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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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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良缘,他的姻缘一出生就已注定。
幼时,奶妈赵娘常常抱着他诉说:“夫人和王府福晋前后怀孕,她们约定,如果生下的是一男一女,就喜结连理,取名“金玉”与“良缘”,少爷和格格是天定的缘分。”
天赐姻缘?他不信也不排斥。
那个叫金玉的女孩十分爱戴她的母亲,当福晋告诉她这件事时,她就深深相信并亲历践行着。
她常来找他,小小的女孩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他亦常随母亲来往王府,总能看到厅里挂着的三弦与古琴,也知道那上面承载着的美好故事——弹三弦的硕王爷对弹古琴的金玉母亲一见钟情。那天,他驻足,伸手抚摸了那把三弦。
次日金玉就来找他,“良缘,你学三弦,我学琴,好吗?”她对着他笑。
他没有拒绝,他说不清自己的感受。
他们常在一起练琴,宾客看到都说硕王爷和福晋的情意传承在他和金玉的身上,每每听到,金玉就对那说话人报以微笑。
后来,福晋病逝,她变得依赖他,常常对他诉说自己的内心感受。
“二娘来找我麻烦,我自是没让她得逞,可我不开心,感觉好累。”金玉抱膝,头附在臂膀上,一副落寞的神情。
在王府里,她是那个刁蛮任性的金玉格格。可他知道,那只是她的伪装,在他面前,她像受伤的小兽一般缩成一团,对着他真诚告知自己的伤口。
他静静地陪着她,接受着她的靠近,却说不清自己对她的感情。
他不知道爱是什么感觉,但想到和金玉共度余生并不讨厌。“这就算喜欢吧。”他对自己说。
出国前夕,谢宅院内,金玉带来古琴,为他弹奏了《酒狂》。“这是你最喜欢的琴曲,我用它为你道别。”她笑容里带着落寞。
法兰西的阳光分外热烈,草坪上中华留学生们在踢足球,谢良缘一个助跑掷球,却用错方向,球向门网外飞去。
“啊!”一个女子被足球打中,发出叫声。
“对不起对不起,”谢良缘立刻跑向她,“你还好吗?”
程秋意面色痛苦地蹲在地上,一时说不出话。
同伴见她这幅模样,怒气直视谢良缘,“还说什么呀?带她去医务室。”
他背起她,和她同伴往医务室赶去。
这是和程秋意的相识,之后的来往中他们相知、相爱。
他明白了爱的感受,知道自己对金玉的感情只是朋友。
反复追问自己的心,“为什么我不爱佟金玉呢?”他用常见的理由对照,不漂亮?性情不好?都不是,他轻轻摇头。
“想什么呢?”程秋意笑着侧首看向他。
看着她的笑靥,他突然就明白了——爱一个人没有理由,而不喜欢亦不需要。
多年后再见,她比记忆中更加孤独哀伤。凉亭里,看着金玉的泪,他心里被触动,有了一丝动摇,可最终还是沉下心来,“感动不是爱,说清楚才是真正对她好,对她负责。”他对自己说。
王府寿宴上她深深的一眼让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次日一早他来找她,她果然是在生他的气,他担忧她的余生,劝她不要因为气话而嫁给一个不了解的人。
他帮她想方设法退婚,几番尝试皆以失败告终,那个叫郭啸天的男人始终不肯放手。谢家出事,为了他,她去找了郭啸天,留在了大帅府,用她的自由换了谢家的平安。
定亲宴上,明明是那么伤心,她却对他微笑祝贺。看着她,客套的话他讲不出口,他没办法违背自己的心。
离开京城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常常担心她,嫁给了郭啸天,她的生活开心快乐吗?还是像往常一样落寞和忧郁?
再见面,是她请他为郭啸天找西洋医生。
诊室外,她频频担忧地向门里望。望着她的面庞,他开口:“你是真的很在乎他。”
“放下了对你的执着,我发现我爱上了他。”金玉笑着回他。
看着她的笑容,他发觉了一件金玉未曾意识到的事——她没有真正爱上过谢良缘。
成长的那些时光她太孤独了,过于执着已逝母亲的一切,母亲的话,母亲认定的事她都奉为圭臬,从没有问过自己的心。
金玉是金玉,良缘是良缘,他们都没有爱上对方,却各有自己的美好姻缘。
想清了这一切,他宽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