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降生于浮世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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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正好时，木莲的院子里就氤氲出了一股勾人馋虫的香气。
喜好美食的菅原真悟已经蹲在了厨房门口，他本来打算进厨房“帮忙”，但在木莲多次发现摆菜的盘子里缺了一两角，本就不大的厨房更是挤得慌后，她就直接把菅原真悟加无目一起推出了厨房。
掌握着厨房大权的她直接明令禁止两人进入，随后还把帮忙清洗碗筷的小茶杯放在了门口，一句“看住他们”就让米粒胆子的小茶杯吓得一动不动。
而更为尊敬木莲的它在发现菅原真悟跟无目有丝毫靠近迹象后，那滚动在眼睛里的泪水就开始哗啦啦地流淌，让自认没有良心的菅原真悟罕见地沉默了一秒。
接着就开心地提溜来了自闭严重的小蛇，自己跪坐在小茶杯面前，开始比较（玩耍）两小只。
对于这幼稚的术士，无目选择无视，她姿态娉婷地走出房门，看了下院子里稍显混乱的景色，回了屋子找出木莲习惯性放置的道具后，就开始处理庭院。
至于屋外焦急等待着的人，不过是些不必要的“累赘”，——荣姬殿下的时间可不能浪费在这类人身上……
人类总喜欢利用荣姬殿下的善良去逼迫她退让，明明不是她的问题，却非要以“这是你的命令”、“这是你说的”之类的话，把责任全部推到她的身上，以要求的形式命令殿下去达成他们的目的。
而这里的管理者，对自身实力的过度自信却成了殿下“考虑不周”的背影，无目将灰尘与落叶扫到一起，唇角的笑容典雅柔和，但无神的双目里满是冷漠。
只是当屋门传来响动时，轻柔温和的呼唤让她露出了甜蜜的笑意，转头看去就见殿下正倚靠在门槛边，“无目，该洗手吃饭了。”
“好的，殿下，”无目乖巧地唤了一声后，就在木莲的催促中去厨房里洗了手，不喜欢碰水的她在接触到水面时才发现这里面也近乎液化的灵力，“这样……”
这样的人，怎么会能够被恶意包围呢？
无目洗干净手后就走出了厨房，讨厌的菅原真悟正作势抢着两小只的食物，见她来了也只挑了下眉，随后就继续以恶役形象去吓唬小茶杯。
木莲正坐在主位，伸手招呼无目赶紧坐下，身位纸式神的无目并不需要进食，但她总觉得被人看着吃饭奇奇怪怪还有点良心不安，所以她为无目准备了一份茶点，是她曾经作为天照神社斋宫时学习到的供奉。
“很久没做过了，”见无目一直在看，木莲有点羞涩地扭头解释，“也不知道味道还是不是原来那种……”
“谢谢殿下。”
菅原真悟瞥了眼无目，突然觉得吓唬小茶杯也没啥意思了，他伸手推了下颤颤巍巍的小东西，转头又去看呆滞的小蛇，没意思地拿起筷子吃了口温热的饭菜，又忍不住好奇地戳了下小蛇面前的鲜花饼。
他假装没看见小蛇浑身上下散发着的幽怨气息，只撇了一小块，尝了一口，除了有一点花瓣的苦涩外，几乎没啥味道，不好吃的结果就是他给小蛇分了一小块蒸鱼。
接着在木莲不赞同的视线中，无辜一笑后，心痛地把鱼刺占九分的蒸鱼换成了一小块腹部的鱼肉，随后看向木莲，可怜巴巴地展示着自己的“悔过精神”。
木莲：……（心累）
等午餐结束，木莲把房间交给小茶杯后就准备去见武藏五郎他们，只是还没出门，无目就拉住了她的袖子，“殿下，这时间他们应该正在准备午休了，您现在去……”
木莲想了下时间，随后乖乖地坐了回去，她一向精力旺盛，所以不太喜欢午睡这项活动，——毕竟睡少了等于没睡，睡多了又容易犯困。
菅原真悟就不一样了，他吃饱喝足就直接提着小蛇的后领把人带到了自己的卧室，说是不好好睡午觉容易长不高，小蛇这体型肯定是熬夜熬出来的。
反正张口胡诌，而小蛇也不反抗，只像一只被抽去了控制线的提线木偶，随便外界如何刺激也跟感受不到似的。
木莲有点担心，只是每次想要问小蛇话时，无目或者菅原真悟就会恰到好处地转移话题，转移不了就直接你刺一句，我回一句地互相阴阳怪气，而这时候围观的木莲只能满是心累地充当和事佬。
而小蛇只在午餐时表现出了一丝灵动。
“您不用担心祂，”无目牵着木莲的袖子把她引到走廊晒太阳，“主人说了，祂只是在对抗恶灵时消耗了些神力。”
午后略显燥热的阳光亲和地洒落，莹莹光辉笼罩在木莲周身，无目只看了眼就温顺地垂下眼睫，牵着木莲衣袖的手也藏回阔袖里，“祂只需要修养些时间久可以恢复的。”
木莲看了眼院中略显凋敝的风景，不知怎么的，有些伤感。
“我……”
她欲言又止，但在无目的注视中，还是问了出来，“我是不是不该来这里……”
没等无目回答，木莲就继续说到，“我似乎给武藏国添了很多麻烦，——一开始就添了好多麻烦。”
在接触到其他人后，她就一直在给人添麻烦，经常做一些异想天开的事情，总抱着幻想觉得事件会走向好的方向，总是带来……
木莲神情低落地低下了脑袋，她想起自己之前在尘世间的旅行。
她给小和尚带去死局，给小百合带去痛苦，给罗生带去离别，给乌鲁克带去了悲剧，给不列颠带去了忧伤，给……
她的存在就仿佛一直与苦难相连。
木莲沮丧地闭着眼睛，温暖的阳光带来了暖暖的温度，和煦的暖风吹拂去午后的尘埃，耳边是无目坚定的否认，“不对，殿下您怎么能这么想呢？”
在屋外两人说着悄悄话时，菅原真悟正在“陪着”两小只玩耍，他一手一只小不点，脸上的笑容就像是一只捉到了玩具的猫，一头银白的发丝茂盛又蓬松，时不时随着他摇头晃脑的动作晃悠一下，看起来非常可爱。
只是胆子比杯壁还薄的小茶杯已经吓哭了，而小蛇只老神在在地任由菅原真悟扒拉，一副快要成佛的样子。
“有意思……”
菅原真悟玩了一会就把小茶杯放到了地上，而后点了一杯热茶就放小茶杯自己离开，“大妖怪的妖气激活的，”他停顿了下，转头问小蛇，“你说它怎么这么弱呢？”
被问话的小蛇一言不发，仿佛一块石头。
“嘛，不说话就不说话呗，”菅原真悟改口就提出了另一个问题，“你说那个男人，在哪儿呢？”
掌心传来的震颤感让恶趣味的某人笑得开心，也不需要等到回答，他就笑眯眯地说了句，“如果是莲酱出面的话，那一家肯定是愿意斩杀那人……”
“谁家？”
木莲一进门就听见菅原真悟在说自己，她迷惑地看向无目，只见她正皱着眉头看着小蛇，而小蛇身上正散发着浅淡的妖气。
“再这样下去，你会堕落的。”无目将木莲拦在身后，“生老病死自有定数，你这样的作态只会让人觉得可笑。”
小蛇低着头，而菅原真悟虚虚地收拢五指，从木莲这边看，就像是把变小了好多的蛇道之主囚禁在了掌心，“嘛，负面情绪总是需要发泄的啊。”
菅原真悟笑眯眯地坐在原地，“成佛还是成魔，不都该自己决定嘛，对吧，小蛇？”
被提到的小蛇几乎是午后第一次主动伸手，祂双手扶着菅原真悟的二指，从指缝中仰头去看迷茫的木莲，身形微颤，数不清的话却说给了无目，“在下只想要他死。”
“你知道的。”
无目并没有反驳，只是神态冷淡地说了一句在场人都懂的话，你知道的——哪怕他以同类为食，哪怕他以恶事做尽——他还是人类。
陌生的妖气在屋中弥散开来，木莲忍不住咳嗽了下，“以人类为食，他不该被算作人类。”
木莲不接受任何意义上的以同族为食，在她看来，当一种生物能够以同族为食并赖以生存时，这种生物便不再算作动物。
哪怕她能够理解，但她不接受，而且非常反感。
“之前无目就在外面跟我说过这类，食人鬼，”木莲抚着胸口，略显急促地咳嗽了下后才说，“我怀疑这是一种病症，群体的病症，只要找到源头，那就可以全部解决。”
“他们很喜欢阴阳师哦，”菅原真悟突然提醒，并在无目那微妙的眼神中强调，“还非常喜欢跟妖怪一起袭击落单的菜鸟阴阳师。”
“是呢，”无目赞同点头，“就寮内的信息，他们会无视术士，相反的，恶灵就非常喜欢像菅原先生这样的‘美食’呢。”
“可阴阳师也容易被恶灵袭击呀，”菅原真悟戳回去，“见者有份～就是可惜了那些被耽误的阴阳师苗子呢。”
木莲：……
小蛇：话题偏了。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降生于浮世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