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方大佬竟是我对象》清树

11、第11章

　　许易载着林思冉到音乐会场馆外的时候，已经有不少粉丝在外面等候了。管内禁止携带灯牌横幅等应援物，寥寥几个胆大的，还在把灯牌往衣服里塞，试图蒙混过关。

　　“这个组合有这么火吗？”许易在场馆地下停车场绕了一圈，寻求停车位无果，“停车场都人满为患了。”

　　“当然啦。会唱会跳的小鲜肉谁不爱呢？”林思冉低头翻看着今天的演出信息，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两个帅气的人头，她正咧着嘴笑，一回眸撞上许易投来的目光，“噢，我的意思是说他们的那些粉丝都比较肤浅，像我们这样纯正的音乐欣赏人现在已经不多了。”

　　许易笑着浅浅摇头，车子停在场馆外面，“你先下去在门口等我，我找个位置把车停一下。”

　　好在虽然人多，但是对面还有停车的位置，因为要绕一大圈，那边的车相对少。许易停好了车，穿过地下人行通道，通道里有些阴凉，他下意识地拢了衬衫领子，单手插兜里大步往前走。

　　过道人很少，走到拐弯处正巧遇到人从地面下来，两人在楼梯上打了个照面，差点碰到一起。

　　“不好意思。”许易侧肩而过，对方穿了一身皮衣，戴着黑帽子和墨镜，抬眼扫了许易，一声不吭的走了。

　　许易忍不住驻足回望了一眼，一个身材粗猛的男人用很浓郁的玫瑰尾调香水？

　　他上去的时候，林思冉已经在检票口了。许崇彬还真不知道哪里来的“艺术人脉”，搞到的两张票竟然还是vip前区。灯光暗下来，舞台光随即亮起，嘈杂的音乐随之呼啸而来。

　　原本以为是什么高雅音乐会，实际上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偶像组合，台上稍有点小动作，台下疯了一样在尖叫。

　　许易实在提不起太多的兴趣，余光中瞥见林思冉看的正起劲，随着音乐节奏在那左右摇摆，他只能将手机屏幕亮度调低一点，处理今天落下的工作文件。

　　小组合的曲风多变，从快歌唱到了民谣，音乐也舒缓下来，舞台的灯光在观众席上来回游走。许易看完最后一个文件，在流程里批示同意，关上手机揉了揉眉心，闭上眼头歪在林思冉的肩膀上。

　　“怎么了？”

　　“有点困了，我想靠着眯一会可以吗？”

　　林思冉顺势拍拍他的脸，“那结束了我叫你。”许易轻哼了一下。

　　本来也没指望许易能撑多久，他一个平常不爱好音乐的人，没过一会就睡着了。林思冉把外套脱下来搭在他身上，等下结束要到夜里了，他连外套也没拿，只穿了件淡薄的白衬衫。

　　许易在嘈杂的环境里睡得很不踏实，陷入梦魇，现实和梦境交杂混乱。

　　夕阳从窗户打进屋里，许易最后一节自习下课早，回到家的时候阿姨在院子里照顾妈妈养的花。

　　“小易，你爸爸妈妈临时有事出门了。许医生走的时候说让你回来抓紧写作业，阿姨下班了等会就先回去了。”

　　“好。”

　　许易小跑着上了楼回房间，迫不及待地拿出他的小手机，找到联系人“冉冉”，给她发了个消息：“你怎么样了？”

　　对方很快回复：“不太好，发烧了……”

　　“我真的要被她吓死了许易，她在我书包里放了一袋子活的蜘蛛！赵珮珮她，她是不是喜欢你啊？”

　　许易拿着手机坐在桌前，打字：“你去医院了吗？要不要让我爸帮你看下？”

　　林思冉回复道：“不用了吧，下午去医院了，好像说是精神过于紧张……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了，但没什么大事。”

　　许易沉默了几面，还是打下：“你别怕，我明天会找她说清楚。”信息刚发出去，许易听到楼下传来一点动静，是什么打碎了的声音。

　　他放下手机，顺着楼梯下来，喊了一声：“阿姨？”院子里已经没有人了，花圃里的杂草被除干净。

　　“爸，你们回来了？”无人回应他，他转身回去，听到楼下再次传来窸窣的声音，像是某个房间里发出来的。

　　他看向楼下偏里面的那个房门紧闭的书房，那是许崇彬平常看书的地方，里面有很多医疗器械，他有时候会在里面研究，甚至废寝忘食的时候会直接在书房睡了。

　　许易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压下门把悄悄溜开一条缝，饶是许易在许崇彬的熏陶下，对解剖血腥都没有很大反应，看到书房里的一幕，手心里突然沁出汗来——

　　那是个大活人躺在床上，看上去也就比自己大个两三岁。他像个破碎的植物人，两只眼睛空洞无神的直盯着天花板，口涎从微张的嘴里流了出来，一直顺着脸淌到枕头上，四肢被细细的针插满，他好像动弹不了。地上是不知道怎么打碎的白色瓷杯。

　　他似乎可以感觉到有人来了，全身都在用力似的，带动身上的针微微颤动。费了很大的劲，他的眼球终于转过来一点，望向许易所在的方向，许易直面他，感觉尤为可怖。

　　那一瞬间，许易醒了，林思冉在叫他。

　　“结束了，许易。怎么睡这么沉？”

　　许易从她肩上起来，活动了下胳膊，给她揉了揉肩，“我一直靠着你，累了吧？”

　　“你做梦了？”醒来的许易双眼惺忪，显得格外温柔，额头汗涔涔的。

　　“可能是没休息好，有点累了。走吧。”许易起身，把身上的外套重新套披回林思冉身上，“穿好，外面冷。”

　　林思冉拎起许易卷起的衬衫袖子晃了晃，“你还知道外面冷，自己就穿的这么薄。”她把许易的袖子的卷边放下来，数落他：“等下出门闪了汗生病了，我就直接把你送到医院，让医生给你打一针。”

　　许易瞳孔都震了震，惊讶道：“这么狠啊你。”随即，他单手搂住林思冉，带着她往外走，边走边说道：“这样就不冷了。”

　　地下人行道里灌了点风，许易前额的碎发被吹起，此时他才真的觉得有点冷，好在过了通道就是停车的地方。

　　“现在的广告真的猖狂，就差没直接贴在人后背上了。”林思冉瑟缩着打开副驾驶的门，一张彩色广告纸从车门缝里掉落，被她捡了起来。

　　“这是什么？”许易启动车子，转头看了一眼。

　　“眼镜店的小广告呗，”林思冉拿着页角在他面前展示了下。

　　原本许易已经收回了目光，他又从林思冉手里拿了过去，这个单页的正面是正常的眼镜店广告，但是反面是灰白的一只眼睛，上面浅浅的打了个叉，下面写着：Blind.

　　Blind,失明，瞎子。

　　“这个看起来有点奇怪。”许易随手翻着。

　　林思冉探头过来：“现在的广告单页只要能吸引人，设计上能多卷就多卷。这个设计的意思就是，不好好护眼就会瞎，等下看到垃圾桶给它扔了。”

　　不知道为什么，许易想起了刚才那个梦，那个在他高中时真实存在过的一幕，那样空洞无神的目光。

　　……

　　许易回家洗漱出来，林思冉正坐在电脑前做她的设计方案。

　　“你不会真的想把卧室设计成什么hello kitty吧？”许易眼神里略带为难，给一个台阶，她竟然往上走了！

　　“你不喜欢吗？”

　　“会有男的喜欢粉色的卡通猫吗？”

　　林思冉的电容笔抵着下巴，“男孩子也可以尝试着喜欢。”

　　许易点点头表示认同，又无比遗憾的说：“那就委屈儿子了。”

　　半晌，林思冉突然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指着他：“你……”

　　她还没你出来，手机响了，是表姐夏涵打来的。林思冉接起电话还没吭声，对面一阵抽泣。

　　“呜呜呜，小姨——”是哭的梨花带雨的小侄子仔仔。

　　“你怎么了仔仔？”林思冉吓了一跳，慌忙问道。

　　对面似乎犹豫了一会，“小姨，你能帮我一件事吗？我，我明天要开家长会……”

　　“家长会？你妈妈呢？”

　　“我我，我妈妈，你别告诉我妈妈……我偷偷给你打电话的，她还在做饭。”

　　林思冉问道：“为什么呀？”

　　仔仔奶声奶气，带着哭腔，“我我数学考了62分，妈妈知道了会骂我的……”

　　“但是，”林思冉看了下工作日程，她明天有个挺重要的部门会议，“小姨明天可能走不开呢。”

　　原本平静下来的孩子，一听林思冉没时间，抽泣的更厉害了，一边又要压低声音，话都说不完整了。

　　林思冉默默看向许易，发现许易抱臂站在她身后，朝她挑了下眉。

　　果然下一秒，仔仔问道：“小姨夫……”

　　许易就知道他要这么说，弯下腰来靠近手机，在他还没说完之前打断他：“小姨夫明天也没时间。”

　　话筒里隐隐约约传来表姐叫他吃饭的声音，仔仔没来及回应，慌乱之间挂了电话。

　　林思冉不由得咋舌：“仔仔才四年级，数学成绩就跟不上了，没考好小心思还这么多。”

　　许易附和的点头，“确实。还是女儿吧，hello kitty也挺适合的。”