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古今记纪》池清水也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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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样的狐狸可以容忍兔子在面前蹦哒？”
　　奇怪的问题困扰着藤丸立香，被狐狸引出森林的她已经跟木莲分开了至少一天一夜，所以在走出森林时，忍不住焦急的少女转头却听见跟她差不多高的狐狸又问了一句。
　　“能帮帮那位大人吗？”
　　橘红的狐狸就像是在笑一样，歪着脑袋抖着耳朵，“能让她回到家里吗？”
　　“……”
　　少女的沉默似乎触动了狐狸的什么弦，它低着头，极其人性化地叹了口气，低落的情绪似乎压塌了它毛绒绒的耳朵，低迷的表现莫名其妙让人生出了一种无声的罪恶感。
　　“对不起，”狐狸不安地踩了踩脚下的草坪，“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就去找天狗吧……”
　　说着，毛绒绒的耳朵像是捕捉到了什么信号似的，明显地晃动了两下，狐狸有些留恋地瞥了眼似乎有些用处的人类，再次叹了口气，才转身跑进了通往彼岸的阴影。
　　温暖的阳光照亮了通往深林的路口，藤丸立香看着脚下的泥土，再瞅了眼被光影划分出界限的结界，有些复杂，还有点纠结。
　　不过还没等她想清楚狐狸的意思，余光里就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侧影，转头看去就是不知道丢到哪儿的剑士，腰间别着剑，双眼无神地眨了眨。
　　“……缘一呀，”藤丸立香沉默着靠近了半步，接着双手用劲就抓住了剑士的袖子，“你知道路吗？”
　　就算想给木莲帮忙，但她不知道路啊！
　　暂且不提被丢在荒郊野外的少女，连夜赶回平安京的菅原真悟先是去了一趟阴阳寮汇报，转头就去找安倍晴明，可不凑巧的事就来了。
　　身为当世难得的两个大人物之一，安倍晴明跟麻仓叶王都在他被带到信太之森的第二天，都被送到了天南海北，——一个去北海道处理当地的外敌入侵，一个在去大隅调查龙宫。
　　至于那个传说中跟着木莲的船队一起活动的“龙宫”，阴阳寮给出的解释只有一句：那是幻觉。
　　“那位大人的财富能让天神侧目，普通人看了肯定会心生臆想吧。”
　　对接的少年阴阳师一脸寻常地说了一句，“就算是菅原先生，也是知道的吧。”
　　“那位大人可是……”
　　少年用笔头点了点前方，随后笑着递出结业文书，礼貌提醒：“按照要求，咒术师的身份文书需要项都大人审阅。”
　　“项都？”
　　一直没说话的菅原真悟挑眉，之前听说这人也就是个被天皇欣赏的和尚，说是学成而来，可天赋不佳，灵力不足还看不见咒灵，实力不足，所以在阴阳寮里的处境尴尬，尴尬到他这种“圈外人”都知道这一号人。
　　但，这个人什么时候开始负责咒术师的？
　　少年有些纠结地看了眼屋外等候的人，想了下还是把文书往菅原真悟怀里塞，同时轻声提醒：“那位殿下很宠爱天柔夫人。”
　　“……哦？”
　　不熟悉的名字让菅原真悟愣了愣，不过随便想一下都知道，被权贵看重的人总得有一样出彩，有的是天赋，有的是实力，还有的是关系？
　　“安倍那家伙什么时候能回来？”
　　突然的提问让少年愣了下，但被问的那位再怎么说也是阴阳寮内的大红人，所以也只是愣了一下，“不出意外的话，三个月。”
　　因为规矩，具体任务内容少年并没有透露，不过不妨碍菅原真悟去找自家小弟，只可惜问了一圈下来也没一个人知道任务的相关信息。
　　“……在项都大人上位后，咱就跟阴阳寮那边分开了。”
　　见面就被揍一顿的“小弟”摆烂一样地坐在地上，一边揉着脑袋上的包，一边没好气地瞪着菅原真悟。
　　最讨厌的混世魔王好不容易接了个任务出门半个月，她刚以为自己可以好好放松一下，结果十天都不到，这人居然又跑回来了。
　　“小弟”气得胸口难受，但碍于菅原真悟的暴名，她只能忍着，碎碎念地劝着自己，“就算是同一根藤蔓也结不出相同的果，这家伙是师弟，要友爱，别生气，生气只会气自己，冷静，冷静。”
　　越想越放松的女人刚呼出一口热气，抬眼就见菅原真悟正在打呵欠，——几乎瞬间，怒火再次冲上头——她被气得岔了气。
　　“咳咳！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就赶紧说。”
　　只求某个家伙赶紧说完赶紧滚。
　　“哦～天柔夫人是谁？”
　　“——！”
　　女人的表情太过惊讶，以至于菅原真悟怀疑她是不是被打坏了脑子，但出于微乎其微的关爱，他无声歪头，迷惑地发出了一个“？”。
　　女人纠结了半天才慢吞吞地反问：“天柔夫人你都不知道？”
　　她仔细回忆了唯一一次的擦肩而过，黑发黑衣的天柔夫人光是闭目养神就美到让人窒息，“她就像……荣姬殿下，都很美，又不同。”
　　不知道该如何说明，她按了按不疼了的包，在菅原真悟好奇的注视中，总结了一句话，“你看过就知道了。”
　　“或许不需要看。”
　　悠扬的声调轻飘飘地融进了话题，黑发的阴阳师笑眯眯地摇着折扇，长身玉立却长着一张平凡到违和的脸。
　　“……你这家伙——逃跑了？”
　　菅原真悟双手抱臂，挑眉的动作轻佻又肆意。
　　“怎么能说是逃跑呢？”
　　阴阳师对着菅原真悟的师姐笑了下，转而展开折扇，用上面明晃晃的三个字“请慎言”来应付菅原真悟的挑衅。
　　“安倍大人让在下给菅原先生带一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
　　自认有点突兀的咒术师在确定菅原真悟不会再搞事后就直接走了，至于那个一看就有问题的阴阳师——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只是个来训练场跟师弟切磋完就走了的普通咒术师而已。
　　“你不是正在去大隅的路上吗？”
　　菅原真悟瞥了眼伪装也装得很潦草的阴阳师，越看越奇怪，接着再看一眼又觉得似乎也没那么奇怪。
　　“安倍的确在去大隅的路上。”
　　阴阳师收起扇子，笑容有点无奈，垂落的眼睫些微地颤了颤，“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
　　刚回平安京没多久的菅原真悟一脸惊讶地看了眼阴阳师，很想反口问他知不知道木莲在哪儿，但莫名其妙的，他总觉得这家伙的情绪有点奇怪。
　　阴阳师无声地叹了口气，接着扬起笑容邀请菅原真悟一起去见项都，“从外地转入京内的官员都需要到项都大人那里登记，不过也是奇了，那位殿下居然会如此重视一位年轻僧人……”
　　轻柔舒缓的语调慢慢地将项都成名到重用的幸运历程铺展开，从一个四国来的普通僧人，到为天皇引荐天柔夫人，再到被天皇重用，半年不到的时间里，这个看似毫无特色的男人就站到了别人奋斗几十年都不一定能站到的位置。
　　“……说起来，这位项都大人似乎有一支从不离身的笔。”阴阳师仿佛开玩笑似的提了一句，“有人传这是别人赠予他的定情信物呢。”
　　“哦？”
　　一听八卦就来劲的菅原真悟瞪大了眼睛，期待的小表情让一些路过的人莫名其妙地露出了然的神色，可他是谁？
　　自信满满的菅原真悟永远坚信别人看他肯定是因为他太帅。
　　“谁会跟一个和尚定情？”
　　“也许是一位多情的夫人？”
　　阴阳师展扇露出多情的眉眼，漆黑的发丝在和风中浮动，含笑提醒，“只是传闻。”
　　没有八卦的结果是最强的咒术师兴致缺缺的一瞥，可阴阳师早就习惯了同事的各种脾气，含笑的眉眼依旧，还在他人招呼自己时，礼貌地放下扇子，柔声答复。
　　被晾在一边小半天的菅原真悟仔细观察了一会，无奈发现这些来打招呼的人是真的认识阴阳师，而且还把他当作了可以信赖的人。
　　“……哇哦～”
　　以为阴阳师只是一层伪装的咒术师挑眉，看好戏的眼神让阴阳师无奈叹气，转而婉拒了他人的邀请，继续慢吞吞地跟着菅原真悟离开。
　　边走还边说，“这个身份也不需要那么多惊讶。”
　　化名稻妻良时的阴阳师目不斜视，“安倍大人太过耀眼，有些事情也需要在下这类人来处理。”
　　菅原真悟不置可否，给了个气音做答复就把问题拉回了他最好奇的人身上，“天柔夫人是谁？”
　　“是一位夫人。”
　　阴阳师的回答让菅原真悟沉默了，看智障的眼神让人感到冒犯。
　　可阴阳师笑容不变，收起的扇子再次展开，“请慎言”三字明晃晃地对着菅原真悟的脸。
　　“是一位能够让天光柔和、月色朦胧的神人。”
　　阴阳师说着话，手中的折扇扇面翻转，“望慎行”三个大字是金光灿灿的怼到了菅原真悟眼里。
　　咒术师无辜眨眼，似乎从没想过翻墙去找人。
　　“半个月前我可不知道有个人在啊。”
　　咒术师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只离开了半个月，不然怎么平安京里多出这么一个“大人物”的事他都不知道。
　　“夫人近些日子才来到京内。”
　　道路的尽头，乌黑的门扉紧闭，些许的烟雾如纱般被轻风卷起，值守的将领神色迷蒙地注视着前方，见有人来访也只看了一眼就不再关注。
　　滚烫的掌心让菅原真悟有些跃跃欲试。
　　一年还是两年？
　　曾与神明结缘的咒术师大大咧咧地架着阴阳师的肩膀，在同伴无奈的纵容中，非常大声地问：“这里面是不是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