来了,回话道:“韩太医已在家中上吊自尽,死无对证!”

      一晚上后宫里乱哄哄的,傅红莲坐于殿中,悠然地挑灯夜读,听着银钗和环儿从外面打听来的消息。

      “听说胡婕妤小产了,”银钗忧心忡忡地说,“负责帮她安胎的韩太医自尽了,其中必有蹊跷。”

      傅红莲倒是没想到事情发展得这么快,她看了一晚上兵法,也读得累了,揉了揉眉心,说道:“知道了,大家都去睡吧。”

      事发突然,她隔了两日才去探望胡婕妤,空着手,要不是小厨房没了,还可以装模做样带着做小月子养身的老母鸡汤去。

      “姐姐跟我客气什么,我这里什么没有?”胡婕妤半躺在床上,脸色嘴唇都泛着白,看着元气大伤,说话有气无力,“你们下去吧,我同姐姐好好说会儿话。”

      等屋中没有其他人,胡昭昭腾地爬起来,站在床上,抬腿弯腰的松快身子,“憋死我了,他们非要我在床上躺好,还要足足躺一个月,这不要了我的老命!”

      傅红莲见她元气满满,一扫刚才气若游丝奄奄一息的模样,就知道她一点儿事没有,笑道:“好啦好啦,这下试出来了,宫里妃子出问题,多半是这韩太医搞的鬼。”

      “可惜这老滑头自己寻死了,要不然我高低从他嘴里撬出实话来,”胡昭昭气哼哼地说。

      “我同你说,”胡昭昭盘着腿坐在床上,跟她分析来龙去脉,“我假装怀孕的时候,拼命挑衅皇后,把那老妖婆气得眼斜鼻子歪的,没过多久,韩太医就在药方里给我搞幺蛾子,我看问题一定出在皇后身上。”

      皇后根基很稳,她是丞相的表妹,两人本就同一阵营,在前朝没少给明王一派使绊子。后来常怀玉又嫁给丞相的儿子,摆明了常将军和他们站到一队去。若是傅红莲再坐视不管,这朝中彻底没有明王好日子过了。

      她自有办法,又和胡昭昭密语,“你且这样……”

      冬天过去,春雨绵绵,下个不停,时不时空中还落下春雷,轰隆隆的。皇后本就怕打雷,这日她刚要睡下,天上落下一道闪电,砸在半空中,她看到沿着屋檐闪过一道小小黑影,惊叫着爬起来,把门口值夜的宫女惊动了,进来问皇后怎么了。

      皇后惊魂未定,指着窗棂颤声道:“那里,有个东西……”

      宫女出去查看,过了一会儿进来回道:“是一只黑猫,已经赶跑了,皇后不必担心。”

      她又重新躺下,闭起眼好不容易睡着,又做了个噩梦,梦里总有人在轻声唤她闺名:千语,秦千语……我死得好冤呐……你快下来陪我……

      “啊!”皇后惊醒,坐在床上大喘气,但四周空无一人,静谧无声,告诉她刚才一切不过是她的错觉。

      皇后再也不敢一个人睡,喊外面的宫女守在她床边,可还是翻来覆去,一夜无眠。

      琼华殿中依旧冷冷清清,那日皇帝匆匆离去,最近忙着陪刚小产的胡婕妤。胡昭昭小产完后脆弱得很,整日缠着皇帝,哪个妃子都不准他去瞧,时间一长,他又把傅红莲暂时丢到脑后去了。

      胡昭昭也不是就爱跟刘轩待在一块儿,还不是青决走前给她安排了任务,他不在期间,不能让皇帝接近傅红莲,若是没办好,他回来就把她尾巴割了。

      啊,这死蛇,一涉及红莲姐姐的事,他就六亲不认的,跟变了个人似的。

      她自然不知道傅红莲写情诗给皇帝的事,所以没想明白青决哥哥为什么让她盯紧他们两人,皇帝不是从未找过红莲姐姐么?

      不过为了她漂亮的尾巴,她只得乖乖照办。

      再说了,前阵子红莲姐姐让她假装孕妇,她过足了戏瘾,现在又让她装神弄鬼,又撞到她的强项了,这宫里,真是越来越好玩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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