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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变得更“孝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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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男子的婚礼,省去了许多繁文缛节。
司徒炘和司空轻两人身穿大红衣裳,自山脚起,拾级而上,每经过一张圆桌,便向宾客敬茶。敬茶后再继续往上,直至山顶。
山顶处坐着司徒家族的亲人,以及位高权重的修者灵修等。
司空轻乃是遗孤被托付到门派,后出事被门派赶走。那门派在得知司空轻与司徒炘结为连理后,的确有想打感情牌拉拢司空轻,让司空轻回去。但司空轻毫不留情地拒绝了。此次婚礼,司空轻只有几个友人前来,蓝干粮是其一。
在众人的见证下,司徒炘和司空轻拜天地,并立下誓言,结为道侣。
蓝干粮不是第一次看拜堂成亲,却是第一次见立下誓言。
紫红色的极光高悬蔚蓝色的天空中,一道亮光照在这对新人上,两人的前额多出一点红色。这一点红色是他们的许下的誓言。
当极光散去,额前的红点也没入神识之中。契约生效,生死不离,如有违背,百虫蚀骨,万雷劈死。
人还是那两个人,可蓝干粮觉得他们已经有什么不一样了。
“成亲就成亲,干嘛立生死誓言。”除魔师太的女弟子小声地说。她觉得这种人太傻了。
“师妹,大喜日子,说什么呢。”师兄压低声音说。
察觉到师傅的目光,女弟子连忙捂嘴。
新人拜天地后就要入洞房,宾客们也随意起来,喝得更起劲了。
蓝沉文和蓝干粮干脆散场离开。
除魔师太被同桌的客人逢迎,此时也不好离席,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走。两名徒弟担心师傅会被灌酒,都留在桌上。
一直走到山脚,发现除魔师太没有追过来,蓝干粮才松了一口气。
身体放松之后,心底生出一股兴奋感。
很刺激,这种兵不见血的全身而退比打架赢了还让人激动。再回想起除魔师太师徒几人那憋不住又只能憋着的表情,兴奋感又一次升起。
蓝沉文瞧见,脸上也带了笑意,“是不是觉得很爽?”
蓝干粮被说中,但故意不回答。
蓝沉文又问:“那种别人明明打得过你,却迫于无奈只能忍着你的感觉,是不是特别棒?”
蓝干粮故作镇定,道:“也就那样。”
“你这人,口是心非,一点都不实诚。”蓝沉文摇头,“也不知道以后谁家姑娘这么倒霉喜欢上你。”
清风吹拂,将蓝沉文身上的淡淡酒气送入蓝干粮的鼻间。
大概是酒劲上头,蓝干粮很想冲动地说一句,他不要谁家姑娘,只想要蓝沉文一个。
就在这时,他听见有女子慌张叫喊:“公子,你不要这样。救命。有谁来救救我。”
蓝干粮和蓝沉文连忙赶过去,只见一名侍女被富家公子逼到墙角,正欲行不轨之事。
看到有人前来,侍女惊喜,连忙求救。
富家公子本想叱骂来人,但看到蓝沉文和蓝干粮那裸露在外的伤疤,土匪般的外貌,骂声当即憋回了肚子里。
“老子碰你是老子看得起你。给脸不要脸的混账玩意。”富家公子还想扇女子一巴掌,但被女子轻巧躲过,眼见女子已经躲到了蓝干粮身后,只好愤愤不平地离开。
“又见面了。谢谢你救了我。”女子羞涩低头,脸颊微微泛红。
“我们见过?”蓝干粮问。除了蓝沉文之外的人,他向来不关注。
女子生气蓝干粮不懂风情,又羞于启齿。她是姑娘家,该有的矜持总是得有的。
蓝沉文瞧着好笑,“你是不是瞎,她就是那天拉你出山洞那个。”
蓝干粮被救的次数并不多,稍微想一想便知道蓝沉文在说谁了。
蓝干粮脸色没变,回了一个字,“哦。”
该还的救命之恩,蓝沉文上次已经帮他还了,他不欠眼前的女子什么。
女子心情复杂。
蓝沉文无奈摇头,“你啊。不开窍。”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就是蓝干粮的红鸾星都动得抽搐,把全天下的女子都送到蓝干粮面前,怕是都敲不开蓝干粮这颗榆木脑袋。
不过也罢了。感情这事不能勉强,蓝干粮连半推半就的想法都没有,他也就当没有这么一回事。
蓝干粮当然开窍了,只是这个窍不能被蓝沉文知道而已。
考虑到自己魔修的身份不便与司空轻接触,蓝干粮和蓝沉文在婚礼结束当天就离开。
蓝干粮知道司空轻不介意这些繁文缛节,否则就不会请他到喜宴上。但作为朋友,蓝干粮不想司空轻遭人非议。
乘着小灵舟回海岛时,蓝沉文第一次问:“后悔入魔吗?”如果蓝干粮是普通修者,他们可以更光明正大一些。
“不后悔。”蓝干粮靠坐着,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我有我想活下去的理由,也有想争取的……”人了。
*
回到海岛,蓝沉文又回到了那种懒懒散散的生活。蓝干粮却是更加勤奋了,没日没夜地修炼。蓝沉文劝了几次,蓝干粮也只是从练剑变成了打坐,从打坐变成了看书,无时无刻不在努力。
蓝沉文都不知道自己一条懒鱼怎么养出蓝干粮这种孩子。或许这就是物极必反吧。
除了修炼之外,蓝干粮还有一样变化,那就是比之前更孝顺了。
这天蓝沉文懒癌又犯。他在石头上来了个咸鱼翻身,从平躺变成趴在石头上,用懒洋洋的声音朝不远处看书的蓝干粮说,“干粮,我想吃椰子,你帮我打一个下来呗。”
到底是救命恩人,蓝干粮通常不会拒绝,但面色总会臭臭的,一脸不情不愿地去干活。
但今天的蓝干粮非但没有心不甘情不愿,居然还把椰子打开,椰汁倒进碗里冰镇,用刀将椰肉刮出来放到瓷盘上。甚至还摘了朵花,不太精致地摆了个盘。
蓝沉文看到,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想买什么?”不然干嘛这样讨好他。
一腔真心被误会,蓝干粮脸色顿时臭了,“什么都不想买。”说完,蓝干粮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那本没看完的书继续看。
蓝沉文半信半疑,拿起椰汁喝了一口。被冰镇过的椰汁又爽又甜,顺着喉咙往下,舒服得不得了。海岛常年炎热,有这么一口冰镇椰汁,美滋滋。
蓝沉文很快沉溺在椰汁和椰肉里,把蓝干粮的奇怪举动抛诸脑后。
临近傍晚,乌云翻涌,是要下雨的征兆。
蓝沉文睡得正香,并不想挪位置。他平日也这般,仗着自己是妖,身强体壮,随便淋雨。
感受到蓝干粮在他身边打转,他并没有防备。蓝干粮不是恶作剧的人,更不会害他,蓝沉文对蓝干粮向来安心。
电闪雷鸣后,雨水噼啪打落,身上却没有被雨水淋湿。
蓝沉文迷迷糊糊睁开眼,入目是一张油纸。油纸被竹竿撑起,形成帐篷状,将雨水遮挡。而做了这一切的蓝干粮早已回到自己的小屋子里打坐,全然没有邀功的想法。
蓝沉文:“……”
这孩子怎么了?
类似的情况还出现了好多次。蓝沉文随口说一句好想吃荣记的烤乳猪,一个时辰后就能看到蓝干粮从岛外拿了只烤乳猪和一壶好酒回来。蓝沉文的衣服破了,蓝干粮马上缝好。蓝沉文每天早上醒来,身边必定摆好食物和美酒。硬邦邦的石头也被加上了软垫,躺起来更舒服了。
蓝沉文觉得不能再继续下去,他总有一天要沉溺在蓝干粮的温柔乡里。
为此,蓝沉文出去捉鱼。
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蓝沉文捉鱼的时候没遇到意外,倒是回来的时候,尾巴不小心拍到了一块岩铁灵石,疼得他嗷嗷叫。
把岩铁灵石塞进芥子空间里,才摇着尾巴回去。岩铁灵石也挺贵的,能卖个好价钱。祸福相依,至少疼得这一下有点价值。
上岸时,变回人形的蓝沉文一拐一拐的,每走一步都抽一次气。
蓝干粮连忙上前,担忧问:“怎么了?”
“没事。撞到石头了。你把鱼处理一下。”蓝沉文把大鱼往沙滩上一扯,自己则是一蹦一蹦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脚踝肿了,倒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
蓝干粮哪管得上鱼,走到蓝沉文边上,用水将蓝沉文脚上的沙子冲洗干净,再用药酒帮蓝沉文上药。
蓝沉文还以为会疼,不想脚踝冰冰凉凉的,反倒没刚才疼了。再一看蓝干粮用的药,脚踝不疼,变成了心疼。
蓝沉文脸皱成包子褶,说:“就一点小伤,你用这么好的药?”
蓝干粮面无表情回答:“药做出来就是用的。”
蓝沉文嘴巴哆嗦,“可是……没必要啊。”
每到这种时候,蓝干粮准会装哑巴,一言不发。蓝沉文对这种闷嘴葫芦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而且药都抹上去了,一切都晚了。
蓝沉文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蓝干粮这家伙又不说自己想要什么。
他能看出蓝干粮想从他身上索取点什么,只是蓝干粮不说,蓝沉文也不可能在一点线索都没有的情况下猜出来。
又过了几天,蓝沉文对蓝干粮说:“一会你跟我去个地方。”
蓝干粮以为要出岛,没想到蓝沉文带着他朝岛中心方向去。
当他走到盘根错节的树根前时,蓝干粮想起蓝沉文曾说的蓝萤雪冰莲,心跳开始加速。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变得更“孝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