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之胆小鬼》醉墨七七

2、占卜课

　　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下去：“它们搜查了霍格沃茨特快专列以后，你们想必都知道了。目前我们学校要接待若干阿兹卡班来的摄魂怪，它们来这里是为了执行魔法部的公务……”
　　邓布利多并不乐意这件事情，哈利是知道的。同时，逐渐清醒的大脑提醒了他一件比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要重要的事情——他的教父，也在他心里唯一的亲人——小天狼星·布莱克，为了看他过得好不好，也为了抓住叛徒，还在魔法部的抓捕中逃亡。
　　之后邓布利多说了什么注意事项，哈利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去听了，他偏头飞快地看了一眼罗恩的口袋，尽量不让自己的目光暴露出什么情绪惊动对方。那个口袋鼓囊囊的一团，小矮星·彼得化形的斑斑就在里面，安静的有些异常。哈利盯着他面前的空空如也的金盘子，大脑飞速转动起来，抓住彼得对于和罗恩朝夕相处的他并不困难，甚至他认为，如果此刻彼得从罗恩的口袋里探出脑袋来，他恐怕连犹豫也不会有，直接给那颗脑袋一个恶咒。但他不能在这里动手，否则他没法解释他是怎么知道彼得是斑斑的事。
　　哈利并不打算暴露他匪夷所思的经历，尽管他现在还像在梦里一般。如果可以，这一次他希望能自己解决一切，而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又一个人为了他而受到伤害、而牺牲。
　　哈利认真思考着如何让小矮星·彼得这个叛徒在众目睽睽下现行，等他回过神，邓布利多已经宣布完新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任职了，罗恩捅了捅他，哈利急忙和为数不多的人一起为卢平鼓起掌来。比起对带领新生进霍格沃茨的海格，卢平寒酸的穿着和憔悴的面容并不能容易使人生出好感。
　　“看斯内普！”罗恩对着哈利的耳朵低声说。
　　哈利不用看都知道斯内普会是什么表情，恨不得对卢平放恶咒却不得不忍受和同学时代的对头在一起教书，斯内普能开心才怪了。
　　等邓布利多说完话宣布用餐之后，他们面前的金色盘子和高脚酒杯突然之间就盛满了食品和饮料。哈利看到食物，却没有丝毫的胃口，最后他只喝了一杯南瓜汁。
　　不过对别人来说，这是一顿丰美的大餐，礼堂里回响着欢声笑语和刀叉的碰撞声。等到最后一块南瓜饼在桌子上消失之后，哈利只来得及跟赫敏和罗恩匆匆跑到教师席前面和海格说几句鼓励的话，就不得不和格兰芬多的同学沿着长廊，爬上一层又一层的楼梯，最后通过胖夫人的肖像画，回到各自的寝室。
　　再一次站在熟悉的四柱床和金红色的床幔旁，哈利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全感。
　　伏地魔还没有复活，邓布利多也还活着，一切都还来得及。
　　他真的太累了，突然从笼罩着死亡阴影的战争回到三年级，以为无法见到的人如今都还活生生的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变故来的太突然，哈利的精神一直都是紧绷着的。这下回到寝室，他连话都不想说了，草草地洗漱完哈利就一言不发地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罗恩和纳威知道今天摄魂怪对哈利的影响不小，也都没去打搅。
　　但哈利没有入睡，他还有太多事情需要在脑子里梳理一遍。强撑着精神的后果，就是第二天醒来脑袋像是被十几根绳子往不同方向拉扯。
　　所以他走进礼堂去吃早餐时脸色恹恹的。
　　这显然让某些人误会了。在他路过斯莱特林长桌时，德拉科·马尔福故意冲着他做出一副要昏倒的可笑模样，引得身边的斯莱特林们一阵大笑。哈利目不斜视地走过去，赫敏担忧地跟在他身后，一直小声让哈利别理他们。
　　“嘿！波特！”潘西·帕金森站起来朝他尖叫道：“摄魂怪来了！波特！嗬嗬嗬！”
　　哈利被吵得头疼，他终于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视线焦点从帕金森移动到马尔福身上。马尔福注意到哈利的视线，表演的更来劲了。表演结束，马尔福斜斜地靠在桌子边，眯起灰色的眼睛冲哈利挑衅地笑起来。
　　曾经乔治和弗雷德的话在耳边浮现，好几年了他竟然没忘，以至于在这一刻突然想起。哈利心平气和地对马尔福说：“看来你一定英勇地在火车过道里迎战了摄魂怪，也许你可以向你的亲戚传授一下对付它们的小诀窍，这样你妈妈的姐姐在阿兹卡班就不用那么难过了是不是？”
　　马尔福的脸瞬间变得更白了，随即脸颊又浮上愤怒的红色，这让他看上去有点滑稽。
　　哈利赶在他反击前朝格兰芬多的长桌大步走去，他可不想在大礼堂和马尔福起冲突，那样更会让他成为新闻。再说，他们被抓到马尔福庄园时，马尔福没出卖他们。哈利一直记得当初那张紧张的、苍白的脸离他很近，只要他点点头，他们就没命了，但是马尔福颤抖地说他不认识哈利。
　　不过哈利的离开让失去反击机会的马尔福更生气了，他恶狠狠地隔着长桌瞪着哈利。
　　罗恩看到马尔福吃瘪就高兴，他拍了拍哈利的肩膀说：“好样的！”
　　哈利在长桌边的一个位置坐下，看了看桌上的早餐，拿了些香肠和烤番茄，又拿了两片面包，昨晚没吃现在哈利的肚子可饿坏了。
　　乔治·韦斯莱正在给大家派发三年级的课表，他没注意刚刚在斯莱特林长桌那边的小骚动，看到罗恩喜不自禁的样子，问道：“怎么啦？”
　　“没什么！”哈利抢在罗恩前回答。
　　然而这份淡定也只能维持到在他看清课表前。
　　在看到手中的课表上排在今天第一节的占卜课之后，心想他为什么没有回到二年级期末。梅林，他宁愿回去和马尔福在全校师生面前打一架，也好过一学期都要给自己编造无数个悲惨的死法。
　　但这是不可能的。哈利只能化悲愤为食欲，给胃里添上充足的食物好去应付一上午的课。另一边的赫敏正暴躁地罗恩争论她课表的问题，哈利现在已经知道时间转换器的存在，所以在罗恩不甘心地回头找他探讨赫敏如何在九点钟同时上三门课的问题时，哈利只是笑了笑，然后岔开了话题。
　　礼堂渐渐空了，大部分学生都去上他们的第一堂课了。罗恩检查完课表，催促着他们离开：“我们快走吧，看，占卜在北塔楼顶，我们要走十分钟才能到。”
　　赫敏已经背着她装着满满当当课本的书包整装待发了，哈利对这门课一点儿不期待，往嘴里又塞了几口东西，三个人才往门口走去。这也意味着他们又得经过一次斯莱特林长桌，不过这次斯莱特林的学生没有再对哈利发出嘲笑。
　　马尔福不知是忌惮还是在憋什么坏点子，冷冷地看着哈利走过去，没有他带头，其他人对于和哈利作对就显得兴致缺缺了。
　　“你们有没有发现波特不对劲？”布雷司·扎比尼支着下巴，视线从门口收回，饶有兴致地回想着哈利先前的反击。
　　马尔福用银叉倒腾着盘子里的馅饼，气不顺地说：“有什么不对劲？”
　　“不好说。”扎比尼摇头，“按照波特一贯的表现，刚刚不应该是那个反应。”撇开波特反击的那句话，其他的表现像是在试图包容马尔福的挑衅一样。当然这些想法扎比尼是不会说出来的，虽然他不怕得罪马尔福，但为了友好的同学关系，还是当个局外人的好。
　　“要我说，你这个胡思乱想的毛病改改改了。”马尔福扔下叉子，擦擦手走了。克拉布和高尔拿着还没吃完的小布丁急忙跟上。
　　疤头的反应不对劲？哦，也许波特还在因为被摄魂怪吓晕了而羞愧，至于他莫名其妙说的那些话，肯定是从哪儿听来的，布莱克逃出来了，肯定有不少人对他嘘寒问暖，保不齐他就多知道了点别的信息。这么一想，马尔福认为扎比尼说的也有道理。知道了出卖自己父母的叛徒越狱了，以疤头的脾气说不定正策划着去找布莱克报仇，希望他不要退缩了，他很乐意他们对上，想想吧，圣人波特和杀人狂……也许下午的保护神奇动物课上他能去确认一下，那个蠢货狩猎场看守的课，波特他们一定会很捧场。
　　此刻的哈利还不知道马尔福恶毒的盘算，他正坐在北塔楼昏暗沉闷、散发着甜腻香气的教室里，强打着精神观察罗恩的茶叶。坐着软软的垫子，身边是暗淡的猩红色的光线和迷迷糊糊的烟雾，黑暗里，特里劳妮教室顶着她那副巨大的眼睛，窥探着同学们的动向。
　　“你在我的杯子里看到了什么？”罗恩的声音唤回了哈利半昏睡的神志。
　　“啊？噢——好的，我们来看看——你现在有了一种摇摇晃晃的十字架，也许这意味着绞刑？或者麻瓜的教堂？开个玩笑，”哈利说，一面查阅《拨开迷雾看未来》，“这意味着你就要遇到考验和苦难，对此我感到遗憾。这里还有个太阳，好吧，你经历一些倒霉事但最终获得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