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回到过去，太酷毙》王一又

145、回溯5

　　她太惊讶了，左右地看，确信这是当时的车辆空间。

　　她想跟父亲说话，但发现一个字都讲不出。她只能看向前方开车的司机，她一直想知道对方的样子，这是一个好的时机，她便伸着脖子，试图靠对方近一点。

　　近了，更近了。

　　这张侧脸好像的确很像莫俊豪，但也不一定，也许就是有侧脸很相似的人呢？她不想弄错人，争取要看到正面。

　　于是，她站了起来，试图通过前后座之间的空隙，爬到驾驶座那里去看对方。

　　她能感觉，自己的心怦怦跳。最终，在快要看到对方脸颊的时候，发生一点意外。车辆一个转弯，她醒了过来。

　　一刹那，她发现自己还在公交车上。她这才明白，刚才那只是梦。但是，那种被衣物包裹的温暖感还是在，尤其是衣服上的那股植物香味，好像跟真的一样。那就是莫俊豪身上的味道，她很确信这一点。

　　对了，那件衣服，在记忆中，似乎是没有还给莫俊豪的。也许，它能够成为她看清真相的线索。

　　等公交车到站，她抓紧时间回了住处，第一时间给母亲去了电话。询问母亲，是否有当时那位神秘司机的衣物。

　　母亲告诉她有，且就在她的衣柜里。

　　她相当惊讶。因为这件衣物的存在感很模糊，好像存在，也好像不存在，以至于过去，她都没有想过要验证它。她请求母亲拍照片给自己看，当照片被传过来，她一下子就确定，那是莫俊豪的外套。

　　因为她看到他穿过。

　　一时间，她太惊讶了，以至于不能站立，坐在凳子上，想着，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欠他这么大一个人情债，总不能当作看不见吧。她不是那种人。可是，怎么还呢？当然要以程度相等的事来还。

　　或许，她可以回到过去，救他的父母。想到这里，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这也太惊世骇俗了，她要去救两个亡故的人，这是什么概念？就是改变历史。具体，历史会有什么变化她不知道，只知道，自己要承受平衡规则，大概率殒命。

　　殒命？

　　一想到这里，她就浑身冒冷汗。

　　但她很快冷静下来。

　　不，不应该害怕的。莫俊豪救她祖父的时候都没有害怕，她怎么能害怕呢？她才不是懦夫。

　　她的确有勇气回到过去救人的，而且，她想着，如果真的要做这件事，就要趁早。她跟他的一年之约太久了，她不想背负那么久的压力，一直到一年周期满，才到他身边去帮他解决事情。她要立即解决掉这件事。

　　这样一来，真是苦了她的工作。亏她想着，无论怎么样，都要好好珍惜它，长时间不请假、不怠工，结果，这么快就要请假了。

　　或许，这就是命运吧。她老是要把精力分散到其它的事情上去。

　　她于是拿起电话，想向秦主管请假。但是，又犹豫了。她想着，还是先确认这件事情再说，虽然那件衣服已经是强有力的证据，证明莫俊豪是司机，但保不齐有别人穿那个牌子的衣服，用那种男士香水呢。

　　好，就拿到更明确的答案，再请假，这样也对得起自己的原则。她便放弃给秦主管打电话，想着，要从莫俊豪那里探探口风。

　　她打开通讯录，拨通了莫俊豪的号码。

　　电话那头，莫总以最快的速度接了电话，显得受宠若惊。

　　“梦迪，是你吗，你给我打电话啦？我简直不敢相信！”

　　“是。”

　　梦迪回应。

　　她能听到电话里，莫俊豪在笑。

　　“呵，梦迪，我好高兴啊！你说过，我给你打电话的频率不要太高，我正琢磨，这是个什么频率时，你就给我打电话了，这太美好，好像一个在沙漠中饥渴已久的人终于得到饮水和食物一样。”

　　梦迪没有跟他寒暄太多，只是问：

　　“莫总，你回到潭城的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

　　“没什么。”莫俊豪悠然地回答，“就是管理公司和撸狗，别的没了。”

　　“真的没了吗？”梦迪问。

　　“真的没了。”

　　莫俊豪是滴水不漏的，梦迪采用旁敲侧击的方式，根本从他那里问不出什么。直接开口，她又办不到。

　　她怕打草惊蛇。

　　正当她烦恼该怎么继续这次的交谈时，她听到对方说：

　　“噢，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她问。

　　“就是数着指头，让日子过去，好让一年之后的那个日期早点来临。”

　　这样吗？

　　她就说，他绝不会告诉她当年祖父被救的真相。

　　他耐心地问她：

　　“梦迪，过得怎么样？”

　　“很好。”

　　事实上的确如此，没有他的纠缠，她的人生轻松了许多。他说：

　　“我真羡慕你，你过得潇洒，我就过得难受，我头一次发觉，这日子怎么这么长，比小时候还长。”

　　他又提到了小时候。她知道，那是他的阴霾，也许，是时候帮他驱散那些阴霾了，前提是，他的确是救她祖父的人，她不想一厢情愿报错恩，如果当时救人的不是莫俊豪，那么，真正的司机就太受伤了。

　　她决意再试探试探，问：

　　“我身边有你的一件衣服，你记得吗？”

　　“衣服？”

　　莫俊豪有点讶异，明显记起什么的感觉。对了，那晚回到过去，把衣服给她御寒，忘了拿回来。

　　糟了，这衣服已经穿过时间，回到过去，成为证据了。

　　他有点惊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梦迪能够感觉这个停顿非常久，明显是倾听者真的惊讶了才这样。她更加确定了什么，说：

　　“莫总，你还记得吗？”

　　“我不记得有什么衣服啊。”他推脱道，“我到你那儿去，都很安分的，没有脱衣服啊。”

　　“噢。”梦迪没有说明这件事，保持冷静，“那可能是别人的，我再问问。”

　　“你再问问吧。”莫俊豪苦笑，“说不定真是别人的呢。”

　　然后，双方挂了电话。

　　梦迪握着手机，更加确定，当时的司机一定是莫俊豪。她说身边有衣服，且怀疑是他的，就是暗示了这是一件男士的衣服。他听到，显得无动于衷，而且还有点脱责的意味，肯定在遮掩什么，否则，一定是怒气冲天要找人算账什么的。

　　好一个莫俊豪，他居然这么做。

　　他难道忘了曾经的理想了吗？

　　他也太莽撞了，视自己的生命为儿戏。

　　噢不，他不是莽撞。

　　她绝不能对一个冒着生命危险救了她祖父的人用那种负面的词语，他是勇敢。外表有点冷漠，内心却有金子般的光芒，她知道，一直以来，并没有认清他真实的模样。

　　一时间，她的负担更大了。

　　她决定，要去潭城回报恩情。

　　接下来就是请假的事。噢不，不是请假，而是辞职。如果她真的回到过去救了莫先生和莫太太，自己很有可能经受平衡规则，那她剩下的生命就不久了，她想呆在父母身边。

　　翌日，她就去公司办理辞职手续。秦主管虽然意外，但还是表示理解，同意了她的请求。梦迪收拾东西离开时，见到昔日的同事小伟。小伟回来了，她有点惊讶，他真不是被开除了吗？

　　她正疑惑的时候，对方主动向她打招呼。

　　“你好，梦迪。”

　　“你好，小伟。”梦迪非常亲切，“你回来了吗？”

　　“是。”小伟微笑着说，“前段时间我母亲不是生病了吗，秦主管了解到我的情况，要我带薪休假，照顾好我妈。现在我妈已经康复了，我姨妈陪着她，我也好回来工作啊。”

　　这样啊。

　　一时间，梦迪对莫俊豪的怨念更少了，才了解到，他真的不算恶劣。她同小伟告别，在正式离开前，又去找到秦主管，问对方：

　　“我想问问您，秦主管，当时小伟回家照顾母亲，是谁的提议？”

　　“我跟小莫同学各占一半吧。”秦主管笑着说，“小莫同学说，要给小伟放一段时间的假，我当时不明白，这放假是真的放假还是开除，因为看上去，我们的小莫同学好像对小伟很不满，我也不便问得太深。结果，小莫同学说是真的放假，还要带薪的那种，恰好我了解到，小伟的母亲生病，就这样安排了。”

　　梦迪点点头，表示明白原委，同主管告别，离开了公司。然后，她买了车票，回到潭城。整个过程，她谁也没通知，只是非常默默地完成这一切。她直接去了俊豪集团，她想悄悄看看这里到底怎么样了，那个被莫俊豪救助的孩子的家长还有没有在这里捣乱。结果，她一去，就看到有人拉着横幅，用高音喇叭喊：

　　“莫俊豪负责！莫俊豪赔钱！”

　　这也太过分了!

　　想不到，这么久了，这对夫妇还在这里捣乱。

　　莫俊豪能容忍这件事？

　　一时间，梦迪气得直接往前走。结果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她知道，莫俊豪肯定不是解决不了的，他只是放任罢了。

　　好，就让她来解决这件事。

　　她退了回去，在附近的街区买了一副眼镜和一条围巾，对自己稍作装扮后，走上前去。那时候，夫妇二人的喇叭还在喊着：

　　“莫俊豪负责，莫俊豪赔钱！”

　　这声音太大了，导致附近所有经过的人，都禁不住回头。梦迪径直走了过去，停在那夫妇二人的轿车前，看了看那辆车，发现价格不菲，明白什么。再侧头，看向眼下大楼的六十六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