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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徐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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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先生你好。”林约伸手，“我们以前见过吗？”
林约觉得这名字似乎在哪里看到过。
周衡衍回握，“见过。开会的时候。”
林约来这边之后参加的会议不多，自然是立马想起来了。
她收回了手，有些尴尬。
当时她还在会上走神了。
周衡衍倒是神态自若，“林律师现下有没有时间？我有些问题想请教一下。”
林约端着咖啡，大拇指在杯沿轻微地摩擦着，“有时间的。”
“那我们去休息室谈吧。”周衡衍点了下头，目光朝向不远处的休息室。
“不知道周先生想了解哪些情况呢？”把杯子放在桌上后，林约看着对面的人，问。
“我可以问问林律师手上的戒指的来历吗？”周衡衍礼貌而不客气。
林约下意识抬手，那枚尾戒在灯光下泛着莹莹冷光。
“一个朋友送给我的。”
“那位朋友姓凌？”
“……是。”
“我可以看看戒指吗？”周衡衍诚恳请求。
林约没有推脱，抬手将戒指取了下来，递给他。
周衡衍接过戒指，转向内侧看了看，嘴角的弧度若隐若现。
林约看着灯光下眼神眷念柔和的男人，有些怔神。
他以前跟凌姐的关系一定很好。
“她跟你关系一定很好。”周衡衍递回戒指，表情十分柔和。
“嗯？”林约脑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不然她不会把这个送给你的。”周衡衍很了解凌越。
林约戴好戒指，顿了顿，问：“请问，周先生和凌姐是什么关系呢？”
周衡衍看着林约小手指上的银戒，有些放空，“我们以前，差一点就结婚了。”
原来，这是凌姐的前未婚夫。
她无意识地□□戒指，想问为什么没有结婚之类的问题，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毕竟他们俩，气质和身形都很般配。
而且，看得出来都爱着对方。
“林小姐和她是怎么认识的呢？”周衡衍转移话题。
“我和她是邻居，她教我看财报。”
周衡衍轻微幅度地点了下头，静默了会儿，有些悲伤道：“两年了，我挺想念她的。”
林约听完，本想问他为什么不去见凌姐，但又想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当事人之间的情况，就压下了发言的冲动。
那场聊天之后，每次见到周衡衍时，林约的内心都无比复杂。
她后来了查了一下，原来周衡衍是长盛董事长的公子——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凌姐对长盛的收购案这么关注了，也能解释她为什么听到他的名字觉得很熟悉。
他们是真的还爱着对方。
但又互不相见。
项目结束后，回到家的林约并没有去1401。
因为新的案子来了。
很凑巧地，是个离婚案件。
来者点名要她代理。
“徐先生，你不用着急，把事情原委梳理一下再说。”林约倒了杯水给刚坐下来的委托人。
“谢谢。”来人衣着朴素，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可观，但出乎意料地有礼貌。
他整理了一下语言，才缓缓开口，说出了案件原委。
林约起初听着，还执笔画着时间轴和关键记录，可越听到后面，她就发现这个案件似乎有些耳熟。
等到对方把事情说完时，她的表情已经十分严肃了。
“凌律师，你能够接受我的委托吗？”来人满怀期待。
看着整整好几页A4纸的记录，林约皱着眉，语气异常认真，“徐先生，这可不是一起普通的民事案件了，您应该去公安局立案。”
言下之意是，她无法接下这个案子。
徐先生叹了一口气，“我会去的，不过在那之前，我想跟凌律师你道个歉。”
林约诧异，她应该，不认识这位先生吧。
“两年前那件事情，真的是对不起了。”徐先生脸上浮现出一丝悲切，“不过幸好，你还活着。”
林约觉得，这位似乎找错人了。
“先生，”林约打断，“请问您找的是哪位律师？”
徐先生也有些错愕，他以为说完案件对方就能够明白他是谁了，但还是再次确认，“我找凌越律师……不是您吗？”
整个所里，姓林的律师只有两位，一位是她，另一位是个男合伙人。
林约，凌越，乍一听是有些相似。
之前喊她凌律师的时候，林约还以为是他前后鼻音不分。
看着对方不明就里的表情，她颇有些无奈，“我是林约，树林的林，约定的约。凌越律师两年前已经离职了。”
估计接待的实习律师也没想到，来人找的是一个早就不在所里就职的律师吧。
徐先生顿时有些茫然，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嘴巴张了张，才吐出几句谢谢，然后略显彷徨地离开事务所。
怕人出事，林约跟着下了楼，目送着他安全过了马路后才折回。
晚上，站在1401的门前，林约心情有些复杂。
她叩了叩门，无人应答。
“凌姐，我是林约。你在家吗？”
房内一片静默。
“凌越！你在不在家！”她拍着门。
这时里面传来一些轻微地动静。
门开了。
凌越倚在玄关处，面容憔悴，神情冰冷，往常微卷的长发此刻湿答答地挂着，毫无生气。
林约被她这副样子吓到了，担忧地问，“你怎么了？”
凌越却没管她，自顾自地回到客厅坐下，倒了杯水喝。
林约关上门，把手里的A4纸放到茶几上，抬手打算也倒杯水喝。
刚碰到杯子，凌越就将她的手打到一边，“凉的，你别喝。”
林约的心有一瞬间的落空。
她缓缓地收回手，拿起旁边的纸，递给凌越，“今天有位徐先生来所里找你，是我接待的……这些是案件记录。”
凌越扫了一眼，放下杯子，冷冷道，“所以呢？”
“他来跟你道歉。”
林约有些受不了凌越冰冷的态度。
“呵。”凌越冷笑一声，然后起身，做出一副送客的姿态，“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眼前的人的状态让林约心底冒出了一丝火气。她深呼一口气，抬眼道，“凌越，你到底怎么了？”
久违地听到自己的名字，凌越有一瞬间的出神。
她很快恢复过来，看着眼前掺杂着担忧和怒气的年轻脸庞，开口却冷淡不已，“我说过，你最好不要查关于我的事情。”
林约听完，坐在沙发上沉默良久。
“那你跟我打听长盛的收购案又是为了什么呢？”她平静道，“因为周衡衍吗？”
凌越沉默。
“我真是搞不懂，你放不下他他也放不下你，约个时间谈一谈很难吗？”林约也是想不通，“一个破案子就让你这么一蹶不振？”
“你该走了。”凌越脸色苍白，似乎并不想谈这件事。
林约定定地看着她，心里泛起一丝苦涩。
她知道自己没理由去质问人家的私事，但又无法控制自己完全不理会。
周日调休。
林约难得有机会睡到早上10点起。
洗漱完之后，她端了一杯热燕麦在书桌。
马上就要到10月份了，空气中开始渗透着丝丝凉意。
燕麦冒着热气，林约没有马上喝。
她瘫坐在椅子上，双手自然垂落，眼神放空，脑子里却想着这近两个月来与凌越有关的一切。
凌越跟她的相遇不是巧合，但她并不知道她的目的。
为了四月之星收购案？
可林约自认为自己并没有帮上什么忙，反倒是凌越一直在给她解惑，而且，她也并不能主导收购进程。
如果是为了周衡衍的话，那就更奇怪了，明明凌越自己去联系周衡衍更容易，而且她在收购案之前并不认识他。
在并购案这件事上，凌越一直在促成她参与其中，但自从她拒绝了5000万，凌越抛给她一只尾戒之后，她的态度急转直下，且拒绝她了解两年前的离婚案。
为什么呢？
从徐西那里，林约了解了离婚案的另一部分。
她不知道凌越是不是已经知情，如果她已经全部知道的话，林约会觉得她更加令人同情。
徐西告诉她，他和陈怡然女士是协议结婚。
两人相识的时候，陈怡然还在上大学。相处了一段时间后，两人都觉得对方很投缘，恰巧当时徐西饱受家里人催婚的困扰，陈怡然知道后表示可以与他协议结婚，两人要是遇到喜欢的人之后对方可以无条件同意离婚。但陈怡然也提出了条件，那就是徐西必须为她在S市置一处房产。徐西同意了，在陈怡然毕业后，两人迅速成婚。
结婚之后，徐西以为两人会各自过各自的生活，但他没想到陈怡然喜欢上他了。徐西没过多久就遇到了喜欢的人，他告诉陈怡然他打算离婚，但陈怡然告诉他她怀孕了。
离婚只能延后。
徐西跟陈怡然协商好，等陈怡然生下孩子，两人就正式离婚。
然而等到离婚日期要到的时候，陈怡然反悔了。
徐西不得不诉讼离婚，结果自然是没离成。
期间，徐西的情人张时阅不断催促他离婚。
判决宣告当日，张时阅与陈怡然的委托律师凌越起了冲突，两人都受伤不轻。
当天暴雨，下班经过跨江大桥的时候，前方发生追尾事件，他家司机为避免再次撞车打错方向盘，车身直接冲向江水。
等他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西南某偏僻山林，周围有两人专门监视他的活动。他就这样在西南呆了两年。
如果徐西所言属实的话，那么凌越遭遇的就是彻底的无妄之灾。她的委托人陈怡然不仅没有对她说出事实，致使她在应对张时阅的时候缺乏心理准备，还将她当做计划中的一环，让她成为徐怡然转移控制徐西的工具之一。
徐西找她，是为了拜托她以此为依据向陈怡然起诉离婚。
但这案件本身已经完全超出了民事范畴，她并没有能力受理。
林约端起燕麦，已经没那么烫了，对她来说温度刚好。
她喝了一口，燕麦入胃，让整个人都温暖舒畅起来。
凌越看起来非常拒绝她继续调查离婚案，但又完全没有实质阻拦她的举动。
是放任她做选择吗？
继续查，还是就此打住？
如果要查的话，她必须见一见陈怡然。
不过，周衡衍还有四月之星收购案……这些又有什么联系呢？
她并没有留周衡衍的联系方式，自从收购案之后，两人再也没有任何交集。
林约回想起凌越对四月之星的态度，她当时并没有对它做什么评价，但林约很容易感受出她对四月之星的不屑。
四月之星和凌越有关？
林约突然想起来，四月之星的法人代表名叫陈树，一年半前才受任。
和陈怡然一样都姓陈，是巧合吗？
尽管徐西说明了离婚案的始末，但并没有说明他是如何脱离监禁回到S市的，不仅如此，在整个陈述过程中，他一直在有意无意地引导她建立陈怡然的自利印象。
林约不太相信徐西只是想起诉离婚。
并购案结束之后，林约私下找机会问过吴律关于凌越的事情，可吴律只是说，凌越创收能力很强，如果不是因为突遭意外，她可能是K社最快升合伙人的律师。至于其他的，他保持缄默，并告诫林约不要持有太旺盛的好奇心。
所以，她还要不要继续查下去呢？
不得不说，这件案子真的挑起了林约的兴趣，再来……她脑海里闪过凌越的面庞，她也真的想为凌越做点什么。
但是，这件案子显然会非常棘手。
喝完所有的麦片后，林约放下杯子，站到阳台前，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怔怔出神。
她心里是有答案的。
“林约，”林母突然打开她的房门，问，“你前段时间真的是去1401串门了吗？”
林约回头，有些错愕，还是点了点头。
林母面色突然变得古怪，“可楼下居委会的刘婶今天跟我说，1401两年前就没人住了。”
阳光和煦，林约却感受到脚底传来丝丝冷气，直冲她的脑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